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顾微然咬咬牙,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强行解释,解释得有底气会让云舒觉得自己认错没诚意,“是是是,我错了,是我的错!”
“错哪了?”
“错...”怎么说呢?
“认错都没有诚意,光嘴上说说。”
“我??”那不然呢??总不能跪榴莲吧?
顾微然真是欲哭无泪,没见过比云舒还难哄的女人!她忍不住嘀咕:“真是不讲道理...”
“你说什么?”
“我!我不可理喻!”她忙改了话锋,云舒嘴唇抿了抿,像在憋笑,她其实听见了顾微然在吐槽什么,故意不说。
两人“吵”了一路,到小区门口,顾微然才觉得解脱,熬过今晚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大雪覆盖了回来的路,已经凌晨一点了,小区保安还在值岗,只是亭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她拖着行李箱,很无助。
“那是不是明颜?”顾微然揉了揉双眼,云舒忙举步上前,心疼道:“颜颜?你怎么在这?穿这么少?”
这个点明颜应该跟岑书雅一起过小年才对,据说岑书雅老家对小年很重视。
明颜的眼睛是肿的,看到云舒和顾微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乖,别哭,到底怎么了,行李箱都搬出来了。”
“姐,我分手了。”说完她扑到云舒怀里,嚎啕大哭。
与此同时,顾微然收到了岑书雅短信:帮我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后面先接小颜总和学姐的番外,完整的故事线,这个时间植入正好
主CP还没完哈,傲娇还要过着妻管严的日子hhh
第87章 番外:小颜总&学姐1
阳光还是那么耀目, 落地玻璃窗前的影子,被折射得纤瘦细长。
被截肢的伤口总时不时传来刺痛感,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明颜, 自己变成了残疾人。
未来在哪里?希望在哪里?她看不到,自卑的种子悄然植入心底, 她总是低落,在没人的时候,在岑书雅不在的时候,在出现憧憬的时候。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资格去拥抱美好?
她双臂微开,空落落的怀抱, 什么都没有。
冬日的阳光再暖,都不如岑书雅掌心的温暖。
听说她回老家探望父母了, 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明颜很清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可笑的, 她甚至不知道岑书雅是怎么看自己的?
这种期待让人又怕又欣喜。
“阳光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明颜听到声音,按下轮椅开关, 转头正对云舒。
“姐,你最近气色很不好,最近是不是又失眠了?”
云舒嘴角无力地扬起:“有什么关系,人这辈子多数时间都用来睡觉, 死后还会长眠,失眠不是什么大事。”
自从出事后, 明颜话就少了很多, 即使面对云舒,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怕云舒自责内疚, 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好状态,可岑书雅不在,总觉得心缺了一个口子,就像这残破的身体。
她和岑书雅相识太短,除了知道她和云舒同校,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她想深入了解岑书雅,可约好了等出院,又不想提前问。
“那个...姐...”
“你是不是想问书雅?”云舒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
云舒笑笑:“我看出来了,只有书雅会打开你的话匣子。”
看到明颜这么牵挂岑书雅,云舒另有忧虑,万一颜颜喜欢上书雅怎么办?据她所知,岑书雅的恋爱史基本都是男性,从没听说过她喜欢女人,即使刚分手的周海,也交往了好几年。
这要一头栽进去,后果难料。
也不知自己当初找岑书雅是对是错。
“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太了解她,比如她老家哪里的,父母怎样,还有...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明颜恨不得一次性把问题说完。
“你这叫我从哪里回答呢?她老家是如海市的,父母都是如海大学的教授,真正的书香世家,至于她喜欢什么。”云舒托腮说道:“我倒对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没有印象,因为她从不表达自己喜好。”
“这样吗...”原来她出生这么好,明颜想到岑书雅之前的分手,又问道:“那,她男朋友为什么要分手呢?书雅姐姐这么好。”
“周海我见过几次,他人不错,典型的巨蟹男,很顾家也很会照顾人,我倒觉得问题可能出在书雅那边。”
“嗯?为什么?”
