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瑾没有将魏倩那恶毒的眼神放在眼里,问道:“魏伦让你来干什么?”
“魏若瑾!”魏倩吼道,在魏府的时候,魏若瑾见了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直到在冬天她把人推进湖里之后,魏若瑾就不再轻易出院子。
却偏偏,他的名声人尽皆知!
魏倩看着魏若瑾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怒气突然就被压下去了,顶着半张红肿脸,笑道:“魏若瑾,你以为进了西北王府你就可以摆脱魏家了吗?做梦,我实话告诉你,父亲这次让我必须进西北王府。”
魏若瑾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魏倩突然间觉得自己故作高傲的样子有点可笑,但在魏若瑾面前,她也必须保持高傲的样子。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继续道:“原本我就该是西北王府的王妃,所以,我这次来也算是解救你于水火之中,往后,你便是自由之身,我会求父亲给你个一官半职的,你继续当你的双玉公子。”
魏若瑾实实在在的笑了,“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想要做西北王妃吗?”
“当然,我原本就该是西北王妃,虽然我看不上西北王,但父亲要我必须进来,我总不能无名无份吧,所以,这王妃之位必须是我的。这是很合算的交易不是吗?”
一旁的家将脸色很难看,要不是魏若瑾之前叮嘱过,他们就早就将这个口出狂言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打一顿了。
魏若瑾走到魏倩面前,歪着头盯着她,说实在的,魏倩的长相确实还不错,再加上有魏家这样的家世,在一般人眼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
“所以,识相的就快把我放了,等我恢复王妃的身份……”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魏若瑾突然说了一句,让魏倩剩下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魏若瑾。
“你……”
“我再问一次,魏伦让你来到底要做什么?魏倩,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什么要让云香跟着花轿去王府?”魏若瑾冲她笑,“明知道不管是西北王府还是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偷了她的东西,还把注意打到她喜欢的……
“是你!”
“这里以前关过魏源,再关个你也没什么,给你点时间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回答。”魏若瑾带着人离开了,地牢的门也随之关上,本来光线不足的地牢,现在就只剩下几支火把,因此地牢显得有些诡异的阴暗。
魏倩动了动身体,可惜被绑着,试了好几种姿势才让自己显得稍微舒服一些;只是,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总有人在暗处盯着她,让她总是忍不住盯着暗处。
她现在被关起来了,希望她带来的人聪明一点,当初散布流言的时候他们可是推测了好几种结果。
没事的,魏倩在心底不停地安慰自己,她一定能等到人来救自己的;到时候,她一定会在西北王面好好告魏若瑾一状。
魏倩盼着人来救她出去,心里想着出去之后要怎么教训魏若瑾以及打她的那些家奴;魏若瑾却好像忘了这么个人似的。
过完初五,天气就跟着好了起来,一些该准备的种子也要准备起来了;今天冬天冻死的人不多,也是因为有蜂窝煤,矿上的工人都能分到一些,卖一部分再勤快一点上山砍些柴火也能撑过这个冬天。
去年没想过保暖的事情,今年不能再忘了,不过魏若瑾不打算再种红薯和玉米;西北能种的地方很多,所以他将所有的积分都兑换成了棉花种子。
过完上元,棉花种子也可以开始育种了。
魏若瑾见过一次京都的上元,那天全城都是花灯,非常热闹;他不会做花灯,所以让工匠给扎了几个灯样子,自己烧碳花了几张简单的画,就等着上元的时候和蔺衡一起放呢。
还好,这次蔺衡没有让魏若瑾等太久,上元节的前一天他就回来了。
“过年的时候没有去给外公拜年,这次上元节也该去了吧,军营现在还封闭着吗?”魏若瑾想做元宵,再一次可惜没有糯米。
“嗯,不过,我事先去了信,也不知道外公明儿会不会来。”蔺衡回到王府就躺在一边的榻上,由着魏若瑾给他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
“这套深青缎的不错,适合出去,这套玄色也不错,不过大晚上的,太暗了点儿,你觉得哪个好?”魏若瑾举着衣服,一抬头就看到蔺衡盯着他,不停地点头。
“我让你选明天要出门的衣服,你冲我点什么头。”魏若瑾一阵气恼,将衣服扔过去,正好罩在蔺衡头上,他又笑了。
“你挑什么衣服我都穿,真的。”蔺衡扯下罩在头上的衣服。
“我管你真的假的,最好咱们分开走。”魏若瑾从他怀里拿走衣服,一股脑塞进了衣柜里。
“对了,我把魏倩关起来了,在地牢里。”魏若瑾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你可不要再说人家是送银子的了,上回就不见魏源送银子来。”蔺衡笑道。
“谁知道魏家放弃他放弃得那么快,不过,魏倩说了,要当你的王妃呢,许我个一官半职的,让我从王府里滚出去。”魏若瑾斜着眼珠子看他。
蔺衡连忙坐直了身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又没见过她,随你处置好不好?”
