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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儿子三个爹(近代现代)——节一

时间:2021-05-15 11:02:51  作者:节一
  怎么不睡觉?
  梦游呢?
  韩渝也睡不着了,慢慢清醒过来。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韩渝想着睁开眼,侧过身面对窗户,很轻的出声:“一炤?”
  傅一炤明显听到了,应声道:“我吵到你了?”
  就这么走一晚上,韩渝都不会听到,他是感觉身边没人才醒的。
  韩渝道:“没有,过来吧。”
  傅一炤背光立在原地,自责的道:“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过来我这里,”韩渝撑起上身,向他伸出手,沉缓的声音像怕惊扰了他,“不是,你没有,来吧。”
  傅一炤向他迈步走来,伸手握住他的手,上床躺下。
  韩渝掀被子把他盖好。
  傅一炤背对他,自言自语:“他们有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我不值得信任?”
  就知道他是为了这个,今晚还哭成那样。
  韩渝心疼。
  韩渝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双手捏住他的双手,轻言细语的说了起来:“他们是爱你,怕你担心,你别自己多想。”
  傅一炤翻身过来,脑袋靠下来,枕在他的胸口,“你呢?你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这个问题值得韩渝深思。
  有点作,时常要突然发疯,脾气还稀奇古怪,说话也阴阳怪气,还总喜欢问为什么。
  韩渝内心却想:我的一炤啊,眸清若水,肤衬白玉,为人和善,待他很好。
  是个上好的人儿。
  当然,这两种想法他都不会说。一则太过油腻了,二则他实在也说不出口。
  “我当然也爱你,这几天跟我去宿舍住,”韩渝顺着他宽阔的肩头抚到后背,亲昵的道:“你在家,叔叔不好养伤,他会怕我们担心。”
  “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很刺鼻,”傅一炤闷闷的道:“心里难受,还很疼。”
  韩渝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别想了,叔叔会没事的。”
  傅一炤下决心的道:“我听你的,跟你去学校住。”
  韩渝下巴抵住他的头顶,柔声道:“想睡吗?”
  傅一炤点头,嗯了声。
  韩渝闭眼,喃喃:“一炤睡,睡觉觉了。”
  傅一炤脑袋蹭进韩渝身前和臂弯的空隙中,紧紧的挨着他,痴迷的嗅他身上的味道,想要更多的温暖。
  如果没有韩渝,他不知道自己这晚怎么渡过,不管什么,都注定是煎熬。
  韩渝一直摸着他的头发,等到怀里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松下神经,渐渐入睡。
  五点的天色将明不明,两人却都醒了早。
  韩渝先下床,双手穿过傅一炤的腋下,把人抱下床。
  下床后,傅一炤挂在了他的身上。
  韩渝面对面抱起身上的人,抬起傅一炤睡裤下的长腿,把腿盘自己腰间,一只拖着大腿根,稳住两人,这么带着他去了卫浴间。
  傅一炤睡眼惺忪,歪着身,不想站稳,要靠着他。
  韩渝道:“扶一下。”傅一炤靠着洗手台站稳后,韩渝才松开手。
  他先挤牙膏,后递水杯。
  看着傅一炤闭着眼睛刷牙,含着电动牙刷不动,泡泡糊了满下巴。
  韩渝看笑了。
  在他心里,傅一炤就是一长不大的小朋友,需要伺候的大少爷。
  傅一炤早上起来,一直挨着赖着韩渝,不想动,总嘟嘟囔囔的,一会“他困”,一会“他眼睛痛”,一会“他手软”。
  他的校服,韩渝帮忙穿的,他的书包,韩渝帮忙收的。
  那傅一炤自己做了什么?
