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弄完葡萄还拜了个神,这行程几乎都不能用充实来形容了。
第二天,刘谈一觉醒来之后就听苗瑞说道:“殿下,今日回宫吗?”
刘谈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对了,小昆弥醒了吗?”
苗瑞说道:“早就起了,如今正在演武场练武呢。”
刘谈:……
所以他还没人家一个醉鬼起的早。
他眯着眼看了一下日晷,这才发现的确是比他平日里起的晚了半个时辰。
刘谈把这个时间归结为昨天太累,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不在宫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洗漱完毕之后,刘谈没有着急用早饭,而是一路去了演武场围观陆悬练武。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陆悬正拎着一杆长枪在练。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放在他面前当靶子的草人都快被扎烂了。
刘谈想起自己之前练武的惨状,最后不得不承认练武这种东西大概是有天赋的。
陆悬早就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虽然他没看过去,但也知道在这座庄子里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站在边上看自己的也就一个人了。
不过他沉得住气,硬生生等这一套枪法练完才转头看向刘谈笑道:“阿谈醒了?”
刘谈刚想跟他打招呼听到他的话之后就忍不住满头问号:我跟你这么熟了吗?
不过想一想,好像也……应该算是熟悉了吧。
毕竟都是能够留宿的状态,可是这个留宿跟后世不一样啊。
后世基本上都是在一个空间内,所以能够让其留宿家里的朋友肯定是特别要好特别亲密的那一种。
现在……他这庄子这么大,就算是有人临时遇到困难想要借居也未必不行,感觉好像又不那么对。
因为周围还有不少暗搓搓围观小昆弥的人,刘谈就没有拂他的面子。
当然这其中大概也有今天的陆悬比之前更加貌美的原因。
之前的陆悬虽然也很好看,但刘谈总觉得他穿着汉人衣冠的模样有些束手束脚。
如今穿的似乎是练功服,但是跟汉人的练功服应该也有区别,两条手臂裸露在外,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这样的陆悬带着一种异域野性美,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男人味。
说实话这样的陆悬更戳刘谈的审美,他做梦都想拥有像陆悬这样一身结实而不夸张的肌肉。
可惜他的毅力不允许他拥有,只能羡慕一下别人的。
刘谈欣赏够了之后就说道:“你起得好早。”
陆悬说道:“要练功要读书,习惯了。”
刘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他跟陆悬大概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刘谈转移话题问道:“朝食用了吗?”
陆悬说道:“用了一些点心,等你起来一起的。”
这话说的有那么一丁点的亲密,然而刘谈神经粗,完全没有体会到,直接说道:“那就走吧。”
陆悬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含蓄就想起了昨天的不含蓄,他昨天实际上也没醉到那个份上,就是被酒精刺激了一下就……激动了。
非常想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又怕吓到刘谈,所以就克制了一下。
结果……对方还是完全没有听明白的样子。
陆悬追上去问道:“昨天……我太过失礼,阿谈不要放在心上。”
刘谈十分豪爽地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没关系,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提醒你一声的。”
陆悬放心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失落,更加失落的是他用完朝食就要走了,而刘谈似乎还要在这里停留几天的样子。
在临走之前,陆悬十分不舍地问道:“阿谈什么时候回去?”
