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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近代现代)——九十儿

时间:2021-05-18 08:59:50  作者:九十儿

 《拂晓》作者:九十儿

文案:
乜迟说,“我等了那么久,十万八千里路我也会走,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他,对不起。”
乜迟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你捡了我,你得负责到底。”
命运和成长都是一门玄学,你不会知道在某一刻,因为一点点偏差,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乜迟从小城来到湿漉漉的南方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带给他极度的不安和惶恐,第一天他就沦为一只丧家犬。
温良谦恭的三好学生宋祁自觉的成了他的同桌。
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三好学生的皮相下藏着什么。
直到他捡了一只丧家犬,从此开始在一边装可怜一边作死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
偏偏有人很吃装可怜这一套。
 
乜迟X宋祁 1V1 HE
 
内容标签: 强强 花季雨季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乜(nie)迟,宋祁 ┃ 配角:一堆、孟知秋,林壑清 ┃ 其它:校园,青春,百态
一句话简介:跨过凛冬寒夜,拥抱你
立意:好好长大
 
  ☆、普通个傻X
 
 
  六月,上午九点前后,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也许是45度角的位置,城市里高低错落的建筑,人群,车流,街道……大部分地方都沐浴在阳光下。
  这个南方城市的夏天比北方任何一个地方来的都要早,每年一过三月,天气就在忽冷忽热中来回纠缠,有时候一天之内可以将春夏秋冬轮番感受一遭。
  此时,春红早已谢去,树木葱郁繁茂,阳光变得热烈却不如八九月那样灼人,栀子花的香味远远的飘着,路边的树木的影子向西而斜,马路中间的被疾驰而过的车带起的微尘在阳光里飞舞,最后落到树叶上或者原处。
  城市此时是一幅忙碌而静默的画。
  火车进站狂次狂次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变得响亮,节奏越来越慢,打破了这静默。
  火车汽笛噗的拉了一声长长的嗡鸣彻底停了下来
  一直到车厢里的人都陆续下空了,乜迟才从车厢尾巴的角落里站起来去拿放在行李架上的行李。
  这是一趟长途列车,横跨南北,总里程36小时。
  他并不白皙的脸经过一整夜的摧残,此时写满了憔悴暗沉以及不耐烦。
  他提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背上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两个包里看起来都没有多少东西。
  一走下车厢,热气扑面而来,身上穿的长袖卫衣就跟裹在了身上一般,强烈的不安和燥热和湿粘感让他内心更加烦燥不堪。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跟着汇入人流,一只手去脱身上的薄卫衣,脱了一只手下来,又将包换了一只手,去脱另一只卫衣的袖子。没顾得上看路撞到了前面的人,只好停下来前着眼前的后脑勺说了句不好意思。
  后脑勺正在低头玩手机,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没关系。
  他一只手刚将衣服往上拉到胸口,又撞上了人。他已经尽量避开人群了,也不是不想站在旁边好好的将衣服从身上脱下来,只是陌生的不安充斥着他,他无法安安静静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角落里,去脱衣服。
  他停下来,开口说了句不好意思。
  被撞的人听到道歉,很快回了头,将乜迟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面无表情的说,“没关系。”然后回头继续玩手机,往前走。
  乜迟听出了那个声音,两次撞上了同一个人,他又在身后补充了一句,实在是不好意思,然后往过道的墙根靠了一点,拉着帽子粗暴的将衣服从头顶扯了出来,然后叠好放进了包里。
  一出火车站,阳光哗的一下照在了他脸上,晃的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就看到大的可怕的站前广场,快要赶上他生活的那个小城三四个火车站的大小了。举目望去高楼林立,巨幅的广告牌到处都是,天桥,商场,汽车,马路,人头,他像个远镜头里的小点,一下子就被淹没了。
  往前走了两步,揽客的人围着他不停的叫喊,用方言不停的喊“到哪里”、“住宿”、“24小时热水”……他一个字都听不懂,除了摇头就是说不需要,边说边往外走,他觉得多被围着一秒他头都得炸开。
  绕开人群走到远处,他拿出手机搜目的地,他要去石灰巷。
  导航上显示石灰巷并不远,有地铁,他拿着手机来回变了几个方向,跟着上面的箭头走。
  走了几分钟之后丝毫不见地铁口的踪影,“我踏马真是个智障。”他抱怨的说了句,掉了个头,抬头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火车站站名上,三个巨大的红色楷体字直愣愣的矗立在建筑上方,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地铁站里人很多,他行李箱不算大,却还是被撞的晃来晃去,看着眼前攒动的人群他莫名的想到了沧海一粟这个词。
  他站在队伍尾巴从钱包里摸了张零钱出来,伸长了脖子看人家怎么买票,不小心离的近了,女生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一步。
  地铁站其实和火车站差不多,这是乜迟得出的结论。车来了他随着人流上了车,站在靠门边的位置,将行李箱放在了身后挡着。
  走了五六站发现坐返了,只好下车重新坐回去。这一站空荡荡的,站内安静极了,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除了各种APP的系统消息,没其他的消息进来。
  他生活了十六年的那个地方,以列车时速不足120km每小时的速度将他抛到了脑后,没有他存在过的证据。
