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耀的笑容僵了下,他好歹也是初中部曾经的校草啊,怎么能够到了高中就退出舞台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长残了,不够优秀了呢。不过遇到胥泺那种类型,他甘拜下风,帖子里面的每日投票,他还给胥泺捐献了不少票数呢。
班上一整节课的自习都被班上一群好事的人搅得乱七八糟,班主任回来的时候来了个突击,全班除了一名乖乖做题的男生没有被抓到之外,其他人全被谢老师撞见被学哈士奇叫的何源逗得哈哈大笑,被罚了一上午的“禁足”,等到吴耀好不容易能出去,告诉冯郜,方缘和他在一个班的事情,那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冯郜一脸生无可恋,抓着吴耀的领子,悲哀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他妈的,班级安排开学前就张贴三天了,你居然现在告诉我你才知道!”
吴耀嫌弃地挣扎道:“我平时忙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句难听的,也就是在学校里面闲一点。对了!除了和方缘同班,我们现在还是同桌。”
冯郜疯狂摇晃吴耀,骂道:“你大爷!居然还敢刺激我!你是不是兄弟,是不是......”
“放开他。”
冯郜哆嗦了一下,看见吴耀身后是他的“新任好朋友”胥泺来了。还不等他说什么,冯郜老老实实松开手,帮吴耀把弄皱的衣领拍平,往他的方向一推,“你们聊,我走了。”
技术十分熟练,角度十分准确。
吴耀算胥泺的朋友,但他冯郜可不是。
走了还没几步,就听见胥泺说:“你们两个刚刚是在玩什么弱鸡相扑吗?”
冯郜连跑带跳地回去了。只要跟吴耀在一起,胥泺的攻击就是无差别攻击的大招,太伤他这种路人的心了。
自从胥泺高一下学期开始在公司寄宿之后,他就开始在学校的图书馆上自习,两人除了一道上学一块儿放学回公司之外,基本上在学校里面,不会有任何私下的会面。
胥泺特意来吴耀吃完中饭定点的休息地找他,还真是因为“公事”。
胥泺半年间又长高不少,吴耀和他站在一块儿,已经明显发现他就算踮起脚,也看不见对方的头顶了。明明自己这一年间也长了十厘米,胥泺该不是什么竹子精吧。
柠檬精吴耀,想到胥泺身上优越的种种,光是憧憬和崇拜已经无法概括完整了。尤其是为什么老天爷同样给了他一张吃饭的脸,就是不同样给配人群中突兀抢眼的身高,来展示自己的脸呢。
胥泺低下头,把话说得言简意赅:“公司通知,首都那边有一场全国范围的比赛,我要去参加青年乐器组,我希望你也参加一下。”
两人凑得很近,空气中散发着柠檬和薄荷的香气,吴耀眨巴眨巴眼,才道:“我也参加乐器组吗?可我只会一点点架子鼓...”
胥泺一手插兜,摇头道:“比赛分组里面,你唯一有胜算的,只有舞蹈组和声乐组,这一次声乐考核的决赛评委都是民俗和美声派,你讨不到好处。”
吴耀脸微红,“那就是得选舞蹈组咯。不是吧!我这个这把年纪才学的,你觉得我能得名次,对我还真有信心。”
“你想太多。”胥泺用空着的一只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
吴耀捂着额头痛呼:“不是吧,现在你说不赢我,你就开始动手了是吧!还学我妈小时候这种敲法,我跟你说你完了,我妈就是因为怕我傻了,早就不这么搞我了,你居然有勇气这么弄我,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赖你...”
胥泺毫不留情地捏了他的面颊肉一把,“能闭嘴了吗?”
妈的,手劲也太大了吧。
“卧槽,你...”力气不够,气势和演技来凑,吴耀含着泪,挥开胥泺意犹未尽的手,胥泺有点不满意,两边都掐了一把,启耀只得抵住他的手腕,但不敢用力和造次喊痛,捂着嘴直到胥泺放过他这苦命的□□。
操了!这要是换成冯郜,两人早就扭打起来了。面对胥泺,吴耀总有一道胆怯铸成的门槛,让他做什么都不敢达到平时对待其他朋友的那个度,但也不会拿出对待其他朋友的那份时刻遵守的礼貌和包容,说一样又不一样。
吴耀瞪着湿濡的眼睛,恨恨地看他,白皙的脸染满了红色,整个人莫名有一种忠烈赴死的既视感。
胥泺放下手,侧过头捂嘴咳了一声,而后两人又对着眼睛,道:“不说废话,参不参加?”
“去!我去!”吴耀揉着脸颊,积极响应着,“你的意见肯定不会错,这一次我要做什么呢?你想要我拿什么名次?”
胥泺道:“首先是网络海选,你得进五十强,才能去首都。”
吴耀笑容戏谑,“搞什么呢胥泺。你该不是不敢一个人去北京参加决赛,拉我这个垫背的做陪练吧。”
胥泺不客气道:“我需要什么陪练,给我擦琴的陪练吗?到时候到底是谁陪谁?”
