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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向沉没了异议，他抬眼：“你知道这种协议，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吧？”
白茂像是个被老师罚站的小朋友。
他乖巧答：“我知道。”
“这也愿意？”
白茂坦然道：“郁先生能带领集团公司走到今天，一定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我相信以您的身份和地位，不会在这方面为难我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没意义。而且……”他顿了顿，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您，就觉得亲昵。”
后面这句话，白茂纯属胡扯。
他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
郁向沉“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钢笔笔尖在协议的甲方签名处游走。
很快，一个潇洒的名字跃然纸上。
“对了。”郁向沉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药，又朝白茂的方向推过一个水杯，“王姨说你中午吃的有点多。”
白茂看去，发现那盒药是健胃消食片。
白茂：“……”
白茂脸上一红，声音呐呐道：“……其实也没有很多。”
他立刻补充道，“以后不会吃那么多了。”
大意了！
没想到王姨竟然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跟郁向沉汇报。而一个合格的莬丝花，怎么可以是饭桶呢！？
下次一定注意！
郁向沉视线凝在白茂微红的双颊上，只一秒就挪开目光。
“我今晚要飞国外谈生意，三天后才回，这期间不要联系我，如果有事，直接找王姨。”他站起身，“等我回来后找你，我们再补签一份员工合同。”
白茂眼睛圆溜溜的。
什么员工合同？
郁向沉垂眸：“不用来上班，只是这份协议的合法版本。”
白茂在来之前，已经在协议上签好自己的名字，郁向沉盖章后，将其中一份递给白茂。
白茂下意识伸手接住：“？”
靠。
一听郁向沉的解释，白茂就明白了。
他眸子里像是盛了星辰，弯起一点，鞠躬说：“谢谢郁先生。”
白茂之前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可以钻法律空子的方法！到时候合同一签，两人之间属于劳务关系，他就更不怕郁向沉中途反悔了。
果然不愧是大佬！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第9章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晚上，白茂和徐东明在家里涮火锅。
王姨将食材之类的东西准备好后就走了，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徐东明听白茂平铺直叙，将事情说完，一时间惊呆了，都忘记下筷子：“卧槽，白家都是一群什么傻逼？怎么会有父母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感到窒息。
白茂长得精致漂亮，刚入圈时，不是没人动过心思。
徐东明知道白茂以前过得苦，忍不住护着白茂，不让他被染上别的色彩，结果转头，自己护了两年的宝贝，就被白家那群傻逼安排着准备送给郁家小少爷？
这还是有血缘关系呢。
有病吧？？
亏他还以为白茂回到白家，是去过好日子的，结果就这？？？
白茂：“幸好我遇到郁先生。”
“确实。这位郁先生能主动提出跟你签员工合同，就是在保障你的权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般，他确实是个好人。”
徐东明顺手发出一张好卡人，感叹道，“你小子，虽然说不出的点儿背，但幸好在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
白茂眼睛一弯：“是。长腿叔叔，郁先生，还有东明哥，都是我的贵人。”
“害，我算什么贵人……”
徐东明摇头叹息一声，定睛一看，“我的毛肚呢？”
白茂无辜地咬了下筷子：“你下了吗？”
徐东明：“我下了啊！刚刚还在我筷子上呢！七上八下！就差最后一下了！”
“啊？不会吧？”
白茂装模作样往锅里张望，“该不会是刚刚说话的时候没注意，掉下去了？你拿漏勺捞一捞。不过现在都老了吧？口感可能不好了。”
“……你小子，还跟我装呢？！不说我是你的贵人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贵人的？”
“哈哈哈哈。”
吃饱喝足，送走徐东明，白茂将火锅摊收拾了，洗漱过后，扑进大床里。
新房子的床铺柔软又温暖，蚕丝被不沉重，被单带着一股清香。
白茂身体蜷缩起来，抱着半边被子，整个人像是置身于云朵间，很快入眠。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擞起床，吃王姨做的早餐。
王姨擦手：“白少，我看玄关有健胃消食片，是你昨天买的吗？”
白茂视线看去。
一提起这个，白茂就有些不好意思，再低头一看，发现王姨做的好几道小点心又快被他清空，顿时感觉“饭桶”两个字在他的头顶不住旋绕。
没办法，王姨的手艺实在太好了1551。
白茂忍不住又干了一口饭。
他小声问：“王姨，您怎么什么都跟郁先生说呀？”
王姨一愣。
白茂解释说：“那个健胃消食片，是郁先生买的，说您告诉他我吃多了。”说话间，白茂都快要将脸埋进碗里，“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刚到新家的第一顿饭就吃撑。
这也太尴尬了。
王姨忍俊不禁道：“这可不能怪姨，是郁先生主动问我，想知道您对这间房子和我的手艺满不满意，我才稍微多说了几句。而且这有什么呀，您还正长身体呢，吃得多正常，要是吃得少，王姨还要自我怀疑一下是不是饭做得不好吃。”
“当然好吃！”
白茂眨眨眼，“不过我今年二十二，应该不会再长个了。”
没想到这事竟然是郁先生主动问的？
金主对他还挺关心！
那他身为金丝雀莬丝花，一定不能再丢人设了！
“二十三，窜一窜。”王姨说，“这还没过年龄呢。”
“但愿吧。”
白茂轻叹一口气。
要说白茂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那身高绝对排名榜首。
小时候在孤儿院，条件比较艰苦，他们十几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个瘦骨嶙峋，个头都矮，后来有了长腿叔叔，国家政策也跟上来，伙食好了点，白茂才开始长个。
只是大约过了最佳年龄，长到现在，白茂也才堪堪一米七三。
拉低圈内平均身高！
实在太惨了！
