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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剑行(古代架空)——姬诺

时间:2021-05-09 09:09:19  作者:姬诺
  “试什么?”拓跋珪走出来。
  双鲤憋笑:“……试一试舌头能不能舔到鼻子!”说着,她人小鬼大,当真伸出舌头往上翘,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崔叹凤往她脑袋顶上一拍,扶正了人,意味深长道:“嘴巴是舌头的地盘,就不要想着能蹬鼻子上脸!”
  说到底,他也是给公羊月面子,否则纵使他博爱众生,但人在江湖以医庐的立场,绝不会欢迎不速之客。
  ————
  建康城朱雀门外,最热闹的市集里头有座传奇酒楼,亦名曰:朱雀,此楼起于孙吴年间,经久战火而未衰败,时常是一座难求,是以江湖人多以成为座上宾而面上有光,逢人便吹嘘夸耀。
  佩上白玉兰的第二日,晁晨脸上起了红疹,就这么径自出门实在有碍观瞻,但他们已往朱雀楼订下位置,过时不候,未免扯后腿,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向崔叹凤要了一套衣服,戴上幕离,也佯作行医。
  晨起刚开楼,门前便拥了个水泄不通,几人不若散客急着挤位,只往那门前一立,也盲从旁人一道抬头上仰,细细观摩一砖一瓦。
  只见朱雀楼楼宇宽大,连排连院绿植丰满,前后层次错落;楼高九层,远观若似小塔,飞甍碧瓦气势昂然。南方朱雀,主火主赤,许是生意人都爱那红火意象,楼中立柱窗格都上了赭漆,四处可见雀首纹,夹杂在吻兽、檐铃、斗拱中,精巧美观。
  遥遥眺望去,十里八巷鹤立鸡群,这哪是什么破落酒家,不晓得的生客只怕还要疑作官建。
  小等片刻,人不见少,反倒剧增,双鲤犯嘀咕:“这可也太多了些,上回来时,也没说人踩人……”
  石阶旁蹲着编蚱蜢的老头接上话:“几位外来的吧!这不是正赶上花朝节吗?楼里头起了个分花投壶的把戏,立下彩头,说是拔得头筹者可得大当家的一个许诺,这不,都冲着那一诺去!”
  旁边几个年轻男子听了去,笑着起哄:“换二当家的一夜舞可不可?”
  听那话带荤,半点不稳重,老头瞪去一眼,讥讽道:“你小子当心无福消受,保不准翌日来,眼珠子就给抠去喂狗!”
  崔浩来了兴趣,心知拓跋珪或亦好奇,便以己口替他问话:“这大当家和二当家,分别是谁?”
  解释的人是晁晨:“据说朱雀楼中有两位主人,大当家乃实际掌控者,不知名姓身份,有说是背靠朝廷,乃官家之人,亦有说是某位江湖前辈,老来于此休养,总之无一人见过,是否真有其人仍存疑。至于二当家,便是与桑姿齐名‘二姝’的时妙曳,以一曲凌波舞而声名大噪。”
  阶下老头点头如捣蒜,自起了个调子,悠然哼唱起:“西有桑姿飞凤伞,东有妙曳凌波间。”
  此时里头锣鼓一喧,摩拳擦掌的双鲤赶忙挤在人群后,连蹦带跳往里瞧看,只见楼中飞花纷落,主事的掌柜往堂中一踏,操着一口标准的官话,拱手向四方,先颂祝词祭花神,再称福气,结彩笺,散与众宾。
  等一应套词毕,那掌柜便将把戏规矩细细道来。
  “想来诸君该知我朱雀楼的规矩,年年生好彩,自是能者得之,得者不骄,失者亦不打紧,今日吃喝全免,博众一乐。”掌柜的笑颜一展,甚是讨喜,说是请君宴饮,但仍有不少豪绅自楼上投去打赏钱。
  掌柜的两袖一甩,次第接来,分文不少全掷进了花篮中:“多谢,多谢!篮中所得,会添给花神庙作香油钱。”
  有急性子等不得那一来二去,张口套问:“快说,什么题!老子已经等不及!”
