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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卓一听，面上终于浮起了一点笑意。
另一边，金宝宝一看到李卓二人立刻跟个保镖似的将程眠往边上一挡。那天闻青找过他，与他说了热搜缘由，就是这个叫做李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也算李卓家的公关还不错，及时止损做得还不错，勉勉强强将劣质掰了回来。但毫无疑问，两家的仇就这么结下来了。
金宝宝压低了声音对程眠道：“别看他们，赶紧走。看一眼我都觉得眼珠子疼，这张脸也不知道动过多少刀子，粉丝怎么好意思吹得天花乱坠的，我看杨子安那第一拿的名正言顺。”
程眠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让他少说两句。
试镜的时间还没到，程眠便和金宝宝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程眠低头给江轻斐发信息，这段时间他算是见识到江轻斐的粘人了，出去拍戏非得跟着，好不容易戏份结束了回到家了，时不时发个微信。
偏偏，谁也没觉得烦。
金宝宝托着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发出了一声感慨般的叹息。也正是这声叹息，让程眠正在按键盘的手微微一顿，他敛着眸，忽然道：“宝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以前没那么粘人的。”
金宝宝一时不察，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我看你拿着手机就是不发信息，还以为你俩分手了呢。问了你才知道情侣双方要给对方适当的空间嘛。说实话，我那时候还觉得你谈起恋爱了特别理智。”
结果都是假象。
之前那是硬生生憋着，现在好像突然放飞了。
程眠闻言，轻轻哦了一声，却轻易抓到了这个回答中的重要信息。
谈恋爱。
金宝宝认为他和江轻斐在谈恋爱。
“说起来，你当初知道我和江轻斐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好好的大白菜竟然被一头来历不明的猪拱了。”金宝宝幽幽道，“但现在我知道了，原来这猪是镶了金的猪，和普通的猪还是有天壤地别之差的。”
程眠：“……”
也不知道江轻斐听见这话会不会气急败坏想打人呢。
程眠笑了笑，下一刻在‘谈恋爱’三个字前加上了：他亲口告诉金宝宝的。
奇了怪了，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完全没有这样的印象？
程眠微微拧着眉不断想要去回想这个存在的片段，但脑海中骤然的疼痛让他额头上迅速冒起了一层虚汗。他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他深深吸了两口气，不动声色地等带着那股剧烈的疼痛散去，然后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刚做完这些，郄子晋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划过角落里微微弯腰的青年，他低着头，露出细白的脖颈，白得晃眼的颜色上扣着一根黑色的项圈，好像莫名多了几分绮丽。
只这么一眼，郄子晋的目光便闪了闪。
大部分的科幻片男主基本都是壮汉，但《虚实》并不是。
《虚实》里的男主是个医生，一个不过二十多岁，被誉为天才的青年医生。
他敲了敲门，对身旁的工作人员道：“让来试镜顾宜修的演员做一下准备。”
工作人员连忙应下，抖开手中的纸，念得第一个名字就是：“程眠。”
金宝宝身体猛地一凛，“快点跟我深呼吸两下，然后你就可以去了！加油！压力可千万别太大！”
程眠学着金宝宝的样子深呼吸，方才的疼痛也终于消散。他浑身都放松了起来，冲着金宝宝挥挥手，跟着工作人员进了房间。
不远处，李卓震惊道：“他试镜男主角？”
经纪人显然也很意外，但又有些不以为意，“能选上才怪了，我听说这次的试镜钟涟也来了，估计也是争取男主角的，就程眠这点名气，还能比得过钟涟？”
这话刚落，钟涟便匆匆而过，朝着金宝宝挥手：“呦宝哥，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胖了。我刚听到程眠的名字才知道你们也在这儿，程眠去试镜男主演啊？我艹，他可终于想通了。老大哥甚是欣慰。”
钟涟之前和程眠一个剧组，前者是男主角，后者是小配角。
钟涟靠着那剧直接成为了影帝，程眠却还在小透明这一行列苦苦挣扎。钟涟对此简直看不下眼，不止一次的想要带程眠，奈何程眠没有这个心思。
钟涟哥俩好的搂着金宝宝的肩膀笑嘻嘻的，金宝宝睨他一眼，“咋，我怎么没听说你也过来试镜男主演啊？”
钟涟：“我才不试镜男主演。我想演的那个顶多是个小配角，叫尹兴言。”
