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应声而来的几道利箭转瞬而来,角度刁钻,两箭直朝秦清孟咽喉和胸口而来,第三道却好似射歪了一样朝着他的右肩而来,当真难以应对。
秦清孟只能避开最致命的两道,剩下最后那一道闪避不及,右肩不慎被箭擦伤,箭头依旧淬了毒。
秦清孟一皱眉,感受到自己的右臂立刻开始发麻,他侧目看了看,周围不下十人的黑衣蒙面刺客在他身后追赶。
策马疾驰了一会,后面依旧穷追不舍。秦清孟左右侧了侧头,有些摸不准,向身后扔了四把暗器飞刀,听到两声痛呼,心里还算庆幸自己准头还凑合。
这两道飞刀似乎激怒了后面的追杀者,秦清孟只听后面几道风声,来不及偏头再做确认,只能借着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躲过毒箭。
眼看后方火力越发凶猛,秦清孟座下的坐骑也渐渐没有力气,而后方的追杀者也掐算好了时间,飞身而上斩杀了秦清孟的坐骑。
秦清孟被逼无奈拔出了追云,朝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冲去,右臂在长时间的驾马已经全然麻木,若不是他的熟练程度和这具身体的强悍体力,他怕也不能撑着么久。
秦清孟横剑格挡下面前黑衣人朝他劈来的长刀,左手一甩,指尖藏着的伸缩暗器超前一个突刺,面前的黑衣人便喉间冒血,立刻倒下。
秦清孟眼前立刻一大片马赛克,上书“自动开启绿色模式”,秦清孟感叹了一下非智能系统的友好,立刻将心思放回到了打斗中。
这群黑衣人看见同伴的死亡也没有恼羞成怒一起攻上来,却仿佛猫戏老鼠一样,又出来一个人跟他打斗。
秦清孟再一次解决了两名黑衣人后,在场的只剩下六个黑衣人,这时候秦清孟已经因为中毒,头脑昏昏沉沉,开始视线模糊了。
秦清孟用力甩了甩头,脸上的面巾被他扯掉。
黑衣人似乎稍稍惊叹了一下大名鼎鼎的魇楼堂主萧墨居然面巾下的本来容貌还挺惹眼,啧啧了两声。
“萧堂主,莫要白费力气了,你去长安这一路上全都有我们的人埋伏在侧,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让我们给你个全尸吧。”
秦清孟维持着原身的冷漠,便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拿剑指了指说话那人。
那人轻蔑的笑了声,秦清孟模糊的视线里,那人一双眸子颜色不一,眉目也高耸挺立,应该是有异域人的血统。
那人右手一抬,在场五个人都朝秦清孟提刀杀来。
秦清孟勉强支撑了一下,在五个人的围攻下渐渐体力不支了起来。
再一次挡下对面那个异瞳的黑衣首领的致命一刀,终于支撑不住向后飞去,咳嗽几声吐出了血,他现在胸口剧痛和右臂挥剑也很是滞涩,其余地方也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而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他们的打斗场地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秦清孟继续咳嗽着,勉强用追云支撑着身体。
面前那个异瞳的黑衣首领悠悠闲闲地把玩着长刀上的黑色剑穗,语气清浅:
“萧堂主,是不是感觉头很晕,要喘不上气了?不然这样,我送你一刀,让你早登极乐?”
“咳咳,咳咳,呸。”秦清孟吐出一口血沫,微抬下巴,对着这个异瞳的黑衣人嗤笑一声,暴起提刀横劈那异瞳黑衣人。
黑衣人眉头一皱连忙格挡,却也被秦清孟凌厉的剑气划伤了手臂。
“好哇你!”异瞳黑衣人气急败坏飞身而来。
秦清孟却没想和他继续打下去,只是立刻后退,假意想要躲避,却在那异瞳首领飞身而来时一把抓住首领的左臂,右手奋力一甩敲掉了首领的长刀,一起后仰,跌下了悬崖。
“朱统领!”
