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荷把手机摁灭,她露出笑容,看了一眼病床,回答道:“姐姐不累。”
“再说了,你都生病那么难受了,姐姐哪好意思占你位置。”
郁夏的脸苍白如纸,病床靠窗,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显得脸格外没有血色。
随着药水输入,头晕稍稍好点,她听到岑荷的回答,失落道:“好吧。”
岑荷又上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极小:“等以后吧。”
等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同床共枕,岑荷看着郁夏的脸露出安抚的笑容。
郁夏“嗯”了一声,她似乎听到岑荷说了什么,又怀疑自己烧的厉害产生了幻听。
岑荷声音极其温柔道:“睡一会吧,等这袋挂完了,我帮你叫护士。”
郁夏听话地闭上眼睛。
郁夏再次醒来是挂了第二袋药水的时候了,她想上洗手间。
岑荷看到她醒来,坐了起来,明白了她的意思,帮她提着袋子,走廊尽头便是卫生间,卫生间里面有支架用来挂药水袋子的。
岑荷站在门外,缓缓道:“有任何事喊我。”她怕郁夏晕乎乎的摔倒。
郁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岑荷:“好的。”
在等待郁夏的过程中,岑荷洗了把手,理了理头发丝,然后站到走廊尽头。
远远地看到了殷冬冬和薛华。
真是冤家路窄。
她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那两人看到岑荷皆是一惊,殷冬冬没有说话,倒是薛华,他看到岑荷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薛华上前,跟岑荷打招呼:“好久不见,岑荷。”
岑荷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冷冷地道:“我们好像不熟吧。”
这个时候郁夏从卫生间里出来,岑荷立刻接过药水袋子帮她提着。
郁夏看到眼前的两人,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染上了愤怒,她跟岑荷说:“姐姐,殷冬冬出轨的就是这个男人。”
郁夏为当事人于汉愤愤不平,对殷冬冬道:“你和于汉还没离婚,现在就正大光明地跟别人在一起了?”
殷冬冬看到岑荷和郁夏两人,想到自己被关了十五天的事情,又气又恨,但心里有鬼,她拉着薛华往回走。
薛华不肯离开,他看向岑荷的眼睛里满是惊艳,他开口:“岑荷,高中时候的事......”
还没等薛华说完,殷冬冬咬牙切齿道:“你是来陪我打胎的,信不信,再墨迹,我就不打了,然后告诉你老婆去。”
殷冬冬地话里信息量巨大,郁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太特么无|耻,简直毫无下限。
岑荷勾起嘴角,鄙夷地看着他们,说出了不带脏字,但极具伤害力的话语:“啊,你们其实挺配的。”
岑荷一句话都不想跟她们多说,她拍了拍郁夏的手,示意她离开。
直接把那两人忽视。
隐约还能听到殷冬冬发着脾气吼着薛华:“你还继续看?我现在没了工作,老公也要跟我离婚了,要不是看在你给我一大笔钱的份上,我现在立刻离开医院,去找你老婆。”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殷冬冬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暗恋着薛华,她那个时候柔柔弱弱,长相平平,从第一次见面就相中了长相英俊的薛华。
但薛华喜欢的是岑荷,那件事之后,高中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大学期间,殷冬冬尝试着去联系薛华,都没有得到回应。
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她某天去酒吧喝酒遇到了在酒吧买醉的薛华,那晚两人滚了床单,后来两人就偷偷摸摸地偷情起来。
对殷冬冬来说或许是弥补她高中时的缺憾,但对薛华来说完完全全是为了寻找刺激。
薛华脸上尽是不耐烦:“我们之间就是玩玩而已,既然你也知道我给了钱,你也收了,那就给我安静点。”
殷冬冬露出扭曲的笑容:“怎么,你还惦记着岑荷?”
