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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漏风声(近代现代)——子非大鱼

时间:2021-05-20 10:01:32  作者:子非大鱼
  之后一段时间,贺昭特别害怕林佩玲会永远离开他,其实他以前对心脏病没有什么概念,从那时候开始他才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和宝贵。
  生死将人分离,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贺昭根本不敢去想象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一种什么滋味,没有人等自己回家应该去哪都一样,在哪都像在人间流浪。
  或许那种无力痛苦的情绪不会时时刻刻出现,却会不断被一些小事小东西触发。
  贺昭觉得很难过,很为易时难过。
  易时不过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却经历了太多冷暖炎凉。贺昭不认同苦难可以磨砺人这样的说法,苦难就是苦难,它带来的就是苦痛,坚强勇敢的人本身就坚强勇敢,所以才能熬过层层痛苦孤独。
  但易时此刻坦然的语气像一根银针,将贺昭强压在心底的难过气球戳了一个细小的孔,好像所有情绪都得以安定缓慢地释放。
  贺昭捏着矿泉水瓶说:“我也没想过,我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临时抱佛脚垂死挣扎。”
  “我一般会考虑得比较远,按照制定的计划一步一步走。”易时说。
  “哇哦,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贺昭说。
  “制定了计划也没什么用,我的运气一向不好。不过,遇见意外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易时这句话说得很快很轻,听着很自然冷淡,仔细分辨却又似乎带着点少有的温度。
  贺昭扭头看向易时,易时没有看他,放松地背靠着座位正视前方,车窗不断透过光影,像细碎浮动的流星点缀着易时的侧脸剪影,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依然锋利冷漠,可在斑驳夜色暗影勾勒下显出几分柔和。
 
 
第33章 晚安
  轿车拐过弯眼看马上就要回到小区,贺昭摸出手机才看到张江洋发来的消息。
  “你今晚不回来了吧?”
  “奶奶想留下来住一晚。”
  “你放心,我睡你房间,让奶奶睡我房间。”
  贺昭一时间思绪凌乱了。
  倒不是对老太太留下来住有意见,张江洋住他房间,老太太住张江洋房间,那他呢?
  他深刻地体会到,人真的不能说谎,一个谎言必定要用更多谎言去圆。
  车平稳停下,在易时准备开车门那一瞬,贺昭迅速拉住了他,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易哥大善人活菩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今晚收留我一晚吧。”
  易时顿了一下:“好。”
  干干脆脆,甚至没有问原因。
  如果易时问了贺昭不一定会诚实回答,但是易时不问他又忍不住想说。
  两人走到侧面等电梯,贺昭说:“我才看到消息,张江洋的奶奶想住一晚。其实我和张江洋一起睡也行,但是我不是说了我在我奶奶家嘛,又特地回来和张江洋挤就很奇怪啊。”
  易时毫无感情:“嗯。”
  贺昭噎了一下,心底掠过一丝质疑,奇怪,为什么他总是愿意跟毫无共情能力冷冰冰的易时说这么多?
  明明善解人意的胖子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想起胖子,也不知道胖子今天在干嘛。
  国庆长假才过了一天,贺昭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贺昭立即给罗浩发去消息:你爸妈去旅游了吗?
  胖子回得极速:去了,正想跟你说,我明天去找你?
  贺昭:来7楼找我,贫僧在易时施主那借宿呢。
  胖子:为什么?
  看吧,这才是关心朋友的正常人的正常表现。
  注意到贺昭挑衅地对着他扬了扬下巴,易时扫了一眼过去,没来得及问怎么,贺昭已经轻哼一声,低下头继续对着屏幕打字。
  易时:“……”
  贺昭:一句话,张江洋奶奶来了……
  胖子:老太太怎么了?老太太不都挺和蔼可亲的?还能赶你出去啊。
  贺昭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跟罗浩说过张江洋家的事。
  罗浩一直活在他妈妈呵护之下,罗桂兰会主动过滤所有她认为不利于罗浩成长不积极向上的事情,什么事都不需要管只有学习最重要。简单纯粹的生活使罗浩即便将近成年,在某些方面仍像个稚童,有些不识人间疾苦的天真。他没见过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老头子,理所应当觉得所有老人经过岁月的洗礼都是和善慈祥的。
  贺昭含糊其辞:一言难尽,老太太要住一晚上,反正我假装回爷爷奶奶家,躲到易时这来了。
  胖子:get,通气成功,绝不会说漏嘴。
  贺昭:可靠(大拇指
  胖子:我明天给你们带我妈亲手烤的饼干,超好吃。
  贺昭:你妈妈居然会做这种不健康的食品?
