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韶然有些麻爪:“可是,刘妈都是为了我,祝余对我态度不好,刘妈才……”
才什么,再提一遍好像也不好意思。
可是谁让祝余才是那个侵略者。
晋胜池:“我说过,我肯定护着你,但刘妈……要在我们家,这样的人绝不会留。”
在他看来,祝叔叔做的没错。
但瞧着祝韶然难过又惶恐的垂着脑袋,心肠又不由自主的软了。
祝家虽然是豪门,但和晋家差了不知多少,两个人原本毫无交集,但他小时候淘气玩离家出走,饿的眼冒金星的时候是祝韶然给他买了面包。
就为这个,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了。
只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吗?”
晋胜池虽然霸王性子,当然也有资本霸王,但在父亲和亲哥的耳提面命下,看问题并不傻白甜,甚至犀利到让有些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刘妈欺负祝余是一定的,剪坏鞋子被发现,那没有被发现的呢?
而刘妈背后的冯婉,那是祝韶然的亲妈,也不知在这些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这些考量,在祝韶然这里不好说。
他叹口气:“韶然,我保证,如果祝余欺负你,我肯定护着你,但咱们不能讲理。”
大哥说,人可以骄横可以张狂,可根子歪了,迟早得栽。
祝韶然望进晋胜池一双桃花眼中,这双眼没有平日的傲气,也没有对他的温柔,像一汪看不见深浅的水。
他看不懂,还是有些委屈,只乖乖点了点头。
想说以后祝余应该欺负不了他了,毕竟都从祝家离开了,但又忍住了。
没有确切的理由,非要说,大概是不想让祝余沾染到让人同情的可怜的东西。
晋胜池看祝韶然懵懵懂懂的眼,忽的想起祝余回头的那一句:“池少,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
还真……挺有种的。
一个小时后,晋家,
晋川正拎着外套要出门,酒红色衬衫熏的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一身的风.流气。
没办法,今儿个谈生意的地儿……虽然谁也管不到他头上,但怎么漂亮怎么来,就喜欢这么着。
看晋胜池无精打采的进门,外套就又扔沙发上了:“混世魔王今天怎么了,累劈叉了?”
脑袋往哥哥肩膀上一靠,晋胜池:“哥,我冤枉了个人。”
他送祝韶然回家,回家的路上总忘不掉祝余那双清淡又无语的眼。
好像是在嫌他无理取闹,又好像隔着什么,总之就还是那么目中无人。
而他,人丢大发了。
眉棱骨一支,晋川:“交新朋友了?”
后脊一僵,晋胜池有种莫名的窘迫:“没有!”
晋川:“没有就算了,哥晚上有局,散散心去”
他去的那场子还算干净,也让这小子长长见识,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春期到了,一天一个花样,前阵子打鸡血了似的,现在又蔫的像面条。
晋胜池:“不去。”
吵的脑壳疼,有什么好去的。
晋川:“那就回去睡一觉,再不行,哥给你两脚提提神?”
第26章 住这里?
晋川也就说说,不会没来由真给亲弟弟一脚。
不过想到这世上竟能有人让这小子如此挫败,倒很好奇。
他问,晋胜池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竟还不好意思起来。
当哥的,得有个当哥的样子。
也不着急出门了,吊儿郎当变成了正襟危坐,风马牛不相及的科普:“知道我和你周哥怎么认识的吗?”
周哥指的是周嘉荣。
晋川眯眼,似乎透过空气看到了莫名的地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瞧不上他,晋家和周家在京市不分伯仲,可我是晋家长房嫡子,他是继房生的,上头有周家大哥,他自个又阴沉寡言,像全世界都欠他的,瞧着就招恨。”
他嘿了一声:“那时候傲气,觉得谁敢对咱甩脸子,抽他丫的!”
晋胜池听的出神:“不打不相识?”
