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过去,伏黑惠才微微松了口气,一时又忍不住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被撩得情动。
难不成这里的熏香还有助/情效果?
伏黑惠忍不住看了看摆在矮桌上的香炉,上面还袅娜着淡淡白雾,气味淡雅,属于林间清香。
“惠,你换好了吗?”声调微扬,慵懒中,又带着几分轻佻。
伏黑惠转开视线,回得很快:“我说好了你才能转过来!”
“好吧。”
伏黑惠其实还是有些不相信宿傩会这么听话,所以换衣服的时候动作很快,心跳也是,生怕这人突然扭头。其实大家都是同性,面对面脱衣服,又穿上衣服似乎没什么,但他就是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
耳朵听到的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宿傩平视前方,听话地没有转身。他的面前有一方立柜,柜面涂漆,有些反光,虽然映照不清,但是模糊的身体线条,隐隐约约的暧昧,比起袒露在眼前的,更要勾人。
他的身体很热,热得有些不尊重这个寒冷的冬天。
“可以了。”伏黑惠说。
宿傩收回目光,转过身来,看到他浴衣领口还有些凌乱,看得出来当时穿得很急。
“那我要换衣服了,”宿傩顿了顿,然后狎昵地笑起来:“我允许你看着。”
“谁要看你!”
“看到就是赚到,你男朋友的身材很好。”
“你、你自己换吧,我出去了。”
伏黑惠丢下这句话,就强忍淡定地走了出去,不过脚步很快,丝毫不见从容意思。推开门的时候,后头还传来了宿傩的笑声,像是促狭他的举止。伏黑惠脸红得更加,也不管维持镇定了,简直恨不得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从浴池冲完身体,宿傩也没有过来,伏黑惠一想起之前俩人的擦枪走火,又是一阵羞窘。于是也没等人,直接去了他先前包下的温泉。
温泉是露天的,从木屋走下,热池在花木掩映中露出全貌。白色石子如同凝固的雪花,围着热池而堆叠起来,有青草夹在石子之间,开出一抹显眼的存在。
伏黑惠坐在池边,撩开袍子,先是用池水打湿自己的双腿,最后干脆伸进池里,懒洋洋地泡了起来。
阳光从树叶缝隙折入,打在水中泛起粼粼波光,熠亮如同星河,有些耀目。伏黑惠缓缓坐进池子,水纹搅动,光影颤抖,如波浪起伏不定。
宿傩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不得不说,时间掐得很尽伏黑惠的意。
早那么一步,估计能看到他脱下浴衣下池的画面。
晚那么一步,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他也能免去尴尬。
宿傩不像他那样穿的浴衣,而是裸着上身,则下面围着一条浴巾。
虽然早在很久之前的更衣室就看过他的身材,不过那会儿天色太暗,没有像现在那样明亮,所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得这么一清二楚。肌肉匀称,还沾了一些未干的水珠,漂亮的人鱼线跟倒三角跟随目光的向下,暧昧地没入在围了胯间的浴巾下。
宿傩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没擦干,发梢不停滴连水线,他随意地撩了撩前额的发,眉目微垂,撞入了伏黑惠的目光。
他勾起唇角,笑了一声,“性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明天继续
☆、蓄谋已久的重逢
伏黑惠不仅不想回答,还想闭起眼睛,非礼勿视。因为下一秒,这家伙就解了开自己的浴巾,缓缓入池。
池水瞬间翻动,涟漪如同浪花激荡,冲着他的皮肤。伏黑惠睁开眼睛,看到他向自己走了过来,氤氲的雾气将水下光景遮掩,只有随着走动,胯骨才在眼前若隐若现。
水珠如同活跃的小鱼,接连跳上他匀称有力的肌肉,也不停招惹着看者的目光。伏黑惠喉结微滚,突然感到口干舌燥。
看着宿傩的不断逼近,他手指稍微收紧,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至少,在这种隐约暧昧的氛围下。
“你单词背完了吗?”于是他问。
宿傩很难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泡温泉你也在想学习?”他揉了揉额角,语气无奈地看着伏黑惠。
“周一期考。”
“知道知道。”
宿傩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打开,放松身体而靠在石檐上。
池水在安静当下,一圈圈泛起的涟漪也逐渐变得温柔,不再似浪花激荡。
宿傩本来想跟伏黑惠讲话,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神色冷淡,一贯不苟言笑,看上去十分不好接近。眼睫纤长,有些浓密,如同蝴蝶轻轻抖动自己的羽翼,它也在不停颤动着。下眼睑有睫羽的阴翳,还有因为睡眠不足带来的乌青。
幽林静谧,只有叶与鸟的声音,两人没有说话,相同闭目养神着,好好泡汤。
离开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坐回到车上,伏黑惠才得空拿出手机,打开VX,发现伏黑甚尔给他发了信息。
【甚尔】:宝贝儿子,你去哪了?
