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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玄幻灵异)——关关菊啾

时间:2021-05-09 09:49:55  作者:关关菊啾
 
就这样,游潇风餐露宿走了两天,总算回到了家。村里人见他蓬头垢面地拉了棵树回来,也不知道这个游夫子是不是会考落选得了失心疯,都惋惜地摇摇头,下田干活去了。
 
游潇回家先把骡子卖了换了些银钱,再将树栽到院子里,脚不沾地忙了半晌才算结束。游潇采了两把干瘪瘪的小青菜,给自己熬了一小锅菜粥,囫囵吃了,便累得和衣躺下休息了。
 
 
 
 
第8章 
 
 游潇一向睡得沉,不知为何今日却觉浅,竟听到了两堵墙之外的厨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异响。
 
他揉揉眼坐起身,看了看自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房子,唯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床底下游夫子留下的几本古籍和两吊钱了,就算是偷东西也不至于去厨房偷啊,莫不是有老鼠?一想到这个,游潇突然清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攒钱买的流脂新米就要被老鼠吃了就心痛万分。他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称手的物件,只得抄起了砚台,贴着墙悄悄地往厨房走。
 
厨房门口挂着门帘,游潇小心地拨开一点门帘,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蹲在灶台前。
 
……这个贼,穿白衣服来偷东西?游潇正纳闷,就听“哐当”一声巨响。
 
游潇冲了进去,只见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只碗碟碎了一地,他还来不及心痛,便听那人说了一句:“好痛!”游潇全身一震,这个声音是听过的!等他定睛一看,可不是那个海棠苑里的少年!
 
少年看着游潇,眼中泪光闪闪,满是委屈。白皙的右手被碎碗划破了一道小口子,虽然不深但殷红的血流了一手,看着瘆人。
 
游潇也不管什么锅碗瓢盆了,拉着少年未受伤的手将他扶起来,急急忙忙地给他冲干净伤口。少年怕痛,倒吸一口凉气,想把手缩回来,游潇紧紧抓着,认真地给他冲洗伤口,仔细地拿了一块白绢给少年包扎。少年含着眼泪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游潇给他处理完了伤口,舒了口气,给少年倒了一杯茶。少年喝了一口,皱了皱鼻子,大概是觉得不好喝,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低着头抠指甲,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游潇看着他,一身华服上虽溅了泥沾了灰,却还是一个贵公子模样,和他这简陋破旧的小屋子格格不入。游潇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少年抬眼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抠手:“我叫齐棠。”
 
“恩,那请问齐小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厨房里呢?”游潇问道。
 
齐棠还是抠手,头也不抬,小声嘟囔:“饿了。”
 
游潇扶额,继续问道:“齐小公子,你大半夜的不回家,来我家里做什么?”
 
齐棠像被施了法一样定住了,半晌,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游潇,眼神纯净又无辜,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话里带着委屈:“我没有家了。他们不要我了。”
 
游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多半齐棠是钱家的妾生子或者旁系的庶子,住在海棠园里,海棠园转手了,他没处可去。正巧他游潇中了邪去搬树,便偷偷跟着他回来了。
 
这么一想,齐棠一朝从小少爷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孤儿,也确实可怜的很。
 
游潇从来都同情心泛滥,又在脑海里想象了齐棠孤苦伶仃流落街头的样子,哪里还舍得赶他走。只是他嘴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咳一声,说:“你先坐着,我给你去做点东西吃。”齐棠看着他,神色淡淡的,但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嗯。”
 
游潇下了一把面条,打了一个鸡蛋。准备出锅了才发现碗都被打碎了,四下寻找,找了个钵状的笔洗,像是以前谁送给游老夫子的一个物件,说是前朝的,值不少钱。
 
夫子喜欢的很,也没用过,就这么放在匣子里。游潇当年看过几次,也没看出什么珍贵的地方。他取出匣子,上面积累了好几层灰。游潇吹了吹,把笔洗拿出来,洗了几遍,把面盛出来,抽了双筷子,一起端到齐棠面前。
 
