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调香师来说,嗅觉失灵是件多可怕的事情。
“后来去医院检查,癌症中期,本来是可以治好的。”
叙白说着说着,缓了口气,觉得嗓子眼有点紧,鼻腔一阵阵的泛酸。
他的手被裴靳砚拉住,温暖干燥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手,让他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
“后来钱就不够用了,我就去挣钱啊,可是我妈真的好痛苦,每次化疗结束都会带来一系列副作用,她在病房痛得自残,我离开的时间一久,回去就会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
叙白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
他也很痛苦,可他的痛苦不及妈妈的百分之一。
“叙白。”裴靳砚心疼地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
叙白在轻轻地发抖,如果不是这样的亲密接触,没人能发现他有多克制,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更是伤口。
“每次妈妈都会跟我笑,说自己坚持下来了,不能就这样丢下我。然后她真的坚持了3年。”
裴靳砚手臂紧了紧,他真的很心疼叙白,他现在很清楚,那不是流于表面的关心。
“失态了。”叙白靠在裴靳砚肩膀上。
“不失态,你可以信赖我。”裴靳砚沉声道。
叙白轻轻抓着他的衣角,“我恨叙尧、恨叙珂,我心很坏,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叙珂现在死了,可我不后悔报复他。”叙白轻声说,“我为什么不报复,我为什么必须要接受他的道歉。”
“我在别人嘴里活的那么不堪,我被他们辱骂和误会,我凭什么要忍着。”
叙白说着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裴靳砚,“我不能接受被人污蔑,也不能在别人的口中活得难堪。”
叙白情绪很激动,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巧的是裴靳砚都懂。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懂了。
他看着叙白,沉声回应:“要报复,狠狠报复,解释不清就动手,不接受莫须有的帽子。”
叙白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着裴靳砚,这一刻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是一种来自心里的舒适感。
裴靳砚的五官在黑夜中更加深邃,他连泪痣都那么完美。
叙白的心脏从沉寂中复苏般的开始狂跳,分不清是情动还是心动。
他双手搭住裴靳砚的肩膀,跪在沙发上倾身吻住了裴靳砚的唇。
很凉的唇,很热的吻。
裴靳砚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单手扣紧叙白的腰身,一把勾过贴近自己。
他们热切拥吻,在凉夜中渐渐燥热,气喘吁吁,暧昧的气息伴着花香飘了满室。
一吻撩心。
两人分开的时候,叙白有些缺氧,但是心情很好,他趴在裴靳砚肩头,一下下吻着裴靳砚的脖子。
“裴先生,你真好。”
裴靳砚呼吸粗重,大掌揉攥着他的腰身,沉迷在他的香味中无法自拔。
再次转过他的脸,吻住他比蜜更甜的唇。
叙白欣然接受,甚至有些欢愉。
他已经很久没有吐露过心事了,他排斥所有人接近自己的圈子,他做任何事都有原则。
但裴靳砚可以进来一点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需要了解太久,不用有多清楚底细,就能彼此袒露心声。
是同类是声音,所以可以接受到相同的磁场。
叙白转而吻住裴靳砚的泪痣。
他们是同类。
裴靳砚亲吻着他的锁骨,伤口已经掉痂,只剩下一个微微凸起的伤疤。
在叙白锁骨上添了美感,让裴靳砚挪不开眼。
“裴先生,要做吗?”叙白已经被裴靳砚抱在腿上,彼此都太清楚目前的状态了。
“你说呢。”裴靳砚声音暗哑,直接把人扑在沙发上,火热的手掌肆虐他每一寸肌肤。
沙发旁边有玻璃房的窗帘按钮,几面百叶窗全部被放下来,室内一片旖旎风光,是真的花前月下。
当晚折腾了很久,两人直到中午都还在睡觉,刺眼的阳光变得温和,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裴靳砚先醒过来,叙白还在沉睡,看着叙白身上的痕迹,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昨晚发生的事情在眼前闪过。
叙白动情撩人的模样,不由得让他又起了反应。
“唔……裴先生,早啊。”叙白揉着眼睛醒过来,觉得身体乏困酸疼。
“我的腰……”胳膊刚一动,腰就被扯的刺痛。
他转头看向脸色深沉的裴靳砚,笑容印在苍白的脸上,“裴先生,我都这样了,您早上能不能收一收?”