  胖子:她说我吃买的垃圾食品还不如吃她做的健康饼干
  贺昭:健康饼干?不管什么食物加上健康两个字顿时美味减半,说到底健康的食物为什么不能长得好吃点呢?
  胖子:怕被吃绝种吧
  贺昭:有道理,达尔文听了都给你点赞
  胖子:在家一天好无聊,上学还好玩一点
  贺昭:啧你被学校荼毒太久,竟然连美妙的假期都不想要了
  胖子:就突然没学上觉得心里空空的。
  贺昭:少年你也太善变了吧?你可还记得上个月装病害得我千里迢迢给你送作业的这件沉重往事?
  胖子:嘿嘿我这不阴差阳错让你提前和易哥相遇了嘛,你想想恰巧和自己新同桌先遇见是多么恰巧
  贺昭有些乐了:哟敢情我还得谢谢您千里一线牵?
  “换鞋。”易时站在门口下命令。
  “知道知道,我又没不换,我哪次没换。”贺昭捧着手机没抬头。
  “怕你聊得开心忘了。”易时说。
  贺昭从鞋柜拿出他穿过多次的拖鞋:“不会忘的,爱整洁讲卫生就刻在我的骨子里我的基因里。对了,胖子说明天来找我们,还给我们带饼干,叫上大锤一起吧。”
  “你在跟罗浩聊?”易时问。
  “对呀,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放假好无聊,还不如上学,明明那时候还装病不上学呢,我在他家那边遇到你的时候,就是为了给他送作业。”贺昭说着还有些乐了,“他当时可是我们班最好的苗子,老师们一听他请假了,怕他落下课程纷纷热情主动地给他准备课件作业,把他吓得直接跟他妈说他病好了。他妈妈是何等明察秋毫的人啊,一通盘问发现他竟然是装得病很严重,差点发生家庭暴力惨案。”
  易时打开冰箱:“他应该不是想上学,只是想跟同学玩。只有矿泉水,喝吗?”
  “不喝,我想喝肥仔快乐水!”贺昭说。
  易时问:“什么?”
  “肥仔快乐水,”贺昭一本正经科普,“可乐的艺名。”
  “没有。”易时冷漠地关上了冰箱。
  没有就没有。
  也没想过会有。
  贺昭瘫坐在沙发上:“明天我们去干什么好呢,毕竟旅游局都发短信来了,你收到没有啊?说市里各旅游景点游客太多,建议市民减少出行。我这样的热心市民肯定要给游客朋友们让路的,但是整天待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易时:“收到了。”
  贺昭看了易时一眼,这段话的重点是在收到了吗?易时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怎么总是答得这么短促?
  易时问:“怎么?”
  “没事。”贺昭说。
  刚刚那一点奇怪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易时性格就是这样,冷淡话少,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为什么自己总对易时抱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
  期待易时能跟他多说几句话?期待易时能耐心细心回复他说的话?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这一点儿小心思像浮光掠影,一闪而过。
  易时喝完水就去洗澡,贺昭靠着沙发也没想下去,玩了一局游戏。
  易时洗完澡出来,贺昭正好玩完一局。
  “我没有睡衣没有干净衣服,什么也没有。”贺昭看向房子的现主人。
  “自己去衣柜里拿。”易时说。
  “哦,我也没有内裤。”贺昭补充。
  “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有新的。”易时穿着家居运动裤,宽松的T恤,头发还没干,有些凌乱地覆在额前,从贺昭旁边走过,身上带着不知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味道,很淡但是还挺好闻。
  贺昭自觉地走进易时的房间,房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他以前住这里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家具,但就是不再像他的房间,而是充满了易时的生活气息。
  易时的衣柜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校服、平时穿的衣服裤子、家居服……一目了然。贺昭随意从家居服那一格拿了条运动裤和T恤,又从最下面的抽屉抽了条新内裤。
  浴室里还残留着薄薄的水蒸气,镜子上也蒙了一层水雾,贺昭走进去的时候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还没散,但闻起来没有易时身上的味道好闻。
  可能因为浴室里的味道太浓郁,而易时身上淡淡的刚刚好吧?
