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发散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紧紧的看着前面人后背上的图案,大师兄的后背上,竟然有一大片的雷霆的图案!
清兆脱了亵裤,游了过去,清之感到有双小手慢慢的摸着自己的后背,打了个颤栗。
“师兄,你可知你后背有个雷霆的图案”
“什么?
看着清之的反应,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清兆拿手沿着图案描绘,挠的清之心里痒痒的。
大家泡着泡着温泉就感觉池水里有什么在发光,映的整池水都发出了淡淡的紫色。
...
岱岳主峰上闭目修养的掌门突然睁开眼,施展轻功向着坤地峰方向赶来。
水里的颜色慢慢变淡,之后又恢复到了白色雾蒙蒙的一片,静默了片刻,没人开口,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还是清御打破了这份沉默,思索了一下“南疆有种邪术,叫做咒,糖葫芦一脉属灵猴,他们祖先的主人不知道用何种方法给他们留下记载,上面说他的祖先是从南疆迁徙过来的,当时的南疆就是因为这种咒的爆发导致数以万计的人变成“活死人”,从皇城附近出发,一路经过的城镇皆变成了活死人,直接压境离国”
清之静默,略有思考。
“四师兄,他们为何要下这种咒语”
“几百年前,南疆国师卜挂天象,具体是什么未得知,只知道那日之后,南疆打开了千万年来的皇族密室,南疆皇族除了嫡长系,其余皇室宗族之人,皆走入此密室,献祭自身,整整一月,当南疆密室打开的时候,满城弥漫着血腥味,连那弯月都是血红色,满城的活死人,浩浩汤汤去往离国”
清御停下举起托盘上的杯盏润了润嗓子
“离国那一战几乎丧国,之后几百年都在安生养息,现在还有皇族直系流传在外,并且据我所知,中了咒的人...”
有些担忧的看了大师兄一眼“身上都会出现一些五行里的图案...”
行腾心里翻江倒海,看到大家沉默之后,干涩的说“大师兄这个图案,有些奇怪,雷自古以来都是劈奸邪,代表天道惩罚不公允,似乎没有那么糟糕...”
伸出手来,大师兄难得温柔的摸了摸行腾的脑袋,来安抚他。
行腾心里正想着事情,就感觉一只大手摸了摸自己,又突然被拿走,转过头去一看,小师兄把那只手移到了自己头上,还带些生气看着他,本来有些苦涩的心绪,一下子就变得无语了。
给你摸给你摸,行了吧!
在温泉里泡着的各位人都是少年英才,此刻脑洞大开,越想越离谱。
沉思片刻,清御有些为难的开口。
“莫非大师兄就是南疆的国师”
话音刚落,就看大家都看傻子一样扭头看着他。
“哈,哈哈..我就瞎说的,瞎说的别在意”
众人面上不约而同的表示出了嫌弃。
清绯自我感觉很靠谱的猜想
“莫非大师兄是当年的活死人,因为一些原因活到了现在”
清兆一脸崩溃的看着他,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大师兄是不是活死人你还不知道吗。
清哉制止了他们的胡乱发挥,“你们能不能往人上猜,说不定大师兄是离国流失在外的皇子呢”,行缨有些不满的看着行风仰着小脑袋,一脸崇拜的看着清哉,一手故意在水里打起来一片水花,满意的看着周围疑惑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清了清嗓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行风小狗一般憧憬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万一,万一...万一大师兄根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呢...”
行风的眼神更亮了,他对这种玄幻的话本太感兴趣了!
其他人则无语望天,天真黑,阳光明媚,咦?天上还有个人!
乾天掌门踏着轻功刚飞过来,就看温水水里,一众弟子齐刷刷的看着他,险些掉下来,稳了稳自己,落在池水边,心里却很满意,不愧是亲传的内门弟子,看这警觉性,看看!