“能为什么,她一言不合去分析人家的行为和心理,她了解周海所有的感受,但周海不了解她,而且她明知道周海多喜欢她,也很少给出热情的回应,一直不冷不淡,周海本就粘人,久而久之大概就受不了了。”
“一个大男人还这么黏糊。”明颜翻了个白眼,语气酸酸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自己要分手的,可别到时候又来求复合。”
“周海还真干得出这事。”
“切。”
轮椅在湖边停下了,波光嶙峋的水面,倒映着四季如青的绿植,给人一种万物复苏的错觉。云舒蹲坐在轮椅旁,正色问道:“颜颜,你对书雅印象看来很好哦。”
“她是你好朋友,我爱屋及乌嘛。”明颜还没发现自己的心在变化。
云舒眯眼道:“这确实是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刚说完,电话响了,是岑书雅。
“说曹操曹操到。”她扬了扬手机,明颜看到来电名字,心跳漏了一拍,抿嘴偷笑。
“书雅。”云舒淡定地接起。
“颜颜这几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点封闭,不爱说话不爱笑。”
“怎么会?我走的时候不还挺好的吗?”在岑书雅不明显的语速里,藏着对明颜的担心。
这也是云舒的故意试探,她想知道这种牵挂是否是双向的,书雅对颜颜是责任多点,还是真心多点。
“家里事情多,她也不愿意见别人,经常一个人待着,除了愿意跟你说说话,别人她见都不愿意见。”
“我知道了,你跟别人不同,多陪陪她会好点,先这样,我挂了。”
“诶...”
云舒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哪有这么悲观?”明颜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即使有失落和颓丧,也没有表现出来,更加没有对家人爱搭不理,只是不想多见人。
这段时间,她更想安静,只有安静下来,才能感受自己真实的心情。
“哦?那看来我不该故意这么说好让书雅早点回来。”
“啊?该,你说什么都对。”明颜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向阳的微笑,总能打动人,对云舒来说,看到她开心,比什么都好。
如海市某小区
挂完电话,岑书雅很快收拾好行李箱,推了出来。
“你这就走了?”
文潇曼,五十六岁,如海大学中文系教授,已退休,正在厨房备餐,听到行李箱声音,探出头来,“不是说明天回去吗?”
“临时有点事,都回来四天了,妈,我真得走了。”
正在客厅看报纸的岑墨安,推了推眼镜,说道:“你又恋爱了?”
“您说什么呢?哦,我提前半天走就是恋爱了?”
“你向来做事稳重,很少急躁,你看看你现在,阳台的书不拿,饭不吃,围巾没系好,有什么大事要急在饭点走?”
岑墨安,六十二岁,如海大学法学系返聘教授,那个时代,他算“老来得女”,对岑书雅宠爱有加,悉心培养才有了今天。
“您别在这分析来分析去了,我跟你们提过有个朋友妹妹,因为意外腿被截肢,在医院的状态很不好,我去陪同探望。”
“那你总要吃个饭再走吧,你不午睡,一会开车犯困怎么办?”文潇曼拿着锅铲跟到门口,知道留不下她,只得反复叮嘱:“那你一定要吃点东西,不然会低血糖的。”
“知道了,妈,我在服务区吃。”岑书雅出门前向岑墨安挥挥手:“老爸,拜拜,过阵子再回来看您。”
岑墨安抖了抖手中报纸,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把报纸扔到一边,轻叹一口气,“心从来不在家里,下次回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你刚不挺酷么,每次女儿在的时候装冷漠,走了又叹息。”
“那我还能对孩子表现出依依不舍啊?多丢人。”
“你啊,就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
岑墨安嘴巴动了动没说话,走到阳台,望着岑书雅的车驶出小区才收回视线。
如海与宣安相隔300多公里,开车不堵车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岑书雅随便在高速服务区吃了点东西,就马不停蹄地往宣安赶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舒说明颜状态不好,她就在家待不住了。岑书雅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喜欢自己掌控事情节奏,去哪里,干什么,只要定好规划,就不会轻易打破。
但这次,她为明颜破例了。
恰逢春节假期返程高峰,岑书雅在高速上堵了整整三个小时,本该在五点到宣安的,最后八点才到。
她没有回家,直接把车开到了明德医院。
她总想着,或许明颜在等自己,或许她很需要自己。
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停好车后,就直接向高级住院部匆匆走去。
这次回来得太着急,没给明颜带点礼物。再怎么样也是春节,那孩子过完年该24了吧?正值最好的年华,本该享受着最精彩的人生,她却失去了半条腿。
命运真会捉弄人,可即使这样,明颜还那么坚强。
她看得到明颜的隐忍,也感受得到明颜萌生的自卑和痛楚。
她这个富二代,可真是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和架子都没有。
这次用什么样的开场白,给她惊喜呢?岑书雅一路都在想这件事。
明颜看到自己突然回来会惊喜吗?
