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似是蜜糖般萦绕在了他的心头,连舌尖似乎都透着些微的甜。
“咕咚!”
他咽了下口水,脑海里嗡嗡的,眼前只有那红润的唇开开合合,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亲下去。
韩清漾察觉到了周炎宗的靠近。
他想躲,可也不敢躲。
心里只想着左右也不是第一次被亲了,权当是被阿猫猫狗舔了,索性也就闭上了眼睛。
可一闭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却又格外的清晰了起来,周炎宗呼出来的气息拂在他的面上,让他的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
就在唇瓣要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汪寿的声音。
“启禀陛下,睿亲王求见。”
两人像是做错了事被抓了现行似的,皆都往后退去。
周炎宗圈手放在唇边,“让他进来吧。”
韩清漾羞的满脸绯红,只低着头轻声道:“陛下既有事,臣妾便先告退了。”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昨儿汪公公派人来传话,说陛下很是喜欢臣妾做的桃花姬,所以臣妾特意带了些来,陛下看折子若是乏了,便吃上一两块。”
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的帷幔之后。
周炎宗重重的吐了口气,那汹涌而来的热意,随着韩清漾的离开也消退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口,唇角微微勾起。
美人的手就是细,连包扎的伤口都比太医包扎的好看些。
系口的地方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
韩清漾刚一出门就遇到了睿亲王。
汪寿忙介绍道:“这是睿亲王。”
还未等开口介绍韩清漾,便见睿亲王呵呵的笑了起来,“不用说这位便是让皇兄神魂颠倒的玲珑公主吧,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皇兄真是好福气啊。”
韩清漾微微皱眉,对着他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周炎宗等了片刻,见人还没进来,又听到外头细细的说话声,眉头便皱了起来。
“在外头磨蹭怎么呢?还不进来?”
睿亲王紧走几步,进了里间。
“臣弟给皇兄请安。”
周炎宗耷拉着眼皮,“才刚下朝,你又跑过来做什么?”
这位睿亲王,是先帝的第十二个儿子,除了先前死掉的几位皇子,还有逃了的四皇子,以及被圈禁,削爵的皇子之外,睿亲王周朝敦可是少数能入得了周炎宗眼的人。
说起来这睿亲王自小就跟别的皇子们不同,性情洒脱不羁,最爱游山玩水,音乐饮宴,据说府上的姬妾就有好几十个。
睿亲王倒也不惧他,行完礼之后便坐下了。
“方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了皇兄新封的柔妃娘娘,果然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大美人,臣弟一时看呆了,所以慢了些。”
他这话说的坦然。
周炎宗哼唧了两声。
“也就那样吧。”
睿亲王撑大了眼睛,“皇兄,您就知足吧,换作是臣弟得了这样的美人,只怕早乐疯了。”他说着捡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就往嘴里扔。
“不许吃!”
周炎宗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的他差点将手中的糕点扔了出去,睿亲王见周炎宗面色不善,又将糕点给扔了回去。
“皇兄真是愈发小气了,臣弟吃块糕点又怎么了?”
周炎宗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跪安吧。”
睿亲王搬着凳子往床前挪了挪,“臣弟就是来给皇兄道个喜,今儿早朝徐家小姐的事一出来,您瞧瞧徐大人的脸色,那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从前太后和徐家里应外合,让皇兄吃了不少暗亏,这一回咱总算是出口恶气了。”
周炎宗看着他吐沫横飞的样子,冷声道。
“离孤远点。”
睿亲王说完话,见周炎宗似有心事,便起身要告退。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周炎宗又开了口。
“孤的柔妃当真就那么美?比你府里的那些都要美?”
睿亲王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皇兄要是愿意,臣弟愿意拿府中所有的姬妾跟皇兄换,且保证往后再也不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话还未说完就窜了出去。
果不其然,他刚一闪身,就有一个软枕砸了过来。
周炎宗满脸怒色。
复又想起韩清漾方才梨花带雨求他不要将他送给别人的样子。
“孤的人你也敢觊觎,仔细孤摘了你的脑袋。”
睿亲王又探出半个脑袋,嘿嘿的笑着。
“好端端皇兄怎的就生气了,臣弟方才所言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弟就算有天大的胆子那也不敢跟皇兄您抢人啊?”