第23章 他在裴家的任务 更新:2021-03-18 23:57:41 7条吐槽
昨晚的叙白,又被他自己藏了起来,迎着阳光又变成了那个温和爱笑的小太阳。
可裴靳砚不会忘记叙白说话的神情。
自己从没来了解过他的过去,只知道他过得不容易,没想到受了这么多苦,从今往后只想加倍对他好。
“诶?今天中午怎么还有甜品。”叙白有点高兴,因为裴家的饭菜实在太养生健康了。
“看看喜欢哪个,但不能多吃,甜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裴靳砚说。
叙白咬住小叉子,“裴先生是在对我好吗?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么……”
持、久。
最后两个字不好意思说,叙白红着脸只说出口型。
“看你这么喜欢,今晚再来。”裴靳砚笑道。
叙白耳垂都红了,半捂着脸慢悠悠地吃甜品。
他坐着的餐椅加了三层软垫都还是觉得不舒服,果然天菜都是禽兽。
叙白一边吃饭一边想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昨晚的意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欢爱这种事,你爽我也爽,没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他现在已经成功得到裴靳砚的信任,任务的事也能继续往下做了。
他在裴家的任务是,找到一块雕刻精湛的白色润玉,看样子裴靳砚应该是没有,他没有看到过图片,只知道是一块绝品,现在的工艺已经很难得到了。
他需要借助裴靳砚的身份,去和裴家其他人见见面。
叙白抬眼看了看裴靳砚,人当然是不能随便利用的,任务完成前一定要把他的腿和失眠治好,当做报酬。
不过说起裴靳砚的失眠,叙白忽然问道:“裴先生,昨晚你好像没有失眠?”
“没有。”
睡醒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
叙白咬着下唇,笑眯了眼,“难道说昨晚的运动让裴先生很累吗?”
闻言,裴靳砚只是浅笑,不理会他。
“那这就好办了,以后也别讲什么睡前故事了,裴先生做一套健身操好了。”叙白撑着下巴微笑。
裴靳砚吃着饭,头也不抬地说:“叙医生说了算。”
……
叙白心态调整得很快,昨晚偶尔放肆的情绪已经全部消化完毕。
叙珂已经死了,叙尧吐血住院,叙麟失踪不见,杨欣怡疯了被关在了精神病医院。
叙白刷完这几条新闻,压根不看下面的评论,也不知道是谁引了火,一直有人在骂他。
他到医院的时候,叙尧还在输液,面容苍老,眼眸污浊,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听到推门声,他看到了进来的叙白,神情才稍有波澜,动了动嘴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叙白,你来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叙白心里的气稍消一些,只是点了个头,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咳咳……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这件事无关,但是小珂已经不在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叙白低头不语。
叙尧看着他委屈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叙白,有件事我早想好为了,咳咳!公司原本是要给你分些股份的,爸爸现在只有你了,公司也只能你来继承。”
“但是……公司没了。”叙尧难过又愧疚,“我想好好对你,想好好补偿你,你是个好孩子,我应该对你好才是。”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个给你,是爸爸的积蓄,联系公司的人,还能再开始。”
叙白盯着卡,心里一阵阵发冷,他忍住嘲讽,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叙珂不在了,叙尧没有继承人了,没人给他养老让他继续割韭菜,当然就会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
“拿着。”叙尧的手往前放了放,“爸爸相信你可以的。”
“有裴靳砚这座靠山,叙氏东山再起很简单!”
“我不要。”叙白站起来,苦笑着说:“你知道现在网上怎么骂我的吗?我这样的人,凭什么去开公司,估计还没开就被骂到破产了。”
“就在来的路上,我都不敢摘帽子,明明是和我无关的事,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叙尧皱眉,他自己不开公司也是这个原因,现在叙珂的粉丝都认为是他这做父亲的害死了小珂,他是无论如何都开不出公司了。
可现在只有叙白还能为他所用,他只有叙白这个孩子了,别人他又怎么能信得过!
