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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咒灵天下第一(综同人)——桃李酒

时间:2021-05-09 09:46:09  作者:桃李酒
  你不该这么比较,不该拿我和你比较,不该把自己比较得那么……
  “好,那下次我拿小白做比较。”
  贺茂朝义的回答很快,悠然地看向白藏主,“反正都是狐狸。”
  吃着鱼的小狐狸浑身一僵,鱼刺卡进了喉咙里,“唔唔唔——”
  安倍晴明:……
  生气!
  “那你知道进入森林的办法了吗?”年轻的阴阳师问。
  安倍晴明尝试进入过泡桐林,漆黑的森林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雪天里没有风,反而呼啸出了一种古怪的气息。
  像是整个森林都在呼吸,喉咙里却被嵌入烧红的铁块,风一吹,就有温热的感觉。
  落在树林外地上的雪很快就融化了,把泥土湿出黑乎乎的一片,没往前走几步,年轻的阴阳师额上就沁出了汗水,再往前,每一步仿佛就走在蒸笼中。
  再结合那一根血色的羽毛充斥着一股淡淡怨气的情况,安倍晴明猜测,森林中的妖怪应该是鬼车鸟。
  鬼车鸟,有书记载这种鸟身圆如箕,十脖九头*,漆黑多翼。
  无头的那一个脖子鲜血淋漓,血液只要滴落在哪,哪里就会发生灾祸,是特别凶邪的大妖怪。
  历史悠久的佛寺附近竟然栖息有这样的妖怪,实在让人吃惊。
  “现在的天气,水生的式神们都在冻河下,我用了鲤鱼精留给我的盾,也没能多走几米。”
  安倍晴明皱眉,他是想贺茂朝义博学多闻,说不定对方听哪个妖怪说过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青年是半妖,从对贺茂忠行的称呼来看,年轻的外表肯定和真实的年纪是不符的。
  所以安倍晴明觉得在妖怪和咒的方面不如对方,但因为贺茂朝义在妖怪意义上很弱小,一直久居后山,宛如一个与世隔绝不想理会俗世的人,让他来帮助自己,总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一直有种隐隐的错觉般的疑问,好像自己不论说什么,对方都会答应。
  为你而来。
  真是一句可怕的‘咒’。
  贺茂朝义不知道安倍晴明心里想着什么,对他描述的森林的情况沉思了一下,才说:“我大概想到了几个办法。”
  ……几个。
  安倍晴明垂了下眼,心说我一个都想不到。
  “不过我要做一些准备,”青年卖了个关子,忽然抓起小白的脖颈,提给年轻的阴阳师,笑着说,“晚上在森林那边见面吧。”
  安倍晴明接住小白,“你也要去?”
  妖怪之间的力量压制是绝对的,就像之前所说的普通人面对咒术师,虽然手段诸多但也需要时间和毅力,即便贺茂朝义的举例在对付咒术师上都是顺带的,可普通人还是普通人,直面危险依旧要跪。
  贺茂朝义明白他的疑问,神情温和地看向他片刻,叹息了一声,“你都来请我帮忙了,我不亲自走一趟,怎么值得欠大阴阳师的人情?”
  这样的调笑,安倍晴明知道自己只要再说一句,就能被继续堵话打趣。
  赢不过,赢不过,溜了溜了。
  走之前,年轻的阴阳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忽然回头。
  “你觉得这件事会和之前的狐魅有关吗?”
  狐魅的事情,他和贺茂朝义提到过,那时京中没有百鬼夜行,青年又很少下山。安倍晴明只以为都是狐狸说不定沾点关系对方知道,然而得到了“没听说过啊”的答案。
  “嗯?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贺茂朝义想了想,给出和当初一样的回答,“虽然都是狐狸,但是狐狸也有许多族群,天狐和白狐是其中最稀少的,不屑于也不会做这种事。”
  少年点点头,离开了。
  随着客人的离开,小雪也停了,青年站在庭院的廊上远望,依稀可以看见山下雪白雪白的平安京。
  寒风吹过的时候,他忽然发出一声笑。
  “真敏锐。”
  青年低语,偏了偏头,黑发如鸦羽般垂在额前,灰白色的双眼看向身后空荡荡的房屋。
  就在一个眨眼间,阴阳师离去前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到的一个地方——一面屏风分隔了一半的窄廊下,出现了一个诡魅的影子。
  妖怪像是很早就坐在那里了,此时屏风被缓缓拉开,长而卷动的九条尾巴火焰般在空气中蔓动,捕猎似地环绕着廊道向屋檐下的青年慢慢袭来。
  九尾中端坐的那个人影八风不动,只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他开口问青年,“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庭院中风去风来,茫茫的雪挂白了一切,却压不住妖怪的气势。
  黑暗中的妖怪声音低磁,似是漫不经心地发问,强大的气势便轰然而来,压迫众生的气势浑然天成,浓烈的妖气也随之释放。
  安倍晴明幼时所好奇的百鬼之主,应当就具备了这样的气势。
  狐尾如涌动的番旗般纷纷错过站在廊下的青年,巨大的压迫感下,贺茂朝义直视那一双溶金般的竖瞳。
  他脸上浮起了常见的微笑,“我一直在很认真地帮助他,多疑的是你。”
  青年眼前的画面在一瞬间变换,窄廊中的影子转成了暗色的天花板,而那一双金色的竖瞳近在咫尺。
  贺茂朝义猛然回神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些厚重坚韧的长尾拖到了对方的面前。
  硬质的扇柄伸出,轻轻抬起了青年的下巴。
  黑暗中大妖的嗓音透出一丝沉沉的哼笑,“人类怎么可能骗过狐狸。”
  妖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接近他,和他聊天、和他调笑、和他谈论阴阳道,都没有问题,但我希望你不要抱有任何令人不快的目的。”
  贺茂朝义尝试转了一下狐尾中的手腕,作出一个摊手的姿势,“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注视下吗?”