  “壮士莫慌!”掌柜的援手一引,指向楼中左侧,立时三五个跑腿子搬来盛满花卉的大萝筐,“这第一局为分花,和五月五的斗百草类似,桌前有纸笔,将花类一一填上,放入那只盲盒中,自有人计数,多者胜,取前十。”
  他话音一落,场中响起悉窣的交谈声。
  “他奶奶的,老子哪里会认花,辣手摧花还差不多!”
  “哎哟哟,这题可是为区区量身所做,别的不说,西口市到新桥附近的花楼姑娘,区区全能数出,什么牡丹、海棠、杜鹃、含笑……”
  有几个武人很是不忿,一跃上台,操着流星锤便想给那花筐桌案砸了个稀巴烂,可惜人还没落地,便给那八面玲珑的掌柜不当声色挡了开去,一时间,楼中四角的护卫腾身上,将人扭住,扫地出门。
  趁着人群大开大合,双鲤向往里头挤,可惜来这儿的不少都是熟客,眼力劲好着呢,防东防西怕被钻空子,那速度是堪比草上灵鹊,哪怕一丝缝,也能瞬息给填满。连着两轮愣是没给塞进去,气得她鼻血喷涌。
  老头招手,把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唤过来,宠溺地拍了拍头:“哟,这就上火了?”说着,还从怀中摸出一团布,展开,取下两片银丹草叶给她消火。
  双鲤没嫌弃,往舌苔上一含。
  老头很满意,随口又道:“还在为没挤进去窝气?”
  双鲤嘴巴一瘪,快哭出声:“不是,方才不晓得谁放屁!”她个子不高,挤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中间,不是闻屁,就是闻腋臭。
  几人闻言,都憋不住笑,公羊月更是伸手拉拽她的兜帽,将人提起来,挖苦道:“叫你不好好吃饭,没个子长了吧!”
  老头收起草编粽叶,留了一只成品蚂蚱给双鲤。
  晁晨问价:“怎么卖?”
  老头看了他一眼,招手把人全喊上:“算价?跟我来。”晁晨眼前一亮,跟上去,也不多嘴,就安心随他七拐八绕,最后在一侧门前停下。
  手还没碰着门环,里头的人像生着顺风耳般,听得动静,先拉开了闸。门里当先出来的却不是人,而是一破板车,上头载满大桶,捂着盖子,周身全是油水。
  “小雍,送泔水呢?”
  老头在门前等了等,一个驼背佝偻着身子,提着最后两只大桶走出来,约莫是不曾想到塞了六七人在门前,乍一看十几只脚,吓得他哆嗦抬头,露出凌乱如狮毛般的长发,和畏葸闪躲的目光。
  “别怕。”老头呵呵一笑。
  送泔水的小子双颊也跟着挂上憨厚的笑容,嘴角咧得老高,整片肌肉上推,皱成一片一片,总之不像正常人会做的表情。
  双鲤目光粘在人身上,还欲多看一眼,但那老头已扶着她双肩往里走,路上几个后厨的帮工干活路过,都恭顺地喊了一声“唐工”。
  “喏,从这里进去,穿过一条窄廊,就能到大堂。”老头指路,打发几人别给他碍眼。
  等他们掀开竹帘进到楼内时,那分花局已过半。
  这会子再去凑热闹,无头无尾不圆满,倒是缺了几分味道而流于俗态,于是几人盯着空位下脚,寻一坐席,在旁观望,反正他们来此也只是想瞧看瞧看朱雀楼,至于把戏彩头不过是有幸撞上。
  有则庆幸,无亦澹然。
  春日的活动,带的人面庞上也生了三分暖意,人人皆是笑逐颜开,即便挑着花筐里的娇花翻来覆去把看却着不下半个字,至多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叹息,还染不上丧气。门前的人如走马,鱼贯入场,次第散去,纵观一览,当中还混着几个眼熟的影子。
  待铜锣敲定,第一轮分胜负,楼中掌柜安排了三俩伶人走过场,拿着小锣抱着琵琶,说唱那历史风云与江湖侠义。
  此一时,说的正是谢都督淝水大破敌,八公山下草木皆兵。