  他自己动嘴吃了个早餐。
  用了早餐,要去上学,韩渝又往他包里塞了个苹果,说给他中午吃。
  出门时,傅以棠已经起了,披散着黄发来到大厅看他们。经过一夜后,他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傅以棠跟着出门,送他们去乘车,还分别给了个早安吻。
  韩渝被亲的脸颊有点发烫,极度不太适应,没好说什么,只跟着傅一炤上了黑色宝马后座。傅一炤只准用这辆送他。
  傅一炤坐好后,降下车窗,回头道:“妈妈,我这几天跟韩渝在学校宿舍住。”
  傅以棠眉眼温柔,他看着韩渝,“好,渝渝,麻烦你照顾他了。”
  他肩头刚缝了针就正常活动,不可避免拉扯到了伤口,昨晚上了药,暂时是止住了血。
  现在儿子说要在外面住几天,还是跟韩渝,傅以棠自然是放心的。
  这几天正好养伤。
  韩渝肯定的点头,心里保证称职的接下差事了。
  车一路从别墅开到校门口,司机停车,两人前后下车,在早晨上学的人流,走进校园。
  尚阳的老师效率高,全部卷子已经批了出来,各年级的成绩排名也已贴示在展示栏。
  高一左栏。
  高二中栏。
  高三右栏。
  离上课还有一会,现在展示栏前围满了学生。
  人堆里出来的同学,有的带笑,有的则沮丧的垂头。
  刘成挤出人堆,一抬头,正好看见要往楼上去的两人。
  “渝儿,渝儿,”刘成叫住不喜凑热闹的两人,激动的道:“你198名!”傅一炤的他不敢说。
  “我倒数46,只差一点了。”他丧道。
  女生居多,他们俩个高,站在外围就能清。韩渝和傅一炤过去看排名。
  高二共320名学生。
  第320名,傅一炤。稳了。
  韩渝,第198名,比第208名的顾沫还高出10名。
  “渝哥早,麻烦让一让,”郑雄看见渝哥,自己先挤进去,很快又挤出来,脆生生的喊,“渝哥,198,198!恭喜恭喜。”
  郑雄说个不停:“我一直坚信,渝哥你是有实力的!”
  “198!数学,我们就光说说最难的数学,全年级排名前50,能没有我们的名字?!”
  “那必须有!”
  虽然试题有变,但他家渝哥凭实力,从倒数第一爬到了198名。
  这是何种概念?
  什么学神,学霸,一对比,简直弱爆。
  郑雄说着想着,差点喜极流泪。
  他睁圆小眼,看着韩渝的眼神都自带星星,豪迈的道:“渝哥,我必须给你庆祝庆祝,这是人生大事。晚上去哪里吃?这位老大,你也一起?”说着看向傅一炤。
  傅一炤瞄他一眼,“不去。”
  韩渝暼他一眼,走近指了指倒数第十的位置,淡然道:“你在这,庆祝什么?有什么好庆祝的?”
  郑雄:“……”光顾看渝哥的成绩,忘了他自己的。
  他顿时是真有点想哭,这大起大落的人生,凡人都承受不住。
  韩渝和傅一炤丢下想哭的二人,径直朝三楼走去。
  傅一炤边上楼边道:“渝兄,恭喜你。”
  韩渝凝眉,不太愿意再提起这事,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他一丁半点都没感到开心。
  傅一炤看着韩渝,听着他的语气,没再说话,抿了抿唇。
  “没说你,”那抿嘴的模样,落到韩渝眼里是受委屈了,他轻声道:“不说这个了。”
  傅一炤也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韩渝淡淡一笑,道:“我知道。”
  回到教室,韩渝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字贴,接着上次写了一半的练。
  写满一篇,他放下了笔。
  那整页纸上,一半字迹工整,一半歪歪扭扭。
  韩渝蹙眉一看,撕下这一页,揉成团,甩进了垃圾桶里。
  这特么是什么糟心玩意。
  周一,照例举行升旗和演讲。
  不同往日,鼓励变成了尖酸的批评,教导主任叮嘱各年级、各班班主任,这次谈话必须要严谈,谈学生的德行,作风,成绩,态度…
  一个都不能落下。
  针对每个学生,班主任交上来三千字的总结,各科科任老师两千字,学生本人写五千字。
  两节课都过去了,还没讲完。
  搁平时,一个个早聊起了天。
  而此时,讲台下,一团团呼出的白气,飘散在冷空气中,全体师生都垂目低头。无论装的,吓得,或是不耐烦的,全都只能认真听着。
  诺大的操场上,只有刚风刮树叶的飒飒声。
  教导主任可怖的声音还有持续,他全程绷着脸,“上周四下晚自习,九点十八分,高二某班!某名!男同学,请自觉到教务处来,什么事相信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学校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
  “还有,这次考试中,凡是作弊、倒卖、参与流传的同学,自己到办公室坦白。”教导主任说着立眉瞪眼,白雾随着话音不断冒出:“别以为你们玩的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
  “有序解散!”