  不等妖怪说话,他再度轻笑起来,眼中隐隐涌起了胜过妖怪气势的情绪,“我说过,他将会开启一个盛世,他不仅仅是逢魔之后的明月,也是破晓之后的朝阳。”
  他声音微高,如此宣告。
  “他是安倍晴明,是这一个时代的标志,名字将被传诵千年的大阴阳师。这不是我的预言,玉藻前!”
  妖怪近乎在俯瞰他,却不得不对这样强硬张狂的发言沉默。
  “所以我为他而来,目的很明确。”
  贺茂朝义唇边带笑,慢慢挣脱开了狐狸的钳制,在年轻的阴阳师面前,他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与眼神。
  危险、锋利,却生气勃勃,如孤注一掷的赌徒,要见证自己的终末。
  合拢着命运的盒子尚未打开,他已然身带烈火扑来!
  青年靠近狐妖,双目相对,额头都要触碰到一起。
  “因为他是,‘安倍晴明’。”贺茂朝义气音缓缓,一字一顿。
  似是冥冥有感,狐狸溶金般的竖瞳对着他遍布裂纹的双眼,空前大睁。
  哪怕是高天原而来执掌星辰的神使都只言明了预言的一部分,黑发青年却笃定,这不是预言,而是既定的未来。
  “你到底……”
  ……
  夜晚,白色的巨狐奔跑在林间。
  停下的时候,狐背上的阴阳师已经看到了站在森林入口的青年。
  贺茂朝义果然多披了一件衣服,宽大的帽檐上已经积了点雪,看到他来,才抬手脱下帽子。
  平安时代夜晚女性出行的时候都会将又宽又大的和服披过头顶,双手举在头前,在月色下逶迤地透着要与人相会的隐秘情绪。
  不过青年的容颜磊落地露在黑夜之森中,黑发白衣极致静美,反倒让人生不出什么想八卦的心。
  贺茂朝义看着少年落地,白藏主化回小狐狸趴到他肩头,“走吧。”
  年轻的阴阳师奇怪地看着他,“就这么走进去?”
  “对,不过我们需要一位带路人。”
  在少年带着点点不解的目光下,青年笑了笑,向一旁伸出手。
 
 
第96章 桐上凤凰(完)
  侍女小菊今日告假了半天。
  源氏的小姐依然在病痛中饱受折磨,双颊都消瘦了下去,她知道不论是源家内部的阴阳师还是宫廷里的药师们都束手无策,唯独在之前那个头发雪白的少年阴阳师送来的符咒下安稳睡了一天。
  服侍少女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小菊几日未归家,所以就请了半日的时间,想回家看看。
  小菊家中只有自己和父亲,小菊的父亲是一位猎人,四十来岁失去了患病的妻子后就与女儿相依为命,现今也有五十多岁了。因为腿脚不是很利索,打回来的猎物也日渐稀少,猎物中也少有猛禽,父女俩日子过得很是贫苦。
  小菊离开源宅,走在三条大道,刚拐入小巷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小巷的另一头,等待她似地,见到她走来后轻轻摘下了兜帽。
  虽然是猎人之女,但小菊胆子很小,作为大家族中性格跳脱的小姐的侍女,没人不胆小。
  她不怕野兽,反而害怕自己犯了错误后会遭受到的惩罚,失去了小姐的打赏,他和父亲就要在整个冬天饿着肚子,还有父亲失望的眼色。
  本是以为遇到了心怀不轨的恶徒,结果摘下兜帽后的青年长得十分好看,不像是要作恶的歹徒。
  以小菊的语言,只能说出非常好看这样的赞美,高雅的言语她虽然在源氏宅邸耳濡目染,说上几句也无妨,但是高雅的诗文词句实在学不会,所以父亲总希望她能被身份很高的大人留意,实在是有些难的。
  之前她还惹怒了小姐,手上被掐出了几道青紫的痕迹。
  在侍女发愣的时候,贺茂朝义见她就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没有回神,就先开口问她:“你是小菊,那位病中小姐的侍女?”
