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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总想跟我离婚的渣A(近代现代)——卷心西瓜

时间:2021-05-23 08:45:42  作者:卷心西瓜
  江易辰车开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电视台大楼,他面上冷静,脚步走的飞快。
  江易辰很紧张江启寒,靳安年是知道的。
  等电梯的时候,靳安年遇到了路赢风。
  他满脸不悦,嘴角有淤青,看到靳安年的时候明显是很惊讶的。
  然而江易辰没有给他们对话的时间,直接带着靳安年去了录制节目的楼层。
  那个楼层的布局是一条深深的长廊,两边是录制节目的场地,长廊最深处是艺人的休息间。
  好在是这样的格局,才没有让情况变得更糟。
  在长廊的另一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动手了么?我看到路赢风脸上有伤啊?”
  “肯定动手了啊,好吓人啊,江启寒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是不是有什么病啊,狂躁症之类的?现在很多明星都有心理疾病啊,尤其这种正当红的,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有人认出江易辰,咳嗽了几声,“别说了,江易辰来了。”
  说话的人立刻闭了嘴,人群四散开来,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来跟江易辰又说了一遍情况。
  休息室在最里间,距离他们站的地方有十多米的距离,但隔着这么远,靳安年还能闻到森冷的冷杉气息。
  那股带着凉意的气息仿佛变了异,不再是先前秋日初晨下的清冷密林,而是不见天日的幽冷灌木丛。
  他作势要往前走,被工作人员拦住,“这位先生你不能过去,江启寒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你会受伤的。”
  那个工作人员应该是一个低级的alpha,深受江启寒信息素的压迫困扰,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揉太阳穴,声音也没什么气力。
  靳安年看了眼江易辰,“我没事的。”
  “要我跟你一起吗?”
  靳安年想了想,“不用。”
  他不能让江易辰过去,江易辰也是顶级alpha,不知道会不会又刺激到江启寒,造成更坏的结果。
  他不像那位工作人员会产生反应,他闻着这个浓烈的信息素没有觉得不舒服,他只感受到一股很深很深的眷恋,和需求感。
  他缓缓走到门前,轻轻敲了门。
  “是我,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声响,靳安年推开门,纵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砸的一团糟的休息室吓了一跳。
  中间的茶几翻倒在地,到处都是碎玻璃,他环顾四周,看到靠着墙坐着的江启寒,他低垂着头,曲着一条腿,手臂无力地挂在上面。
  “江启寒?”
  他似乎没听到一样,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变。
  但靳安年注意到他的小手指勾了一下。
  他走过去,在江启寒面前蹲了下来,江启寒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有伤,手还在渗着血丝,但是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江启寒在休息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虽然他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只觉得像在一只茧里,浑身被裹住,几乎快要窒息。
  不时有陌生的信息素在侵入他的领域,江启寒的烦躁到了顶端,他不断地释放信息素,直到整个领域都被他个人的气息充满。
  但是,但是不够。
  他觉得少了什么。
  一定是少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难受,江启寒擦了下眼睛,发出无声的呜咽。
  突然,有一丝淡淡的玫瑰香气,来到了边缘,短暂的停滞之后,向他走来。
  江启寒紧张的要命,但内心又拼命地期盼着他的到来。
  等了好久好久,狭窄,黑暗的茧里透进来一点光,他像抓住救命药草一样,紧紧地抓住那道光。
  靳安年被他抱在怀里,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江启寒的眼泪滴到他的脖颈里,顺着肌理流到胸口。
  靳安年轻轻拍了他的背,小声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年……年……”
  江启寒仿佛刚学会说话的小婴儿,每个字都是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说得特别艰难。
  靳安年愣住了。
  江启寒不是第一次发作,上一次是四年前,那时候的状况跟现在差不多,但是江启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后来秦舒怡告诉他,因为江启寒发作起来的时候是完全闭塞的,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发不出声,所以虽然靳安年一直在跟他说话,所以他也没指望会得到回应。
  可刚刚,他叫了自己,年年?