周炎宗冷哼了一声。
“知道就好!快滚吧!无事少来烦孤。”
睿亲王一走,殿中就又恢复了安静。
汪寿躬身进来收拾。
刚将几样点心端进托盘里,就听周炎宗开口道:“其余的都撤下去,那碟桃花姬送到里头的书桌上去。”想了想又道:“吩咐下去,五日后的春游踏青,让柔妃随行伺候。”
汪寿应了是。
心道这毓秀宫往后是有福咯。
第15章
日光和暖。
韩清漾从御书房回来后,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多福小心的问了一句。
“可是陛下给您气受了?”
韩清漾摇了摇头.
多福走至他身后,替他揉着额角。
“从前咱们在大晋,那也是看惯了别人脸色行事,那个时候主子都能忍下,怎的到了大周却又忍不住了呢?好歹现在除了应付陛下,倒也不用太留意其他人,比之以前的日子倒是松泛了不少,虽说陛下脾气是古怪了些,可到底没苛待咱们,一应的好东西跟流水似的送到咱们宫里来。”
多福的手巧,力道适中,韩清漾闭着眸子想要清静片刻,可没想到多福这一通话下来,倒是让他将眼下的境况看的更透彻清晰了。
从前在大晋要防的人可多了去了,他都能一一应付过来,如今只需专心抱紧周炎宗一人的大腿即可,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说当初咱们在驿站里听到的话,会不会是谣传?就跟起先咱们在来的路上,他们都说陛下长的是如何的丑陋不堪,性情是如何的暴戾,可我来了这些日子,冷眼瞧着陛下的性情虽是寡言少语严肃了些,可却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吓人,至于样貌那更不用说的......”
多福脸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小声嘟囔着。
“主子好歹也跟陛下同床共枕好些天了,陛下是否能人道,您不是最清楚的吗?好端端的怎么又问起奴才来了?跟陛下睡一起的又不是奴才,奴才到哪里知道他行不行啊?”
韩清漾想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话来反驳,只悻悻的坐了回去。
多福的话很有几分道理。
他与周炎宗同床共枕多日,两人除了亲了两三次嘴之外,周炎宗并无过分的举动,若是按照这一层来说,说他不能人道那也是能说的通的。
毕竟他还是自负有几分美貌,没道理连这点吸引力都没有吧?
除非他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
可若真是这样,那他方才替周炎宗包扎伤口时,那凸起的一小块龙袍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真的藏了什么宝贝?
诸如用于防身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匕首?又或者是其他的暗器一类的?
思及此,韩清漾满意的点了点头。
且先不管周炎宗能不能人道,他要想在大周舒舒服服的待下去,那就得抱紧了周炎宗的大腿,一刻都不能放松。
一念通达,韩清漾又恢复了斗志。
“多福,让你准备的食材可都备好了?”
多福道了是。
“可是主子,这种下厨的粗活,还是交给奴才们去做吧,您.......”
韩清漾摆了摆手,往厨房走去。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我亲自下厨,才能彰显我对他的一颗真心。况且从前在大晋,下厨这样的事我做的还少吗?”
当年他为了能讨他所投靠妃子的欢心,隔三差五便做了她爱吃的糕点或是饭菜送去,以示孝敬。
如今这点子手艺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
御书房。
周炎宗送走最后一拨使臣后,将身子深深的陷进了龙椅里,双腿搭在了书桌上,闭目小憩了起来。
手下意识伸向书桌的方向,摸了摸,摸了空。
他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桌子上除了茶盏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外,并无其他。
“汪寿,去拿些糕点来,孤有些饿了。”
汪寿忙不迭的去取了来。
因着往日里周炎宗并不爱吃这些点心,他也不知道周炎宗的口味,是以挑了两样看起来精致些的端了进去。
一盘是栗子糕,一盘是豌豆黄。
周炎宗随意拣了一块栗子糕扔进嘴巴里,还没嚼又吐了出来。
“没味道!”
