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财大气粗,仅祝余这个年级就有一半的人过了初试,豪气的报销了来去机票,而且还定了档次不低的酒店。
周六到的酒店,周日考试,大套房,学生们三人一间,能够相互照应。
祝余和周铭,还有外班的刘飞一个房间。
三间卧室,两间朝阳一间朝阴。
刘飞进门就占了一个阳面的卧室,然后又招呼周铭:“铭少,你住这间。”
他指的是最大最好的一个向阳卧室。
祝余:“倒也不必如此拍马屁。”
他包里还有这家酒店的超级贵宾卡,临走时大佬塞的,说酒店是周氏旗下,有他的专属套房,让祝余去住。
来这里转一圈,不过是应带队老师的要求点个卯。
刘飞是个小富二代,平常够不着周家,连祝家也就将将能说上话,拼了命进竞赛组,就是为了能多结交一些人。
他家还不到能打听到祝余和周、晋两家关系的地步,只知道周铭是周氏唯一的继承人,所以时时关切事事殷勤。
就像现在。
周铭扫了刘飞一眼,对祝余道:“那间房你住。”
说的是最大的那间卧室,然后到刘飞面前:“让让,这是我的房间。”
刘飞:“……可……可是……”
他当然知道祝余家境也好,但看上去和周铭是敌对的,平常连话都不说,站队这种事,想想也知道站谁,怎么……
周铭冷眼看他,浅棕色的眼淡淡的:“怎么,你想和我换?”
不止是以势压人,这次所有师生住酒店,周氏全全报销,想怎么安排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刘飞咽了下吐沫,迅速将已经扔到桌上的书包拿走:“没……没有。”
祝余看看周铭:“……谢了。”
一间房而已,不好拂面子,住就住吧。不过心里有些意外,这是周氏的酒店,周铭好像也有洁癖,自己再另外开个更好的房间也就抬抬手的事……真守规矩。
收拾好东西后,祝余和周嘉荣视频。
说了房间的事,又感叹:“周铭是不是知道咱俩的关系了,还挺孝顺。”
两个人的交往没有大肆宣扬,年龄差是一回事,祝余还在念书也是另外一回事,周嘉荣之前日思夜想的追人,在一起了又操心起对祝余的影响。
初步定了的,公开在高考之后。
不过在这之前也并不避人,正大光明,只是不大肆宣扬而已。
看小崽子一张脸嫩的跟什么一样,还老气横秋的说孝顺不孝顺的事,周嘉荣将手机拿近了一些,他对周铭知道不知道的并不在意,只是问:“睡的惯吗,还是去楼上?”
祝余来劲了,坐起来,宽大的T恤往边上扯扯,露出半拉肩膀,摇头晃脑:“睡不惯,孤枕难眠……”
后面四个字拉的老长。
周嘉荣:“……回来了,我好好陪你。”
被诱.惑,也乐意陪着他玩儿,脸上淡淡的笑容,因为还没下班的缘故,西装领带一个不落,看着镜头扯了扯领带,又解了衬衫一颗扣子。
祝余:“……”
飞快的截了个图,然后开始反击,脸凑很近,像从玻璃罩子里往外看的寻找出口的小仓鼠,话却野的很:“周叔叔,你办公的桌子结实吗,我可不可以申请将来坐一坐?”
