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剑名不奈何(穿越重生)——淮上

时间:2021-05-13 16:07:48  作者:淮上
  徐霜策不答言,只用力把他搂进怀里,紧贴到连心跳都清晰可辨,然后在剧烈地震中环顾周围:“柳虚之!”
  没有回声。
  “柳虚之——!”
  又一轮千军万马奔腾般的雪崩来到,徐霜策用身体护着宫惟勉强躲过,突然望见暴怒的巨型兵人身后,一道身影正随着岩石迅速向深涧坠去,正是昏迷不醒的柳虚之。
  这道深涧直通地心,摔下去即便不粉身碎骨,也会被横冲直撞的兵人一脚踩成血泥。徐霜策剑眉一蹙,正要设法去把柳虚之捞回来——正当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一根兵人丝从远处疾射而至,拦腰捆住了坠落的乐圣。
  紧接着,柳虚之被那根丝线硬生生拉出悬崖、当空抛来,整个人被徐霜策一掌定在了身前。
  顺着兵人丝向远处看去,是断崖另一侧的白霰!
  徐霜策一手护住宫惟,一手隔空拎住柳虚之。这种地方几乎没法御剑,他让不奈何剑锋在自己掌中狠狠一划,以鲜血为驱动,强行御剑而起,向对面厉声道:“你还不走?!”
  透过迸飞乱石和冲天雪雾,只见白霰站在地心断崖边,长孙澄风生前最后那根灵光氤氲的兵人丝正把他和度开洵两人死死地连在一起,两人脚下的地面都正迅速开裂、崩塌下沉。
  但白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微笑着摇摇头,从口型中只见他无声地道:
  “谢谢。”
  徐霜策瞳孔猝然张大,同时心随意动,袍袖中飞出一张符箓,半空化为绳索呼啸扑向对面那两人。
  但此时他连御剑逃离都要强行化血,符箓更是法力微弱,绳索半途中便被狂暴的兵人一掌切断,登时化作碎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根本来不及再掷出一张符箓,只见灭世兵人巨口张开,深不见底的咽喉中再度闪现出了那恐怖的黑火——
  轰!
  黑火喷发如同巨龙,滔天烈焰紧追而来。
  此刻只要慢上一瞬,都会在顷刻间被化为焦骨。
  徐霜策实在无暇再去捞对面的白霰和度开洵,刹那间只能用全身护住怀中的宫惟,不奈何犹如璀璨的流星急剧上升,顶着万吨雪崩冲出了冰川巅峰裂口,地平线上的刺骨寒风顿时扑面而至。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火龙紧贴着他们的衣摆冲上苍穹,足足烧炙了半边天空!
  徐霜策连人带剑撤至数十里以外,扭头向冰川望去。
  那场景与火山爆发无异,只见一道庞大的火流连接天地,冰峰上的千年积雪都在须臾间被融化,雪水掀起巨浪裹挟山体,从峰顶咆哮涌向四面八方,眨眼间淹没了他们脚底的大片冰原。
  绵延冰川再也承受不住,向内部轰然坍倒,塌陷出了一块方圆百里的巨大盆地。
  徐霜策向后疾退数步,勉力站稳了身形。
  离开地心来到外面后,天地间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他迅速检查了下宫惟的情况,前世那颗强大的金丹根本不匹配少年现在这具虚弱的身体,尤其在惊世一剑斩裂兵人头颅之后,体内灵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意识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徐霜策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长长出了口滚烫的气,刚要召唤血河车,突然脚下大地剧烈一震。
  他蓦然抬头望去。
  远处凹陷的盆地中,那座灭世兵人竟然冲破地面,浴火而出,发出了尖厉的怒号!
  徐霜策神情一变:“血河车!”
  四头神禽从天际的虚空中出现,羽翼在致命的寒潮中破裂溅血,逆风降落冲向地面。车门刚打开,徐霜策便拂袖送进柳虚之,又把宫惟抱了进去,此时远处那座巨人的大半残躯都已经爬了出来,一拳将冰原砸得龟裂塌陷!
  ——山崩地裂,八荒剧震。
  在那可怕的轰鸣中,徐霜策单膝半跪在车门边,流血的掌心抚过宫惟侧脸,眼底微光闪动,终于俯下身。
  那薄唇在少年眉心中印下了一吻。
  偌大冰原片片开裂,致命的裂冰咔擦声从四面八方迅速爬来。徐霜策最后深深凝视宫惟须臾,猝然一掠袍袖起身下车,身后神禽发出凄厉的嘶鸣,头顶寒潮强行起飞。
  血河车刚离开地面,巨大裂纹便蜿蜒至脚底,大地整块裂开爆成了石滩!