李卓：“……”
经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卓：我有一句MMP……
PS：最近更新时间应该都是18: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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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
如果说之前还是隐秘的激动，此刻便是晴天霹雳，哗啦一下把李卓和经纪人给劈傻了。怎么、怎么钟涟看中的是尹兴言这个小配角？这不对啊！钟涟好歹是个影帝，怎么就屈尊纡贵跑来演配角了？
李卓脸上对程眠嘲讽的笑容还未完全散去便面部僵硬，几秒钟的沉默之后，他的脑子嗡嗡嗡的。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在告诉他：你完蛋了，你肯定争取不到尹兴言这个角色了。你比不过钟涟的，肯定比不过的。
他的手紧紧拽住经纪人，忽然上前两步又拉住了钟涟，“你试镜尹兴言？你不是应该去演男主角吗？啊？！”
钟涟被吓了一跳。
饶是李卓的经纪人都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经纪人连忙拽着李卓往后撤，对着钟涟连连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钟影帝。我家艺人本来也想争取尹兴言的角色，所以现在有点震惊。”
钟涟目光怪异地在李卓的脸上打转，距离他非常近的金宝宝毫不意外的听一句低声嘟囔：“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转而他便冲李卓经纪人也笑了笑，“哦是吗？也不用这个样子啦，角色这种东西最后还要靠导演决定的。你这……也不要妄自菲薄。”
说的是妄自菲薄，可金宝宝一看钟涟这表情便知道对方的真实想法：小垃圾，老子看中的角色还能轮得到你？
金宝宝：“……”
虽然但是，就挺爽的。
等到经纪人将李卓拉走，钟涟便挑眉问金宝宝：“这人你认识啊？”
金宝宝当然也没瞒着他，钟涟人很好，虽然是个影帝却半点架子没有。拿下了影帝桂冠以后还时不时邀请程眠去吃串，足以可见这人品性如何。三两句将程眠和李卓的恩怨讲了一遍，钟涟哦了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紧闭的大门，语气平静：“那他可能要气死了。”
他敢肯定，郄子晋一定会对程眠非常满意的。
…
房间内，郄子晋和制片人坐在一侧，程眠对着两人微微弯了弯腰，还未开口便听郄子晋道：“闻青推荐过来的人？我看你有点眼熟，是不是之前和钟涟合作过？”
程眠点头：“嗯，是钟哥担任主演的《天涯》。”
郄子晋表示知道了，便随手指了个画面让程眠演。说是随手，其实只是动作看上去随意了一点，实际上郄子晋准备的这几个片段都是难度比较高的，也比较容易看得出一个演员的上限。
作为天才医生的顾宜修在一次手术中从一个怪异的病人腹中取出了一个奇怪的物品，它成六角立体，放在掌心可以悬浮在半空中。顾宜修当时将这玩意儿扔进了垃圾桶，可等他回到办公室，那六角立体又重新出现在了桌面上。
顾宜修看着六角立体，并未感到惊讶。
此刻，正巧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匆匆忙忙走进来：“顾医生，听说你在人的胃里取出来一个小东西是吧？那是我的，那人当着我的面吞下去的！”
顾宜修表情平静，往桌上一指，问：“是这个吗？”
来人眼睛一亮，“是。”
画面一转，黑色降临，顾宜修换掉了身上的白大褂，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他身材偏瘦又高挑，走在路边能轻易吸引人的注意。路灯下，青年随意解开袖扣，迈开步子跟上了前面的人。
两人拐入黑暗封闭的小巷子里，木棍迎面而来，青年轻易偏头躲过，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对方的身上。伴随着闷哼和重物掉落的声音，黑暗中的青年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他走到那人身前，弯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不多时，两个相同模样的六角立体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捏着六角立体垂眸，掌心被刺得血肉模糊，血一滴滴落在那人的身上。片刻，他哑着声音问道：“他在哪里？”
“什、什么？”
“他在哪里？”
青年再一次重复这句话，他的眼睛逐渐便疯狂取代，抬起腿一脚一脚踹在对方身上，不断的问：“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啊——”
