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跟着就叹了口气。
“咱们主子真是命苦,才将离了虎穴,就又入了狼窝。既然陛下这几日脾气不大好,主子还是不要往前凑的倒好,免得伤及自身。”
韩清漾昨儿思考了一晚上。
他虽不知道周炎宗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却也猜到了此事必定跟永寿宫有脱不开的干系。
眼下周炎宗正是情感被伤害的脆弱时期,这个时候他不上,还指望谁呢?
“多福,一会儿你将新熬好的百合莲子羹送些到御前去,莲子百合最能降火。”
他自己可以不去,但是关怀还是得送到的。
这头主仆三人正在说这话,外头汪寿便带着人来了。
韩清漾忙迎了过去,又问了陛下龙体的情况。
汪寿一一回答后,对着身后的四个宫女招了招手。
四人上前行礼道。
“奴婢红枣,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花生,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桂圆,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莲子,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韩清漾:“.......”
狗皇帝,这是打算要跟他生儿育女了?
第13章
清晨的天空泛着青黛的颜色,将远处的飞檐屋角勾勒出了一抹深色的剪影。
周炎宗负手出了养心殿。
“孤甚为记挂母后的身子,不亲自瞧了总也不安心。”
他从来都只喊太后,今儿却似乎心情很好,喊了一声母后,只可惜太后和众位朝臣没听到,否则只怕是要感动的落泪不止。
为的称呼一事,周炎宗跟外头那些酸儒们吵了无数次。
只是他向来都信奉的是能动手解决的就绝不动口。
可惜这些酸儒文臣们打不得,而他却又不屑跟这些人争辩,索性把自己个关在养心殿里待了几天。
这下可把外头那些人给急坏了,直接把养心殿外的院子给跪的满满当当。
周炎宗走了出来,问他们。
“称呼一事,众卿可还有意见?”
众位大臣无人敢答话。
这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汪寿一扫拂尘,尖声喊道:“摆驾永寿宫。”
尖细的声音惊起了早起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周炎宗到了永寿宫的时候,素练正带着宫女太监往偏殿去,乍然见了周炎宗,跟见了鬼似的,连行礼都忘了,嘴唇嗫嚅了半天。
“陛...下...您怎么在这?”
周炎宗一个眼刀扫了过去。
“否则孤该在哪儿啊?”
素练吓的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周炎宗信步往里走去。
“太后的病可好些了?”
素练的额头抵着地,冰凉的砖石让她的思绪清晰了些。
“昨儿陛下来瞧过,太后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想来再养上几日,也就无大碍了。”
周炎宗止住脚步。
“孤进来的时候瞧见素练姑姑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素练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昨儿徐家小姐来宫里侍疾待的晚了,太后便让徐家小姐宿在了偏殿,奴婢这会子正要带人去伺候徐家小姐起床梳洗。”
周炎宗垂眸看着她。
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敢睁眼讲瞎话。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那你去吧,孤先进去看看太后。”
素练着实是松了口气,谢了恩便朝着偏殿走去。
可是刚没走几步,就见一道黑影从偏殿的窗户飞了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进了一旁的树丛里,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快步朝着偏殿走去。
周炎宗皱着眉头。
“孤瞧着刚才那是个男人的身影,永寿宫乃是后宫重地,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污了母后一生的清誉吗?”
随行的侍卫齐齐的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
周炎宗厉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抓人,若是让这贼人逃脱了,孤摘了你们的脑袋。”
犹如清水滴进了油锅里。
整个永寿宫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周炎宗径直进了殿中。
外头刚闹出动静,太后便醒了,这会刚穿戴齐整,正要出来问,谁知一转身就见到了周炎宗。
太后愣了一下。
周炎宗自顾的坐下。
“太后是看到孤太过意外了吗?”
太后笑了笑。
“只是快要早朝了,皇帝怎么有空到哀家这来?”
周炎宗沉着脸。
“孤也是担心太后的身子,想着先过来瞧瞧。不想却在太后的宫里发现了男人的身影,孤已经派人去捉拿了,太后不必担心,有儿臣在,必不会让这些歹人污了太后的一世名声的。”
太后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陛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炎宗耸了耸肩。
“太后息怒,您现在身子不好,动怒易伤身。儿臣自是相信太后的,只是方才孤身边的太监,侍卫,宫女,并上太后宫里的那些个宫人们,少说也有几十个人,常言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太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一派胡言。”
周炎宗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待到殿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才冷声道。
“孤倒要看看出了这样的丑事,太后您是保自己还是保您的侄女徐如月啊?”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
“你.......”
周炎宗伸手将她的手给打了下去。
“孤已经再三警告过你了,是你一再挑战孤的底线,昨儿要不是孤的意志力比常人强上那么些许,只怕此刻等着捉|奸的便是孤了,孤若是再不从了你的心意,只怕十个月后你们就不知道从哪抱来个婴孩,说是孤的骨肉吧。”
太后也没想到原本完美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她颓然的斜躺在宽椅上。
周炎宗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堂堂一国太后私藏男人在宫里供自己淫乐,传出去了......”