  徐霜策左手持剑长身而立,全身伤痕累累、右臂骨骼开裂,鲜血从衣襟一路浸透到了袍裾,但脊背挺拔未有丝毫弯折。
  黑虹贯日,太阳隐没。
  酷烈风雪擦刮冰原,远处那座灭世兵人摇摇晃晃转过身,它左上边面孔都已经被宫惟一剑劈碎了,仅剩的右眼却准确地盯住了数十里外的徐霜策,燃烧着压抑数千年的刻骨怨恨。
  “是我创造的你吗?”徐霜策喃喃地问。
  ——数千年前的灭世战场上,作为“北垣上神”的我创造了你,令你大肆屠戮,几乎灭绝了世人。钜宗宣静河以粉身碎骨为代价将你封印到地心,然后飞升取代我的神位,成为了鬼太子师。
  从此我被放逐贬谪,在那个真实的世界投胎轮回,数千年后成为了沧阳宗主徐霜策;而你在万丈地底被怨恨炙烤,残躯被风霜岁月蚀刻,数千年来无法解脱。
  直到现世太乙二十八年,我在升仙台上大开杀戒,血流成河,法华仙尊临死之际暂停时间,整个世界都被拉进了现在这座虚假的时空。
  你我时隔沧海桑田,终于此地再度相见。
  “北垣上神,冷酷无情,刚愎傲慢……”
  徐霜策缓缓重复民间传说中的字句,灭世之战中一幕幕鲜血与哀嚎都随之浮现在眼前。
  “既然你本不该诞生,今日便让我亲自来修正这个错误。”他紧握掌中的剑,最后的灵力顺剑身燃起白金色的熊熊烈焰,嘶哑道:“——鬼神不奈何。”
  这是当世第一神剑不奈何于数十年来,第一次被唤出剑诀。
  那强大无匹的剑魂在飓风中苏醒,龙吟清啸直上九霄,甚至将黑虹贯日都映得森亮。璀璨剑魂为徐霜策披上了一层白金铠甲,无坚不摧所向披靡,将兵人右臂一斩而断!
  剑光一路撕裂长空,千吨断臂轰然落地,四野八荒为之震动。
  兵人发出濒死的怒吼,山丘般的残躯掀起飓风,狠狠将徐霜策掼上了冰川之巅。千仞冰峰就像一座脆弱的玻璃山,瞬间坍塌化作平地,随即恐怖的雪崩奔腾而下。
  徐霜策在灭顶的冲击中咳出一口热血,身形如利刃破开冰原,转瞬又凌空逼近灭世兵人面前。
  不奈何剑锋映在那只巨大的血眼中,下一瞬,磅礴剑光将巨人当胸破腹!
  剑威去势未尽,如闪电刹那照亮天地。
  兵人精钢腹腔大开,数以万计的机关零件爆上天空,又如倾盆暴雨砸向平原。顷刻间它损失了大半腹腔兵械,在濒死之际彻彻底底发了狂,用尽力气将血盆巨口张大,甚至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风雪冰渣飞起如同利刃,在凄厉刺耳的哨声中,被它尽数吸入口中。
  然后,数千年前灭世时剩下的所有神力,全部化作了一口巨焰,铺天盖地向徐霜策袭来!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火焰的强光吞没了整个世界。
  连痛觉都消失了,所有灵力都燃烧在了这一刻。不奈何就像烈焰巨浪中逆行的尖锋,一寸寸切进了灭世兵人致命的咽喉。
  徐霜策紧握剑柄的指甲撬开、皮肤撕裂,鲜血被大火瞬间蒸发。
  那颗世间最强大的金丹发出了岌岌可危的剧颤,眼见就要灰飞烟灭——
  正当这玉石俱焚的时刻,一星至刚至臻的流光从远空飞驰而近,赫然是一头苍青巨龙,背上一道熟悉的身影铿锵拔剑,怒吼响彻云霄:
  “万神定山海——”
  无数光点从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复归一身,定山海剑魂气贯长虹,是巅峰状态的应恺在此刻杀到!
  苍龙化作青光消散,而应恺已呼啸而至,整个人仿佛一把巨剑将火海撕裂成左右两半,顷刻间便接力徐霜策,在地动山摇中斩下了灭世兵人的头颅!
  雷劫万钧也不过如此了。
  爆炸太过剧烈,世界好像突然陷入了亘古的岑寂。
  就在那白茫茫一片强光中,徐霜策满身鲜血,被冲击推得向后飞去;应恺冲势未消,带着巨人的头一起撞向冰川;而失却头颅的躯体还原地僵立了一会,才慢慢地、彻底地,向着地底坍塌而倒。
  它撞碎了辽阔冰原之下的岩板,山丘般的钢铁身躯带着万吨冰雪,坠向深涧。
  与此同时。
  轰隆。
  轰隆!
  地底一片漆黑,不祥的震动从头顶传来,四周碎石掉落得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白霰静静地站在断崖边,那根熠熠生光的兵人丝仍旧紧缠在他十指间,就像贴着血肉触摸到了他自己和长孙澄风两人共同的心跳。
  一片石砾从头顶洒落在他肩上,被度开洵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拂去了。
  突然他听白霰低声问:“你刚才和徐宗主说,曾经有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的声音将信将疑而不确定,度开洵迟疑片刻才“嗯”了声,温声问:“怎么?”