皮完了也不敢看周嘉荣什么神色,按掉了视频。
后来视频又过来,也没接。
到最后,看到两个人聊天界面上,周嘉荣发过来的“特别结实”四个字,嘿嘿直乐。
祝余晚饭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的。
周铭来敲的门。
不知是不是错觉,或者是周铭换了一身颜色浅的衣服,脸也白的过分,看着不大健康。
祝余没多问,直到看周铭吃的东西也很少。
这个年纪的青少年,身高体型在这里,不至于吃猫食一样:“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周铭沉默一下:“没事。”
像是嫌自己话少一样,又加了句:“吃过药了。”
祝余就不再问。
管闲事的毛病不好,他努力的收敛,除了有关大佬的事,其他事都点到即止。再说了,周铭论心智超过同龄人一大截,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好坏自己会掂量的。
旁边的刘飞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心道难怪那会儿挨刺,原来是眼睛不够亮。
想明白了,对祝余就热情很多。
晚上,祝余开着视频和大佬一起洗脸刷牙。
末了蔫哒哒的对着手机诉苦:“周叔叔,我好想你。”
周嘉荣抬了下手,又意识到隔着屏幕没办法摸他的小崽子,只道:“我也是,回来给你□□吃的菜。”
祝余故意找茬:“都不说鼓励我好好考试?不是真爱。”
周嘉荣由他闹,浅色瞳仁安宁而温柔:“你考你的,我在你身后,怎么样都可以。”已经够用功的了,怎么舍得再催。
祝余“哦”了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高兴了:“行吧。”
视频尾巴上,祝余被催着睡觉。
挂断视频后也很听话,没有像家里一样还赖着玩会儿手机。
只是转来转去睡不着,最后抱着枕头才有那么点意思,迷迷糊糊中梦到和周嘉荣一起吃饭,一时又梦到周嘉荣那间大办公室。
大大的办公室,还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周嘉荣牵着他的手介绍:“专门定制的,喜欢吗?”
这梦可太雷了,祝余被吓醒,看看手机,凌晨一点多。
眼睛一眯,发现手机上还有个未接来电,就几分钟前的事,是周铭的电话。
大晚上的,想起周铭白天的脸色,祝余些不安,发了个短信:“有事吗?”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
祝余将手机撂了,心道管他呢,打错了吧。
只是脑子还清醒着,琢磨着他平常和周铭也不联系,不论是通话记录还是电话簿都不会在前面,打错的可能性不大。
赖了几分钟,还是认命的起床。
敲隔壁的门,反正先有的电话,也不怕周铭说他扰民,没敲开,门没锁,祝余一推就开了。
到这个时候,直觉上就已经很不舒服。
是一种难以解释的不安。
房间布局差不多,摸索着开了灯,看清里面的情形,祝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他喵的是凶案现场吧。
本该洁白的床褥上好大一片血迹,手机在地毯上。
周铭靠在床头,灯光大亮的时候,搭在床边的手,手指有气无力的动了动,游魂一样的动静,低到难以听清:“祝……余……”
他怎么来了?
本来想缓口气再捡手机,中午的时候胃就胀的难受,手脚无力像个软脚虾,原本以为是感冒……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真的要出去玩耍了,晚上九点前没有就是没有了,真的!(凶悍叉腰)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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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没事
祝余被满床的血迹砸懵了。
前世演戏的时候,各种花样的吐血都见过,他本人更是实践过无数次,咬破嘴里的血包,青筋暴起或奄奄一息,总是使劲儿的让自己身历其境。
但假的就是假的,来不了这么狰狞可怖。
床单上不单有喷溅的血液,还有带血的手指头印,擦拭血迹的痕迹……
两秒或者三秒,祝余不知道。
短暂的震惊后他就冲了过去,握周铭的手,被冰凉的触感激的僵了一瞬:“吐血了?”这是句废话,但看周铭疲惫的眨了下眼,心里就有底了。
拜丰富的职业经历所赐,祝余曾经演过医疗剧。
术业有专攻,医学生十数年寒窗苦读的知识不是他几个月就能掌握,但在医院一连好几个月的拍戏,还正巧饰演消化科医生,常见的消化系统疾病就知道点。
这也是为什么几个月前知道周铭胃不好,会说那许多胃不好引起严重后果的话。
他不会治,但勉强能判断出周铭是消化道大出血,不知道有没有胃穿孔或者别的什么,但现在这出血量,很容易导致失血性休克。
休克再往后,小命就悬了。
看周铭眼皮倦怠的要阖不阖,祝余扶了下他的肩膀:“别睡……千万别睡……我怎么跟你小叔交代……”
后半句纯粹是情急之下的胡嘟囔,实际上已经在拨120急救电话。
拨了电话,又冲出去开房间门。
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同一楼层还有带队的老师,属于成年人的灵魂考量奔走,又奔回来给周铭穿衣服。
睡袍穿着是舒服,但在医院被抬来抬去可就不那么体面了。
在脚踝被握住的时候,周铭的腿动了动。
祝余抬头看他一眼,见这一向矜持自傲的少年窘迫惊愕,温柔的安抚:“没事,有我在呢,医生马上过来,要去医院,你这样……想被人看光?”