她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别想了,岑荷不会看上你。”
薛华厌弃地看着殷冬冬:“我知道,我早就不抱幻想了,你和我都是卑鄙到不能再卑鄙的人,所以你得到惩罚了,我也快了。”
殷冬冬绷着那张扭曲的脸,眼睛里露出怨毒。
回到病房后的郁夏,她被刚刚看到听到的那一幕气得脑子清晰了起来:“太奇葩了。”
岑荷安慰道:“别去想了,这一袋也快挂好了,待会送你回去。”
岑荷载着郁夏回到家,提醒她:“这个药是要放在冰箱里的,别忘记了啊,记得吃药。”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就会好了,医生说给你开的药效果很好。”
岑荷一样一样地跟郁夏嘱咐好。
郁夏没跟岑荷讲爸妈都不在家,她看着岑荷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她很想让岑荷留下,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出口。
到了傍晚,郁夏醒来吃了药,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她撑着身体简单地吃了一些面包和牛奶,然后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电视。
头越来越晕,身体越来越沉,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岑荷给她发了消息:“小朋友,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她正想回复很好,不用担心她,岑荷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声音已经哑到不行。
岑荷听出不对劲,她温柔安慰郁夏:“没事,姐姐马上过去,等我。”
郁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铃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了门。
岑荷把门关上,用手碰了碰她的脸,滚烫异常,环视了一下四周,“你爸妈呢?”
郁夏艰难开口:“去旅游了。”
岑荷的语气里带了责备和怜爱:“应该早点告诉姐姐的。”
她把郁夏扶进房间,让她睡到床上,帮她脱了外套,盖好被子。
回到客厅看了一眼桌上的牛奶盒子和面包袋子,她来到厨房烧了一壶水。
她打开冰箱,没有冷藏的矿泉水和冷冻的冰块。
她把门轻掩上,迅速下楼来到小卖部买了五瓶冷冻过的矿泉水。
在厨房找到了一个盆子,她把矿泉水打开把冰块倒了进去,灌上自来水,找到郁夏的毛巾浸入冰水中。
她先把烧好的水喂给郁夏喝了一点,然后她把毛巾绞干水,给郁夏擦拭脸部,郁夏晕的迷迷糊糊,在毛巾碰到她脸部的那一瞬间,郁夏觉得自己从干涸的沙漠来到了绿洲。
郁夏穿着衬衫,岑荷考虑了一会儿,上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开了郁夏的衬衫。
热度是会传递的,岑荷的手轻微颤栗,她的耳朵有些烫。
岑荷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解着郁夏的扣子,她用毛巾把郁夏上半身全部擦了一遍,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换水,把毛巾放到郁夏额头上,给她降温。
她看着郁夏轻轻呢喃道:“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姐姐在电视上看到的,应该有用吧。”
一整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凌晨时分岑荷才坐在椅子上睡着。
郁夏早早地醒了过来,头不晕也不沉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敞开,惊恐地用手拉住。
然后看到椅子上睡着的岑荷和枕头上掉落的毛巾,才稍稍缓过神来。
岑荷摸着脖子也醒了过来,两人对上视线,岑荷露出懒洋洋地笑容:“醒了啊,有没有感到好一点。”
郁夏此刻正捂住了衣服,尴尬地道:“我好多了,谢谢姐姐,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应该累了吧,你来床上再睡一会。”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郁夏想问“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岑荷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郁夏捏了捏她脸,然后感叹道:“的确不烫了,没有枉费姐姐一片心思。”
郁夏吃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没有手捂住的衬衫又敞了开来,郁夏意识到后立刻转身背对岑荷。
岑荷清脆地笑了起来,她弯起眼角,稍作俯身,语气缱绻:“都是女生,小朋友,你害羞什么啊?”
啊啊啊,面对着墙壁的郁夏疯狂地扣起了扣子,越紧张越是扣不准,岑荷的话让她透不过气,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升起了暧昧。
手忙脚乱之下,郁夏最终系好了扣子,她慢悠悠转身,转移话题:“姐姐不困的话,那我们去吃早餐吧。”
郁夏顺势从床上下来,逃跑似的打开房门想要出房间。
耳后传来岑荷似笑非笑拖着尾音的声音:“反正...昨晚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姐姐都看到了。”
第45章
郁夏只愣了一刹那,还是迅速地出了房间,她毫不怀疑接下来岑荷会说“反正姐姐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
她来到客厅,岑荷也跟了上来,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让她坐着,她去给她买早餐。
岑荷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起过来的陶烟和刘志泽。
陶烟:“岑荷姐,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是周六,陶烟和刘志泽合计着来看望看望郁夏,她们手上还意思意思地拎了果篮和鲜花。
岑荷手里拿了豆浆油条,挑了挑眉:“小朋友生病了,非让我来照顾她。”
陶烟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也没往深里去想。
倒是刘志泽,“岑荷姐,你们两不会是在交往吧?”