  从怀帝被俘至今,晋国在战场上多是憋屈挨打,好容易一回大捷,自是津津乐道,只听那细嗓子刚开,方唱了一句定场诗,下头鼓掌的,喝彩的,张罗吆喝的便成片来,一时声震如响雷。
  都说入乡随俗,公羊月一行没哪位是江南土生土长,因而听得格外认真,便是向来略有些刚愎自用拓跋珪,在听得那冲锋陷阵的北府兵主谢玄与稳坐庙堂之上的谢太傅谢安的小传时,也不免低头,露出赞许。
  “江左人杰地灵,确有些将才,但仅此还不够。”拓跋珪以指叩桌,那一声叹息轻散入众宾的喧嚣之中。他没有再续下去,至于缺什么,又为何不够,真要论及,便是长篇国策,不是寻常人能够得着的。
  崔浩向来听多言少,不开口,只斟了杯薄酒送至唇边。这时余光掠开,将好瞅见一人闻声,正向此处瞥看。
  那人正是离之近的崔叹凤。
  崔大夫举杯一祝,将那清香甘冽的米酒灌下肚,随后放下幕离上的白纱,垂首盯着膝盖,露出一抹憾色——
  腐朽的江左朝廷,全靠簪缨之家的风流名士续命,可现在来看,当轴陨落,兵主亡故,奸臣当道,只怕名士之骨不得擎,再也撑不住摇摇欲坠的天幕。
  ……但只有巨兽倒下,才可有分食之机会。
  良久后,他抿唇,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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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9 22:53:35~2020-06-01 23:1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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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堂中再起一声拍板惊心, 还沉浸在往事中的众看官当即昂头,掌柜抱拳而出,说了几句套话宽慰, 又讲了几句趣话逗乐, 最后将胜者字纸挂在承重柱上列示, 既显示公平,又方便公布。
  下头的人已坐不住, 抢声问道:“那第二局又比甚么?”
  “慢来!”掌柜的下巴肥肉一颠, 兜着个喜庆的笑,抬手安抚, “……这第二局嘛, 比的正是投壶!”
  “投壶?”
  几十上百双眼珠子盯着那胖手,见其连拍三下, 背后的红绸缎落下, 显出整齐摆放的一排细口陶壶。
  随后一声悉窣, 二楼飞出细绳横贯楼台,而绳索一振, 落下串缀其上的各异花卉。
  掌柜的亲自取出一支羽箭, 站在划定的位置, 瞄准一扔, 箭头穿过红花,一块落入壶中:“箭中而花不中, 不作数, 箭中花亦中,根据难度分筹, 且若花有损,那可不好意思, 筹数减半。”
  他话音一落,堂中议论开,如同烧沸的水,没曾想这投壶还能这般玩。方才闹脾气的武人此刻尽皆扼腕叹息,怨怪这好事落在了后头,而过了分花局的几个文士,则心有戚戚鸣不平,对他们来说,怎么比得过江湖高手!
  想出这把戏的人自是也将各种可能考虑在内,因而那掌柜明言开始前,又追加了一句:“大当家的发话,这一局,各凭本事,全不许动用武技与内力。”
  话都讲到这份上,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几个文士略有些自暴自弃,便挽着袖子先上场,次第试了试。
  那系花的丝线没有想像中的坚硬,准头和手感稍好的,借着飞箭的余力,也能将花朵撞落,只是是否落入壶中,却需得多上几分巧劲,心里头多打算盘。眼瞅着过了大半的人,好的能中三花,拿个五筹沾沾自喜,差点的投了个光腚,略有些臊面子。
  第六人下场后,后场未续,掌柜的出面来看,亲自询问:“还有谁?”