  那来迟的一声,不是解放,是宣判死刑。
  
 
  ☆、第三十八章
 
 
  吴纪通知学生的家长后,拿上点名册,走进了静默无声的教室。
  她站在教室讲台上点名,点了五名同学,其中就有刘成。
  “你们五个,拿上笔记本跟我来办公室。”吴纪点名册上抬起头,“其他同学自己先看书,等科任老师来上课。”
  被点到名的同学相继从座位上起身,一个个面色沉重的走了出去。
  刘成苦着脸,找出本子也出了教室。
  科任老师随后进了教室,径直走向讲台,课本往桌上随意一甩,翘腿坐下。
  她看着指甲道:“自己看书。”
  一个女生举手站起来,想问问题:“老师...”
  一阵铃声打断了问话。
  科任老师摸出手机,先暼了眼女生,道:“等下。”
  “姐...”科任老师接着电话走出教室,走远一点,道:“猪,讲一千遍都会叫一声。全班一半倒数,二十多份总结,谁爱写谁写,我写不了。嗯,我和上面说过了,在申请…”
  何缓听了回头,问韩渝,“她是不是有病,生怕我们听不见?”
  韩渝也听见了,抬头道:“别管她。”
  “不知道刘成他们怎么样了?”何缓说着惊讶道:“你好厉害,看到排名,我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韩渝沉吟道:“蒙的,下次还是不会。”
  何缓想了想道: “傅一炤,他怎么办……”
  韩渝视线望向傅一炤的背影,道:“请家长,写总结。”
  何缓小声说:“今天太吓人了,陈主任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偷答案~”她声音更低了,“还好我们没有被抓。”
  韩渝淡淡的“嗯”了声,没再开口。何缓自己转头回去。
  教室里没老师,也没人管,大家纷纷议论起升旗时的事。
  “你们说到底是几班的男生?出了什么大事?”
  “听秃头的语气,肯定不是小事。”
  他们的教导主任,叫陈峰,是尚阳辣手摧花排行榜上,榜一的人物。学生们私下悄悄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秃头,因为陈峰地中海。还不干人事。
  在两年前,一对高三的情侣谈恋爱,被秃头抓住了,秃头让他们退学,而且只退其中一个,谁提出恋爱的,退谁。让他们下来考虑,自己到办公室去说。
  那男生私下找秃头,撒谎说女生追的他。那女生不知道这事,也去找秃头,说自己退。
  不知道怎么被捅破了,家长都闹到了学校来,沸沸扬扬的。
  后来,那两个学生都离开了学校。
  一届一届的传下来,大家都知道些边角。
  学生们认为秃头狠,不知道说了什么,硬生生把人家拆散了,还说是退学,估摸都是被开除的。
  还有,上周发生的一件事。高一某班,一男生上课时,跟老师发生争执,师生口角起来。秃头正好路过,把男生拖犯人似的,拖到了走廊上,守着人写完一千字检讨,当面念给全班和那老师听了,这事才算是了。
  所以“陈峰”二字,谈来让人害怕,听来令人发指。
  “听那语气,可能要开除。”女生们也小声的说:“上周其他班抓了好几个作弊的。”
  其他同学接话,“开除都是小事,恐怕要除学籍。”
  有人疑惑说:“那句参与流传是什么意思,帮忙递纸条?”
  其他人听了,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传纸条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有同学感叹说: “幸亏我们不会做,否则我们班要抓多少人?”
  七嘴八舌的接上话:“但是我们班倒数的最多。看到班主任的脸色了吗?一人三千字,她要写多少?”
  “完了,”话说到这里,大家齐声叹道:“这次凉透了。”
  一班六班,排名自然全是靠前的。倒数五十名,全在其他班级。
  二班,6名。
  三班,共50人,有28名倒数。
  四班,7名。
  五班,9名。
  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久都没停下来。
  韩渝听得头疼。
  他趴桌面开始睡觉。
  上课睡到下课,下课睡到上课。
  下节课,这科老师更有脾气,直接来都不来。
  睡到一半,他迷糊感觉有人轻轻给他盖了件衣服,罩住了他的头顶。
  衣服的味道很熟悉,跟他身上的校服一个味儿,是傅一炤卧室衣柜里的味,还有体温和皮肤下渗出的自然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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