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者,去丸而留势也,非阴非阳,不能人道。”
“阉人偶滋情欲,无宣泄之道,久之易积心疾,或以残虐低贱者为乐。”
“宦官虽居高位,然身浊命贱,多为文官武将所不耻,非阿谀小人不与为伍。”
……
小暗卫:原来督主有叽叽啊!
(如果能写完就二更,但不一定写得完)
第16章 厂公先前传过令,这督公府您是第二个主子
掐指一算,自我住到督公府至今,竟已经过了四个月有余。彼时冰天雪地,外头连只鸟儿都见不着,似乎全世间生灵都消失殆尽,转眼却是春暖花开,一派生机了。
九千岁对我暧昧而又克制的态度也这么维持了下来。
但有什么东西在随时时间悄悄积累,有时候我无意间的一个转头,便会看见他一言不发地待在某个角落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惊涛骇浪在翻滚,压抑着我不懂的情绪。
我总会被这样的他吓一跳,然后压在胸中的窒息感便又多加一分。
甚至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该犯点什么错,好让他嫌弃我、厌恶我。打入奴籍也好,流放荒野也好,总之不要再这么担惊受怕下去了。
但最终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没有犯错,他也没有厌弃我。
这一日的天气又比昨日更热了些,毒辣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眷顾每一寸土地,连片的蝉鸣从早上便未停歇,吵得人不得安宁,几个家丁拿了长竹竿粘了好几拨,也无济于事。
我本就不怎么怕热,又加上体虚的原因,倒没什么感觉,不过见婢女们进出几回便出了一层汗,最终还是默许她们搬了冰块给屋里降温。
据说宫里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启程到避暑山庄小住一段时日了,今年大苍国内风调雨顺,无内忧外患,故而出宫避暑也筹备得更热闹些,几乎所有皇子与嫔妃都被列入了名册。
而九千岁作为东厂厂公,本是每年都会一同前往的,今年却突然自请留京,为皇上处理琐碎事务。
为什么呢……
周遭闷得连一丝风都没有,我懒懒地卧在躺椅上不想动弹,放空思绪。
蝉鸣偶尔有短暂的沉寂,没过多久又此起彼伏地连成片,借着这点空隙,我恍惚听见门口有什么人在小声交谈,其中一个女声是这主殿的管事婢女阿源。
没过多久,就听阿源走近,福了个身对我道:“公子,大管家求见。”我才想起刚刚另一个声音正是管家,只是见得少,所以一时没有想起。
我点点头,翻身坐起来,便见管家快步走了进来,面色略显焦急,匆忙行礼道:“公子,府上有贵客到访。”
我愣了愣,想不明白这与我何干。
“是宫里来的大人,此时正在前厅等着。”管家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小的派下人去通传,却被拦在东厂门口无法入内,说是厂公正有紧急事务与其他大人们商议,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这一来一回,不仅未能请回厂公,还叫贵客等了许久,实在有所怠慢,您看这……厂公一时回不来,公子能否出面代为招待,略为安抚贵客?”
“我……?”我拧着眉头反问。
他的话着实有些奇怪,既怕怠慢贵客,却叫我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男宠去招待,岂不更是不合礼数?
“劳烦公子这一趟原本确实不该,但厂公先前传过令,这督公府您是第二个主子,除了厂公便没有人比您更尊贵了,小的也是没有办法。”管家见我颇有疑虑,额上渐渐急出了一层薄汗,语速也加快了些许,“咱们厂公在这京城内素来都是众矢之的,若落了个怠慢贵客的名头,小的万死难以辞罪。”
我暗自惊讶于九千岁竟下过那样的命令。
毕竟自己也是下人出身,总归不忍看他人因我而陷入为难,我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管家的请求。
于是我被婢女七手八脚换了身稍显庄严的衣服,又一丝不苟地束了发,以极快的速度勉强拾掇出个能见客的人样来。
虽说一诺千金,但我对自己不善交际的性格清楚得很,被引着往待客厅走的时候,全靠硬着头皮强忍才没有临阵逃脱,忐忑了一路,直到离目的地极近了,才想起问一句贵客是哪位大人。
管家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快速回答了我。
彼时待客厅已经在十步开外的眼前,按礼数,我是该一个人进去的,管家就此止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游魂似的往前走,明明想走快点,却总感觉使不上力气,腿脚不合时宜地发软,就连四周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仿佛被一道大门隔绝,只有激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地敲在耳膜上。
不为别的,就因为方才管家的回答。
“是八王爷,顺王殿下。”
来者是我尊敬又爱慕的殿下。
也是……曾毫不留情一脚踹开我的殿下。
我是那种随便发糖的人吗?修罗场给我整起来!gogogo!
