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答应师父他们,如若找不到神兽的骨肉,我就是下一个。”贺琅修长的食指拨弄了下秦小琮红润的唇瓣,“这个不能答应你。”
秦小琮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堵得难受,眼眶泛潮,低声道:“我知道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贺琅看着他,实在是忍不住,在他湿润的眼尾处吻了下,果不其然,尝到了一丝咸。
秦小琮还没觉出哪里不对,心思全在贺琅要献祭自己去防锁子甲作乱上了,“你穿它之前要告诉我,不要跟你师父一样悄悄就穿了。”
“好。”
秦小琮双手握住贺琅的肩,郑重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我也会帮你去找锁子甲的骨肉,说不定墓主人就知道……唔……”
剩下的话,全被贺琅的唇堵住了。
贺琅低头,吻住了他。
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不是为了疗伤,也没有人喝醉酒,两个人都很清醒。
贺琅一开始吻得很急,后来,就和缓下来,轻轻地吻着他,把秦小琮弄得不能自已。
秦小琮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小树林,又怎么跟贺琅回去的。反正,跟贺琅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肿了,好疼!
贺琅就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搂着他的肩。
黑暗中,秦小琮听到他呼吸粗重,跟往日不同,想看看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他一动,就被贺琅按了回去,“别动。”
“你没事吧?”秦小琮问。
“有点……事。”贺琅道。
“我看看!”秦小琮一动,再次被贺琅按了回去。
“别乱动。”贺琅声音有些哑,在夜色中,却带着别样的魅力。
好吧。秦小琮便老实下来,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可直觉告诉他,还是要听贺琅的,不然吃亏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秦小琮都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了,听到贺琅在叫他,他应了声,“嗯?”
“这种事只能和我做,记住了?”
“嗯。”
“真听懂了吗?”
秦小琮真困了,不耐烦地抬手捂住贺琅的嘴,“懂了懂了,让我睡觉,我好困。”
睡梦中,他听到贺琅长长叹了一声,也或许是他听错了。
第二天醒来时,秦小琮发现贺琅已经走了,他给他留了个信封,信封上放着一张字条。
贺琅字条上说,他要忙济世仙君过寿的事情,劳烦秦小琮把信封送到斋堂花鸢鸢处。
秦小琮将字条揉成一团,“哼,昨天刚说了不让我靠近师姐,今天又让我去,怎么说都是你。”
信封没有封口,秦小琮看了下,里面是长长的一张单子,上面写的是一些丹药,无外乎是辅助修炼或者有疗伤效果的,下面被贺琅重点圈了起来,全是吃的,而且里面有冰糖葫芦!
这肯定是给我做的,秦小琮美滋滋地将单子放在胸口,贺琅不吃零食,这都是我的,要赶快去!
贺琅在花鸢鸢这边真是有天大的面子,看到秦小琮拿过来的单子,花鸢鸢二话不说就接了,“放心,你们走之前肯定都准备好。”
“谢谢!”秦小琮真心觉得,花鸢鸢就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了。
因为济世仙君的百岁大寿就在三日后,花鸢鸢这边也忙得不可开交,秦小琮见状,撸起袖子,自告奋勇要帮忙。
花鸢鸢也不跟他客气,她要把大寿当天所有的面食提前准备出来,正需要人帮忙抗面粉,“小琮,麻烦你帮白鳞一下,把后院车上的面粉扛进来。”
“好嘞!”
“不用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花鸢鸢看看秦小琮,再看看刚把一袋面粉扛进来的白鳞,“怎么不用呢?正好减轻你的负担。”
白鳞冷声道:“我自己能行,无关人等还是别进后厨了。”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又去扛面粉了。
花鸢鸢有些尴尬,忙替白鳞对秦小琮致歉,“不好意思小琮,你别介意,他脾气是有些古怪,但是个好人。要不……你帮我看着火吧,这些柴火都是灵木,很难烧,但要做出蕴含灵气的面食少不了它们。”
对秦小琮来说,做什么都无所谓,便爽快地答应下来。
原本,秦小琮是想在这帮会儿忙就去找贺琅,看他在干嘛。可是,跟着花鸢鸢在后厨实在是太快乐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了,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白鳞赶他走,“我们要关门了,你什么时候走?”