刘谈不太确定说道:“可能三四天也可能五六天,我这里有事情走不开。”
陆悬脸上的失落很直白,直白到了刘谈都觉得好像对人家大美人始乱终弃了一样。
呸呸呸,什么始乱终弃。
刘谈一边将这个想法赶出去一边说道:“等我回去就找你玩。”
陆悬认真看着他说道:“那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刘谈难得有些心虚,之前他虽然承诺了但都当客套话,没想到这位居然全信了,是以他连忙保证道:“一定一定。”
陆悬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走了之后,刘谈这才擦了一把汗:这也太热情了一些。
不过他以前就羡慕这样性格的人,能够随时随地交到朋友,他就做不到,想来如果不是小昆弥这么热情的话,他们两个可能连点头之交都做不到。
刘谈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跑去暖房看了一下葡萄苗。
大概因为第一次失败的缘故,他现在看到葡萄苗有点蔫都忍不住胆颤心惊,很想把接合处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又杂菌感染了。
然而理智告诉他,植物受了伤有这样的表现是很正常的。
为了不手贱将好不容易扦插好的枝丫扒开,刘谈决定去做点别的东西,比如说果酒。
送给刘彻自然是上好的白酒就行,但是送给陈阿娇感觉就不太合适,倒不是区别对待,就觉得送给女士的酒还是要柔和一点比较好。
所以他想弄一些果酒出来,现酿制肯定是来不及的,就干脆用果汁和白酒勾兑。
选用最低度数的蒸馏酒和鲜榨的果汁勾兑一下就行。
不过这年头水果很少,现在这个季节唯一有的大概就是秋梨。
其实梨也不错,毕竟汁水多,更适合榨汁。
然而等刘谈按照自己的直觉勾兑好了之后,端起酒盏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一口喷出去,咳了个惊天动地。
第24章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刘谈以为果酒就是随随便便勾兑一下就行,然而实际上就是勾兑完之后酒的味道简直了,说甜不甜说酸不酸,中间还夹杂着涩涩的口感再加上白酒的味道。
刘谈几乎可以肯定他要是把这玩意给献上去,陈阿娇估计会直接当场暴走,把他头按酒里去。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这一次刘谈算是再次找到事儿干了,他必须在回去之前把果酒弄出来,否则……真是宁可献上度数低一点的白酒也不能献这半成品玩意。
刘谈将勾兑的每一个步骤都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中途并没有会让梨汁产生腐败影响口感的地方,甚至他还在一次勾兑之前喝了一口,确定梨汁味道没什么问题,这才勾兑。
然而味道还是不太行,于是他开始尝试各种勾兑比例,到最后发现口感稍微好一点的就是三比一或者四比一这种。
但味道还是有点点奇怪,刘谈就纳闷了,难道跟梨的品种有关系吗?
当初他也尝试过各种白酒兑果汁,味道都还不错,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
果酒这东西还有水土不服吗?
刘谈做在原地迷茫半天,开始思考到底哪里不太一样。
首先他当初勾兑的时候好像没有酸味和涩味,有一些果汁会稍微带一点酸味,酸酸甜甜,但是涩味是绝对没有的。
等等,酸酸甜甜……甜!
刘谈一拍大腿,他终于早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就是甜度啊,这年头的梨其实不如后世的甜。
毕竟品种没有经过改良,还带点酸味,榨出来的汁自然也是这样的,只是单纯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刘谈甚至很喜欢这样的口感。
但跟白酒勾兑到一起就谁也压不住谁的味道,没有一个主次,虽然口感也很丰富,但这个丰富……还是算了吧。
刘谈立刻让人拿糖来准备重新勾兑,苗瑞听后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要饴还是蜜还是西极石蜜。”
刘谈听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还能是哪种,当然是……咦,汉代的时候,没有白糖啊!
这年月别说没有白糖,就算是出现蔗糖都是高祖刘邦时的事情,在这之前就只有饴糖和蜂蜜两种甜味。
而这两种都只有贵族才能吃得起,蜂蜜需要养蜂,而饴糖就更加难一些需要粮食。
这年头粮食的产量本来就低,按照人均的话,其实那点粮食能不能养活全国人都难说,而饴糖是用粮食制作的,利用粮食中那点淀粉转化成糖,自然珍贵许多,普通人家自然是吃不起糖的。
至于西极石蜜,其实就是蔗糖,就是后世网上卖的那种一块一块的古法红糖。
刘谈感觉脑壳都痛了,这三种糖就没有一种是不带颜色的!
鲜榨的梨汁虽然也不是纯粹的透明状态,但也是半透明,经过多道过滤之后能勉强达到一个比较透明的状态。
最主要的是在勾兑白酒的时候,并不需要放太多的梨汁,刘谈只是想要多一点水果的口感,显得不是那么苦辣而已。
高纯度的白酒对于没喝过的人,第一口都是感觉又苦又辣。
有点果汁和糖就能很好中和一下。
所以勾兑出来其实还是比较好看的透明状态。
这几种糖也就蜂蜜能够勉强达到透明状态。
刘谈让人将蜂蜜拿了过来试着勾兑了一下,但是蜂蜜加的少不够甜,加的多又有一股酸味。
不过蜂蜜本身其实就带着一点点的酸味,毕竟里面含有很多酸类。
刘谈尝试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平衡点之后,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头晕了。
他愤怒地将酒盏放下转头对着苗瑞说道:“去给我准备一点黄泥水。”
说完回到房间到头就睡,留下苗瑞和毕高面面相觑。
黄泥水这种东西……别说贵族了,就连他们两个都很多年没见过,殿下要黄泥水做什么?