太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甚至周炎宗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直到素练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太后,太后...不好了,如月小姐她死了。”
太后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她是一国的太后,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盆脏水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冷声吩咐道:“传话出去,就说徐家小姐徐如月枉顾哀家的惜疼之情,竟然敢在宫中私会男子,事发后那男子惊慌之下便将其杀了。你即刻命人将这贱人的尸身扔去乱葬岗,同时传信出去,不许徐家人去收尸,我们徐家丢不起这个人。”
素练慌乱的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
早膳时分。
韩清漾看着在他眼前晃悠的“早生贵子”四人组,所有食欲皆都荡然无存了。
只喝了两口粥便让人将早膳都撤了。
他无精打采的歪在软榻上,多子和多福两人一人捏手臂,一人捶腿。
“主子,您还在忧心什么呢?这两日周王虽没让您侍寝,可这一大早就派了汪公公送了人来,可见陛下心里还是有你的。”
多子喜滋滋的说道。
韩清漾无奈的叹了口气。
“亏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连这点意思都看不透吗?”他拿眼神瞧了瞧多福,“你跟他说说。”
多福心思更细腻些,不像多子整日里粗枝大叶的。
多福拧着眉头道,“主子,您担心的可是前朝太子的事?”
韩清漾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下多福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太子早夭,先帝最看重的便是当时的二皇子和现在的晋王三皇子,两人明里暗里较劲,先帝临终前又放言,谁要是先生下了皇长孙,谁就是太子,可继承王位。”
多子听的格外的认真。
多福咽了口吐沫,继续道:“可咱们这位二皇子是个天阉之人,无奈之下只能让手下的一个侍卫跟二皇子妃做了那种事,后来二皇子妃便怀了身孕,而现在的晋王就是戳破了二皇子这个秘密,才顺利登上帝位的。”
多子消化了好大一会儿才喊了一声。
“哎呀,这么说起来咱们主子现在的情况不就跟当年的二皇子妃的境况是一模一样的吗?”
韩清漾心里极为苦闷。
如今周炎宗明目张胆了送来了“早生贵子”四人,定是也想学当年的二皇子那样,可不同的是,他是男儿身,并非女子,更不可能受孕。
若是周炎宗真的找了人来,他是男儿身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况且就算他能生育,且又真的生了孩子,那么他还有孩子就都时时刻刻提醒着周炎宗头上顶着一大片草原。
寻常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呢?
到时候孩子肯定是去不了的。
那么能杀的也就只有他了。
韩清漾越想越觉得害怕。
为了不让这些事情发生,韩清漾想了想还是得去御前表现表现他的忠贞和痴情。
......
御书房。
“事情都办妥了?”
黑影躬身道:“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太后选择了保全自己。至于那个奸|夫,属下一早就挑好了人,还请陛下放心。”
周炎宗正欲再开口,忽的听到殿外传来了哭声。
他对着黑影使了个眼色。
黑影刚消失在帷幔后,就见一道身影扑到了他的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臣妾虽出身微贱,可对陛下的心却是日月可鉴,苍天可表。自打那一日初见,臣妾便知陛下是天下最英伟不凡的男子,承蒙陛下不厌弃,封了臣妾为妃,臣妾以为终身有了依靠,更是打定了主意,生是陛下的人,死也是陛下的鬼,还请陛下看在臣妾这一腔真情的份上,不要把臣妾随意赏给别人。”
美人落泪,自是梨花带雨的美景。
若是放在平时,周炎宗定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可眼下他却额头冒汗,咬着牙道:“你松手!”
“不松!”
“松开陛下就要把臣妾送给旁人了。”
韩清漾事先做足了情感准备,眼下哭的情真意切,不能自已。
周炎宗一根一根的掰开了他的手指。
可刚将这只手拿开,韩清漾的另一只手又缠了上来。
周炎宗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碰到孤的伤口了。”
韩清漾连忙缩回了手,“陛下恕罪,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扶着您坐下,臣妾给您上药......”
他慌手慌脚的扶着周炎宗坐下,又接过了汪寿递过来的金疮药。
“陛下,您别怕,你要是实在是疼的慌,就咬臣妾的手。”
周炎宗看着他递过来的手,纤细白皙,很是好看。
“不用。”
话音刚落,就见韩清漾的头贴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牙咬住了他的亵裤,只听“呲啦”一声,大腿处便传来了阵阵的清凉感。
韩清漾嘟着嘴,替他吹着伤口。
“陛下,您要是害怕就别看,等上完药就不疼了。”
冰凉的指尖偶尔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让他的后背都僵直了起来,还有那吹出来的热气,顺着大腿根部一直蔓延到......
周炎宗的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韩清漾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等包扎好之后,才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的瞥见了衣衫上的凹凸不平。
“陛下,您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在身上吗?”
第14章
“陛下,您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在身上吗?”
周炎宗的脑海里似是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了。
无数的热流瞬间便充斥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体紧绷着,愣了好半晌,才翘起了另外一只脚,又理了理龙袍,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没有。”
韩清漾倒也没在此事上纠结,淡淡的“哦”了一声,又见周炎宗满脸都是汗珠子,连忙掏出了帕子给他擦汗。
帕子上的清香味扑鼻而来,体内的火如同遇到了风,火借风势,肆虐而起。
周炎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哑着嗓音道:“孤自己来。”
韩清漾悻悻的缩回了手。
“那陛下是答应臣妾,无论什么境地下都不把臣妾让给别人吗?”
他泪凝于睫,怯怯的看了他一眼。
周炎宗忙撇开了眼睛。
“你既已入了大周,做了孤的妃子,那自然就是孤的人。孤又怎会无缘无故将你送给旁人?”
韩清漾露了笑脸,犹如雨后的花儿般娇艳。
“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耍赖。”
他笑起来的样子似是春光般明媚,细白的小指伸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勾起了他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自顾的说着,等勾完了手指又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就算将来陛下食言了,臣妾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捍卫自己的贞洁。自打臣妾来了大周,见了陛下第一面,臣妾的整个人,整颗心便都只属于陛下一人。”
被泪水洗刷过的双眸,有着如同黑曜石般的晶亮神采。
周炎宗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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