秦清孟在滚落悬崖时也紧紧抓着这异瞳黑衣人,那黑衣人丢了刀后也远没有刚刚的镇定和悠闲,那双刚刚还带着轻蔑的异色瞳孔漏出慌张与惊恐,挣扎下而掉落的面巾让他有些阴柔的面容露了出来,但是在坠崖的恐惧下,他整张脸都带着狰狞。
秦清孟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二人便跌到了悬崖下的溪流里,在一阵熟悉的窒息之下,秦清孟终于撑不住昏昏沉沉地晕倒了。
本以为这次怎么的也得读档再来一次,却没想到秦清孟清醒过来,居然还活着,身上也半干,而他正躺在小溪边上唯一一片松软的草地上。
他勉强睁开眼睛,本以为眼前的光线还有些刺目,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光亮却没有照进他的眼眸,他的眼前只有些模糊的光斑。
“咳咳咳咳。”秦清孟猛得一起身,胸口撕裂的伤痛与喉间的血腥味都昭示着他似乎在摔下悬崖后大难不死,也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
秦清孟阂了阂目,再睁开眼还是那样,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轮廓,再细致一点根本看不出来。
秦清孟掏出左胸口带着的一瓶丹药,自己吞了三四颗,勉强感觉气息顺了一点。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隔他几米的地方正是那异瞳黑衣人,他的头上被溪水里的石头破了个大洞,血红红的一片,又被人性化的系统直接糊上了马赛克,为了谨慎,秦清孟用手掐了掐他的脉门,果然,这黑衣人首领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秦清孟扯了扯自己干净的内袍,将自己好像已经没什么事只是微微麻痹的右肩膀缠了缠,把自己浑身的大伤口摸索着勉强包扎了一下,就拿着追云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前顺着溪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清孟:我好难,我好累,我还被砍,我好惨,所以大家!收藏一下吧!!!!比心~
☆、单蠢剑客的自救方法2
大约走到了傍晚,秦清孟抬头勉强辨认了一下自己行走的方向,根据树木大概判断方向正确,舒了口气。
心知自己这种半瞎的状态,晚上不适合再赶路,秦清孟便开始四处搜寻晚上睡觉的地方。
这地方虽然离林地不近,但是靠近溪流,他身上也沾了许多血迹,也很有可能把一些小型猛兽吸引过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休息地方,秦清孟掏出火折子点好火后,鼻尖却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香气不似熏香,像是许久制药,衣袖沾染上的药香,还混着些血迹。
秦清孟慢慢抽出追云,侧耳朝着那隐隐发出响动的地方挪去。
试探地拨开茂盛的灌木,里面正躺着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
似乎是男子,秦清孟皱了皱眉,这里实在昏暗,而且还有许多干枯的树枝交错,他也不敢把火折子拿出来,上手摸几下也不太符合他的个性。
“咳咳咳咳。”那人好像还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在轻轻地咳嗽着。
秦清孟站着想了一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是乐意救人一命的,但是按照原身的想法,他会救吗?
秦清孟眨了眨有些无神的双眼,半晌还是慢慢挪了过去,伸手扛起了这个人。
把这个人勉强扶靠在树边,秦清孟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只能摸摸索索抓住了这个人的手腕,中途还不小心摸了好几下这人的胸肌。
哎呀罪过罪过,不过这人身材还不错。秦清孟在心里默念。
把了把脉,秦清孟只能勉强判断这个人好像不太健康,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
“哎。”不该太信任自己,秦清孟掏出小瓶子,慢慢摸出两粒丹药,在又一阵摸索中,扒着人家嘴皮塞进男子嘴里,然后毫不怜惜地照着男子喉间一个穴位一敲,男子便一个吞咽,把药咽了进去。
秦清孟又顺手摸了摸这男子的手,他双手都没有老茧,似乎不是使武器的老手......
秦清孟轻轻摩挲着,而后拉着着男子的右手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这男子的手间有很浓重的草药味,可能是个大夫。秦清孟将男子的手放下,便起身朝一边挪了挪。
秦清孟抱着追云,期待这个受伤的大夫可以快些变好,看在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然后再帮自己治治伤。
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而他的包袱也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能饿着肚子委委屈屈缩在一边,秦清孟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
第二天,秦清孟在一片山野鸟鸣声中苏醒,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睛好像更不舒服了,昨天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光斑,今天却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秦清孟抬手想要摸一下眼睛,却发现原本密密麻麻布满伤口的右手被人用缎子完善的包扎好了,秦清孟虚虚握了握右手,感受了下包扎好的伤口,又有些迟疑地握紧了追云。
“你醒了啊,多谢公子救了在下。”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听起来是很干净很舒服的声音,秦清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慢慢靠着身后的石壁站了起来,男子似乎想扶一下他,上前了两步。
“公子,在下,好像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字,公子可以喊我夙央。在下看公子受伤这般严重,在下又似乎学过一点医术,所以就草草帮公子包扎了一下,望公子不要在意在下的唐突。”男子走近了秦清孟,带来阵清新的草木香。
秦清孟感受到男子的热情,想着原身的性格,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回答道:
“在下萧墨,举手之劳,多谢你帮我包扎伤口。”
夙央清笑了声,扶着秦清孟坐在了一个用干草铺成的垫子上,温声细语地问道:
“萧公子可否让我把把脉?我观你似乎面色不佳,似有中毒之相。”
秦清孟点了点头,这位名唤夙央的男子很有礼貌,知晓习武之人都对脉门很重要,也没有贸然伸手。
夙央将手搭在秦清孟的手腕上,凝眉细细探查了一番。
“萧公子,可否让在下再看看你其他伤处?”