  地铁开过去了,他没有上去,在光滑的不锈钢椅子上坐着,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地面。地面光滑干净,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脸,像模糊不清的镜子,显得他的面孔也不太真切。他有些莫名的难过,像有重物压在他胸腔上一样,让他觉得有点窒息。他仰头猛吸了一下鼻子,将一腔的难掩的压抑压了回去。
  反正也就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会长大,很快就能远离这一切,他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
  地铁不知道过去了几趟,他拖着步子上了车,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将耳机塞进了耳朵。
  坐了一宿的硬座车厢,14个小时。车厢里脚臭,方便面,啤酒……所有的味道混在一起,他全程一口东西没吃进去,全靠强制自己爬在桌子上睡觉才没有吐一路,最后两次吐的全是酸水,可能是实在没有吐的了,也可能是累了,最后他蜷在两人座上睡着了。
  他蜷缩的像一只大虾米,耳机塞在耳朵里,双手卧进胸前,枕着那只双肩包。硬座车厢晚上的灯光很亮,他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里,蜷成了孤单又倔强的姿态。
  耳机里放的是白噪音,“哗哗哗哗哗哗”,下雨的声音,通过听觉神经,传入他的脑袋直至全身的神经末梢,稍微让人放松了一点。
  他很困,全身疲软,但是又不能睡着,怕坐过站,脑袋里糊糊涂涂的,胃不太舒服,可能是饿的。要下车时,起来的太猛,趄趔了一下,他不得不伸手扶了一下柱子,整理了一下耳机线,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挤过去站在门口等车门开。
  跟着导航走进一条不宽的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的遮住了头顶的阳光。路边的餐馆,店名都很奇怪,什么铺盖面,肥肠粉,冒鸭子……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店名......渣渣面,抬脚走了进去。
  “要不要海椒?”老板问。
  他没听懂,给了老板一个疑惑的眼神,说道,“我听不懂。”
  “要不要海椒?”老板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又说了一遍。
  “海……娇是什么?”
  “就是……辣椒面。”老板说。
  “少放一点。”
  渣渣面上来了,除了有点辣,没吃出其他的味道来。吃完又灌了几口水,嘴里和喉咙才好受了一点,只是胃里有点燥热,翻腾。
  学校的大门不算气派,校门的侧面竖着写着校名,白色的围墙围着盖着青瓦,上有铁丝网。
  看到旁边的侧门开着,他抬脚往里走,一脚刚要跨进去就被门卫拦住了,一口地方方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看得懂手势,就是不让进。他很想问一句,大周末的为什么不让进的时候背后响起了说话声,又是方言,乜迟操了一声。
  几个男生,穿着篮球服,最后面的一个抱着篮球,皮肤在阳光下显的过分的白,他看着乜迟,面无表情的站着 。
  最前面的男生见乜迟站在路中间,说了句什么,乜迟没听懂,但他看出对方很不和善的语气是在让他让路。
  “请说普通话。”乜迟的普通话不带地方口音,说的字正腔圆。
  “普通个傻X”对方又说了一句方言,这句乜迟听懂了,是在骂他傻逼。
  “不会说人话吗?!”乜迟向着男生走了一步,他个子比对方高了近一个头,眼睛里黑洞洞的,“请用国家规定的通用语言,道歉!”他话说的慢,最后一个字音压的重,俯视着眼前的人。
  “许智文,说普通话,别骂人。”最后面抱着球的男生开了口,语气平缓,但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
  “祁哥,”叫许智文的喊了一声,转向抱球的男生。
  抱着球的人,将球从左手换到右手,这次准确的给了许智文一个不太耐烦的眼神,然后垂下了眼皮。
  “对-不-起。”许智文这三字说的懒懒散散,尾音拖的很长,是个不情不愿敷衍了事的姿态。
  乜迟胃里翻腾的难受,人也有点疲软,退开了两步,让路。
  叫祁哥的男生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说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吗?”
  乜迟看了一眼,没吭声。
  “是的话就能进。”祁哥补充了一句。
  “是。”乜迟回了一个字。
  学校比乜迟之前十八线小城里的学校大很多,进门右边有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嵌在墙上,写着梧桐中学校赋,边上写着“博学奋进”四个大字,正中间的位置是银色金属的雕塑,是意识流的起飞的燕群。
  整个校园除了操场边上的礼堂像新建成的之外,其他的楼看起来都颇有年头。
  走了一段,他曲腿在橡胶地面上坐了下来,地上有些烫,阳光有些刺眼,他伸出手臂盖在了眼睛上。胃里翻腾的更厉害了,要了人命一样的。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手捂着胃的位置,一手拖着行李箱去找小卖部。走了几圈,脚后跟有些发疼,小卖部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想甩了箱子骂娘,一想到里面还有奶奶的照片又忍住了。
  胃绞痛痛得他连腰都要直不起来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他放了手里的包蹲了下来,手肘搭在膝盖上,将头深深的埋了进去,他甚至想就地躺下,用来缓解胃痛和心里空荡荡的感觉。
  他像身处一个陌生而绝大的盒子里他站在盒子中间,四周都是人,可是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说着陌生的话,自动的和他避开一定的距离。
  有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抬了额头露出眼睛,看见穿着篮球鞋的人经过他时停了几秒,然后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他听到又有人从厕所的方向跑过他走远了。
  偌大的操场,只有头顶的小树为他投下了一点点阴凉,投下来的阴影是个一动不动的姿态,让地上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燥热无情,让一小片阴凉里蹲着抱着膝盖儿的人显的格外的无助。
 
