可宫中禁卫来平西王府做什么?还是这种时间?
沈北想着方才浮玉说的那句”别出去”默了默。
红卯传信,说的自然是萧长平的意思,萧长平让他别出去,所以此事是有关他的?有什么事情能明目张胆冲着一个王君来的?沈北居然一时还想不出,但他倒想起一件事情来。
前几日皇帝说什么让钦天监找什么不详,当时不少人夹紧尾巴做人,就怕让钦天监说一声不详,当了那个被钦天监一张嘴说死的倒霉蛋,今日这么一番动静,不知是不是与这有关。
沈北有叛逆心,但是好话他也是听得,萧长平在禁卫军都到平西王府的情况下特地让红卯传了这么一句话,怕是有些深意,他没有到非要出去看看的地步,自然也就不出门了。
沈北还挺悠闲的:“洗漱一下,将早膳摆上来吧,我肚子有点儿饿了。”
浮玉不是个有好奇心的,沈北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没特地让人去打听,给沈北安排了洗漱之后就伺候他起来吃了早膳。
沈北这边正悠哉吃着早饭,前院却是气氛有点儿凝重。
张昊盘问完了,冲着萧长平摇摇头:“不像是此人。”
萧长平道:“新进入府的,也就两人,一人已死,就剩下此人,若不是此人,那先前小张大人说的那些,怕是有些不好确定。”
张昊自己也知道这点,他朝堂上一说,皇帝立刻就让他带着人过来了,搜的是平西王府,这样的大事,他心里不紧张那就有鬼了。
眼下不确定,张昊额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但他毕竟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才在朝堂上说出这一番话的。
张昊看着萧长平道:“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萧长平挑眉:“什么可能?”
张昊问:“不知府上,可有怀孕之人。”
萧长平一愣:“有什么说法?”
张昊道:“我观察这异星是突然出现,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凭空突然出现呢?便如刚才那个厨子,追根溯源,他也有家人,其实算不上突然出现,只是应了两个月新入王府这一点,但若说突然出现,其实,也可以说,这异星可能,刚刚转入一人腹中。”
萧长平听着这个说法:“小张大人的意思,引得涝灾的人,不过是个没出世的,还在肚子里的孩子?”
张昊道:“有此可能。”
萧长平回头看一眼秦侧君,秦侧君也是一愣,他心里想到什么,道:“这若说全部奴才,我也不清楚。”
萧长平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找个大夫,将府上适龄的哥儿都带过来一一把脉就是了。”
张昊看萧长平处理十分坦荡,心里感叹这位平西王对皇上果然是忠心,心头感慨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飞快召集府上适龄的哥儿过去集合了。
平西王府没多久前才经历过打杀奴才的事情,如今又有禁卫军围着王府,这会儿又是让全府上的哥儿都去集合,一个个都吓得鹌鹑似得。
那边还在养伤的红卯都被抬着过去了,更不用说是浮玉了。
既然王爷发话要求过去,那浮玉没办法只能过去,他倒是跟着红卯一起过去的。
与所有人站在一起。
竹柳也不清楚状况,问:“怎么回事儿?”
浮玉摇摇头。
那边已经有大夫过来给他们把脉了。
一个个把脉过去却是没一个人有身孕的,那些个大夫到萧长平与张昊面前回禀。
萧长平看了一眼张昊:“小张大人,依然没有。”
这话说的,已经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了。
张昊听着心里确实更紧张了,但是他想了想:“方才这位侧君,没有把脉。”
萧长平道:“侧君未有孕,小张大人,我府上的人都在此地,也逐个检查过了,没有符合两个月这话的,也没有怀孕的,此事到此,本王能给皇上一个交代了,不知道小张大人一无所获,又要如何给皇上一个交代?”
张昊额角的汗终于落下来了,可他不死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府上的人都出来了?”
萧长平道:“本王的命令,禁卫军拉的人,不会还没出来的。”
张昊看着这院子里的人,方才萧长平吩咐的时候他也在,没见他偏颇谁,至于刚才萧长平为侧君说话,不让他把脉的事儿,他倒不觉得稀奇。
毕竟是侧君,要是侧君有孕,那得早传出来了,这大庭广众要侧君当众把脉,也是对平西王的一种侮辱。
所以这府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符合他之前看到的对异星的猜测?
张昊的脑子动的飞快,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他不相信自己看错了,所以这事情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不对的地方:“我没有看错,异星一定就在王府,这府上一定还有别人,侧君在这儿,府上的王君,侍君,王爷,我即便是不能交代,也想死个明白,今日得罪王爷,张昊在这儿给王爷赔个不是,请王爷,将这府上所有人都请出来。”
这时候萧长平突然想起什么,他突然看了一眼红卯:“前几日,府上是不是入了两个公子?是宫里赐下来的?”