【甚尔】:晚上多少点回来?
【甚尔】:我们吃火锅吧
【甚尔】:我准备好了锅跟火锅底料,剩余的麻烦你去超市采购
伏黑惠看完,不禁翻了翻眼,很是无语地回复:「你怎么没被饿死?」
刚要再发些什么,突然肩膀一沉。他偏了偏脸,发现宿傩枕在自己的肩头上,眼睛微阖,正看着他的手机。
自上而下的目光,对方的脸部线条优美而又流畅,尤其是那深刻的纹身。
“待会儿我陪你去超市。”宿傩抬了抬眼,看着他说道。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交汇,伏黑惠先是愣了愣,随即才缓慢点头,“不麻烦?”
“这不是麻烦。”
那是什么?
伏黑惠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把话语咽了回去,没有问出来。
周一那天,天又飘起了雪,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阴沉寒冷。
伏黑惠考完上午的科目,就到图书馆复习,而宿傩也会跟上。两人时不时会说些小话,但后面的,都是一起沉默刷题。
上次来图书馆的时候,这家伙还没有戒烟。这会儿也不知道戒没戒成,只是看他这段时间很少抽烟了,倒是糖果一天一颗,没有间断,偶尔焦虑地搓搓手指,最后暗啧一声,吃了两三颗。
伏黑惠上次没给他多少,都差不多一个月了,也该吃完了吧?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在全部订单中找到了之前买的糖果,打算买个两三袋。但要付钱的时候,他又顿住了,想到吃太多糖果会对牙齿不好,于是减了两袋,才重新下了订单。
“你怎么偷偷玩手机?”宿傩敲了敲桌面,看着他,眼睛微眯,略带警告。
伏黑惠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又面不改色地扯起谎:“查了一下题目。”
宿傩转了转手中的笔,微微颔首,像是信了,“不懂可以问我,总之不能看手机。”
真霸道…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笔,轻‘嗯’了一声。
考完试之后,也正式进入了放假时间。
钉崎野蔷薇甩着书包,说要一起聚餐,庆祝放假,也是提前庆祝新年。
伏黑惠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自己过年要跟伏黑甚尔回老家,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同时又跟夏油杰请了个假,今天怕是来不了。
宿傩订的餐厅就在市区里,坐车不用半小时就到。
钉崎野蔷薇说要吃虾,因为虾是红色的,红色代表吉祥,所以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石上优听到这话,忍不住拆穿:“封建迷信。”
“那你别吃。”钉崎野蔷薇很快就怼了回去。
进入包厢,大家一一坐下,宿傩帮伏黑惠拉开椅子,然而自己又挨着他坐下,周到又殷切。
虎杖悠仁见状,不禁啧啧摇头:“真好。”
“好什么?”石上优随口问了句。
“好男人。”宿傩自然而然地接话。
伏黑惠:“……”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后面吃虾的时候,都是宿傩帮忙剥壳,一点也不给伏黑惠弄脏手的机会。
钉崎野蔷薇撂下筷子,觉得自己这顿饭要吃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我们还在呢。”
石上优见状,不禁拍了拍她的肩头,像是认同说法,也像是在表示一种同病相怜。默了默,他的目光在大家脸上逡巡,问道:“你们过年有什么安排吗?”
虎杖悠仁接话得很快,“陪爷爷。”
钉崎野蔷薇肩头一垮,唉声叹气道:“在乡下,跟自己的玩伴出去野。”
禅院真希言简意赅:“学习。”
话音落下,石上优眉梢一挑,忍不住乐道:“你怎么跟伏黑一样,连过年也要记得学习?”
“?”
就算是学霸,也不是三百六五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学习吧。
伏黑惠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他,辩解道:“我过年不学习。”
“那你过年干什么?”
