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和木果专心吃东西,对严北和严墨的互动,两人偶尔分心看看,心中没啥感想,就是觉得严墨很废,严北照顾起人来,原来和平时不爱说话的性子有点不一样。至于司徒院长,感想没有,酸泡倒是一肚子,他也想让爱徒给自己拿吃的,不过真的也就想想,这样腻歪的事,他最后还是觉得不适合自己。
秀儿在司徒院没呆太久,期间实在拉不下脸,离开时一句话也没和严墨说过,小姑娘可以说是满心期待兴冲冲的过来,失望而归。
出了司徒院,秀儿收起脸上的微笑替换上一抹苦笑。
严墨啊,严墨!你到底有没有心,好歹自己于他也有救命之恩,就算自己拉不下脸来先打招呼,主动找话聊,可是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先过来示好,两人相识一场,主动先打个招呼不难吧!
李云天望着秀儿离开的背影,砸吧砸吧嘴,有生之年他如果能娶到仙女为妻,做梦都能笑醒。没想到仙女不仅人美声甜,手艺更是一顶一的赞。不过,李云天有些失落的转身进屋,秀儿为什么不让自己送她回去,他好想和秀儿一起肩并肩走在学院的小道上。
秀儿离开前时不时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严北想不注意到都难,直到李云天将人送到门口,他才用手肘捅了捅身旁人,说话的语气带着连他都不自知的酸味,“喂,人家小姑娘来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要走了,你也不去送送吗?”
木果抬头疑惑看着严北和严墨,他不知道内情,所以对严北突然对严墨说这样的话,有些疑惑。知道情况的李云天还倚在大门上伤春悲秋,而司徒院长糕点吃一半被冷无名的纸鹤传音叫走了,这也是秀儿没待太久就离开的原因。
严墨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严北一眼,伸手在被他捅的地方揉了两下,才语气平淡的说:“不熟”。
简单的两个字,严北嘴角悄然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故作凶狠瞪眼,“揉什么揉,我刚才就是轻轻一碰,没用什么力,怎么会痛”。
“嗯,的确不痛”,严墨没有否认,只是酥酥麻麻的,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痒意,甚至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伸手去压住那种感觉,让它不会消散太快,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他很喜欢小少年的触碰,这应该就是心里那个声音让他过来找小少年的原因,严墨想。
“不痛还揉,什么德行”,严北小声的嘀咕道,在那个界面有个词叫“碰瓷”,他刚真的以为某人要对他碰瓷。
严墨淡然一笑,仿若没有听到严北的那句嘀咕,视线移到不时疑惑看向他们这边的木果身上,“木果,我屋内需要再添置一张卧榻,有劳了”。
到现在大家似乎忘了给严墨做个自我介绍,当然也忘了让严墨做个自我介绍,不过彼此的名字,从彼此交流对话中都知晓了。
严墨说话的语气简直比司徒院长严肃时还更显威严气势,客气的话语听在木果耳中更像是上位者在下达命令。很意外的是,木果却没有感觉到反感和不舒服,呐呐的点头,“嗯,木果等下就去安排”。
木果是个行动派,说等下,其实马上就起身去安排了。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反应过来,为何要在屋里多加一张床,难道还有人要过来,木果带着这样的疑惑做事去了。
屋里多加一张床,严北阴恻恻的冷笑,伸手在男人腰腹的肌肉上拧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换屋睡,怎么失忆了,霸道独断的性子依旧改不了了。
等小少年拧了有一会儿,察觉到对方的手要抽开时,严墨伸手一把擒住那只小手,还不待他说话,小少年已经先梗着脖子奶凶奶凶的恐吓道:“怎么,就拧你了,怎么,难道你还想拧回来,或者你还想打我?”
拧人的动作只是下意识而为,做完后心里舒坦了,严北才开始后怕。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可是禁不住男人失忆了,男人本来就是锱铢必报的性子,而且他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知道男人的修为已经全然恢复,一个暴怒没控制好夷平这片大陆他就罪过了。
严北耸了耸脖子,开始思考人失忆后,会不会——会不会啥,严北还没想完,脑袋一重,他第一时间想躲开,不过男人的手更快,摸完就抽走了,还不待他反应,头顶传来男人轻快的笑声。
“你笑啥?”严北皱眉,男人的头轻易碰不得,刚才这人就碰了,还莫名其妙的笑了。
“嗯,我笑了”,严墨很诚实的承认了。
“我有眼睛”,严北磨牙,这人是故意的吧!自己明明问的是他在笑什么。
“不能笑吗?”问这话时,严墨的眼神显得有些无辜。
严北又总结出了一条失忆人的特征,就是和他讲话特别累,你问什么永远是答非所问,前后不着调,然后时不时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了,还有就是平时不会出现的脸部表情,一个接着一个,看得他有些惊悚。
“能笑,为什么不能笑,笑一笑十年少,你应该多多的笑,说不准还能返童了”,说完,严北也咧嘴一笑,然后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要在屋里加一张床?”
