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穿十几万在身上,弄脏了也毫不在意,这种人得罪不得,还得好好拉关系,没准以后就是登天梯。
祝余无奈的将晋胜池扒拉到身后。
低声:“安分点,搅黄了我的事,马上雇佣拖拉机再把你拉回去。”
拖拉机?
某种眩晕再次席卷而来,晋胜池反射性的:“呕……”
祝余:“……”
阴影这么大的吗?
十分钟后,祝余和晋胜池分别上了黄大海和其同伴的摩托。
晋胜池有些不甘心,但没说什么。
给辆飞机他能开,但这种老式的摩托头一次见,玩一会应该也能上手,但土路被碾的沟沟壑壑,就是能骑,也不敢带祝余。
不过听姓黄的和祝余的谈话,原来是拍戏。
一个小时后,几个人到了剧组。
熟悉的嘈杂声传来,还有忙碌的气氛,祝余深吸一口气。
开工的味道。
剧组已经开拍一个月,但年少期帝王的角色一直没定,导演福三江简直要头秃。
听到祝余来,即使对方名不见经传,他还是让副导盯着机器,立即赶了过来。
试镜安排在临时搭的棚里。
福三江看到晋胜池,眼睛就是一亮,招手:“刚才给的剧情看了吧,就演那一段,来吧。”
晋胜池:“……?”
黄大海介绍祝余:“福导,不是这个,祝余在这呢。”
照片相差不是太大,怎么能认错人
他有不好的预感。
福三江还是盯着晋胜池打量,越看越满意,哪怕这个演技烂一些,可身为皇族的贵气和傲气都有了,难得,太难得。
一摆手:“我知道,不过他更合适。”
两个少年长相气质都出众,但祝余未免太温和,这么大年纪的演员能有多少演技,既然有更贴合原著人物的,那就要变一变。
祝余:“……”
自从成名后,还从来没有被瞧不上过。
不生气,就是感觉很新鲜,
看祝余一眼,晋胜池莫名心虚。
他虽然不知道祝余费劲巴拉的跑剧组演戏为什么,但千里迢迢已经说明希冀之大,现在被这么忽视,一定很失望。
要搁往常的脾气,一句“我你还请不起”早撂出来了。
可是,这会让导演对祝余印象不好吧。
他沉了沉情绪,彬彬有礼的道:“福导,我不会演戏,我朋友演的好,您看看,没准就合适呢?”
要是演不好……
晋胜池心道,只要祝余对他的态度稍好一些,他也不是不可以动点关系……晋家的明盛娱乐数一数二,演戏还不容易?!
祝余这下真是诧异了。
他见过的晋胜池像个小公鸡,逮哪儿啄哪儿,还从来没有这么得体和有礼貌过。
正自感慨,就看到有礼貌的熊孩子对他挑了挑眉,得意又桀骜。
好吧,还是熟悉的风格。
福三江耐心有限,板着脸对祝余的道:“三分钟。”
他时常在剧组发号施令,人多事杂各种侵扰,脾气变得极其暴躁,对演员又挑剔,出的片子是真好,但也是真的魔王。
如此,棚里这会儿气压就很低。
黄大海叹口气,对祝余投去同情的一瞥。
这种压力,老演员都得突突,祝余看上去脾气好,脾气好的人一般性子弱……等等……怎么跟变个人一样?
晋胜池瞳仁微缩,祝余他……
原本面无表情的福三江,渐渐的越坐越直,紧紧盯着只是一敛眉,气场就从润物细无声到凌厉矜傲的少年。
这眉眼、这气质,还有走位……这么好的台词腔……
祝余没空关注周围人的变化。
小皇帝的戏份很少,但他仔细琢磨过,还找了原著看,角色无大小,哪怕只演几个镜头,也力求毫无瑕疵。
他演的是少年帝王被宦官糊弄,发现后暴怒,直接命人打宦官板子的戏。
宦官有权臣撑腰,被押倒还言语不忿。
少年帝王既气愤又忌惮,最后以非常巧妙的理由坚持将宦官打死。
第一次拿人性命,那种体验到生杀予夺厉害之处的颤.栗,见到鲜血的恍惚,最终全变成勉力撑着帝王姿仪的初露锋芒。
一切的一切,全都汇聚在这三分钟。
祝余最后冷冷抛下一句:“起驾回宫!”算是演完。
闭眼再睁开,他就又变成了刚才亭然而立波澜不惊的少年,而少年帝王像是梦幻泡影,又像是鬼魅上身。
福三江站起来,好一会儿才道:“好!好!魏彧活了!”