“温泉泡的如何”
“甚好甚好”
“真希望坤地师父跟巽风师父多打几架”
“要不约师父他们去跟我们师父打一架吧,我们山上还没有温泉池呢”
乾天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叽叽喳喳,招呼清之跟他走。
等到清之从乾天殿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名白衣少年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头点的一坠一坠的,清之的心里浮上一抹柔软,走过去拍了拍他,轻声道。
“阿兆”
清兆半梦半醒的听到有人叫他,揉了揉眼声音有些沙哑:“大师兄,你出来了”
“嗯,出来了”
清兆揉着眼对他说:“明日有云海日出,我们一道去山顶看日出吧”
“好”
两道白衣微动,迎着山顶而去。
四月上泰山,石平御道开。刘龙过万壑,涧谷随萦回。稽首再拜之,自愧非仙才。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
岱岳山之大,浩瀚缥缈,高耸入云,更有奇景云海日出。
卯时
遥望天边一颗小小的红日冒出头,伴着霞光万丈而出,翻滚的云海奔腾翻涌,红日崭露头角喷薄欲出,浑厚的挂在东方。
红光四射打在二人脸上,清之凝息感受这天地浩大,这里有岱岳山,有一众师父,还有他。
日出的光暖洋洋的,清兆舒服的眯着眼享受,感觉一道视线打在了脸上,侧头看了出去。
“大师兄”
清之迎在朝阳里,身后是翻滚的云海,而在他的眼里,红日只是背景,一身白衣偏偏的如画少年倒影在他的眸子里,构成了他眼里全部的色彩,只见他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嘴角上扬勾勒着好心情。
“阿兆,此情此景,与你共赏”
☆、第十三章 闲聊
泡完温泉后,巽风笑眯眯的一个峰一个峰的逮人。
岱岳主峰上,掌门满意的看着蒲团上的众弟子,经过了这几日的休息,各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不为外人知道的是,来求师的人哪怕所有关卡都通过了,还有最后一关,样貌择选,所以门内的弟子都面容精致,气宇轩昂,虽然一开始岱岳并不以貌择人,但是在坎水峰主“温柔”的建议下,加了这一项,现在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少年人天性骄傲,性子桀骜,在这岱岳山上大家皆是同门,但是下了山入了江湖,便是处处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这性子该磨一磨了,还有一月便到上元节了,在这之前,你们就在藏经阁好好抄写经书吧,一日三餐都有人送,门就别出了”
“啊啊,师父”
“别啊...”
...
藏经阁里焚着醇厚的松木香,房梁也是松木搭的,进门便是一尊大佛,众人在佛前认真的叩了几个头,随后绕到了置放经书的大殿里。
清之率先寻了处书案坐下,认真的抄起了经书,清御清绯空了一个座位,坐到了他旁边抄起了经书。
行风跟在清哉后面,行缨跟在行风后面,行南跟在行缨后面,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串小尾巴,清绯好笑的看了这边一眼,摇了摇头,继续低头抄经书。
清兆无聊的上下打量,藏经阁的门似乎被人推动了,动了动耳朵,待到进来的两个人磕完头后转了进来,惊喜道“三师兄,五师兄你们回来了”
清符着一身湖蓝色的儒袍走进来,正对上小师弟惊喜的眼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回来了,兆兆最近乖不乖啊,有没有听大师兄的话”
清之闻声走过来,拍了拍清符的肩膀
“阿符你们此次下山辛苦了”
“三师兄你们这次下山去干嘛了啊,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清符看着大师兄,由衷道“多日不见,大师兄越发仙气飘飘了,令我等心生惭愧啊”
“少贫”被夸的大师兄红着耳朵坐回了原位。
清符从袖里掏出来一袋香甜的板栗递给了清兆,后者开心的接过去,拉着清符挨个分了一圈,最后坐到了大师兄的桌案边,三人分食着糖炒栗子吃。
“二师兄”
清哉眼神温柔的看着向他走来的清流“阿流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好想二师兄啊”清流软软的趴在他腿上,用手给他按着。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阿流瘦了,今晚去坎水峰,师兄给你做最爱吃的酒酿玫瑰圆子”
“啊,可是师兄,师父吩咐不能出藏经阁的”清流趴在他腿上撒娇,声音甜的绕了几个弯。
“所以偷偷带你去,阿流可不要告发我”
“那师兄做的可要好吃些,要是不好吃,我就去跟师父告发你”
“好好好,那今晚就请阿流美食家品尝一番”
...
行风一笔一划的抄写着经书,他心烦意乱只是僵硬的摘抄,听到耳边清哉师兄跟五师兄的讲话,心里有些难过,他第一次见师兄这样,平日里的师兄谦谦君子,进退有礼,今日的师兄见到五师兄后,更加了几分尘世间的烟火气。
心烦气躁的把纸上的字写得一塌糊涂,揉成团扔到了地下,一旁的行缨写完最后一笔,满意的吹了吹墨,看向行风。
伏案写字的人似乎心神不定,身边还扔了几团写坏了的纸张。