“你想像昨夜一样继续与我同榻而眠吗?”严墨摆出一副我都可以的表情。
“不想”,这种问题的答案,想都不用想。
“那当然就需要再加一张床,不然你晚上只能继续和我将就了”,严墨一脸坦然的和严北对视着。
“我什么时候说要睡你那屋了”,严北不满的瞪视回去,自作主张的就给安排好,都没想过要问问他的意见,实在太可恶了,果然还是那句:不可爱的人即使是失忆了,也依旧不可能变可爱。
哼,哪像他,可爱的人,变成小孩了,依旧人见人爱。严北心里小小得意了下,做小祖宗的时候他还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可爱,现在他深刻意识到做个可爱的人的重要性。
比如,眼前的人如果能变可爱点,他还是能勉为其难的恢复以前的称呼,主动结束冷战。
“你是没说”。
严北点头,知道他没说就好。
“可是必须和我一个屋,我——”,严墨垂下脑袋,一股失落瞬间萦绕在他周围。
你自己一间房睡会害怕嘛!男人的样子看在严北眼中瞬间很不是滋味,失忆的男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可怜,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心疼。
难道这才是男人的最真实的样子,以前的无所畏惧都是装出来的,其实男人也是有弱点的,害怕黑夜不敢一个人独眠。严北心中忽的了然了,怪不得男人从来不需要睡觉,晚上他睡觉时,男人都是在打坐修炼。
严北嗫嚅了下双唇,粗声粗气道:“我也没说不搬到你屋里一起睡,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委屈,等下其他人过来见了,还以为我以小欺大,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
“你没有欺负我”,严墨抬起头,用熠熠生辉的黑眸注视着严北。
“我当然没有欺负你”,严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闪躲的别过脑袋。
“你也不会欺负我的”,严墨继续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这下严北更不自在了,他觉得男人现在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明明这种话你放在心里就好,干嘛要说出来。
严北脑袋转一边了,所以没有看到男人脸上那灿烂得跟朵花似的笑容,不然铁定当场炸毛不过,男人那句话在严北心中还是挺受用的,失忆的人也没变傻,还分得清好歹人。看在这人失忆了,还如此信任自己的份上,严北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了。
讲实话,他也不放心男人自己一间房,如果男人半夜自己起来出去,走失了怎么办,然道再让另一个女人给送回来。
想到这,严北转过头去,然后他愣住了,“你那是什么表情,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不懂的话别乱做,知道吗?别人会会错意的”。
严墨很受教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脸部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他刚才一直注视着小少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转过头来,想收起脸上笑意有些来不急,然后就成了小少年看到的那样子。
男人以前一张脸一直是一个表情,就连笑都很少见过,严北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或许不是男人不想做出其他表情,而是他不会,要不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多教男人点表情。
想到各种生动的表情出现在男人脸上的画面,严北竟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般傻笑起来。
第176章 上面来人了!
大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刚好瞧见严北那样笑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十分同情的给了严墨一记目光。
刚才发生了什么?还好他没过来!
大金昨夜睡在严北他们屋前的那颗大树上,他是想等着严北出来,然后和严北回屋睡的,可是等了一晚上,严北也没从严墨屋里出来。早上木果过来囔囔的话,他听懂了,大家伙十分不屑的哼了个大鼻息。一晚上过后,大金还记着司徒院长为了十几条虫子追他跑了一个多时辰的事,既然糕点是专门做给这人吃的,那他要有骨气,才不过去吃。
说不过去,大金还是跃到屋顶上,百无聊赖的晒太阳,实则大耳朵忽闪忽闪的动着,很认真的听着院中的动静,想着应该有人会想起可怜的他吧!
