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心中怅然,看着游潇殚精竭虑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你随我进来,我与你慢慢说。”
啊啊啊不要取消收藏啊!真的这个过了之后就有甜了!还有副CP的暗搓搓撒糖的!不要放弃我啊!
第132章
柳扶风轻叩三下石门,千斤重的厚重石门应声而开。游潇飞也似地冲进去,扑到齐棠的石床前,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他颤抖着伸出手,想碰一碰齐棠瓷白的脸,但又怕碰碎了他,手悬在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
柳扶风上前,拍了拍游潇的肩膀,轻声道:“那群畜生将他的本命树绑了,用邪术将树里的灵脉斩断,生生将精气都散了出去。若是我再晚到一步,怕这树也让人给烧了,到时齐棠就真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游潇听着柳扶风的话,他知道这简单的只言片语里,包含着齐棠多大的切肤之痛。从前被崭新的书页割了个小口子都要红了眼圈喊疼的阿棠,遭受这痛苦的时候,得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游潇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把揪起,狠狠地撕扯着,不住地滴血,恨不能代齐棠受过,痛在自己身上。
胡陵闻言,啐了一口,吊着狐狸眼破口大骂:“这个毒妇,竟然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我这就去把她捆了,卖到窑子里去做最下等的娼妓!”
“说什么混账话!”柳扶风照着胡陵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作践了她又有何用,齐棠能好起来么?尽想些没用的。”
胡陵被这巴掌扇得一个踉跄,回头忿忿不平地瞪柳扶风:“我去帮齐棠出个气也不行吗?难道就任由这个毒妇作威作福欺负到我们妖族头上么!”
沉默许久的游潇发了声,哑着嗓子说道:“胡大当家,事已至此,就算你取了她一条命,于阿棠也没半分益处。柳公子,我想要句准话,阿棠他现在……还有没有的救?”
柳扶风沉吟良久,轻声说:“我也拿不准,我将他的本命树带了回来,先用山里的灵气养着看吧。”
游潇眸色暗了暗,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好,只要还有希望,游某就能存点念想。烦请柳公子选一处好地方,树和齐棠,我都会好好照顾。”
胡陵抱着手,坐在石头上远远地看着游潇踩着小板凳,仔仔细细地修剪每一根枯枝,每一片黄叶。胡陵看着游潇小心翼翼地样子,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心酸。
虽是已开了春,但春寒未退,树植都未开始抽芽,寻常树木经此大难都难说死活,齐棠的本命树灵脉被断,树体也被熏黑烧焦,几乎就是半死,想要救活谈何容易。柳扶风不敢给个准话,胡陵也知道这事是怕是悬了,但他也知道,但凡还有一线希望,游潇都不会放弃。
这几天游潇托胡陵找了许多有关花卉养护的书籍,没日没夜地看,每一页都做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柳扶风四处去找寻起死回生的办法,一去不返,半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去向哪儿了。
游潇摘净枯枝败叶,又用布巾将仅存的几片叶子细细擦去了浮尘,将树根下的土松了松,拿袖子擦了擦汗,摩挲着树干柔声道:“阿棠,好好睡一觉,把身子养好,我等你。”
呜呜~(>_
第133章
时间一过就是一个月,柳扶风还是没有回来,蛰伏冬眠的容斐倒是从自己的蛇窝里抻着腰一步三扭地走了出来。
容斐披着一身水红色的大氅,拎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上山来。大老远地就看见胡陵在练剑,身形矫健地在竹海之间穿梭,手里的剑恣意潇洒收放自如,看得容斐赏心悦目。
胡陵瞥见容斐,停下身来迎过去,调笑道:“哟,可算舍得从地底下钻出来了?”容斐妩媚一笑,伸手拢了拢垂在肩上的黑缎长发:“是啊,我最是怕冷,不等这风儿暖了,断是不愿走动的。”
胡陵耳朵一竖,听明白了容斐这话里有话:“你仔细着说,山下是有什么变故?”
容斐晃晃脑袋,伸手掸了掸石头上的薄灰,款款欠身坐下,故意吊着胡陵的胃口。胡陵见他那一副样子,龇了龇牙,皱着眉说道:“行行行,你那点小心思我知道。这样,今年玉竹楼的
分红,你四我六。”
“对半分,不然休想我说一个字。”容斐眼都没抬,端着一只纤素小手翻来覆去地看。
“你!”