  “我来!”
  一男子长身而起,边拿桑麻扭成的绳子束袖,边往前行,公羊月等人抬眸望去,见其铮铮风貌,可不正是昨夜青溪桥一别的刘裕。
  拓跋珪不迭坐直身子,饶有兴味地翘首盼看:“是他!”仔细想来,倒也是不意外,欠债之人,自是想方设法得还上,赌快钱这条路断绝后,也就看着朱雀楼大当家留下这彩头能给人碰碰运气。
  丁二塞在人堆里,手舞足蹈乱蹦跳:“刘哥,中他个满贯!”
  刘裕朝他扬了扬下巴,回身去取长箭,余光扫过堂下,将好瞥见正襟危坐的拓跋珪,不由愣怔,手头掂量箭杆的动作一顿,良久后才呵笑一声,背过身去,冲着那花帘挥手。
  就在这时,门前飞来一道跋扈的男声——
  “小爷我还没上手,是哪个不长眼的先出头?”
  闻声,满座扭头看去,只见门前观戏的人往两侧散开,现出一行三人,当中两位公子,在前一持刀护卫。说话的是左手那位,身着绫罗,腰缠着一卷皮鞭,开口时单手叉腰,两眼一眯,昂首尽是蔑视,嘴角下瘪,满脸写着不高兴。
  “闪开闪开,”他一面上手赶人,一面对着那护卫叱骂,“铁憨子,开道不会?”
  他那护卫不知是真憨还是心善,不想挤着旁人,不仅没暴力驱赶,反倒在那逼仄的地方东躲西跳,行走得极不顺畅,气得他径自上拳。
  好在那跋扈子的同伴还算个良心人,将其手腕按住,肃容摆首阻拦道:“阿泓,不可。”
  王泓冷哼一声,收了拳头,嘟囔着:“旁人下过脚的地方,我还嫌脏!”越想越是觉得没出够风头,心里头憋得慌,于是又把外头牛车边上跟着的下人招呼进来,左右清场,留足位置。
  见人越是敢怒不敢言,他越是得意嚣张,还故意掸了掸衣袍,像怕沾上臭汗腋气一般,独独显他如清莲不染尘埃。
  这般作态,即使想装睁眼瞎忍一时平静的,也觉得冒犯轻贱,打心眼里不满,因而私语渐起,攀谈中多是议论来者身份——
  “这你都不知道,太原王氏的公子,他爹王国宝可是当朝中书令,威盛一时!”
  “还不止呢,他娘乃陈留谢氏,太傅谢安之女,而他的堂姑姑更不得了,是会稽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谁不知道老皇帝死后,会稽王摄政,大权在握,惹不得,可惹不得哟!”
  所谓民不与官斗,这显赫身份往那一摆,掌柜的也觉着棘手,便亲自过来招待,仔细陪着笑脸:“王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今儿既过来,怎不着人只会一声,方才小的也好留出上好的雅间。”
  “怎的,不知会便不能来?”王泓乜斜一眼。
  掌柜的再度拱手:“自然不是。”说完,找来个机灵的跑腿童子,让他上楼去收拾一间舒适的屋子。哪知王泓听了去,偏不要,现下就想扎根大堂,说白了,便是冲着那把戏而来,要论吃喝玩乐,建康城中还有谁能比过他。
  “这……”
  掌柜的环顾一圈,脸色惨白。这大堂不说杂乱,便是此刻座无虚席,连下脚的地方也无,哪里还腾得出位置给他宽坐?见其为难,刘裕心有体谅,便摆摆袖子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反正这投壶不中,再待这儿也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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