脚下的人气息减弱，顾宜修狼狈地后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淌在地面上，哭着问：“他到底在哪里啊，你们把他带去了哪里……”
直至表演结束，程眠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眼睛还有些红。一时半会也没人说话，制片人悄悄瞥了一眼程眠，又去看郄子晋，几乎把‘满意’二字写在了脸上。而郄子晋敛着眼眸，目光在剧本上一划而过，缓缓写下了程眠的名字。
他重新抬起头，十分平静：“期待我们的合作，进组前我会联系你的。”
制片人一听这话便知道郄子晋已经把男主角的角色给确定下来了，待到程眠离开，他才小声道：“这才是第一个呢。”
郄子晋：“也是最好的一个，不会有比他更好的。听说钟涟想演配角？”
制片人耸肩：“是咯。他说上个剧本演了个大反派，这本找个好人演一演。”
程眠从房间出来以后立刻受到了钟涟和金宝宝的目光扫描。两人一看他那双漂亮的含情眼眼角泛红，说话时声音还带着点沙哑，显然是哭过的模样。心情顿时一紧，金宝宝拉着程眠的手连忙安抚起来：“哎呀没事的，没选上就没选上吧。”
钟涟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郄导确实比普通导演严格很多啦，是比较凶的。你知道那个荣宵吧？荣宵第一部 戏就和郄子晋合作了，当了影帝以后还不是被郄子晋骂的狗血淋头。网上现在还有荣宵坐在角落里哭的视频呢。”
金宝宝和钟涟你一句我一句，非常担心程眠会就此一蹶不振。而另一边好不容易缓和了心态的李卓竖起耳朵陡然听到了两人的安慰，原先已经落到谷底的心情竟然开始回转。
如果程眠也没法拿到角色……李卓感觉自己拿不拿得到尹兴言好像也无所谓了。
他脸上的笑意刚起，程眠便笑道：“没有，只是刚刚试镜的那一幕戏正好需要情绪的爆发。所以现在可能还有点没缓过来。”
钟涟一听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程眠的演技明明是很好的。
钟涟本人是科班出身，但他和一些人不一样，不会用自己的身份去踩低别人。有些人自认为接受了专业的培训便看不起半路出家的。钟涟有时候却觉得，哪怕半路出家的演员演技也可以很好，例如程眠。
程眠是一个相当有灵气的演员。
在大银幕上展现出多种身份，多种画面，多个故事才是他的归属。
他拍了拍程眠的肩膀问道：“今天有空吗？等我试镜结束，咱们一起吃一顿？”
现在还不到中午，程眠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便也没和江轻斐约定午饭去找他。如今听到钟涟这么说，立刻便同意了，“行，那我和宝哥等你。”
“好嘞。”
*
京市已经逐渐像早春逼近，但气温依旧很低。吹在脸上的还是带着几分凛冽，从郄子晋的别墅出来，程眠将大半张脸都藏在了围巾里，他正偏头和钟涟说，从后而出的李卓嘭一下撞在他肩膀上，生生将他撞得一踉跄。
金宝宝见状一声国骂出了声。
李卓回头看过来，手指弹了弹衣服，阴阳怪气：“我是不是撞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说着，弹衣服的动作更加明显了，仿佛撞上程眠就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的。金宝宝看得眼睛都红了，吸了吸肚子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把这小子按在地上揍一顿。好在程眠迅速拉住了人，金宝宝面目赤红：“程眠你放开，这傻逼就是欠打！”
反正早就撕破脸了，怕什么？
“怎么，想打架啊？可以啊，小糊逼联合大影帝欺负我这样的新人是吧？”李卓笑了一声，“你们可真是……不要脸呢。”
李卓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
但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当然是不想的，钟涟到底是个影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是他忍不住啊，他前脚敢踏进房间准备争取角色，就听到郄子晋直言道准备将尹兴言的角色给钟涟。李卓当然是不肯的，硬着头皮让郄子晋看看他的演技再决定。
说实话，这一刻郄子晋对李卓属实有点刮目相看。
其他的几个来试镜尹兴言的演员在听闻钟涟的名字以后便自觉退出了，但李卓是个意外。郄子晋想，对方还挺有勇气的。他点头表示同意了李卓的请求，但那一点难得的兴味在看到李卓的演技时瞬间熄灭。
郄子晋向来有话直说，不懂含蓄，他道：“你的演技不行，没有钟涟的十分之一。”
李卓脸都黑了。
可他还得挂上笑容对郄子晋说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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