=================
有宝贝说看不懂十四章督主为什么又要帮八王爷又要发脾气,稍微解释一下哈。帮八王爷是因为督主与八王爷有利益交换,前文也有写到督主与八王爷谈着谈着就把小暗卫要过来了,其实都是利益往来,因为本文不是写宫斗的所以是略过的,你们稍微理解理解就好。至于发脾气是因为督主知道小暗卫喜欢八王爷,怕他跑回八王爷身边,自己又傲娇,不肯好好说,就变成发脾气了嘻嘻XD
=================
再解释一下,割了蛋蛋就没有性功能了,jj真的不能用的哈。之所以是这个设定,是因为不忍心看一个高大威猛的攻蹲着尿尿,嗯嗯。
第17章 能不能将属下带回顺王府?
踏入待客厅,似乎就连周围热气都降下许多,殿下一向喜静,将下人都被遣到门口等候,空旷的屋内除了我,便只有他平静的呼吸声。
我没有抬头,一进门便拜倒在地,朝殿下的方向俯身行礼,崭新的衣摆铺在地面上,沾了一点尘土。
主客之礼断然不需如此,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像从前在他身边时那样跪下,仿佛我还是他的暗卫,他还是我的主人。
鼻尖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一点汗水,就连自己也分辨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
“嗯。”
前方传来低沉的答应,是属于殿下的平和、淡然,也是我在这世间最熟悉的声音。
忍不住的心悸。
思绪乱了,呼吸也乱了。
“小七。”我听见殿下像从前那样唤我,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疏离,“抬起头来。”
我眨了眨眼,抖掉挂在睫毛上的汗珠,缓慢地抬头,面向殿下。
他还是那么的淡漠、孤高,五官继承了皇上的俊朗阳刚,眉眼却隐隐有安妃的痕迹,为他平添一股温和柔美,合在一起既不会太凶,也不至于寡淡,是很完美的长相。
唯一的不同是,今日的殿下已经全然洗去了被禁足于府中时的颓丧之感,变得更加威严霸气、引人注目。
我知道直勾勾地盯着殿下看不是下人该有的行为,可是忍不住,只要他在,我便无法将目光挪走半分。
殿下也在打量我。他的眼神绕着我上下扫了一遍后,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漂亮的嘴唇开合,说了句什么,随后收回眼神,执起茶盏浅饮一口。
我过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倒变化了不少。”
他从前并不会这么与我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跪在原地不知所措,藏在袖子里的手又忍不住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好在他终究还是没有为难我,放下茶盏之后,表情又恢复如初,对我招招手,唤道:“过来。”
就像回到为他试药那段时光,尽管他心中郁结难忍,却从不会迁怒他人,每次都是这样平静地对我招手。
殿下至始至终都没有许我平身,但我并不在意,调动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软绵的肌肉,就这么膝行过去。
前厅地面磨得平整,但终归还是坚硬的石板,久未触地的膝盖被硌得略疼,繁复的华服一不小心就会将我绊倒。所幸距离不远,终于还是顺利来到了殿下的脚边。
我不再去想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事情,膝盖停下的地方几乎与殿下鞋面相贴,像从前一样,只要我稍微低下头,便能靠在他的膝盖上。
殿下默许了这个行为。
又或者说是满意于我的顺从,我能感觉到他的气场稍微有所缓和,随后,一只大掌便落在了我的发顶。
“真听话。”
我半眯起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任他有以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
与九千岁的沉香味不同,殿下的惯用的熏香是更淡雅的味道,即使离得那么近了,也是若隐若现,无法分辨是来自何种香料,却早已经在漫长的年月中刻入我的血液。
这个味道,是我承受药效时的断筋之痛,也是支撑我度过痛苦的那抹温柔。
“看样子,那阉人待你还不错。”殿下的触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收回了手,懒洋洋地开口。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名门贵族向来瞧不起宦官,而皇室血统的殿下更甚,我一向是知道的,但也许是在督公府待得太久,突然听见别人带着如此明显的轻视之意提起九千岁,脑子还是猛然顿了一下。
殿下没有察觉,也有可能是并不在意。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见他神情并无异样,才斟酌着开口:“督主在吃穿用度上从未苛待属下。”
“嗯。”闻言,殿下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目光并不与我相接,而是漫不经心地落在我的发冠上,“对比本王呢?”