“竟然都这么晚了,师姐,我先走了啊!”秦小琮搞不明白白鳞对他敌意从何而来,可一整天没见到贺琅,他好想立刻就看到他啊,便不再逗留。
“等等,我给你包点吃的,给师弟带着。”花鸢鸢红着脸,包了一大堆好吃的塞给秦小琮。
秦小琮觉得,白鳞整天和花鸢鸢在一起还没变胖,实在是个奇迹。这一整天,花鸢鸢无论做出什么都会给秦小琮先尝鲜,秦小琮被投喂得肚子滚圆,他从来没吃得这么撑过。
“谢谢师姐!”秦小琮不客气地将油纸包收进袖中。
花鸢鸢将秦小琮送出门,迎面碰上一个普济观弟子来买吃的,对别人,花鸢鸢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打烊了,今天不卖了。”
“别啊花师姐,我想了一整天了,什么都好,给口吃的就行!”那人哀求。
“不卖。”花鸢鸢很干脆。
这弟子眼珠一转,“师姐,你给我口吃的,我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是关于你的。”
“真的?”花鸢鸢将信将疑。
“我发誓。”那弟子一手指天,“有什么消息能瞒过我们资讯堂呢?”
“成交。”花鸢鸢回到后厨,给这弟子包了几个窝头。
资讯堂弟子接过来,迫不及待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师姐,你师父提前出关了,我听说,他是忧心你的婚姻大事以至于无法好好闭关,这次他给你挑了个好人家,过了仙君的百岁大寿就把你嫁出去。师伯说你是他唯一的女弟子,不能叫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你跟着他就嫁不出去。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个天大的消息?”
花鸢鸢脸涨得通红,“师父这个老不死的……”
“哐啷”一声,后厨里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了?”花鸢鸢忙去看,发现是白鳞把手里的锅碗砸了一地。
白鳞看看花鸢鸢,有些无措,“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来收拾吧,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白鳞执拗地不肯,很麻利地把东西收拾干净了。
秦小琮看了下,发现自己也插不上手,再次跟花鸢鸢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斋堂。
花师姐要成亲了啊……一路上,秦小琮还想着刚听到的消息,可花师姐看起来不太高兴。凡人成亲,都得做点什么呀,这好像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可以问问贺琅,他肯定懂。
秦小琮在普济观转悠了一圈,竟然没找到贺琅在哪里,这让他很失落。
夜色渐深,贺琅还没有回来,秦小琮坐不住了,从他的院落里溜出去,准备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他。
秦小琮招来一朵云,在普济观上空乱飞。今晚月色明亮,藏宝阁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秦小琮不由飞了过去。
看到藏宝阁,秦小琮就想起了那件山文锁子甲,他灵机一动,正好贺琅不在,不如……他先把那件锁子甲拿出来穿一穿?
那锁子甲不是要用仙骨镇压吗?贺琅有仙骨,他也有啊。之前那位天神可是说过的,劈开大墓的雷是他招来的,如果不是墓灵全都跑到了人间,他就算渡劫成功要飞升成神的。且他本体极为坚硬,肯定比贺琅的骨头更能扛得住那锁子甲的侵蚀。
对,就是这样。他先穿上那锁子甲,贺琅就不用穿了!打定主意,秦小琮落到藏宝阁的最高处,竟毫不费力地就从窗户里翻了进去。
装着锁子甲的铁皮盒子就在最顶层的阁楼里,秦小琮一眼就发现了它,就,一伸手就把它拿了下来。
一摸到这铁皮盒子,秦小琮就察觉到不对了。不,早就有哪里不对了。他记得昨天跟贺琅一起来的时候,这藏宝阁里是设有禁制的,今天,他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秦小琮将盒子端起来,这重量也太轻了。他打开盒盖,果然,里面是空的,锁子甲呢?
“唔唔唔……”秦小琮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谁?”秦小琮去摸左腕上的金龙鞭,一摸就无语了,金龙鞭浑身僵硬,好像又死过去了。
“快走!”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阴恻恻的,令人不喜,秦小琮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眼前的空气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浮动,如翻涌的海浪,秦小琮被这阵气浪逼得连连后退。
接着,他看到两个男子的身影出现,一个是白鳞,他一手抓着锁子甲,一侧肩头扛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正在不停蠕动。另一个人,看着好眼熟啊……
他们两人出现的突然,消失得也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秦小琮眼前消失了。
这……秦小琮惊呆了,竟然有人闯进藏宝阁盗走了锁子甲!
这时,守护藏宝阁的普济观弟子们总算发现了不对,齐齐冲了上来,“什么人擅闯藏宝阁?”