胥泺先前就在国内钢琴比赛少年组里面取得过很好的成绩,这话怎么说都没问题,吴耀听着也觉得顺耳,冲着胥泺的胸口那一块衣服击拳,“开玩笑啦!知道你是为我好的,好兄弟!”
胥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吴耀有点虚,这家伙不会想要打回来吧,结果他看了十多秒后,只是拍了拍胸口,“那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一起走呗!”
吴耀的教室在一楼,休息时间里,愿意留在教室的人都很安静,平日里,几栋教学楼都安静得出奇,唯独今天,高二13班的教室里面却有着不小的喧哗声。
吴耀搓着手,小跑了几步,从后门向其中观察,原先并排走着的胥泺放慢了脚步,慢慢跟了上来,没有直接走掉的意思。
何贵正拿着一个浅绿色的纯色本子在班上和几个好兄弟投着玩,一个矮个子男生在一群班上个子最高也最调皮的男生间跑来跑去,班上十几个人在教室学习,此时氛围被搞得乱七八糟,有人不再埋头学习笑着看起好戏,热爱学习的贺敏敏和她的好闺蜜两人则是劝说何贵无用,黑着脸跑出教室,说要告诉老师。
等贺敏敏她们找来午休的老师也要不少时间。何贵有恃无恐,把本子丢得更用力,哗哗作响的纸张像是一只被困住折磨的小鸟在嘶鸣、在扑腾。
吴耀看了那几个皮猴男生中间被为难的那个小个子,说实话,班上的人他很少有不认得的,这个男生就刚好是其中之一,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想起来,可能是这个人自我介绍时,他神游去了。
男生个子似乎只有一米六,在女生中也不大起眼,身板瘦弱,皮肤倒是挺白的,带着一副老气的黑框眼镜,看着书生气很重,因为被几个男生欺负,他额发都湿了,但面上还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是人群最不起眼的类型。
他只是一味在几个男神面前跑来又跑去,只累得喘气,连抱怨的话都不说,这使得何贵他们更开心,毕竟除了好欺负的女生,也就这种像是提线娃娃一样、不会反抗的学生能让他不用多大精力就能找乐子。
胥泺就站在吴耀身边,吴耀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何贵几人玩得正开心,吴耀忽然站在教室门口大声喊了一声:“学生会检查常规!”
被他吓了一跳,何贵没接住本子,本子掉到地上,男生趁机捡了起来,心有余悸地离了那几个男生很远。
何贵看现成的乐子没了,面上过不去,也不给吴耀三分薄面,“吴耀你要死啊!要玩一边去!”
吴耀本就不觉得这个和他没多大交情的校园混混,会怎么客气地对他,他笑容不变,露出了身后的人,声音轻佻,“我刚刚违规被胥主席抓个正着,现在被罚着帮学生会检查教室卫生呢。”
胥泺眉毛皱了起来,何贵几人踩在别人课桌上的脚,只得放了下来,毕竟按照胥泺的刻板程度,不像新毕业的谢老师好糊弄,他们的行径绝对会直接传到教导主任和校长耳朵里,到时候喊来家长,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何贵冷笑一声,把位置一摆,坐在椅子上,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事情,“我们班上可干净了,刚刚我们还一起打扫卫生,吴耀你可得看住胥主席,乱扣我们班的分。”
吴耀装模作样地一点头,“行嘞!我看我们班卫生是挺好的!也不看谁是劳动委员!”
胥泺按住他的肩膀,吴耀立刻嘘声,看着胥泺从校服口袋里面还真拿出一叠登记单,给他们写了一张,放在吴耀的手里,说话声音像是滴在冰面的雨滴:“高二13班,午休有人聚众打闹,扣五分!”
这虽不至于传到王主任和校长耳朵里,但谢老师那肯定也是忽悠不过去了的。
何贵恨恨地看了一眼胥泺离开的背影,“你他妈......”又被几个小弟喊了回去,劝道:“大哥,这个胥泺练过散打的,初中也是学生会的,打人只要占理就绝对不手软,家里还有钱不怕赔,再拽我们也惹不起啊!”
几人一对视,便围到了那个男生身边,他们压着声音说:“到时候要是谢老师问起,你要说什么?”
那个本子早不知道被男生藏到哪里去了,他拿着笔在课桌上写历史作业,闻言,水笔在本子上划过算作污渍的一笔,抬眼看他们,身体连同声音都在细细颤抖,可眼神却很坦然,他说:“我知道,是我们几个玩闹的声响太大,没别的。”
吴耀听他的声音,小小的,却很熟悉,语调乖巧,却让人觉得很顺耳,闻声如人,内敛胆小且不起眼。吴耀看着他的座位,想起之前全班因为何贵发笑被老师抓个正形,唯一没参与的,也正是他。
何贵嗤笑一声,“就该是这样,大家都是老朋友,什么打闹没有过,记得让老师不要太大惊小怪。”他们几个察觉时间差不多,也就抱着篮球出去了。
男生坐在讲台正中的第二排,吴耀坐到他面前去,热切地问道:“你们之前就是同班同学?他们是不是对你做过很多这样过分的玩笑?”