齐棠皱了皱眉,满满的嫌弃,但看着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游潇,还是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面。齐棠的吃相很好,细嚼慢咽举止优雅,仿佛吃的不是一碗简单的鸡蛋面,而是一筷千金的珍馐佳肴。
 
游潇把厨房收拾完,齐棠也吃好了,坐在一旁继续抠手,没有一点要洗碗的自觉。游潇摇摇头,把笔洗清洗干净。收拾完一切,他坐到齐棠对面,态度严肃了起来:“好了齐公子,这你吃也吃过了,我冒昧问一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齐棠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不走。”
 
游潇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齐棠抬起头,第一次对上了游潇的眼睛,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闪着水光,亮得他移不开眼:“我不走,你把我带回来的,你要负责到底。”
 
游潇只觉得莫名其妙,接而又有种微妙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天上突然下金子,地上的人被砸晕了,钝痛袭来的同时,心里确实有点高兴的。
 
 
 
 
第9章 
 
 游潇虽然心里有些发飘,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问齐棠道:“齐小公子说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齐棠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绕着游潇的破房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没有床,我睡哪里?”
 
“从前游夫子那屋我锁着,你今晚先在书房长榻上将就一晚,明天白天我给你打扫出来。诶,齐小公子你还没……”
 
游潇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棠打断了:“我困了,想睡觉了。书房在哪儿你带我去吧,有话明天我们再说。”
 
齐棠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游潇也不好再说什么,领他去了书房。
 
齐棠蹬了鞋子就往榻上一滚,游潇道:“你,不把衣服脱了吗?”
 
齐棠惊坐而起,两手护着肩膀:“你你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游潇好气又好笑:“你外袍不脱怎么睡啊?”
 
齐棠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从衣襟看到衣袖,又看看游潇:“怎么脱?”
 
游潇睁大眼看着他,转念一想齐棠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肯定也是被人鞍前马后伺候着的,如今落魄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也是无可厚非。游潇叹了口气,摆摆手:“来吧来吧我来帮你。”
 
齐棠抬眼看他,审视了游潇一番,发现他确实只是想帮忙,便伸开双臂,嘟着小嘴,看着游潇。游潇被他这样子逗笑了,给他把腰带解开,外袍和中衣脱了挂在架子上,袜子也一起脱了下来。
 
齐棠怕痒,游潇给他脱袜子时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脚心,“咻”地往回一缩,游潇就看到一只雪白纤瘦的脚丫飞快地缩回去,齐棠像一只警觉地弓背竖毛的猫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游潇,好像他再伸手过来就要咬他一口一样。
 
游潇看着这只小野猫笑了笑,给他拿了一床棉被,便回房休息去了。
 
齐棠探头探脑看了几次,见游潇确实睡下了,舒了口气,光着脚悄悄翻窗跑到门外,抚摸着那棵海棠树,另一只手微微握起,手心里冒出几缕淡淡的白色微光。齐棠合掌,光马上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次日,游潇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醒了,轻轻走近书房门口,发现齐棠还睡着,被子他蹬了,亵衣领口也有些松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
 
齐棠睫毛很长,阳光从窗口穿进来,在他眼下投出一层阴影。沉睡的齐棠没了那股高岭之花的骄傲和疏离,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
 
游潇悄悄靠近,给他把被子掖好,又悄悄地出去,开始准备早餐。
 
齐棠被一阵稻米清香给饿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光着脚,睡眼朦胧走了出来。
 
游潇正在布置碗筷,见齐棠就这么走了过来,赶紧拽着他回屋:“诶诶,你的衣服鞋袜!”齐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游潇拽回榻上,一层一层地把衣服穿好。齐棠脚踩在地上沾了灰,游潇找了块帕子,沾湿了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齐棠怕痒得要命,咯咯咯笑着踢了游潇好几脚。
 
穿好了,游潇又拉着齐棠到饭桌旁坐下,给他盛了一碗白粥,把下粥的酱瓜萝卜干往他面前一放,自己就着白粥啃昨天吃剩的冷馒头。
 
齐棠咬着筷子,看着游潇啃干巴巴的馒头,心里不太舒服,把萝卜干往游潇面前一推:“我不爱吃这个,你吃。”
 
游潇抬头看着齐棠,齐棠被他看的不自在,白了他一眼,呼噜噜把白粥端起来喝完了,把碗一推,跑了出去。
 
游潇端着碗,愣了愣,笑出了声。坐在门槛上的齐棠听见他憋不住的笑,又羞又恼,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回头吼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吃!”
 