她们提着东西走进电梯,电梯门轻轻合上,陶烟惊讶得望着刘志泽。
陶烟对刘志泽说:“你开什么玩笑?”
刘志泽自己也摇了摇头,耸肩道:“我一直都这样啊,喜欢开玩笑,你第一天认识我?”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模式,杠了起来。
岑荷抿唇浅笑,电梯门打开,她们进去,看到郁夏站在阳台处吹风。
陶烟走上前:“师妹,你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郁夏回头看到来看她的陶烟和刘志泽,打了招呼,径直过去打开了桌上的果篮,“下次不要买这种果篮,又贵又不好吃,买整箱的那种,又新鲜又好吃。”
刘志泽简直想吐血,“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有的吃不错了,还挑挑拣拣的,他问岑荷:“岑荷姐,你是怎么受得了郁夏的,还来照顾她。”
“要我说,就应该让她受着,谁让她平时那么嚣张。”
岑荷在厨房张罗着豆浆和油条,她把油条放在盘子里端了出来,“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郁夏急了:“姐姐,你别听他乱讲,我就是一个三好青年,一点都不嚣张的。”
岑荷在餐椅上坐了下来,把油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豆浆碗里,用勺子舀了一口,热腾腾地豆浆配上刚炸好的酥脆的油条,别提多美味了,她反问郁夏:“三好青年?是哪三好啊?”
岑荷招呼着陶烟和刘志泽一起来吃,两人出发的早,确实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郁夏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脸上恢复了血色,她凶凶地对刘志泽说:“有些人脸皮真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病号呢,还抢病号的食物。”
郁夏把刘志泽面前的食物拿掉,陶烟自然而然地把食物递给了刘志泽。
刘志泽有的吃,才不搭理郁夏,反正他都习惯了,郁夏就是这么个性子。
郁夏看着陶烟,她的师姐跟她说过喜欢一个人,想要去追,结合之前的情况来看,她师姐喜欢上了刘志泽!
不是吧,郁夏看向刘志泽的眼里变得十分复杂,刘志泽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关键是他长了一张嘴。
岑荷看到郁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直盯着刘志泽,伸出手在郁夏眼前晃了晃,“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哪三好呢?”
郁夏对着岑荷想了半天,刘志泽插话:“岑荷姐,你别听她吹,这三好恐怕是吹牛好,怼人好,抱大腿好。”
一如既往是欠欠的语气。
郁夏想,可能她师姐耳朵不太好,所以才喜欢上了刘志泽。
她冷笑地看着刘志泽:“三好是,脸蛋好,身材好,心好。”
听完她说的话,岑荷第一个笑了起来,“其他两个还能说的过去,但身材好就免了吧。”
陶烟附和:“小师妹,咋不能自欺欺人。”
郁夏气极,扒拉着油条,一个个都欺负她。
岑荷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中午的话我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大家一起吃火锅?你们也别嘲笑她了,毕竟人家还生着病。”
听到要吃火锅,刘志泽脸上堆满了笑容:“岑荷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郁夏的。”
都是吃货。
等岑荷走之后,郁夏瞥见了沙发一侧茶几上放着的一束康乃馨,她指了指那束花,“你们送我康乃馨?”
刘志泽:“不然呢?”
郁夏看了看刘志泽,一板一眼地跟他普及:“一般康乃馨都是送给长辈的。”
刘志泽不带看他的,她自觉地坐到阳台边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眼皮不带抬一下的:“你不就是小祖宗。”
郁夏放弃了和刘志泽交流,退了烧的她精神头好到不行,生龙活虎。
她神秘兮兮地把陶烟拉进了她房间,然后掩耳盗铃般放起了音乐。
大清早地放起了歌,陶烟试探性地摸了摸郁夏的额头,一点都不烫呀,不像是烧糊涂了。
郁夏压低了声音:“师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刘志泽。”
被看穿心思的陶烟不知所措。
郁夏见陶烟的样子,这八九不离十了。
她问陶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陶烟把这事憋在心里憋了好久,既然郁夏都猜到了,她也不准备瞒下去。
她回答郁夏:“就是两年多前我去相亲,你们陪我去那次,刘志泽帮我出头,那瞬间就突然来电了。”
“小师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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