胡陵这段时日为了看顾齐棠和游潇,一步都未曾离开,米粮肉菜都是飞鸽传书叫玉竹楼的心腹轮着送到山上不同的地方,待他们走远了再去拿。两个多月未曾涉世,所以山下的消息,神通广大的胡大当家也知之甚少。容斐就看准了这一点,狮子大开口一般趁火打劫。
胡陵虽然吝啬又贪财,但事关大体,只能肉痛地点头同意:“对半就对半,若你给的消息不好,我就克扣你们的工钱!”
容斐笑眯眯地拍了拍手道:“胡大当家到底爽快,前些日子我听到消息,省城里有个公子高中探花,放着好好的户部侍郎不做,非要回乡来做州官。听说这年轻人是公正不阿的好人,而且母亲家就是卧牛村的。估摸着那个公子也该快到省城了,游夫子读的书多,你叫他写份状子递过去,那位公子惦记着乡里百姓,定能狠狠地惩治这糊涂的袁家。”
胡陵听闻一拍大腿,多日来的愁云一扫而空:“好啊!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处置这家混账了!我这就去和游潇说,叫他马上写状子拦轿子去。”话说完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头也不回。
容斐看他那急吼吼的样子,掩嘴笑着喊道:“别忘了,分红对半啊!”
胡陵满屋乱撞地找游潇,终于在海棠树后的山洞里找到了正在打盹的人。胡陵抓着游潇的肩就是一阵摇,激动得说话都颠三倒四:“游潇,你快去写状子,你去拦那个人,把那帮混蛋统统抓去坐牢!”
昨日正值清明,春雷滚滚下了一场大雨,游潇怕树涝了披着蓑衣守了一夜,这会儿刚合眼想休息片刻,就被胡陵摇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听懂了他说什么,强忍着泛上来的一阵恶心,勉强说道:“多谢胡大当家的提醒,我现下实在是身体不适,容我小憩片刻再动笔墨可好?”
“歇什么歇,你快去写!你还想不想给齐棠报仇了?”胡陵急得跳脚,恨不得立刻把游潇押到桌边开始写状子。
游潇一夜未眠,本来混沌昏沉的头脑听到“报仇”两个字,如被泼了一瓢冷水,整个人都清醒精神了起来,快步往书房走去。
敲黑板敲黑板!这个新来的探花大人!要考的!
第134章
游潇熬得眼睛通红,心潮汹涌澎湃,慷慨激昂地写了数千字的状子,待墨迹一干,揣着纸就要往山下去。胡陵难得见温吞的游潇也有如此冲动的模样,生怕横生枝节,自己这头又要看顾着齐棠,便叫容斐带着几个人悄悄跟着他,别遭人暗算了去。
距上回袁夫人请道士作法烧屋引起众怒已经过了近一个月,袁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每日关了县衙大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村里人打听不到游潇的下落,只当他出门避祸去了,此事便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是过着平常的日子。
游潇虽然此时心急如焚,但还是选着偏僻的小巷走,脚下生风,只想快些找到那位新上任的知州大人。
清明之后村里头的人都忙了起来,路上人不多,但游潇还是格外小心,带着一顶帷帽,将状纸贴在心口,小心翼翼地穿街走巷。
容斐悄没声息地跟在后头,见游潇警惕之高,微微一笑。
这等有情有义有勇有谋的情郎,真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处去找,偏叫齐棠这个小傻子给捡到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容斐心中暗暗羡慕,眯着眼看着那个步履匆匆的背影。
“公子,前面有情况。”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突然飘到容斐身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看样子像是袁家的,怕是要对游公子不利。”
容斐的蛇瞳一缩,压低嗓音问道:“那新任知州何时能到?”