游潇停了笑,嘴角却还是扬着的,像哄孩子一样:“好好好,我这就吃,感谢齐小公子大发善心了。”
 
齐棠嘟着嘴,小声嘟囔:“知道就好。”回过身来,两手拖着腮,看着庭院里的海棠树发呆,耳朵尖却不经意地红了。
 
 
 
 
第10章 
 
 
 齐棠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游潇家住下了,虽然游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但每次想给齐棠找个好一点的去处,齐棠就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看得游潇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村里人见孑然一身的游夫子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争先恐后地过来问情况看热闹。游潇只好说这是母亲娘家的远方亲戚,家里着了匪,被洗劫一空,逃难跑过来的。奈何齐棠的容貌实在是清朗脱尘,引得村里的妇女姑娘都要来一睹真容。有些胆大的小姑娘甚至借着各种由头要进屋去一看究竟。
 
齐棠本来就喜静,又是个冒犯不得的少爷脾气。一天两天还能忍,半个月过去还天天有人来爬墙头,坐在院子里透透气也有人给他掷香包水果,忍无可忍的齐棠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这天,游潇去学堂上课,齐棠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就想着给游潇照顾一下小菜园。齐棠蹲在地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拿着水瓢,毫无章法地左一瓢右一瓢地洒着水。
 
“叩叩叩”有人来敲门了。
 
齐棠懒洋洋地喊到:“游潇不在,去书塾里找他吧。”
 
敲门声停了一停,又继续敲了几下。
 
齐棠皱眉,又喊了一遍:“游潇不在家,有什么事等散学了再来。”
 
敲门声还是没断,小心翼翼地响着。
 
齐棠心里有些烦躁,扔了水瓢,站起身来,心想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耳朵的东西!”如此想着,快步往门口走去。
 
齐棠一把拉开门,看也没看就吼道:“我说了游潇不在家你听不懂吗?”然后抬眼一看,是个局促不安的小姑娘。
 
小姑娘约莫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粗布衣服,鬓上还带着一朵刚采的淡粉色小野花,挎着一只盖着印花蓝布的篮子,两只手绞啊绞,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齐棠没好气地问她:“我都说了游潇不在,你还敲什么门?”
 
小姑娘声音细如蚊蝇,脸红得发烫:“我不是来找游夫子的,我是来找你的。”
 
齐棠撇撇嘴:“来找我做什么?”
 
小姑娘紧张地小手发颤,哆哆嗦嗦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荷包,连同手里的篮子一起递了过去,磕磕巴巴地说:“那个,这是我给你绣的荷包,还有,还有,我家母鸡刚下的蛋,送,送给你。”
 
齐棠看了看她,把篮子接了过来:“鸡蛋留下,荷包就不用了,请回吧。”
 
小姑娘没想到这么一出,往前一步拉住齐棠的衣袖:“齐棠公子!”齐棠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面露不悦:“放开。”
 
小姑娘被齐棠的脸色吓到了,一下缩回了手,把荷包又递出去:“你拿着吧,我做了好几个晚上的。”
 
齐棠一看上面的荷花纹就不高兴:“我不喜欢荷花,你拿走。”
 
小姑娘咬咬嘴唇,还不死心,又上前一步:“齐……”
 
“诶你这人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小姑娘话刚开口就被齐棠打断了,一挥手把小姑娘隔开,谁知用力过猛,把装鸡蛋的小篮子也给摔到了地上,鸡蛋摔碎了,蛋黄蛋清流了一地。
 
小姑娘怔怔地看着一篮碎鸡蛋,又看看自己没送出手的荷包,“哇”的一声就哭了,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没两下小脸就抹得脏兮兮的,看着怪可怜的。
 
齐棠也懵了,一向只有游潇去哄他的份,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也只能愣愣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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