第39章 化龙劫(四)
秦小琮很快被五花大绑,扭送到了济世阁。
唉,一路上秦小琮都在跟这群弟子解释,他真不是来偷东西的,可没有一个人信他,说什么“证据确凿,盒子都在你手里了”,“到了师尊面前定要给你好果子吃”云云。
其实吧,秦小琮也不是不能反抗,可这毕竟是贺琅的师门,这些小弟子都是贺琅的晚辈,他也不好太粗暴,给贺琅惹出乱子就不好了。
于是乎,秦小琮和那铁皮盒子被绑在一起拉到了济世仙君面前,以示“人赃俱获”。
“仙尊,抓到一个擅闯藏宝阁的小贼!”
“说了我不是贼,你亲眼看到我拿东西了?”秦小琮不满道。
那弟子横他一眼,“咱们的宝贝不就在你怀里吗?”
秦小琮低头看了眼被绑在他胸前的铁皮盒子,郁闷了。这些小弟子大概不知道这铁皮盒子里的东西已经丢了,还以为这破盒子是什么宝贝呢。
说话间,济世仙君被贺琅搀扶着过来了。
看到贺琅,秦小琮觉得很丢脸,低下头不敢吭声。天,如果贺琅问起来他去藏宝阁干嘛了,他该怎么解释?
贺琅看到秦小琮,立刻就要上前,还没动就被济世仙君按住了手。
守卫弟子上前一步,将事情经过汇报给济世仙君。
济世仙君摇了两把折扇,“嗯……这是误会,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你们。这位秦小公子是帮我去藏宝阁跑腿的,让你们都受惊了,贺琅,快,赶快给秦公子松绑!”
发现自己真的冤枉了秦小琮,守卫弟子们个个都垂下了头,纷纷向秦小琮道歉。
秦小琮只是觉得丢脸,倒也没往心里去。要不是那锁子甲被人先一步偷走了,这些弟子也不算太冤枉他。
不过贺琅可不一样了,他严肃地看着那群守卫弟子,“以后不可如此莽撞。”
这群弟子被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去,个个战战兢兢的,齐齐应了声“是”就忙不迭溜走了。
等到这屋里没了外人,贺琅问他:“怎么回事?”
秦小琮忙道:“那件锁子甲被偷了,是白鳞和另外一个人一起闯的藏宝阁,我亲眼看见的!”
贺琅道:“锁子甲被盗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一出山门师父这边就感应到了,清莲师伯已经带人去追了。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拿这个盒子想做什么?”
额……秦小琮总觉得贺琅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不能怂,他没有证据!秦小琮振振有词:“我恰好碰到了,谁知被当成贼抓了起来。”
贺琅虽没再追问,可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我不信。
这时,济世仙君的腰牌震了震,他脸色一变:“不好,清莲遇到危险了!”
济世仙君略一思忖,将他的腰牌和佩剑一并解下递给贺琅,“锁子甲失窃一事不宜外扬,你带着我的令牌去探查一下情况,记住,若无必胜的把握,救人要紧,切勿恋战。”
“是!”贺琅虽应了,却有些迟疑,“我离开了谁为师父护法?”
济世仙君摆摆手,“你师兄他们即刻便会赶到,不用管我。快去!我会派人在外围接应你。”
秦小琮见贺琅要走,忙道:“我也要去!”
贺琅大概也明白劝不住他,只嘱咐他:“路上不要擅自行动,跟紧我。”
随着济世仙君腰牌的指引,秦小琮和贺琅离开普济观,一路南行,来到了一片瘴气丛生的石岭外围。到了这里,腰牌的震动突然消失了。
只是站在外围,秦小琮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腐烂臭气,熏得他“呕”一声,抬袖紧紧捂住了口鼻,“臭死了!里面都是烂泥和臭水沟吗?”
“差不多。”贺琅面色凝重,“这石岭中长年瘴气笼罩,多生毒物,一定要小心。”
“我倒不怕有毒,”秦小琮道瓮声瓮气道,“只是这味太难闻了,他们非要在这么臭的地方搞事情吗?”
贺琅往他和自己身上各贴了一张符纸,立刻,那股腐烂臭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贺琅身上的一股清香。
秦小琮松了口气。
贺琅不再迟疑,拉着他进了石岭。
石岭中的瘴气比外围要浓重百倍,乍一进去,秦小琮眼前模糊一片,连贺琅的脸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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