  就像他这个人,总是淡淡的。
  贺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易时从房间里出来,他的发尾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T恤肉眼可见印出好几处潮湿的痕迹,不知是不是洗了热水澡的缘故,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浴室里温热的潮气。
  易时挪开目光,转身走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直接罩在了贺昭头上。
  “擦一擦。”易时说,“滴地毯上了。”
  “哦。”贺昭拉长声音,随意地就着头上的毛巾擦着头发,“有吹风机吗?我要吹头发。”
  “在浴室洗手池下面的柜子。”易时说。
  贺昭点了点头,没有动,易时站在房间门口也没有动。
  房间的门半开着,幽幽沁出空调的冷气,贺昭这才注意到易时已经把客厅的空调和灯都关了,只剩下一盏小灯。
  “你要睡了吗?”贺昭问。
  “你要待在客厅?”易时反问。
  “没有,我在哪玩手机都一样。”贺昭说完,转身进浴室找出吹风机胡乱对着头发吹了一会儿。
  贺昭进房间的时候,易时正坐在窗边的书桌的椅子上奋笔疾书。房间里的单人沙发很软,坐上去跟塌了一样,不太利于贺昭玩游戏,他自觉地坐到了床上,盘着腿背靠着墙,惬意地打开了手机游戏:“写什么呢?”
  “假期作业。”易时说。
  “写什么假期作业呀,玩游戏不?”贺昭说。
  “今日份没写完。”易时头也不抬,丝毫没有被诱惑的迹象。
  贺昭想,易时小时候肯定很乖很可爱,是那种给他三颗糖,嘱咐他一次只能吃一颗,他会自己揣在兜里掐着表分配吃糖时间的小孩。
  他倒是不介意做个逗弄乖小孩的恶毒女巫:“今天假期第一天耶,可以放纵一下的。”
  易时淡声道:“已经放纵了一下午。”
  “我和大锤、胖子还有何大仙组队了,四缺一,差的就是你,一起来呗。”贺昭继续怂恿。
  易时停下笔,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但不是被说动了而是明显失去了耐心:“你玩你的。”
  言下之意,不要再来烦我。
  贺昭啧了声:“行吧,你好好写,我等着爸爸您的作业投喂哟。”
  易时:“……”
  但贺昭总算安静下来了,只时不时和队友说几句简单的话。
  易时写完一张试卷的间隙瞥了一眼,贺昭塞着耳机盯着屏幕,咬牙切齿地厮杀中。
  等易时写完第二张试卷的一面,忽然觉得很安静,贺昭好像很久没说话了。
  回过头,贺昭已经倒在床上歪头睡着了。
  贺昭长得俊朗好看,眉宇带着一种朝气的少年感。但最特别却在于他的微表情,他多数时候都在笑,却会有不少微表情,细微地表露了他的真实情绪,使得他格外生动,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他此刻安安静静睡着,柔软的发丝覆盖在额上,只有鼻翼随着平缓的呼吸轻微翕动,像个无忧无虑栩栩如生的瓷娃娃。
  易时外婆喜欢在家里摆各种小玩意,银器、水晶器皿、英式瓷杯、中国风的瓷娃娃……易时小时候时常对着那几个白胖稚嫩的人偶练习小提琴,它们明明雕刻着精细丰富的面部表情却始终冰冷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易时把贺昭的手机拿到了桌上,从他腿下抽出被压着的薄被盖在了他身上。
  贺昭皱了皱眉,很努力地睁开了一道缝,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眼前是谁,囫囵地说:“好困,我先睡了,晚安。”
  易时忽然想起遇见贺昭的那个傍晚,四周全是嘈杂的热闹。汹涌的人潮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不停穿梭,说话声谈笑声远了又走近,不乏有人对他打量投来探究的目光,只有贺昭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看见了贺昭,贺昭叼着棒棒糖,眼睛里有惊讶,还带着些许没散去的笑意。
  “晚安。”易时说。
 
 
第34章 假期
  贺昭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被薄被裹得紧紧的像被五花大绑一样。
  怪不得他梦里总觉得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他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易时已经醒了,靠着床头在玩手机。
  “你干嘛把我裹成这样?”贺昭有些无语。
  他平时睡觉从来不会卷被子,更不会把自己缠得这么紧,这一看就跟旁边的人有关。
  “你跟人一起睡过吗?”易时看了他一眼。
  “很少,我独生子了十几年呢。”贺昭说着打了个哈欠,似乎明白了过来,“我睡觉不安分吗?”
  “加个字。”易时说。
  “什么字?”贺昭问。
  “很。”易时说。
  “我睡觉很不安分?我做什么了?”贺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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