好像只是随口的一问,却叫我手心出了冷汗,不知如何应对。思索片刻后,才干巴巴地回答:“王爷对属下也很好……属下从未忘恩。”
并非怕他生气,殿下的性情向来平稳,我只是怕自己的回答不能叫他满意,惹他厌烦。
好在并没有。
待客厅的前庭是一片平整的空地,周遭并未栽种树木,间或摆些盆栽,却也不招夏蝉,安安静静,舒适宜人。
殿下不开口,我也只能跟着沉默。
好半柱香时间过去,就在我暗自忍受膝盖不适之时,他突然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膝盖:“跪不住的话,便靠上来吧。”
我的呼吸霎时间又乱了一分,心脏在胸中不断翻滚。
半晌,才慢慢弯下腰,将自己的头半靠上去。
在还给殿下试药的日子里,我们偶尔也会这样,只是我没想到阔别近半年,他还会这么自然地允许我近他的身。
就好像我还是他最亲近的下属,没有疏离,没有猜忌。
其实这个动作并不能让我跪得舒服些,但殿下本身便是莫大的精神支撑,让我在心中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许多,不再那么拘谨。
“身体如何?”殿下的手又覆了上来,这回不是抚摸,仅仅只是轻轻拍了拍,便没有再动。
“督主请了大夫为属下诊治,如今已经恢复不少。”
“嗯。”
“大夫说,假以时日,属下或许还有重练武功的希望。”
“嗯。”
殿下还是同以前一样寡言,可我不想话题就此结束,纠结片刻后,还是鼓起胆子问道:“殿下……可还顺利?”
“一切顺心,托小七的福。”姿势所限,我并不能看到殿下的表情,只能从余光中瞧见他慢悠悠地将头转向大门,似乎在眺望远处天色。
“殿下……”我的声音又小了一分,几乎要被自己心跳声掩盖过去。
殿下,能不能将属下带回顺王府?
我不知这句话该不该问出口。
这可能是我离开的唯一机会。
但……
脑海中似乎总横着一份模糊不清的犹豫,还得等我想清楚它所为何物,便突然听到身后炸开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伴随着快速靠近的脚步声。
“咱家头一回知道,顺王殿下的为客之道,竟是随意乱碰主人家的东西!”
二更完成!
啊啊啊啊啊啊!!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第18章 我可以让你更舒服,为什么偏偏要找他呢?
轻微滴蜡play
我被提着手臂狠狠拖进主殿,狠狠摔在床上,额头没有任何缓冲地嗑在床栏上,身体的撞击让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大声响,几乎连地面都抖了三抖。
很痛,但最痛的还是右臂,从前厅到寝殿,这一路恐怕已经被握出一片青紫了。
眼前被撞出一片雪花,短暂地模糊了视线,我只能感觉到高大的阴影覆了上来,身上一重,脖子也被不容置喙地卡住。
“是谁允许你去见他的?”
又尖又哑的嗓音,就好像是从粗糙的沙砾堆中硬生生挤出来的那般,带着毒液与血味,比除夕那夜还要疯狂。
我从未听过九千岁如此失控的声音。心尖一颤,下意识地想开口说点什么,卡在脖子上的手却骤然施力,巨大的力量压迫着我的喉管,呼吸开始变得费力困难。
所有的挣扎都被轻而易举地压下,在越来越强的窒息感中,眼前雪花渐渐散去,视觉刚一恢复,便立即撞进一双猩红的、带着滔天狠戾的眼。
九千岁正死死地盯着我。像毒蛇,像饿狼,像最底层地狱来的索命者,只一眼就叫人浑身冰凉,颤抖不已。
“谁允许你去见他的!”
失去理智般的咆哮朝我袭来,伴随着毫不留情收紧的铁手,彻底夺去最后一丝呼吸的空间。
喉咙火辣辣地疼,我大张着嘴拼命喘气,胸膛徒劳地上下起伏,却依旧无法汲取到新鲜的空气。
不是的,不是的……
我颤抖地攀住他掐着我的那只手,脑子里搅着无数混乱念头,有求生欲,有恐惧感,也有……针扎般的愧疚。
九千岁压在我身上,动也不动地盯着我的双眼,向来束得严谨整洁的长发也在混乱中散落下来,拂过我的脸侧。
就连额头上都爆起了狰狞的青筋。
8/28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