跟着又尝了块豌豆黄。
“不好吃。”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汪寿将糕点给端下去。
汪寿吓的后背都沁出了汗。
这头他正端着东西出去,就见毓秀宫来了人。
汪寿认得他,那是韩清漾从大晋带来的人,名唤多子。
多子先是对着他行了礼,又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里间。
周炎宗批着奏折,连眼睛都没抬。
“何事?”
多子跪下请了安,才开口道:“我家娘娘今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乡的菜肴,想请皇上过毓秀宫一道用午膳,不知......”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周炎宗朗声道:“好,等孤批完折子就去。”
......
魏芷芙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往宫门口走去。
这一次诸国送来的和亲美人里头,周王除了留下了大晋送来的“玲珑公主”之外,其余的人皆都随着各国使团发送回去了。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自小千尊万贵,被迫来和亲已是奇耻大辱,不想现在居然还被退了回去。
魏芷芙的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忿的。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她居然输给了假的“玲珑公主”,输给了一个男人。
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一旁的丫鬟见她停了脚步,低声道:“公主?”
魏芷芙斜睨了她一眼。
“我自打来了大周,多得太后娘娘关照,如今我要回魏国了,又听闻太后娘娘凤体违和,想在临走前去瞧太后娘娘,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领路的太监面露难色。
魏芷芙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取了银子悄悄的塞了过去。
“我们公主也只是想当面谢谢太后的照拂之情,只几句话的功夫,不会误了公公的差事,让公公您难做的。”
领路太监将银子揣进了怀里,笑道:“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前两日出了徐家小姐的事,太后一气之下,病更重了些,特意跟陛下请旨,说要在永寿宫里静养,任何人都不见。奴才是怕公主您就算是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您看?”
魏芷芙轻声道。
“还请公公带路吧,等到了永寿宫若太后真的不肯见我,那我便只在宫门外磕个头,也算是尽了心了,至于旁的便不与公公相干了。”
领路太监应了是,躬身在前面带路。
永寿宫。
太后斜倚在软榻上,眉头紧皱着。
素练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轻声道:“太后,该喝药了。”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外头的情况如何了?”
素练一边喂着药,一边回道:“太后放心吧,如月小姐的事总算是被压下去了,这两日也无人再敢提及,想来再过些日子就没人能记得起来了。”
药极苦,太后拧起了眉头。
素练又道:“再有就是今儿各国使臣便要离京了。”
太后喝完药,漱了口,又吃了块蜜饯,这才感觉稍稍舒服了些。
“皇帝还有毓秀宫可有消息?”
素练垂着眸子。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后儿的春游踏青,陛下说了带毓秀宫那位一起去。”
太后“嗯”了一声,刚躺下。
就听外头有宫女进来传话,说是魏国的芷芙公主求见。
太后狐疑着道:“她来做什么?就说哀家病重,不宜见客,让她回去吧。”
宫女躬着身子道。
“可魏国公主说了,有一天大的秘密想要告诉您。”
太后凝眉沉思了片刻。
她与这魏芷芙素来并无交集,况且她今儿不是要离开了吗?又巴巴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素练轻声道:“既然魏国公主言之凿凿,太后不妨见一见吧。”
魏芷芙在宫门外略等了片刻,便被迎了进去。
她恭敬的行了礼,又说了些客套话。
素练将新沏好的茶端了上来,便挥手带着宫人们都下去了。
太后手里持着念珠,一下一下的捻着。
“你有何话便直说吧。”
魏芷芙走到了太后的跟前,弯腰覆在她的耳旁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太后猛地撑起了身子。
“此话当真?”
魏芷芙退后了两步,微微福身。
“太后也知道我们魏国跟晋国乃是邻国,又素有来往,这个玲珑公主是何样貌我最清楚不过,眼下毓秀宫里的那位......”
太后尚未从震惊里反应过来。
“此事你为何不直接告诉陛下,反而要来告诉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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