“请便。”
夙央便皱着眉,动作和缓地按了按他的胸口肋下,又凑近秦清孟,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眼睛。
秦清孟感受到了夙央有些过于直白的眼神,对于半盲的他,嗅觉和听力都无限放大,他鼻间的草木香和夙央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声,都让他有些分心。
夙央看着眼前人清俊的面庞,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显得有些无神又无辜。
在他的注视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萧公子,你的肋骨有两处断裂,右臂的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是毒素好像都聚在了公子你的眼睛上,现在你是不是还能看见些光亮?”
夙央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秦清孟的眼角。
秦清孟微微一偏头,避开了夙央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夙央快速移开了手,握了握拳道:“你的眼睛要是医治得当,半年时间恢复应该没有问题,所需药物也大多寻常,在下就可以帮公子找齐。”
秦清孟闻言皱了皱眉,半年时间有点太长了些,若是边去长安边治疗,可能会省些时间。
夙央看出来面前这人似有事情要做,他目光移向了秦清孟手握的追云剑,由于记忆丧失,他看不出这剑的好坏,也无法确定下来这位名叫萧墨的青年的身份,只能大概确定出这清俊的青年似乎武艺高强,剑术非凡。
“可是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在下正好丧失记忆,也想不起什么事情,不知萧公子能不能收留在下一阵?”
秦清孟正有此意!但他也不露声色,只是假意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夙央都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但是没想到秦清孟答应了,不由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幸好秦清孟现在看不见什么,若是看到夙央这副样子,定然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二人又在树林休整两日,秦清孟眼前已经全黑,为防止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他草草扯了块衣襟当作挡眼的布带,又把追云仔仔细细的包好背在身后,假装自己只是个可怜的眼盲之人。
夙央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在秦清孟给自己做伪装的时候进行一些简单的协助,而后更是给他寻了个长短合适的树枝当作他的拐杖。
秦清孟时刻遵守萧墨的人设,认认真真跟夙央道了谢。
夙央此人也很是不见外的温声应道:“萧公子何必如此客气啊,你这么帮我,我自然也要好好报答你。”
二人走了不多时便走出了山,进了乡镇后秦清孟终于忍不了自己一身的脏污,询问了系统时间,得知此时恰好傍晚,便侧了侧头道:
“夙公子,我们找家小一些客栈休息一晚吧。”
“好啊萧公子,你叫我夙央就是,我可不姓夙。”
夙央这一路上没少说话,大多都是在跟秦清孟讲周围发生的事情,可是这萧公子十分内敛不善言辞,回应他也大多只是单字“嗯”、“哦”,最多了给他回两个字“是吗”。
要换做别人,夙央指不定早早住口,早就与这不识趣的人分开,眼不见心不烦才好,可是这次不知怎么的,哪怕秦清孟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蹙了蹙眉,表现了对他话题的反应,他都很有动力,立刻开启下一个话题。
而此时秦清孟跟他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夙央甚至觉得还有点受宠若惊。
夙央:“......”好家伙我这么舔的吗?
夙央清咳了一下,还没等他在说话,却听他身侧的萧墨突然又偏了偏头,清俊的面容因为受了伤带了些病容,却依旧语气平平地问道:
“夙......夙央,你是着了风寒吗?”
夙央立刻忘掉刚刚的自我批评,语气依旧温和道:
“没有没有,多谢萧公子关心,正巧这家客栈不大,我们就在这一间客栈歇脚吧。”
秦清孟点了点头,便顺着夙央的力道拐了弯,进入了客栈。
夙央去要了两间上房,便守礼地轻扶着秦清孟的手臂,将他送进了屋子。
这间客栈很小,堂中也没有吃饭的地方,秦清孟思虑了一下,拒绝了方才夙央要自己去买饭的想法,提出二人一同前去,顺便去成衣坊买两件衣服。
夙央思考了一下,其实他从萧墨这样谨慎的行为和近乎于刻板的行为方式,已经大概猜测出对方应该是暗探或是有钱人家的侍卫。
而且身份似乎很隐蔽,应该还有追杀他的人。
夙央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比他微矮半头的青年,看着他虽双目暂时失明,却依旧警惕的步伐,产生了些微妙的情绪。
也不知他救自己是为什么。夙央轻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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