他喜上眉梢,催着助理去拿合同。
这种程度的笑容,将其他工作人员惊的够呛,不过话说回来,那少年演的真是没得说!
衣服都没换,却能让人入戏。
黄大海也很激动。
能往福三江这样的大导手里送人,还成功了,他的路子宽了不少。
一时道:“祝余,听到了吗,福导夸你呢。”
比起他的激动,少年眉眼平和:“谢谢导演给机会。”
福三江这会儿已经将晋胜池忘到了一边,大手一挥:“半个月后进组。”
这里没有小皇帝的戏,十天后换地方,半个月差不多。
祝余:“恐怕不行。”
福三江看少年蹙眉头,心头一跳,坏了,不会是刚才……不行,人肯定是不能走的,努力和蔼起来:“片酬可以再谈。”
当然,现在的和气并不耽误祝余演戏以后演戏要出岔子,被骂的狗血淋头。
祝余不至于得寸进尺,摇头。
他算过《为皇》的拍摄周期,到寒假最多拍完三分之二。
所以原定计划是寒假再进组。
要是别的剧组别的导演,一个小角色还叽叽歪歪,早不干了,可福三江这里,愿意为拍戏付出一切。
看他选的取景地点就知道了。
祝余礼貌的表示学业更重要,如果不行的话,那他就只能忍痛放弃这个角色。
福导:“……”
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痛心疾首的赞同:“学业重要,你们再过一个月要放寒假了吧,到时候过来就行……合同得现在签,没问题吧?”
祝余点头:“没问题。”
福三江盯着祝余签了合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折腾到现在,要回去,半路天就要黑。
剧组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安排祝余和晋胜池住,条件简陋,只有两张床并两个床头柜,再没别的。
祝余将书包放床头柜,平展展躺到床上,长呼一口气。
一偏头,看到晋胜池站在门边看他。
祝余累到不想说话,闭上眼。
他虽然不晕拖拉机,但其实有那么点晕出租,又奔波了一天,很累。
晕晕乎乎中,听晋胜池问:“你很喜欢演戏?”
明明连衣服都没换,可突然就像变了个人,那种舍我其谁的光彩,和在篮球场上截然不同,却一样的引人注目。
晋胜池当时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祝余翻身,摸索着掀起枕头盖耳朵:“不喜欢,混口饭吃。”
喜什么欢,他最喜欢的明明是读书。
这话晋胜池不信。
家里有娱乐公司,他去过剧组玩,那些演员有的演的好,有的演的不好,但很少有像祝余这样,一瞬间好像变了个人。
不再是祝余,是小皇帝还是别的什么,看剧本怎么要求。
晋胜池坐在床沿上,看着背对着自己,像仓鼠一样钻枕头的祝余。
第一次,心中升起一种既怅惘又庆幸的感觉。
怅惘祝余对他的冷淡还有神秘,庆幸这次即使苦胆都快吐出来,但的确不虚此行。
呆坐了很久,他抱起床尾的被子,展开,盖在了已经熟睡的祝余身上。
祝余睡两个小时就醒了。
大概是作息调的好,不到天黑不会特别困,解乏了就行。
手机里有周大佬的信息:“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祝余一下子坐起来,都快七点了,大佬不会在等他吃饭吧。
新换了地方,完全没有要报备的意识。
失策失策。
旁边戴耳机打游戏的晋胜池吓一跳。
一走神,被人一枪爆头。
晋胜池:“……!”
想说什么,那罪魁祸首却已经打起了电话,神情很柔和,和对樊守端的那种熟稔还不一样,有点……乖巧?