“跟我在一起啊。”宿傩漫不经心地替他回答,同时又将剥好的虾肉放在他碗里。
大家:“………”
几天不见,这俩人的关系怎么越来越好了。
伏黑惠看了他一眼,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说道,“我跟甚尔会回老家过年,大概率要待到快开学的时候才回来。”
“老家?哪?”宿傩问。
伏黑惠顿了顿,不答反问,“你想跟我去?”
话音落下,宿傩似乎思考了一会儿,紧接着,便作出了一副苦恼的样子,连带着说话口吻也是如出一辙,“会不会太早了?”
“什么太……”伏黑惠顿时收住话音,后知后觉对方说的意思是见家长,那种意思的见家长。
他抬起腿,没好气地踩了踩宿傩的脚。
“正经点!”
多半是被踩的次数太多,所以宿傩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几乎是在伏黑惠动腿的一瞬间,他连忙缩了回去,这才免去疼痛的降临。
宿傩无奈摊手,“至于吗?”
伏黑惠哼了他一声。
目睹俩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大家表示已经见怪莫怪,甚至不愿再见。
饭局散了,大家各自乘车回家。宿傩跟着伏黑惠,自己依旧没有钱坐电车,还是让后者付的钱。也不知道欠了多少。
“你过年真的一直待在老家吗?”
“嗯。”伏黑惠轻声回应,眼睛半阖,整个人已经显出倦怠意思。
“有点可惜。”
“可以视频…”
他的声音听着轻,还有些懒,微微拖长的调子,染上了能听到倦怠。宿傩稍微垂眸,然后摸着他的侧脸,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睡一会儿。”
伏黑惠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本来没打算睡觉,只是闭目养神,结果眼睛阖起来之后,疲惫就像大山压倒下来,把他困在了梦境之中。
一开始周围是很安静的,只有引擎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听久了还觉得很像催眠曲。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多了很多不合时宜的杂音,有纷沓的脚步声,还有杂乱无章的说话声。不知道说的什么,就是声音很烦,很躁,正抽丝剥茧般地钻入他的耳朵。
伏黑惠皱了皱眉,忽然侧脸被手指轻轻抚摸,紧接着,又被拖着下颌往上抬了抬,压在了先前枕着的地方。
他迷迷糊糊转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被车里的灯光刺激得眯了眯眼。
“被吵醒了?”宿傩用手指擦了擦他泛红的眼尾,说:“要再睡一会儿吗?还有十一分钟到站。”
伏黑惠摇了摇头,又拉下他的手,“昨天复习有点晚。”
“放假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嗯。”
这句话落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电车之前上了七八个人,看样子也是聚餐刚散,身上还穿着校服。他们一上来,就七嘴八舌聊了起来,间或大笑,十分热闹。车厢轻微摇晃,不知道拐到了哪里的弯道,玻璃氤氲雾气,隔绝了车内外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是宿傩先开的口,“你过年回老家的话,兼职怎么办?”
伏黑惠可能还有些困,听到话后,迟钝了几秒才想起回答:“请假了。”
“花店那边招了长期工,我不用每周都抽时间过去帮忙。”
宿傩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不是?
伏黑惠神思微怔,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开口有些迟疑,“什么不是?”
这学期他只接了两个兼职,一个是花店,一个是模特。如果宿傩否认了花店的兼职,那极大可能说的会是模特,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当模特?伏黑惠微微收拢手指,不由得感到紧张。
会不会,他只是故意这么说,故意逗自己?
想法才在头脑萦绕,宿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它们彻底击溃了,“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伏黑惠还不想承认。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接着说了起来,“你也注意到了,我的头像,每一张都是你。”
果、然!
他抿了抿下唇,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无从出口。心思从宿傩的话音落下之后便变得乱糟糟,耳边听到的声音也在一瞬间失真似的,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宿傩拉起他垂在腿侧的手,当肌肤触及,才发现冷得跟冰块似的。他皱起眉头,摩挲一会儿冰冷的指腹,之后才包裹掌心里面,试图让它变暖。
伏黑惠稍微挣了挣,不过没抽出。他看了看宿傩,眉头也皱得紧紧,开口后,整个人顿时有些泄气,像是没所谓了。他说:“我没有异装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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