不过大金失望了,闻着不断飘过来的食物香气,本来他也不是那么想吃,可是越是吃不到的心越痒,特别是看到司徒院长半路离开后,大金就开始有些松动了,不过大家伙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在等,等被人想起。
然后,最后的最后,所有人还是把他遗忘了,大金默默忧伤后,自己闪亮登场了。
严北看到大金,有些恍然,怪不得刚刚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一大早都没有看到这家伙。
严北朝大金招手,“过来,给你好吃的”。
严北将两个的盘子里剩下的糕点,捡到一个盘子里,往大金面前一推,借花献佛道:“这糕点还不错吃,这些都是特意给你留的,快点吃,不然等下小老头回来跟你抢!当然你吃了人家的糕点,也要记得不要再去吃那些虫子,小老头很宝贝那些东西的。”
不怪严北会这么想,刚才小老头离开时,还留恋的扫了桌上的点心一眼,要不是突然有事离开,大金这会过来,桌上肯定连块渣都不剩。
听到司徒院长回来会和自己抢,大金伸出舌头一卷,五块小巧精致的点心全被他一口下肚了。迅速做完这个动作后,大金还不忘了转过脑袋望向严北,得意的样子似乎在求表扬。
严北嘴角抽抽,有些后悔自己顺嘴提的那么一下,十分勉强的笑笑,抬手对着大金的脑袋一阵蹂躏,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傻得可爱。
严北上下其手折腾了大金好一会儿,原本来安心享受这份亲近的大金最后终于受不了逃开了,在路过虫草时,大金眼扫过上面因为他的靠近瑟瑟发起抖来的虫子们,高傲的扬起脑袋,昂首阔步的走开了。
不就是些瘦不拉几软绵绵的虫子,他才不稀罕吃了。
严北在一边瞧见大金的幼稚行为,手痒痒,很想再将大家伙拖回来蹂躏一番,收回视线时他才发现某人似乎在看他,“你看我做什么?”
其实严墨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他身上,刚才他和大金玩得太入神没发现而已。
盯着人看被抓包,严墨也没觉得尴尬,直言道:“不看着你,我不知道看哪”。
严北:……好吧,当他没问!实在是对方的表情太坦然了,他知道对方的注视很纯粹的。
在房间里多加上一张床很简单的事,木果做完严墨交代的事再回到院子里时,发现桌上的点心吃完了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小北师弟,云天师弟去哪呢?”木果刚从卧房那边过来,人没回去,也没在院中,他才会疑惑李云天去哪了。
经木果这么一问,严北才想起了李云天,抬起下巴往大门方向指了指,“诺,应该还在那边”。
木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门还开着,不过没有看到李云天的身影。想了下,木果还是走出去看看,想着会不会是李云天直接送秀儿离开,还没回来。
不过显然木果想多,他出去时差点被吓一跳,本以为没人,哪里知道头一转就看到石狮子上环着一双手。
李云天听到声响从石狮子后面探出脑袋,看清是木果后,无精打采的打了声招呼,又继续趴在石狮子上叹息。
什么情况?云天师弟怎么呢?
木果脑中飘过两个问号,他走过去关心的问,“云天师弟为何叹气?”
李云天以为木果会直接离开,没想到对方竟然走过来关心自己,瞬间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开始巴拉巴拉说了起来,“木果,你觉得我长得怎样,是不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木果眼角抽动了下,很委婉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那,木果你觉得我的性格怎么样,是不是温柔体贴,十足的好脾气,一顶一的好男儿脾性”,李云天绞着脑汁说道。
木果呆了,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走过了。
李云天还在想下一个问题,发现木果没有回答,催促道:“木果,刚才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难道你觉得我的性格不够温柔,不够好吗?那你快说说哪里不好,哪里需要改进?”
“不……不是……没……没哪里需要改进了,云天师弟的性格很好”,木果断断续续说完后,赶紧接着道:“云天师弟,我还去躺药师院取些药回来,云天师弟继续……大师兄就先不打扰了”。
“嗯,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李云天习惯性的交代一句,继续抱起他的石狮子,思考人生大事。
木果逃似的离开,他觉得刚刚的李云天有些可怕!
大门外的对话,门内的人听得还算清晰。李云天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严北有些不想打击对方,尽管那女人他是打心里有些排斥,不过按照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说法,在他看来李云天注定是无望,除非有奇迹。
青鸾峰上,左左右右跑屋外沐浴日光。
屋内,冷无名和司徒院长对坐在紫金木桌两头,两人神色各异。
司徒院长盯着桌面看了很久,直到上面的水渍干透,视线依旧没挪开。他看的位置原本有一行字,冷无名沾着茶水写出来的。
茶凉了,冷无名重新替他换上一杯,“你怎么想?”
司徒院长拿起新续上温茶的杯子,抿了一口,“不是我怎么想,而是来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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