男生像是没想到吴耀忽然会坐到他面前,眼神明显闪躲了,看上去倒没有那么呆滞了。对于吴耀问的话,他只是搁下手里的东西,轻轻点了下头。
吴耀也是第一次对这种性格格外内向却乖巧的人说话,他想了下自己说的话和语气,才微笑着说:“你别害怕呀!我只是一个无聊的同班同学,我叫吴耀,你的名字我记不太清了,你能告诉我不?”
“我认识你的。”男生讷讷地再次点头,他看上去有点高兴,声音还略微发抖,“我经常看你表演,你很厉害!”
这话说得完全不像他性格那般腼腆,反让吴耀害羞地一挠头,“哈哈,谢谢。”
“啊,对了!”男生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音量,“我叫秦耐,谢谢你们刚刚帮我!”
吴耀还来不及思索秦耐是怎么看出他们刚刚是故意帮他的,脑子灵光一闪。
还说秦耐的声音熟悉,这不就是班上一本正经问,为什么他不是校草的那个男声吗?
☆、第 19 章
吴耀也是在后面的相处中,知道了原来秦耐也追星,当初何贵争抢的那个被他珍视的本子里,全部被他用秀气的字迹写着他喜欢歌曲的谱子和歌词,这可算是有共同语言了。
秦耐主动给吴耀看过自己的宝贝手账,说这里面都是他的珍宝,也是他喜欢的偶像的歌。吴耀翻翻,有些歌手鼎鼎大名,也有些歌手他完全不认识,指着一个完全看不懂的英文名字问,秦耐告诉他,这个gajga是一个原创网络歌手。和吴耀追的偶像不一样,秦耐并没有了解过老男团,但他还是愿意呆呆地听吴耀讲解和推荐,是一个非常顺从乖巧的倾听者。
不过秦耐看着内向木讷,追星的经验可比吴耀复杂资深多了,他还对各类文艺表演十分崇尚,学校里面举办的比赛活动一个不落,假期时还会存钱买玉湖体育馆的演唱会票,听一些不大出名歌手唱歌。
秦耐小小的个子,话也不多,但是看他谈论起自己喜欢的偶像和表演时,斯文秀气的脸上亮着一双懵懂欢喜的眼,声音也充满活力的样子,吴耀也很开心。
五一有学校惯例的晚会,吴耀帮着谢老师拟定班级上报的节目,他自己因为公司很忙,各种汇报表演的练习,还在排练复赛的私密舞蹈,有心无力参加校内的表演,按他现在的审美,已经很难忍受自己在台上随便完成一支没什么难度和艺术性的表演了。难却老师们的盛情,只能勉强揽了个主持人的任务。
班上响应的人很多,大家在吴耀的倡导发言下,都很雀跃,吴耀统计了五六个节目,下了课跑到看着黑板上写着的节目单,浅浅笑着的秦耐身前,喊了他一声,蹲下来平视着他问:“秦耐,你要不要也上台表演一个。我之前听你唱了两句那个万厉时的歌,很好听的。”
“啊...我,我就算了......”秦耐受宠若惊,吓得他脸上的笑意尽失,血色都快无。吴耀知道他这是内向和恐惧成为人群焦点的一些社交障碍的表现,再可惜他的声音不能展现在其他人面前,也不能为难。
吴耀整理了名单,给了谢老师。正式上台的节目名单,要等待他们排练好后,下周一班会推选,再上交正式节目给学生会。他回到教室发现方缘正在自己的座位上捣鼓什么纸牌。
他落座后,把刚刚那个空当里,课桌里面的多出的几个粉色信封拿出来,另外取出一个带按压封条的黑色塑料袋,按照胥泺说的,把证物完好无损、谨慎小心地封在袋子里,一五一十按照胥泺的指示处理好了这些,等待放学的时候,交到学生会活动室胥泺的抽屉里去。然后胥泺每周学生会汇报会把这些信的主人,以警惕早恋的对象整理好私密名单交给王主任,王主任视情况通知班主任私下疏导。
方缘看着吴耀的动作,不是第一次了,她也问清了缘由,又见这样的处理方式,她还是有点不太习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信最近少了很多吧。”
“嗯。但有些还是不肯死心好好学习啊。胥泺和王主任也真是不嫌累。”吴耀苦恼地给胥泺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有空再给个密封袋。
方缘笑了笑,不说话,他察觉到话题有些严肃,帮胥泺维护了一下他并不需要的形象,“也别说胥泺没人情,上一届学姐在医院跳楼这事,学校损失太大了,他和王主任也是防范于未然,我这肯定得配合。这些信吧,只要不提情爱的字眼,只是加油鼓劲,胥泺都会还给我的。”他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那些信我都有好好看、好好保存着的。”
方缘脸上笑出一个梨涡来,轻声道:“难怪女生们不肯放弃,吴耀同学,你太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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