想到这里,叙尧开口:“我会解释清楚事情原委,给你一个清白。”
叙白笑容苦涩,几乎要哭了,他转头抹了下眼睛,低着头低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来看看你,你没大碍我就先走了。”
“叙白!”叙尧叫住他,斩钉截铁地说,“就今晚,爸爸一定能把所有事情说清楚,不会让你继续被误会。”
“解释的清吗?”叙白低着头,“当年我和妈妈还不是一样被流言压得抬不起头。”
“我不需要你为我解释什么,你身体没事就好,公司留着你自己开吧,我什么都不要你的。”
叙白说完就出了病房,门一关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好家伙,跟叙尧演戏太恶心了,亏的他演技好。
当天,各个新闻网页和媒体APP都爆出一条新闻。
【我是叙尧,小珂的离世让我非常痛心,他的母亲更是悲痛,甚至无法生活,是我没有在一开始了解到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非常难过。】
【但这件事和叙白无关,他也是我的孩子,可我亏欠他很多,他7岁就离开了我,和他母亲在国外生活的很苦,小珂和他也只在这一个月见过几面,两人并不熟悉,更不存在矛盾。】
【另外,叙白对小珂很好,他之所以从国外回来,是因为要结婚。说出来多有不妥,可这门亲事一开始是想和小珂的,小珂年纪太小。幸好叙白和裴靳砚更加合适,这才促成一桩良缘。】
【还有厉旭一事,也是叙白被他威胁做这种事,是小珂会错意,以为我对他不公平,才抢着去找了厉旭,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我很后悔。】
【我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我不能再失去我另一个孩子了,他是清白的,错都在我,请大家不要再谈论关于叙白和小珂的事情了。】
于叙尧而言,没用的棋子只能丢掉,但丢掉之前,还是要压榨完最后一丝价值的。
叙家只要还有叙白被他控制,那这一切就都不算什么。
第24章 为什么上瘾的只有他一人 更新:2021-03-19 23:57:51 20条吐槽
叙尧有些话虽然说得模棱两可,但很快就被大家翻译出来。
“搞了半天是替嫁吧?原耽照进现实。绝了。”
“啊这……换我我也不想再和家里人联系了,替嫁,婚后陪床,这种事都推给叙白做?”
“我就说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叙白的名字,想着是哪里的叙家大少爷,嫁给了裴靳砚,原来是嫌裴靳砚坐轮椅。”
“这就对上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裴靳砚都是在叙家出点破事的时候对叙白特别好,是怕老婆难过啊!”
“叙尧才是人渣,害死了叙珂,现在又把心思放在叙白身上了。”
……
叙白目的达到,把手机扔一边,就这点事还影响不到他的心情。
他可从不活在别人嘴里。
“来试试。”叙白站在裴靳砚面前,“你的腿部肌肉确实没问题,手搭在我肩膀上站一下。”
裴靳砚点头,拉住叙白的手捏了捏,多少有些紧张,“那我站了。”
“嗯,裴先生一定可以的!”叙白冲他笑笑,点头鼓励。
裴靳砚把手搭在叙白的肩头,叙白撑住他的腰给一点力气,两人离得很近。
叙白观察着他的下半身,“来,一、二、三,慢慢起,给一点力气。”
裴靳砚全身都在用力,一瞬间就出了汗,他的腰和腿无法动弹,像有千斤重,被死死压住,他手臂的青筋鼓起,身体用力到紧绷发抖。
他这次是真的很想站起来。
试了几次,遗憾的是,这双腿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裴靳砚低下头,脸色阴沉,查过很多次了都说没有问题,那问题是出在哪里。
“裴先生啊。”叙白蹲下,目光温柔,眼眸弯弯的。
他双手放在裴靳砚腿上,轻轻按捏着,“不要着急,这不是有我在吗?我今天的计划,本来也没想着要站起来呀,只是看状态。”
“第一步是最难的,裴先生现在就是在迈出很难的第一步。”
可能是因为童年车祸的阴影,可能是长期被禁锢在轮椅上,他的身体和神经都难以快速做出改变。
“再说了。”叙白挑了挑眉,“裴先生有没有反应,反应怎么样,我们不是都很了解了吗?”
裴靳砚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保证你可以站起来。”叙白冲他笑,反握住他的手,“但是鉴于你的身体原因,要明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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