晋川:“没来得及……也不知道学校那班保安干什么吃的,竟让个杀人犯蹿进来,要不是你周大哥拉我一把,你哥今天腰.子得少一个。”
晋胜池:“……”
这事儿他没听过,听的担心,但腰.子什么的,又莫名想笑。
晋川扯了扯领口:“你知道吗,这件事发生在中午,可前一天我还嘲讽他是个书呆子,给人喝水杯子里丢了条大青虫,你说欠不欠?”
晋胜池:“……”
真挺欠的。
晋川撸了一把弟弟的发顶:“后来我才想清楚,我那哪儿是讨厌人家,就是单纯的不想被人无视,道了歉,这么多年交情也厚了,你想清楚,瞧得上眼的人就抓在手里,往铁了处,让人捷足先登……傻小子!”
晋胜池:“我没有。”
他才没有想和祝余……就是不甘心,明明对樊守端那个娘们唧唧的人都笑的像朵花,怎么总是那么目中无人。
不对,是目中无他!
晋川懒洋洋抻了抻腰:“嘴硬随你,只是真正的勇气可不是整天像个炸毛的公鸡,是能低头……玩儿去吧。”
能让这日.天日.地的小子说一句“冤枉”,知道错总比被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好。
目送大哥离开,晋胜池拿手机屏幕当镜子照。
映出一张挺帅气的脸,眨眼睛,挺和蔼,怎么就炸毛的公鸡了……
不过易地而处,要他是今天的祝余,会那么平淡的解释然后离开吗?
点开手机,一串手机号流畅的按出来,祝余的。
晋胜池没问过祝余的联系方式,不过有一次祝韶然给祝余打电话,他扫了一眼,就记住了。
记性不错,一直没忘。
琢磨了半天,头发都揪秃了,发了条短信:“对不住,以后不会了。”
同一时间,祝余家楼下。
楼是老楼,总共六层,祝余家在五楼,没电梯。
他去樊守端家蹭了个饭,肚子溜圆爬楼就慢,不过总算回的是自个家,心情倒不再像上坟一样。
才进门,手机响了两下,有信息进来。
一条是微信,来自祝晓申:【回家!】
一条是短信,陌生号码:【对不住,以后不会了。】
陌生那条祝余直接忽略了,没头没尾的,大概是谁发错了,至于祝晓申的,当没看见。
五分钟不到,手机响的像得了帕金森。
祝余受到了祝晓申的短信轰炸,从【翅膀硬了】到【难道你还想让我用八抬大轿迎你?】,愤怒要从屏幕上溢出来。
祝余不太懂祝晓申的脑回路,明明他该是受委屈的那个,怎么好像得跪着回去?
可拉倒吧。
正要拉黑这位愤怒的中年,又蹦出一条信息:【不回来,这个月的生活费你也别想要了!】
祝余:“……”
算一算,原主将近一年半前到祝家,每个月生活费10万,林林总总到现在差不多150万。
这笔钱原主一直没花,因为觉得自己出身不好,本来就被看不起,要是花钱了更是心虚胆颤。
这一年多,原主一直靠母亲留下的遗产过活。
祝余想,正好了。
他将一百五十万转账给祝晓申,回了一句:【昨晚梦到了妈妈,她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你这个渣男。】
回复完了,拉黑删除一条龙。
祝氏公司大楼,总裁办公室,
秘书眼看着祝晓申脸色青白一片,不扶着桌子似乎都要一头栽倒的样子,吓一跳:“祝总,您身体不舒服?”
瞬间老了十岁似的。
低血糖、心脏病、高血压还是……脑卒中?
祝晓申:“我没事,我很好。”
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他点了收款,脸色冷的可怕,成德的学生消费水平什么样,他很清楚。
不服管么,总有来求他的一天!