手掌心的小腿肌肉就松弛了下来。
衣服裤子穿好,连带鞋袜,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
祝余又洗了热毛巾给周铭擦了手和脸,总算收拾的不是满手满脸的血,只扔到床下的被子依稀可见之前情形的可怖。
期间周铭又吐了几回血,垃圾桶都淹了底。
祝余心悬的老高,大敞的门听到楼道里有动静,算是松了口气。
让开路,让医护人员过来急救。
医生问了几句,周铭声音低的听不到,祝余就说周铭胃不好很久,之前有胃溃疡,最近胃口还不好。
注意到周铭眼巴巴的看他,以眼神安慰。
医生怀疑周铭是消化道大出血,又量了生命体征,呼吸心跳体温都因为失血过多有异常,尤其是血压,大幅度低于正常,临近休克值。
周铭被担架抬出去,要紧急送往医院。
医护人员赶到之后急救的动静不小,刘飞被惊醒,还以为进了贼,咋咋呼呼了两句被祝余扯到一边解释,然后就要跟出去。
刘飞扯住祝余:“我一个人……那么多血,吓死人了……你不考试了?”
祝余:“……再说吧,要么回去睡,要么跟我去医院。”带队的老师也被惊动了,正在前面陪周铭,他才有心思和刘飞啰嗦几句。
刘飞犹豫了一下:“人那么多,你也别去了吧。”
他害怕。
要是周铭死了怎么办,一起住的……上赶着被迁怒吗?再说了,明天还要考试,他挤进复试不容易,家里还许诺要是能过了复试,可以提高每个月的零花钱额度。
再说了,祝余去他不去,倒衬的他……
如果是别人,祝余可能就不去了。有老师在,又非亲非故,用不着他,跟着还碍事。
可是周铭不一样,不论是周铭对大佬的感情,还是大佬对周铭这个侄子的看重,都让祝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几句话的功夫,带队老师在门口喊:“祝余!祝余!”
他都吓死了,周铭要是有个万一,自己的职业生涯全完了,这会儿周铭挣扎着找祝余,正好将人推出去。
只是这念头在心里转,却万万不敢提。
祝余不再理会刘飞,奔过去:“怎么了,孙老师?”
孙老师让开路,将祝余送到担架前:“周铭只相信你。”看着气都快没了还一声一声的叫祝余,要是再不让祝余过来,都要从担架上翻下去。
祝余才靠近担架,手腕就被握住了。
天知道之前周铭连地上的电话都捡不起来,现在手怎么能像鹰爪一样,钳的人生疼,只得安慰他:“我陪你去医院,一定会没事。”
他身上的睡衣是在看到周铭的电话,起床后随手套的,领口扣子系的不严,领子还翻着一边,着实有些匆忙和狼狈,但面容沉静温和,尤其是眼睛带着无形的关怀和肯定,让人不自觉就心安。
周铭手指松了松,但还是抓着祝余不放。
他是躺着的,担架飞速在走廊里推过,廊上灯光照耀,眼睛酸痛也只是眨一下就飞快睁开,一直看着祝余的方向。
救护车上,周铭马上输了液体。
医生的意思是周铭这种情况很可能需要输血,甚至是手术,需要家属在场。
祝余知道周铭的情况。
他兜里塞的鼓鼓囊囊,一个是周铭的手机,一个是自己的,周铭手机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问他:“开机密码,我给你父亲打电话。”
周铭摇头,失血过多像是一并带走了他喉咙的水分,嗓音非常嘶哑:“在国外。”
祝余:“你爷爷?”
周铭闭了下眼:“小叔,小叔……”
他说话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多余的语言都简略了,只心道爷爷年纪大了,受不起这样的惊吓,做手术需要亲属点头同意,小叔也可以,祝余会明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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