这别是喝多了发疯吧?
沉默了半晌苗瑞问道:“那……准备吗?”
毕高严肃说道:“准备吧。”
别管殿下是不是发酒疯,只要吩咐下来了他们就得听。
只是等殿下醒了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主动提,如果殿下只是喝醉了随口一说必然也不会主动找。
他们要是提了反而让五皇子尴尬。
如果真的有用五皇子也会主动找的。
等刘谈醒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具身体的酒量有多差,他喝的是果酒啊,为了口感勾兑过一点蒸馏水还有果汁,已经稀释了不少了,结果尝尝味道就把自己给放倒了。
那些酒加起来也不过半盏。
这么看起来陆悬应该已经算是这个时代酒量好的人了啊。
好在其实摄入的酒精不是很多,他还没到头痛的地步。
一定得记住,把救献给刘彻和陈阿娇的时候必须提醒他们喝多了容易醉!
刘谈起身洗漱吃了点东西之后问道:“黄泥水准备了吗?”
苗瑞连忙说道:“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殿下作何用处?”
刘谈沉声说道:“做糖!”
苗瑞和毕高满心疑问,真的是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素质才没问出口。
刘谈让人准备了大量的西极石蜜,然后又准备了缸和瓦溜,也就是后世常说的漏斗,都弄好了之后就让人将西极石蜜放在了瓦溜上面。
因为西极石蜜算是加工好的成品,省去了刘谈还要等它结晶的过程,便直接用黄泥水淋浇西极石蜜就可以。
这一次刘谈就不亲自动手了,不仅不亲自动手反而离得远远的,免得淋浇过程中溅出来的黄泥水会弄脏衣服。
以刘谈的谨慎,这次依旧是只找了个哑奴,身边除了苗瑞和毕高之外再没有留下什么人。
无论是蒸馏酒还是白糖,这两种方法都很简单,虽然这里面的原理其实是需要科技发展才能逐渐摸索出来,但是赚钱的东西仿制还需要弄清楚原理吗?
在场的人哑奴还好,没什么想法,对于主人的突发奇想有糟蹋东西的嫌疑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年头贵族的奢侈浪费比这过的有的是,比起来这位已经算是好的了。
苗瑞和毕高则是充满了好奇心。
目前为止刘谈弄的东西,除了生死未卜的葡萄苗之外都挺神奇的,也不知道这次他要弄出了个什么来。
然后他们就亲眼见证了更加神奇的事情——原本黑红黑红的西极石蜜居然一点点的变成了洁白的颜色!
等黄泥水淋浇完毕之后,瓦漏上面居然有接近五寸的白色物体,呈现出如砂子状的颗粒感。
刘谈让人将最上面的白糖全部搜刮了下来,装在一尊小陶罐里。
刘谈让人取来银匙稍稍弄了一点品了品,嗯,味道还不错。
虽然白糖跟他设想中的洁白如霜还有点区别,稍微带着一些些黄色,但这个结果已经很令他满意了。
刘谈让人继续多弄出点白糖,而他则带着糖准备继续去跟果酒死磕。
折腾半天之后,他总算是弄出了味道和模样都不错的梨酒,然后再接再厉,又让人去弄了点石榴过来——这个也得感谢张骞,是他把石榴给带过来的。
不过,刘彻倒是没有强制种石榴树,倒也免得再有一个人受到宫刑威胁了。
石榴酒比起梨酒来说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带着透明度的红色的确十分赏心悦目。
刘谈还想弄别的果酒来着,但无奈这年头的水果存储的技术不够发达,种类也不是那么多,再加上跟南方来往不多,许多南方的水果都没有传过来。
最后他也只能作罢,想了想,白糖都弄出来了,为啥不弄点冰糖呢。
冰糖本来就可以用砂糖制作,唯一需要的就是白矾溶液,这个东西是从明矾石里提炼出来的。
当然在汉代的时候白矾其实已经出现,根本不需要他去费尽心力的提取。
只是当他将熬煮糖液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茫然他现在这是干啥呢?
明明只是为了救李息而研究怎么种葡萄苗,怎么弄到现在他折腾出了这么一堆东西呢?
白酒,勾兑版果酒,还有白糖和冰糖……他是大吃货国派来传播吃文化的大使吗?
刘谈虽然纳闷自己是怎么搞的,但还是继续弄冰糖。
反正他也没事情做,就想等葡萄苗彻底没什么问题之后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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