红卯突然让自家主子问了,一愣,而后道:“是有这么回事儿,这两位公子犯了事儿,眼下还在禁足。”
张昊道:“请这两位公子出来吧。”
萧长平却看着张昊:“小张大人,若这二位公子中还没有人符合小张大人的猜测,又如何?”
张昊听着心里一咯噔,他本就已经开始紧张了,先前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学习观测天象多年,他自认学得父亲八分功力,之前他看出洛北有灾,一份奏折上去,可却被钦天监其他看不顺眼的人拦下,洛北涝灾之后,他更是在钦天监让人打压。
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可是混不得官场,如今的钦天监,哪儿有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全是些假模假式的人,还看不得他学了父亲的本事,一直打压他,他连个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若不是太庙先帝的灵位出事,让他也有面圣机会,他这辈子,怕是蹉跎在那钦天监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吏。
按照萧长平所说的,若是这两位公子中,还没有人符合他猜测的是异星,那他这番一定会因为欺君罔上被斩首的。
所以其实仔细想想,若是他指认一个人,这件事情,也就了了,左右他确实有本事,以后皇上要他观测天象,趋吉避凶之事,他也是信手拈来。
就把这件事情当做他一个出头的机会,没有找到人,也当做找到了人?
张昊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是他蓦地否了。
他咬紧牙关看着萧长平:“若这两个人中,也没有一个是,还请王爷将府上其他的公子都叫出来,下官知道这样做得罪王爷,可下官不想做一个草菅人命的人,我定要找到那个异星!”
萧长平看着张昊那样子眸色幽深,他看了红卯一眼:“去将那两位公子带出来给小张大人看看吧。”
李公子与赵公子到底是让红卯带了出来,赵公子看着这场面有些惊魂未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公子也怕的很,他先前让沈北打了板子,这会儿身上还没好全,走动起来难受的要命,走路姿势都别扭。
他们到了,先是有大夫给他们把了脉。
而后便是张昊上前问了他们姓甚名谁,之前在哪儿,家住何处,王爷在前头坐镇,他们自然老老实实的答了。
张昊盘问完这两位”噗通”一声跪倒在萧长平面前:“还请王爷,将王君与公子,都请出来吧,若是都没有问题,我愿意亲自去向皇上告罪。”
张昊这话说到这份上,萧长平便是不想答应也不行。
他眯了眯眼睛:“去请吧。”
沈北那边吃了早膳之后百无聊赖看了看话本,那头红卯过来,看着沈北悠哉的样子简直咋舌,前院都快闹翻天了,也就王君还闲情逸致,竟然还有心思看话本。
心里本是在吐槽,但是他之前毕竟来报过一回,王爷让王君别去前院。
红卯突然想想刚才那阵仗,整个人愣了,事到如今,他听着张昊问了这好多人了,也知道今天这一出是闹什么了,但是王爷一开始就让他告诉王君别出来,方才有意无意,就是不想让王君出来,红卯心里一惊,莫非王爷觉得,王君就是那异星?!
第96章 凶多吉少(一更)
红卯让心里那想法惊到了,他看着沈北眼神几经变化。
沈北又不是瞎子,他当然看到红卯那眼神,尤其红卯那眼神很直白,仿佛看他,就跟看妖怪似得。
沈北挑眉:“王爷还让你带什么话了?”
当时那种情况,王爷还能带什么话?红卯这会儿心头震惊的很,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先前王爷让他跑一趟给王君送信,这会儿传信的人挺多,王爷依然让他来给王君传信。
虽然没有暗示,但是红卯转一下他那个脑子,还是将前院的事情都告诉了沈北。
沈北听完却是一顿,看着红卯,突然十分直白的道:“你家王爷,将我当做那什么异星了?”
红卯差点儿就要喊出一句”王君你心里有数就好,你别说出来啊!”
现在这种时候,一旦发现谁是异星,没有当场处死都已经算好的了。
王君怎么敢随便说这种话呀。
沈北听着突然问红卯:“所以那位小张大人盘问什么姓甚名谁家住哪儿有什么用,这能看出异星?”
“还有生辰八字之类,总归是我等不懂的玄学。”红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沈北的脸色。
看沈北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刚才那颗吊起的心放下了,是嘛,那位张大人说两个月以内,这王君嫁过来都这么久了,不符合条件啊,也是他刚才一时想岔了。
不过王爷也是,平白让王君不要出去做什么?