白茂突然想起之前跟在郁向沉身旁，郁向沉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两人说话时，白茂都要微微扬起一点头的场景……
可恶！
不多时，手机响起，白茂一看，是徐东明打来的。
他忙抽出纸擦了擦嘴，边起身边说：“王姨，我经纪人来接，就在楼下，我中午在公司吃饭，不用做我的饭了。”说罢风风火火往外走。
“等等。”
王姨从厨房探出头，说，“我中午做了给你送过去吧。伙食到位才能长个啊。”
白茂瞬间想起王姨的司机：“那麻烦王姨了！地址我到时候发给您。”
他飞快下楼与徐东明汇合。
“哥。”白茂打了声招呼。
徐东明开车，神色凝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白茂心提到嗓子眼，身体前倾，扒着座椅，眼睛圆溜溜的：“我之前看好的那部网剧不要我了？”
徐东明：“……错。坏消息是，有人带资进组，我帮你选的那部电视剧男二没了。好消息是，你选中的那部小成本网剧男一还在，提了价格，从一集两万涨到了三万，今天就能签合同。”
白茂松了口气：“那就好。”
徐东明哼哼唧唧，不高兴道：“那个男二的角色多好啊，本来这事儿都已经说定，合同都拟好，就差两条细则还在掰扯，结果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为了这部剧，我……”
他微微一顿，没再说别的，而是自吹起来，“我是谁？徐东明！火眼金睛！你等着瞧吧，这部剧必火！打不打赌？”
“不打。上次打赌你输了，耍赖的两百块还没给我。”
白茂眼睛一弯，劝道，“东明哥别气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也是。人家带资进组，咱可玩不过。”徐东明一路嘟嘟囔囔，猜测那个带资进组的人是谁，白茂却知道，是白笙抢了他的角色，央着白荆给他投资的。
这也是白笙入娱乐圈的第一个角色。
白笙演技虽然青涩，但整个人自带滤镜和好感度加成，再加上这部剧的人设非常好，一播出就大火，将白笙直接推入观众的视线。圈内的影帝、流量、导演和制片人等等身份角色，都会纷纷爱上白笙，上演一波爱恨情仇。
可谓究极万人迷！
下车时，徐东明想起什么，叮嘱道：“对了，被抢角色这事虽然委屈，但你别去找郁先生，你们俩情况不一样……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就你这脸，如果为了角色能干这事，早轮不到郁先生了，我真是瞎操心，你能去找他才是天上下红雨了。”
白茂抬头看了看天，小鸡啄米点头：“是呀是呀。”
东明哥好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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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合格的金丝雀，白茂很听金主的话，金主出差这三天，没有给对方发任何消息。
第四天早上，白茂收到郁向沉的微信。
郁向沉：“有空了来公司走个合同。”
白茂：“郁先生，我现在就有空，一个小时左右到可以吗？”
郁向沉：“嗯。”
白茂立刻动身，叫上司机，前往郁氏。
同样的办公室。
郁向沉叫来一名特助，带白茂办理入职，职位是郁向沉的生活助理。白茂翻了翻，对薪资待遇非常满意，走完一趟，再回到办公室，白茂知道欲言又止那一套对郁向沉没用，遂直接问：“郁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郁向沉头也不抬：“嗯？”
白茂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您不在的这几天，我被人欺负了。”
郁向沉钢笔笔尖一顿。
他终于抬头看白茂。
白茂当即添油加醋，将自己角色被抢的事情说出来。
他眼眶微红：“也不知道是谁……本来我经纪人连合同都快谈好了，结果被个带资进组人的横插一杠。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实在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被夺走。而且……”
他小声说，“我要还是一个人，被欺负也就算了，我确实比不过他们，我认命。可现在有郁先生在我身边，难道我受了委屈还是只能忍吗？”
白茂抬起手背抹眼泪。
报告长官！
输出完毕！
假模假样抹了半天，白茂愣是没听见郁向沉的声音，他偷偷看过去。
郁向沉永远冷静。
刚刚白茂从头说到尾，对方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现在也仍是那副淡漠的姿态，不过嘴角下耷一点，似乎在想什么。
两人对视一瞬，郁向沉才像是回过神，说：“拿了那个角色的是白笙。”
白茂装作不知道，恍然道：“……啊，原来是他啊。”
切。
怎么回事？
原著不是说郁向沉在得知侄子郁晚天喜欢白笙后，就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白笙了吗？所以后来白笙进入娱乐圈的花花世界后，才会各种受委屈，给那些影帝、流量、导演们一点发挥的余地，疯狂打炮灰的脸。
结果现在看来，原著明显有瑕疵——人家还是很关注白笙的。
那白茂还演个屁？
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白月光的替身金丝雀，郁向沉怎么可能为了金丝雀搞白月光？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借徐东明的话说，就是天上都能下红雨了。
正想着，只见郁向沉垂眸，低声说：“该是你的，就会是你的。”
白茂：“……哦。”
这话他明白。
意思是，不该是你的，也别继续求。
白茂自认争不过白笙，立刻说：“那郁先生，我先走了。”
郁向沉：“嗯。”
白茂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还以为能利用原著漏洞，借着郁向沉的手，给白笙找点不痛快呢。”
白茂出了大厦，站在花坛边等司机，他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了踢花坛边缘，翻了个白眼，“谁知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过白笙有主角光环，办不成也正常。
白茂转头就将这事抛之脑后，继续没心没肺地生活。
又过两天。
徐东明登门拜访，直扑到白茂面前，双手掐住白茂的肩头，尖叫：“啊啊啊小白！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之前说的那个电视剧，被人带资进组抢走的男二，还记得么？导演联系我了！说男二还是你演！”
白茂：“？”啊？
啊这。
天上真的下红雨了？？？
第10章
“不行，白茂不接陌生号码。”
白荆声音冰冷，将新买的手机卡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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