“当然随我处置,难道你还想插手?”
“我刚才见你拿的那件深青缎外套很不错,就那个吧。”蔺衡下了榻从衣柜里找出那件衣服放到手边。
第二天,狄溶就中午来了王府吃了顿饭就走了,在听到魏若瑾想去大街上看灯时,看了一眼蔺衡,什么都没说。
魏若瑾兴致高昂地等到天黑下来,晚膳特地吩咐过不要太多,他要去街上吃。天一黑就和蔺衡去了兴临城的大街上。
除了摊子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看到有放灯的,只有他们两手里提着花灯,看起来格格不入。
“是不是还没有到摆灯的时候?”魏若瑾感觉自己被人瞧来瞧去,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们两个成为西北的第一盏花灯不好吗?”
“我还想看花灯呢?”魏若瑾是真没想到西北是没有灯的,有些失落,从前在魏府他就想偷溜出去看灯,在门口就碰上魏倩,好像是魏伦没有应她什么事情,所以她在那儿堵门。
“明年一定会有灯的,你晚上吃得少,想吃什么,我去买。”
魏若瑾站在街边等着,虽然说没有店家摆出花灯,但今天也算热闹,用来照明的灯却也不缺,看上去倒也不错,原本失落的心情倒是变好了。
“阿瑾。”蔺衡一手提着灯,一边举着不知道是什么小食的东西向他走过来。
魏若瑾满眼里只有那个向他走来的男人,他好像明白那种一眼万年是什么感觉了。
“阿瑾。”
魏若瑾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的,有些让他透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才道:“你给我买的什么,这样抱没撒吧。”
蔺衡放开他,之前心里的那点不安瞬间烟消云散,还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惦记着你的吃的。”
“你那样抱,谁不担心吃的。”魏若瑾从他手中拿过小食,一颗颗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褐色果实,他咧嘴一笑,“居然还有卖板栗的。”
“这东西叫板栗吗?我听摊主说这东西被刺包着,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吃起来清甜可口。”
“竟然是生的。”魏若瑾咬开一颗,嫩黄的果肉,吃起来确实清甜;不过这板栗一般十月就收完了,他存到现在还没坏的生的着实少见,“快带我去瞧瞧。”
蔺衡也是见这东西少见,才买的。反正也便宜得很;领着魏若瑾去了摊子边,只有一对爷孙守着,孩子不大,因为瘦显得脑袋比较大。
“老人家,你这里还有多少板栗?”魏若瑾出声问,府里那么多人,再多也吃得下。
那老人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道:“见过贵人……都……都在这里了。”
一个小筐子,只有半筐。
“贵人……这里面没有坏的,我都挑出来的。”
“全要了,你送到西北王府就好,那里会给你足够的粮食和布匹。”
老人高兴得连连作揖,魏若瑾又问道:“你怎么这些东西可以吃的?”
“这……之前药堂那边收了好些野草,说是能治病,我们饿的时候也吃过这些东西,就想着拿去给药堂,药堂却是不收的,我们只能拿到这里来卖,免得白跑一趟。”
魏若瑾点点头,蔺衡接过话,“送到西北王府吧,是要粮食布匹还是银钱,都行。”
“山里其实能吃的还是有不少的,等以后再种吧。”魏若瑾笑道。蔺衡只是看着他,心里明白只怕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了。
突然,不远处发出一声尖叫,人群开始四散,大部分都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魏若瑾被蔺衡紧紧地护在怀里。
“然厥人进城了,然厥人进城了!”
刚开始只有一个人在喊,接着不少不明所以的地跟着喊,魏若瑾脸色极其难看地抬头看向蔺衡。
蔺衡此时的神情也极其难看,然厥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城,更加不可能混进兴临城里,有人想挥混这里的水。
今天上元节,本来人就比平时多,哪怕他们有心想喊上几句,现在恐慌的人群根本没有心思听,也听不进去。
“范维,立刻调守城的兵过来!”蔺衡下调令,也幸好今天范维和胡奇跟着。
将魏若瑾带到一边,“我先送你回王府,这里交给范维他们。”
魏若瑾也知道他留在这里只会拖后腿,道:“你先去看着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不是还有胡统领吗?”