岑书雅竟有点期待她看到自己的反应。
心情随着脚步起起伏伏,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她先理了理头发,保持好仪态,才轻轻敲门。
开门的是沈寒玥。
“沈董。”
“是你?”沈寒玥的表情很古怪,面露为难又有些无奈,她想了片刻,才说:“既然你回来了,自己跟她说吧。”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寒玥满脸疲态,憔悴不堪,好像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是扬扬手,示意岑书雅进去,自己却离开了。
房间里,明颜拄拐站在阳台,眺望远处,她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今晚月色是不是很暖呢?”她试图用曾经熟悉的开场白,给明颜惊喜。
可今天的明颜,听到她的声音没什么反应,让岑书雅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几天不见把我给忘了?”岑书雅笑脸盈盈地走向她。
“我怎么会忘记你,就因为忘不掉才会...”明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转过脸,岑书雅发现她手中握着一张名片,那设计版式太熟悉了。
“颜颜,你...”岑书雅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明颜抬起名片,读了起来:“书雅心理咨询室...”她顿了顿,好似在努力压制情绪:“咨询师岑书雅,真是失敬啊,原来你是心理医生,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你的病人,而我们不过就是医患关系。”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什么心理医生。”
“不是心理医生是什么?”明颜说话时眼眶已经红了,她为了忍泪不断地吞咽,不想自己那么不争气。
岑书雅必须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你冷静些听我说。”
“好,你说,我听着。”
“我是心理咨询师没错,但你并不是咨询者,我不是精神科医生,不可能对你下定论也不会为你开药,我们怎么能算是医患关系呢?”岑书雅极力解释,她已经想好在明颜出院后带她去工作室看看,坦白自己的职业,并且有把握不让明颜误解,没想到一张名片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如果你不是咨询师,云姐会叫你来吗?”
明颜的问题让岑书雅无法回答,当初正因为她的职业,云舒才找到自己,尽管自己没有从职业角度出发,可这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我很幸运我来了,不管云舒学姐的初衷是什么,我与你的相处都跟我的职业无关。”
“是吗?你费尽心思逗我开心,又那么善于引导人的情绪,难道不是因为你精通人的心理,呵...我真傻。”明颜把名片塞回岑书雅手里,“敢问您怎么收费?我妈应该还没给你转账吧?算一下吧,您的工作结束了。”
“颜颜?!”岑书雅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觉得我是图钱?”
“你图什么不重要,我想跟你算清。心理诊疗不都按小时或者次数收费吗?公归公,私归私,往后你也不用来了,我没抑郁症,也没精神病,不需要你来开解引导。”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很可怜我?我这么年轻就没了腿是不是?还是说你见不得云姐伤心难过,来帮她分担?那我算什么?我在你那算什么?岑书雅?我腿没了,我以为你是我的生命里的光,原来这些都是别人的恩赐!”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明颜瞪着岑书雅,心口伤口,绞着全身痛。
她好傻,如果不是妈妈不小心把名片掉落,她是不是还要傻很久?
她的话就如匕首,刺得自己鲜血淋淋,也深深地扎伤了岑书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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