“不消一刻,埋伏的兄弟们传信回来说早上已经离了省城郊外,眼下大概已经快到城墙根下了。”
“仔细着些,小打小闹可以,别见血伤了游夫子。”
“是。”黑色的身影隐去,容斐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游潇躲在墙根边的茶摊里,守着城门等着人来,时不时还张望四周,提防着被人发现。
谁知一杯茶还没喝完,眼角瞥见有几个做贩夫打扮的人行迹鬼祟,放着上门的生意不做,只是盯着城门,还不停张望搜寻着什么。游潇与其中一个不小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立刻撤去了视线。聪明如游潇,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袁家派来的人,心中忐忑,背后沁出冷汗。那个假贩夫也和同伴示意了一眼,几个人放下担子便朝游潇所在的茶摊走来。
游潇面上佯装镇定,实在方寸大乱,脚底生寒两腿发抖,不知该怎么办。正在游潇踌躇之时,城门外驶来一辆富丽堂皇的四乘马车,游潇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冲上前去。那几人见游潇发狠狂奔,也蜂拥而上追赶他。
眼看就要摸到车厢的窗沿,只差一指的距离,游潇就被赶上的袁家佣人擒住,不仅手脚被制住,还被人死死地捂住了嘴。
游潇挣脱不得,情急之下狠咬了那只遏制他发声的手。手的主人疼得哇哇直叫,游潇趁机用尽力气大喊:“大人,草民有冤情,草民要状告庆安县县令袁存志纵亲行凶,鱼肉百姓!大人!大人!草民有冤情啊!”
游潇奋力嘶吼,声音之大,半条街都能听见。马车也停了下来,那些禁锢着游潇的人心虚理亏,竟瞬间就作鸟兽散,扔了游潇一个人躺在泥地上。游潇抚了抚胸口定了定神,挣扎爬起,踉跄行至马车前,恭恭敬敬地跪着,双手捧着状纸高举过头顶,垂头敛目等着州官大人的传召。
“……游潇?!”马车里的人撩开帘子,见到游潇分外吃惊。
游潇一惊,这人的声音,为何这般熟悉?游潇想抬头看一看,但方才紧张之后的松懈,成了压垮游潇的最后一根稻草,迎着刺眼的日光,就这样晕了过去。
全文智商担当——容斐
啊?为什么是他?因为他单身啊哈哈 (⋈◍>◡<◍)
第135章
身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游潇眉心一动,缓缓睁开了眼。他眼看着眼前华丽又陌生的床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愣神,转过头去,抬起手撩开了帷幔。
屋内的摆设有些眼熟,但游潇却是没有达官贵人的亲眷,也不知是是何来由的熟悉。屋内几个小厮丫鬟端着水捧着药脚步轻巧地穿梭着,有一位公子背身坐在桌边,身形修长,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玉树临风的年轻公子。
游潇开口,沙哑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大人……”
那人听到游潇的声音,回过身来,竟然是一年未见的凌桓!
“凌桓兄?是你?”游潇没想到竟然是凌桓,心中一时半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凌桓与他表明心迹,他落荒而逃不辞而别,是他对不住凌桓。游潇不敢与凌桓对视,垂下头去。凌桓倒是没有游潇这般多的心绪,高高兴兴地走过去坐在床沿,将游潇扶起:“阿潇跟我客气什么。你身上还虚着呢,快些坐好歇着。”
游潇沉默着坐直了身子,多少心里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开口。两个人相对坐着,一个沉着脸,一个陪着笑在旁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游潇才是那个新任大老爷。
凌桓看着游潇,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游潇是他少时的朱砂痣白月光,他衣锦还乡,本就想先去看看他,哪知道阴差阳错地就这么遇上了。他知道游潇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所以他今日要告诉他……
“相公,听说有人拦了你的车要递状子?”门外走进来一位衣钗华丽的姑娘,剑眉星目,身姿修长,甚是好看。只是这一声“相公”似是故意放重了声音,叫得屋里两个人都是一惊。
凌桓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她身边。凌桓本就生的挺拔,那姑娘站在他身边竟与他不相上下。姑娘瞟了游潇一眼,菱唇微启,抱胸嗔怒道:“这刚荣归故里就见异思迁起来了,凌大人还真是胸襟博大,不如我这就将凌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胡闹!”凌桓低声轻斥,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口气冲了,又拉拉她的衣袖,“蓁儿,你明知道我已经放下了。游潇是我昔日好友,多年同窗之谊。他今日有事要我相帮,我自然是要帮的,与其他的并无关系。”
叫蓁儿的姑娘并不领情,推开凌桓,径直走到游潇床前,眼神体态中都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倨傲和高贵,只是这声音,好似比寻常姑娘要粗哑一些:“游潇是吧,你听好了,你和凌桓注定命里无缘今生无份了,当年你对他弃之若敝履,如今见他衣锦还乡,你又巴巴地来找他想破镜重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父皇早就下旨给我俩赐婚了,你要是敢使什么手段,我就叫父皇治你个死罪!”
41/56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