  小菊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地点了点头。
  “你的家是不是住在西山佛寺后面的泡桐林里?”
  小菊一愣,犹犹豫豫地回答:“是在泡桐林的边上,请问……”
  她看到眼前的青年轻轻笑了起来,语气温和,“我有一个朋友想去泡桐林里寻找一个东西,听说你的父亲是个猎人,所以想请他来帮我们引路。”
  小巷中的青年穿着很随意,也没有用高雅诘曲的措辞说话,身边没有随从、没有牛车、没有遮面,就闲适地站在那,等着一个自己这样的侍女,很难不让人误会。
  但他的外貌和气质让小菊下意识地将他当成了贵族,或者是更高位的人看待,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请求道:“父亲入冬后腿脚不是很方便,我常往返回家,也可以为大人们带路。”
  青年听到她这么说,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更好不过了。”
  夜幕降临后的泡桐林外,安倍晴明看到小菊,有一瞬的怔然。
  他记忆力很好,更别说是意外见过两次面的侍女。
  第一次在秋末时,他在宫道中撞见了跌出帘后的源氏贵女,小菊匆忙地扶起自己的小姐,后者因为过分的紧张紧紧掐着少女的手臂,让年轻的阴阳师倍感抱歉;
  第二次在几日前,侍女经过他的身边带过的温热的气流,他试着触碰了侍女手腕的皮肤,确定她身上的高热症状和鸟啼疾相似,却没有其他的病痛。
  侍女小菊此时穿着方便赶路的水干,面容清秀,一双眼在熟悉的森林中极为有神,一样向有两面之缘的年轻阴阳师行礼。
  “请随我走吧。”
  安倍晴明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贺茂朝义,得到了轻轻点头的回复,幽蓝色的双眼中亮起了熟悉的光彩。
  一行人开始走向泡桐林内,年轻的阴阳师和小菊齐行。
  “你的父亲是泡桐林里的猎人?”
  “是。”
  安倍晴明问她:“入冬的时候,他是不是猎到了少见的鸟禽?”
  小菊想了想,却摇摇头,“没有,父亲的腿脚不好,天气冷了之后实在不利索,家里的用度只能靠小姐给我的打赏维持。不过还好没有其他病灾,天气回暖时,父亲就可以外出打猎了。”
  莫名升高的体温当时让父女二人惶恐了一阵,不过好在小菊身上没有其他的症状,否则她要是病倒了,父女俩的冬季实在过得艰难。
  年轻的阴阳师皱起眉,这和他的猜想有些出入。
  他不禁思索,青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你父亲最后一次外出时,有没有带回什么猎物?”
  “有的,是一只黑色的鸟。”
  小菊这次一口回答,“那是刚下雪的时候,别人赠与父亲的。”
  安倍晴明脚步一顿。
  小菊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青年,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遂解释,“天冷的时候,即便父亲坚持打猎也很少能遇见猎物,那天是父亲最后一次外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刚死不久的大鸟,说是醍醐寺出来的僧人赠与他的——僧人说他见到大鸟遇难,没能救下受伤的大鸟,让它死去了,既然猎人以打猎为生,没有猎物就难以过冬,不如就把大鸟送给了父亲。”
  贺茂朝义笑了一声,“倒也是善心。”
  小菊点点头,“是呢。”
  只有安倍晴明凭借着对青年的熟悉从这声笑里听出了一丝嘲讽,他在脑子里细细思考了一遍其中因果,忽然转头问小菊。
  “那个僧人……是不是有点奇怪,比如……”
  少年不确定地问:“他的额头上,是不是有类似针线缝过的伤疤?”
  小菊更讶异了,视线转回到白发少年的身上,点头:“是的,对方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脱下了斗笠,父亲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伤口太奇怪了,还回来同我说了。”
  安倍晴明和贺茂朝义突然停下了脚步,少年肩头趴着的小狐狸尾巴一炸,对着森林深处叫了一声。
  狐啸不大,却传的极远,在空荡荡的树林间穿梭。
  在小菊的带领下,安倍晴明和贺茂朝义走入了泡桐林道过半,温热的风和空气里的气温都很异常,但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这个进度比起阴阳师之前独自想要走入时的距离超出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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