红卯想想先前王爷对王君那态度,得,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又对王君突发什么奇想了,他只觉得自从与王君好似感情若有若无的起来之后,王爷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红卯这会儿还算淡定:“王君出去吗?”
沈北笑了:“我不出去,就真成了异星了,走吧。”
红卯带着沈北往外院走,沈北面色淡漠,看不出什么,直到了前院,看着奴才们塞满了整个院子,他刚从拐角口过去,只见萧长平远远冲着他看过来一眼。
沈北不知怎么,就与他对上了视线,也不过一瞬间,萧长平收了视线,沈北也收了,他看到那张昊。
张昊此人年纪真的不大,而且一张娃娃脸,看着就更嫩了,这会儿穿着官服站在萧长平身边,因为萧长平身形高大,更衬得他矮小,倒是一点儿不像个当官的,而有点儿像萧长平身边小厮。
这会儿奴才都在,红卯去带人,自然是沈北这个刚到的惹人注目。
沈北缓缓走到萧长平面前:“王爷。”
沈北过来,张昊立刻就看过去。
萧长平便视线投过去:“王君没有身孕。”
这话说的极快,张昊还没问什么,萧长平已经说了,而且看着张昊那视线投过去,他上前一步,挡住了张昊看沈北的视线。
不知怎么,张昊平白有些尴尬,分明他看王君是出于任务,可萧长平这么一来,倒搞得他像是个觊觎人家夫郎的登徒子,他这可不是偷偷摸摸看啊,而是正大光明的。
张昊心里给自己打气,又看萧长平对王君护的紧,他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了,如今沈北已经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到底是向前一步,在沈北面前露脸,行了个礼:“下官参见王君。”
“大人多礼,不必如此。”说完,沈北仿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萧长平:“王爷,这么大的阵仗,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王府上王君不管事儿的消息,张昊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位王君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到这种地步,这事儿闹成这样,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长平道:“这就要问小张大人了。”
这语气,已经听得出不悦了。
可见,平西王对于配合到这个地步却查不出什么的张昊已经不是很相信了。
张昊听得出萧长平这语气的意思,他深呼吸一口气:“请王君回答我几个问题。”
“大人请说。”
张昊看沈北行事大气,虽然好像不知事情原委,但并没有任何不悦表情,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沈北问:“王君这两个月内可发生过什么意外?”
张昊这话一问,知道些事情的,都是一愣。
萧长平听着这问题眉头一皱:“小张大人这问题,问王君与其他人,似乎不同?”
张昊道:“确实不同,因为下官知道,王君嫁给王爷已经近一年了,除却怀孕,若说重伤,痊愈,也算一种重获新生的话,这样也算突然出现。”
张昊这句话说完,秦侧君是第一个瞪大眼睛的人,他盯着沈北蓦地退后了一步,整个人不敢置信的样子。
他这样子太明显,也惹人注目,张昊看着秦侧君那个样子,一顿,紧接着目光落在沈北身上:“王君,有过这样的事情?”
这话他不问,只说他方才所说的,王府中谁不知道,两个月前王君撞了头,伤的颇重,养了半个月才养好的?
一瞬间,很多人表情变了,要不是碍于主子在场,现场怕是能议论纷纷。
张昊也不是傻子,他这话问完,不少人面露惊异之色,他便紧盯着沈北。
只见沈北点点头。
这一点头,仿佛承认了什么似得,萧长平皱眉,秦侧君愕然,周围知情的奴才一个个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张昊看着沈北也有些懵,他盘问了这么多人,有过疑惑,但是他有常人所不具有的特殊感觉,他虽然问了这么多人,但是心里那感觉就是告诉他,这些人都不是,但是沈北这一点头,张昊心头一动,他看着沈北,不知怎么突然就问:“王君重伤醒过来之后两个月,可发生什么大事?”
他这一句,其他人心里头也开始想着两个月府上出了什么事儿。
这不想还好,这一想更是了不得。
这两个月,王府的事儿,简直不要太多啊。
王君撞了头之后突然得了王爷青眼,王爷居然为了之前不宠爱的王君将柳公子给禁了足,之后更是将齐王寿宴这样的事情交给了之前从来没有办事经验的王君,之后王君更是大发威风,只为了一条鲤鱼就将府上赵夫郎赶出了王府,王爷却半点儿没有觉得王君骄纵,反而给王君做脸面,到王君院子里休息的时间也多了,更不用说之后齐王寿宴上那位出事的郭公子,还有寿宴之后突然被打完丢出府的绿玉,跟那位突然病逝的柳公子,另外这李公子与赵公子两个新入府的,者不久前刚被王君罚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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