  ☆、农夫山泉,有点甜
 
 
  他就蹲着抱着膝盖儿的姿势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响起,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他不想抬头,胃疯狂的绞痛,痛得他冷汗涔涔,想卧在地上打个滚儿,额前的头发贴在了脑门上,痒的难受,蹭在手臂上会好一点。
  “喂,你怎么回事?”有人问他。
  乜迟没有吭声。
  面前的人轻轻的推了推他。
  “胃疼。”乜迟开了口,有气无力的语气,尾音在发颤。
  “给你水。”
  听到水,他勉强抬起头,伸手去接水,看到校门口那个叫祁哥站在他面前,刚打完球,大汗淋漓,头发湿答答的贴在脑门上。
  乜迟接过水,喝了两口,说了句谢谢,又继续将头埋了进去。
  祁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你们学校没有小卖部吗?”乜迟问。
  “有,周末估计没开。”祁哥回。
  “什么破学校!”乜迟抱怨了一句。
  他说的话声音从缝隙里发出来,瓮声瓮气,听起来十分委屈。
  “破学校你还来?”祁哥看了一眼背快拱成桥洞的人接了一句。
  乜迟又不吭声了。
  祁哥静静的坐在他旁边儿,阴凉只遮了他一半的身体,另一半在阳光下。
  “你不着急打球能带我去看一眼小卖部吗?”乜迟埋着头说完这句,又觉得这要求要些无理,“如果不远的话。”
  “你这个样子能走了吗?”祁哥又看了一眼他拱着的背,觉得他这个样子拉跟绳,放个箭就能射出去。
  乜迟试着要站了起来,“不能,我缓一会儿……你着急就先走吧。”
  祁哥坐着没动,也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乜迟手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没法说服自己耽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时间。
  顶着一脑门的汗和发白的脸,过了一个拐角,就看到了小卖部。乜迟发现自己的路痴症好像是更严重了,刚刚走了几圈竟然都成功绕开了这里。
  乜迟伸手掏钱包,左边的兜里没有,右边的兜里也没有,他拿下背包,背包里整理好的东西有些乱了,但是没有钱包。
  是的,钱包确实不见了。
  被偷了。
  “操……操!!……操!!!”乜迟一连骂了三声,不解气,“今天的黄历是不宜出门吧!”说话的声音带了一丝鼻音,不重,但是听的出来。
  他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试探,嘲讽他似的,看他能撑到几时。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仰了个头,刚出眼眶的一点点泪花又被挤了回去,像镜头后退。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自己的无力,像块表面看起来结实的玻璃,其实本质是琉璃,只要有人轻轻一击,瞬间就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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