  白霰低头望着指间的兵人丝,属于长孙澄风的灵光倒映在他茫然的瞳孔里:“那在真实的世界里,你也是在这座深涧中杀死了澄风大人吗?”
  “……”度开洵陷入了沉默,半晌说:“不,他太走运了,我没能做到。”
  白霰似乎迸发出一丝希望:“那他还活着吗?”
  久违的焦躁和恶意再次从度开洵心头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像毒蛇缠住了全身。他想说怎么可能,虽然我没能在这座深涧中杀死顶替他,但随后长孙澄风可是去了升仙台。那座降临了可怕灾难的升仙台,他即便没死也快——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了回去。
  度开洵沙哑地说了实话:“我不知道。”
  白霰仿佛溺水者突然望见了浮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等我死在这里之后,是会就此彻底死亡,还是能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中去?”
  沉重的悲哀突然攥住了度开洵的咽喉。
  他张了张口,想至少撒个谎给白霰一点虚假的希望,但无能为力。良久后他伸手抚过白霰冰凉的脸,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苍白地笑了一笑。
  就在这时,无头兵人压塌穹顶,前所未有的大雪崩终于奔腾而下!
  整座悬崖四分五裂,坠向深渊,那瞬间度开洵不顾一切地扑来把白霰全身护在怀里,狂风呼啸吞噬了听觉,两人一起向万丈地心坠去——
  白霰瞳孔放大到了极限,视线越过度开洵的颈窝,越过头顶奔腾的冰雪。
  雪雾弥漫淹没了所有视野,世界突然变得十分安静,他听见遥远虚空中传来自己天真的声音:
  “钜宗大人,钜宗大人,您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呢?”
  有个温和的男声一字一句念道:“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是什么意思呀?”
  “明月映照在花林上,像蒙着一层轻纱似的雪霰。”那斯文俊朗的男子眼底似乎总带着一丝笑意,说:“就是很美的意思。”
  年幼的白霰没有读过很多书,似懂非懂地拖长了尾音:“哦——”
  “违背天理,倒行逆施!”“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能,竟敢做出将活人炼成兵器的大逆不道之事?!”“决不能让丑闻传出去,必须想办法解决,必须尽快解决!”……
  长孙家密闭的刑堂里,白霰跪在地上,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听见头顶传来长老此起彼伏的怒斥。他似乎已经从“解决”、“掩盖”、“丑事”等只字片语中预感到了什么,恐惧从心头油然而起,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向前方。
  他的主人正双手抱臂,阴影恰到好处挡住了他眼底隐而不发的暴躁和不安,貌似无所谓地微微笑着:“——他自己同意做我的兵人,难道这也不行吗?”
  少年那张英俊的脸在摇曳火光中更加轮廓分明,然后顿了顿,用一种似乎更加不在意的语气道:“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反对,那你们就把这具兵人销毁了吧。”
  销毁。
  周围喧哗如炸了的油锅,但白霰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两个字就像利箭霎时刺穿了他的肺,让他在极度惊惧中无法呼吸,突然身后大门“砰!”一声被重重推开。
  “钜宗!”“钜宗大人!”
  白霰连回头都做不到,他只见长孙澄风从身侧大步而来,那张总是温柔和善的面孔从未如此寒霜笼罩,一字不发拔剑而出,重重钉进了白霰身前的地面!
  “——白霰亦是我家子弟,谁要伤他,先问过我。”
  长孙澄风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清晰冰冷,刑堂之上人人屏息无声。
  足足数息后,他才收剑回鞘,拂袖扶起地上的白霰,低声道:“跟我走。”
  白霰已经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刑堂的了,唯一深深留在印象中的,是自己转身时度开洵惊愕、茫然、最终化作嫉恨阴鸷的眼神,以及长孙澄风温暖有力的掌心。
  就是从那天起,有一颗种子无意间掉在心里,隐秘地生了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变化的呢?
  那些隐没在岁月中的吉光片羽,很多都已经无迹可循了。
  豪门世族,宅院深深,曲折长廊几番梦徊。雨后屋檐下的那一丛铃兰花是澄风大人院里采的,窗前桌案上的那一块白玉墨是澄风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枕头下偷藏的那个剑穗是澄风大人上次落在半道上的。每一次在二公子那里受到折磨和委屈,澄风大人都能及时出手庇护,哪怕他出远门不在家时也不例外。
  每次澄风大人回来时,白霰会跑去躲在人群后的角落里迎接他,再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走。但偶尔澄风大人会在众人散尽后再站一会儿,招手把白霰从回廊的角落里唤出来,询问他的身体情况,温暖的指尖按在他眉心,把自己的灵力灌注给他。
  活人兵械化过程中会有种种痛苦和不适,灌注灵力会得到缓解,但他的主人很少这么做。
  因为那似乎是一种“奖赏”,但白霰不论怎么怒力,都很难让主人满意。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