……
自从那天怼过祝晓申后,祝家人总算消停了。
祝余忙起来,一周后就是期中考试,他从重生到现在,啃书啃了一个多月,天天晚上十二点睡,说什么也要进前10。
看书疯魔了,对周围杂七杂八的事,诸如晋胜池击剑比赛冠军请全班吃饭之类,通通无视。
他不需要那么多朋友,众星拱月也不稀罕,就当没听见,借口有事摸鱼了。
出乎意料,晋胜池脸色不好,但没发少爷脾气。
这天放学,祝余和一道大题死磕。
一封粉色信封拍到桌子上,赵飞鸿:“我写给安黎的情书,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祝余:“……”
如果说晋胜池是熊孩子的话,赵飞鸿在他眼里就是个败类,趋炎附势就算了,捧高踩低那才叫一个灵巧,像古代的太监。
两个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他将信封扒拉到一边:“不会。”
赵飞鸿阴阳怪气:“不会,你不是收过安黎的情书,给我参考参考?”
明白了,感情是将他当情敌。
祝余有些无语,郑重回复:“我喜欢男人。”
他最近是收到很多情书,但从没有打开看过,又不好扔,就放在了家里的柜子里,手臂长的一摞,谁知道安黎是哪个。
同性婚姻法颁布好几年了,但像祝余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还用的是“男人”这样粗粝的词汇,有一种近乎惊悚的效果。
赵飞鸿脸涨的通红:“……流氓!”
祝余无辜补充:“不用怕,我喜欢好看又聪明的,你这样的,很安全。”
赵飞鸿:“……”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丢下一句“你多聪明,再用功也超不过老子!”
跑了。
祝余低声:“那可说不准。”
又熬了半小时,终于将题做完了,订正答案是对的,挺高兴。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一会儿还要复习功课,他买了个煎饼果子边啃边回家,路上还默背了三篇古文。
到楼下,看到站在楼梯口的那人,将煎饼果子渣连着塑料袋迅速藏到身后,周大佬有洁癖来着。
将自个整干净了,祝余才问:“周叔叔,您怎么来了?”
周嘉荣看一眼墙皮炸开的矮楼:“住这里?”
祝余点头:“嗯。”
周嘉荣伸手:“拿来。”
他说话总是和缓的,冷而清淡,但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反驳的气场。
祝余不怕这种气场,知道剧情梗概的重生人士胆子大都肥一些,但他左手掌心幻觉似的抽疼了下,就很难拒绝大佬阴着脸时的要求。
心里想,没有偷鸡摸狗,没有打架斗殴,应该不至于再被训诫。
安全。
油乎乎带着残渣的塑料袋,就这么缩头缩脑的到了那只因腕上手表价格不菲,被衬的矜贵无比的手里。
周嘉荣拎着塑料袋,只一点残渣,所以没看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是油炸食品。
敛眉:“就吃这个?”
正经饭都混不上一口,难怪十天不到就瘦了一圈。
祝家真是……好,很好。
第27章 拐回去?
周大佬的出现,祝余既觉得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
对方周身缭绕的倦怠一如初见,但又比初见多了些许锋利,显然是休息不好直接导致心情不愉。
小事情,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自带天赋技能,他王婆附体一样雄赳赳回:“煎饼果子,挺好吃的。”
周嘉荣眼见小孩儿神采飞扬,再看他破衣烂衫瘦骨嶙峋,心头倒更堵了一口气。
只尽量平和的道:“上车。”
祝余:“……哦。”
等等,干什么去,他作业还没写完。
没来得及问,又听周嘉荣道:“不请我上去坐坐?”
祝余:“好啊。”
周嘉荣原本是想带小孩儿吃顿饭,可瞥见了楼门口缺了一角的水泥砖,门框缝隙颤巍巍两株野草,还有拐角塑料瓶改造的水槽里乱丢的面包屑,心头更梗。
这地方,能住人?
得去看看。
一时指着那扁平放,削掉一半的塑料瓶:“那是什么?”
祝余:“哦,毒老鼠的。”
看大佬脸色不好,他安抚:“白天它们不出来的,别怕。”
周嘉荣:“……”
祝余引着周嘉荣上楼:“周叔叔,我家在六楼,要爬楼。”
周嘉荣:“嗯。”
祝余:“您最近工作很忙吗,好久没见面了。”
周嘉荣:“还可以。”
去了国外,老大使绊子,项目拖延了几天才完工,回来的晚,早上飞机落地才知道……
祝余感觉将天聊死了,大佬大概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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