“我的小星星怎么不高兴了呢”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行风一惊匆忙起身,左脚拌右脚,便往地下摔,慌忙中扯住了行缨的衣袖,二人直直的栽到了藏经阁的毯子上。
一旁一直注意这边的行南急忙赶了过来,将行缨扶起,拉住他,小声在耳边说了句话,行缨制止住他,匆匆的带他转到了藏经阁的书架后面。
行风躺在地上,也没着急起身,看着大梁出了神。
他回想起来岱岳之前的日子,从小被老乞丐收养,每□□不遮体,食不果腹,遇到富人家施粥才能饱餐一顿,唯一吃过最好的就是炸鸡腿,街上的两名孩童打架,被家里人带走,鸡腿就那么扔在地下,被老乞丐捡了去,拿河水洗了一下给他吃,而老乞丐则是把他吃剩的骨头放到嘴里嚼烂了嚼碎了咽到肚子里,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老乞丐死后,把身上攒的五十文银子都给他了,他想再买根炸鸡腿吃,但是炸鸡腿竟然要十文钱,他不舍得,蹲在街边闻了一会,去馒头铺花了一文钱买了两个馒头干嚼着吃,炸鸡腿的大叔却走过来递给了他一只鸡腿,告诉他是剩下的,扔了可惜,但他知道,那酥脆冒着油光的炸鸡腿是刚炸好出锅的,他在那里蹲了两个时辰,刚出锅的炸鸡腿什么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小心翼翼的捧着炸鸡腿,他觉得这次的炸鸡腿,比上次的更好吃,他学着老乞丐,把骨头一点一点的嚼碎咽了下去,吃完后趁着炸鸡腿的大叔招呼客人的时候,数了十文钱,搁了他的桌子上。
他四处流浪,饿了就吃些野果子,从河里捞鱼,做些笨拙的陷阱放在高处逮野鸡吃,趴在树上抱着鸟窝,等大鸟回来的时候,怒目的看着他叽叽喳喳,他就小声的跟它们对话,把它们当做自己的朋友,实在是被琢的受不了,就放下鸟窝,趴下树,他在山上找了处山洞居住,不知道是哪儿日趴来了一只大鹰,也不琢他,也不怕他,每日日出的时候飞出去,日落的时候飞回来,有时候叼回来些野味,吃不完就叼到他面前分给他,他就与鹰作伴,一日复一日,直到有日日落后大鹰还未回来,他趴在洞口等了许久,直到第二日日落的时候大鹰才带了一个一身伤的人回来,他照顾了那人七日,醒来后那人教他医术,教他识百草,说他有天赋,他很开心,也很认真的跟着他学习,这是自从老乞丐死了之后,第二个跟他说话的人,可是那人最后还是死了,死在了山洞里,大鹰也哀鸣了一声,飞出了山洞,再也没有回来。
他在山洞里又呆了三日,将那人埋了,把山洞留给了他,自己一路往前走,在捉鱼的时候被一伙人盯上了,他们将他卖到了南风馆,他们给他梳洗打扮,当他穿了一身新衣服,洗过澡后,看到了他们惊艳的眼神,虽然好吃好喝,但是他变的不自由了,他被拍卖的那夜,他坐在床上,乖巧的等人进房间,那是一个满肚肥油的大官,猥琐的笑容挤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割断了他的脚筋手筋,割了他的舌头,刺伤了他的眼睛,这是山洞里的那人教他的,对于伤害他的人,必须让他不能再伤害自己,否则下次死的就是自己,他拿走了他的钱财,继续走在路上。
南风馆里穿出来的锦衣华服,引来了一群强盗,他们看他的打扮以为是富贵人家出走的小少爷,他被夺走了钱财,强盗头子色眯眯的掐着他的下巴,把他带回了山上,他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他敌不过他,强盗把他丢进了房间,撕扯他的衣服,他拼尽全力不让他如愿,最后被打了三十鞭,血粼粼的丢到了柴房,伙房的老妇看他可怜,经常偷偷给他喂些吃的,他却一点都不在意,饿肚子的日子他过习惯了,只是可惜了这身好衣服。
老妇日日给他偷偷送饭,直到第四天迟迟未到,他闭着眼睛想,这人这么好,等他逃出去,就去报官,带这老妇走,自己去富人家找些活计干,给他养老,可是这第四日过完后老妇还是没来,第五日,第六日,一连三日他都没再见到这老妇,第七日他腹中饥饿难耐,他感觉自己都要这么死了,外面却传来打架声,直到两个官兵踢开柴房门,把他救了出来,领头的那人看着很凶,但是很温柔,他给他弄了吃食,给他穿了新衣服,带他下山,他想他也要当官,想要为了这个国家做一些贡献。
下山的时候,他回头往死人堆里看了看,没有那老妇,却在乱七八糟的粗布里,看到了那熟悉的衣服,那衣服的主人曾经连续给他递了几日的饭菜,他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着,要是她不给他送饭多好,要是官兵早来几日多好,可惜了这么好的人。
首领问他有没有去的地方,他摇了摇头,首领便带他回了家,四处是高檐青瓦,家里还有仆从,他们尊敬的叫他小公子,首领夫人和蔼的跟他说,我的小儿子被强盗杀了,你就当我的小儿子吧,说着便开始擦泪,他安抚的拍了拍眼前这个可怜的妇人,心里想着,谢谢你,给我一个家,他在这里念书习字,顶替了府上小少爷的位置,还结交了几个朋友,他们相约一起去考科举,去踏青,去踢蹴鞠,就这样过了一年,那日深夜他仍未入睡,心烦意乱的翻着身,首领夫人匆忙跑过来,赛给他一个包袱,哭着跟他说,家里遭奸臣陷害,大儿子已经被处死,马上就要来杀他们了,你不是我儿子,你走吧,没人会留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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