“不行,我不放心,虽然引发这场骚乱的不太可能是然厥人,但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听话,我送你回去。”蔺衡不放心。
“不用,你还是先去看看出事的地方,去迟了,恐怕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有胡统领送我就行。”魏若瑾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皱紧了眉头,只希望范维能再快一些带人过来,这么多人,发生踩踏可就不妙。
蔺衡一咬牙,“不行,我不放心,跟紧我。”
魏若瑾一愣神的功夫,手就被他紧紧攥住了;两人一起逆着人流而去,艰难地挤进了刚才发生尖叫的地方。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被强行遗留出来的空地上趴着三个人,血流了一地,生死不知。
魏若瑾连忙上前,两手搭上脖子,已经摸不到半点脉博了;他刚一抬头,就见蔺衡冲他摇了摇头。
“都是一刀毙命。”魏若瑾站起,可惜附近的人已经跑光了,这时候根本看不到谁凶手,甚至连凶手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王爷,属下已经控制住人群了,除了少数人擦身,没有大碍。”范维满头大汗的前来禀报。
大街两旁多了两排多了不少衙役,魏若瑾也放下心来,事情暂时控制住就好了,剩下的只需要排查就行,兴临城这样的地方,要是真有然厥人混进来,很快就能查清楚。
魏若瑾回了王府,蔺衡却要立刻转身去忙。
蔺衡说过这个时候然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魏若瑾是相信的,他们现在自顾不暇,这时候还跑到大昌境内作乱,怕是嫌他们还不够乱。
可也未必,若是然厥的几个皇子里现在有一家独大,处于完全的优势,他们有人想要借大昌的兵拉人下马也说不定;但这种风险太大,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魏若瑾写下自己的猜想,可要不是然厥人,那么会是谁呢?
他突然想起来,似乎在王府里把蔡内官撵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了,连他什么时候出城的都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蔡内官心怀不满,蓄意报复?
要真是蔡内官的报复,那简直无可饶恕!
一直到后半夜蔺衡才回来,魏若瑾连忙迎上去,“忙了一晚上饿了吧,快吃点。”他没有麻烦厨房,就用房间里的小炉子热着饭菜。
蔺衡大口大口吃了半碗才慢下来,说道:“只在小巷子里找几件带血的衣服的刀,那刀是寻常制式,特意将标识抹去了。”
“我更倾向是蔡内官干的。”
蔺衡摇了摇头,“事情还不清楚,这些天多些不要乱跑了,留在你身边的私卫也别轻易撤了。”
心里头有事情,魏若瑾睡得也不踏实,天亮没多久就醒了;蔺衡的私卫只有那么多,既要留一部分在京都,还要留下几个人保护他,剩下的人就要监视兴临城,根本不够用,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
魏若瑾用过早膳后,又上街了,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大街上冷清了许多;他径直去了第一次诸呈请他吃饭的食肆,叫了一份羊肉。
第64章 外公,您怎么来了……
魏若瑾有冒然上门打扰诸呈, 想借人家的手查消息,这是一笔生意,高高在上可没什么好处。
“公子, 有位客官求见。”店家送来了羊肉,还顺带送来了消息。
魏若瑾轻笑,“请。”
诸呈踏进雅间,向魏若瑾行礼;魏若瑾侧了侧身, 道:“先生消息果然灵通,请坐。”
“不敢,就像公子此时想问的,在下便不知。”诸呈谢过魏若瑾后,才坐到他对面,“只知道不是然厥人。”
“有先生这句话就够了。”魏若瑾冲他举杯。
诸呈饮完一杯, 目光落到魏若瑾腰间系着的玉牌上, “公子的玉牌很别致, 是公子自己雕刻的?”
魏若瑾低头看了一眼, “这玉牌是长辈留给我的,可惜走得早,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怎么好好的刻了‘竹’?听起来倒是和先生的姓很相似呢。”
“是啊,说不得是有什么关联呢, 可惜啊。”
两人相视一笑, 魏若瑾道:“这羊肉算是本公子请先生吃的。”
诸呈看着魏若瑾离开,脸上的笑意也收了,看来事情已经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最关键的可能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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