祝余告诉周大佬,自己在同学家玩儿,晚上不回去了。
千里之外,男人站在润园空荡荡的客厅:“不回来可以,注意安全。”
有些不高兴,可法律上男孩子十六岁能开车、能负法.律责任,是大人了,出去玩一两天,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可……
周嘉荣说不出个所以然,主要是管教的这个度他不太会掌握。
夜不归宿,以后常常如此,还是偶尔?
来送餐,顺便解决一些工作问题的于生:“……老板,您要现在用餐吗?”
晚饭都推迟将近两个小时了。
周嘉荣没胃口:“都是你的了。”
等于生离开后,他打电话给晋川,约了晚上一起出来坐坐。
祝余挂了电话,指腹蹭了蹭额头。
这是个有些尴尬和心虚的姿势,尤其是问大佬吃饭没有,对方说“不饿,这就吃。”
越想越内疚。
才刚刚开始……也算同居吧,就撂挑子似的将人扔那里,不像话。
说来也怪,明明在别人眼里,周大佬是个无所不能,甚至让人提心吊胆的厉害人物,但祝余知道剧情,又知道周大佬的病,以及日后会远走海外孤独一生,就总觉得这个人属于美强惨那种。
关键在于美强惨对他一点都不强,美和惨就无限放大。
一个做不到位,就很容易勾出许多惆怅。
惆怅归惆怅,善后事宜还是要做的。
祝余熟门熟路的给樊守端发信息:【今晚我在你家。】
樊守端:【……哦】
樊守端:【所以,你在谁家?】
祝余:【别人家】
樊守端:【……绝】
有人敲门。
晋胜池收起零星的,对祝余电话那头的人的羡慕,去开门。
是工作人员送了盒饭过来。
一荤两素带米饭,另有超市卖的那种袋装大鸡腿一个。
一份放床头,一份晋胜池拿过去给祝余,状若无意的问:“给谁打电话呢”
祝余接过饭盒:“亲戚。”
晋胜池“哦”了一声。
难怪那么亲密,还周叔叔个没完。
他很饿,但叨了几筷子饭菜,又实在吃不下。
难吃。
鸡腿……香是香,香的过头了,不知道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咬几口也嫌弃的放一边去了。
看大少爷吃糠咽菜一样的艰难,祝余想到自己包里有火腿肠和饼干。
他出门一向准备周全,常备药、水、食物,是被扔在荒山野岭也绝对能熬两天的装备。
不过下一瞬,这念头就打消了。
只心道,鸡腿都不吃,饼干大概也瞧不上。
晚上,祝余正在睡梦中,一个巨大黑影扑在他身上。
险些没被砸晕过去。
耳边还有颤抖的声响:“老……老鼠……”
祝余:“……”
山里有老鼠有什么奇怪,还有蜘蛛、蛇、蝙蝠,花样多了去。
拍戏被甲壳虫爬过脸之后,他就再也无所畏惧。
推晋胜池:“起开!”
晋胜池:“不要。”
推不开晋胜池这个牛皮糖,祝余就努力将自己的胳膊□□。
打开手机电筒照明,晋胜池那边的床头柜上,一只拳头大的老鼠正抻着脑袋看他们,也不怕人,看两眼又吭哧咬一口鸡腿,还挺享受。
晋胜池也看过去,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脚趾头跟着隐隐作痛。
他本来睡不着,就打游戏,隐约听到窸窣声,正和那只大耗子四目相对,上下四只大板牙距离他脑袋不到二十厘米。
这什么破地方!
三分钟后,祝余拿到武器。
拖鞋凌空飞过,正砸在耗子脑袋上,连同鸡腿一起带到地上。
耗子“吱”的惨叫一声,一咕噜翻起来跑掉了。
蹲在祝余床尾不肯下来的晋胜池:“……”
祝余也不理他,开灯,收拾了鸡腿,又将屋子检查了一遍。
索性房间不大,耗子也藏不住。
回头,看到猴一样蹲那儿的晋胜池,无语:“下来!”
半夜两点多把他当鞭炮踩,亏得没有哪儿挨一脚,要不回去没法交代。
看晋胜池不吭声只是摇头,祝余:“你还是男人吗,耗子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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