  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靳安年的回应,江启寒搂的更紧,他身上的冷杉的气息又浓了一个度,靳安年都有点受不了。
  “我在的,”靳安年像哄小孩一样,不断地重复,“我在的,我在的。”
  也许是他的安抚有效,江启寒慢慢松懈下来,他搂的不那么紧了,但依旧不肯松开靳安年,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蹭着他的脖颈。
  有好几次,他的嘴唇都触碰到了靳安年的腺体。
  靳安年不免得紧张起来,他愿意来帮助江启寒,不代表他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于现在的靳安年来说,即使只是临时标记,这种程度也已经很超过了。
  四年前,他一定不会想到,当时心无旁骛,只想着解救江启寒的自己,也会变得对他的痛楚无动于衷。
  即使现在他们的姿势如此亲密,靳安年的眼神依然十分清明,完全没有沉沦于情欲。
  也许是感受到了靳安年的抗拒,刚刚失去理智,像一头小兽一样四处攻击人的alpha始终只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怀里脆弱的omega的腺体,并没有咬下去。
  靳安年慢慢地释放着信息素,但是仅仅这样,安抚的效果还是很有限,江启寒的不安跟委屈越发厚重,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听起来痛苦极了。
  “年年,”江启寒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他在跟他道歉。
  靳安年知道,这个时候的江启寒,没有思考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
  已经失去理智的江启寒,在跟他道歉。
  很多片段在脑子里闪过,最终又回到那个夜晚,那轮月亮,那么远,那么亮。
  如果时间一直都停在那里,多好。
  他闭上眼睛,轻轻回抱住江启寒。
  梦呓一般地说,“咬吧。”
  光是抓不住的。他只能跟着光走,努力地扒开黑暗的外壳,一时间,刺眼的日光带着玫瑰的芬芳袭来。
  他从茧子里挣脱出来了。
  外面是无垠的绿地,明朗的日空,他最想见的人与他遥遥相望,眼角含笑,眉清目朗。
  是他的小玫瑰。
  休息室外的走廊,出于工作职守不能离开的alpha坐了一地,只有江易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极具威慑力的气息像退潮一样慢慢地退离,被压迫地已经站不起来的alpha们突然感觉可以喘过气来了。
  江易辰神色一动,立刻大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他打开门,只看到在一地狼藉,角落里江启寒紧紧地抱着靳安年,抬头看向江易辰的时候,眸子里还有一丝不悦。
  似乎在责怪他打扰了二人的时光。
  靳安年筋疲力尽地挣脱江启寒的怀抱,江启寒还没有完全清醒,对于他的离去很不满意,用力地拉着靳安年的手,不让他离自己太远。
  靳安年看了眼江启寒,虽然江启寒现在还有点糊涂,但很快就会彻底清醒。
  清醒情况下的江启寒,不需要自己。
  他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对江易辰说,“我完成任务了。”
  江易辰低声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照顾好江启寒吧。”
  知道靳安年要走,江启寒站起身来,他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但是已然不敢再向刚刚那样去触摸靳安年,只是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靳安年视而不见,向门口走去。
  江易辰叫住他,“小寒他喜欢你。”
  靳安年笑了笑,“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会需要我,这不是喜欢。”
  江易辰在背后看着他,在他走出房门前的那一刹那,突然说道。
  “他不知道四年前也是你。”
  靳安年的脚步停住。
  “那也不重要了。”
  他果断地走出去,在一众工作人员探究跟好奇的目光里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电视台大楼。
  他又一次救了江启寒,救这个字眼,听起来很夸张,但是对于无法自控的江启寒来说,并不过分。
  他是明星,是金字塔顶端的明星,他可以有缺点,任性不羁,但不能真的有缺陷。
  如果这件事曝光出去,江启寒的演艺之路也等于到头了。
  江易辰谨慎细心,他会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不会让任何人把消息传出去,江家有实力做到这样,就像当初真的没有一则新闻报道了会展门口的骚乱。
  江启寒会再次清醒过来,再把一切都忘掉,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次危机的解除。
  可对于靳安年来说,他并没有如释重负。
  他没有天真到以为江易辰真的会把所有实情都告诉江启寒,他们也不会真的送他去治疗,他们会一直关注靳安年的动向,在需要的时候,用一切可以动摇他的东西绑架他。
  耳后腺体被咬的地方还有一丝疼痛,靳安年下意识地去摸,摸到了牙印的轮廓。
  他真的,把离婚想的太简单了。
  ……
  江启寒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江家了。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江家的卧房里的时候,自然是十分震惊的。
  但很快,他的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些片段。
  今天早上,他跟路赢风打了起来。
  他们上午都有节目录制的行程,就在休息室里碰了面。
  “早上好。”
  路赢风坐到了江启寒身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而失眠了一夜的江启寒却懒得跟他装客气,理都没理他。
  路赢风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态度生气,不过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于是坐到另一边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他接了一个卢新竹的电话,挂掉电话的时候发现江启寒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
  江启寒起初还算得上冷静,“你昨天的微博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像质问。
  可哪里轮得到江启寒来质问,路赢风的好心情被破坏了,眼底出现一丝讥讽。
  “你觉得呢?”
  江启寒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看到他的神情更急了,“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别不应该跟卢新竹有牵扯,你知不知道……”
  “我跟卢新竹只是吃了几次饭,算不上牵扯吧,”路赢风冷下声,“江启寒,你说这些话,我听起来不像是劝告,再说了,我喜欢不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作为前夫,是不是管太宽了。”
  前夫两个字戳到了江启寒,他愣住,说不出话来,路赢风嗤笑一声,“江启寒,你这么气急败坏地来质问我,凭什么?至少我还有机会,可你呢,你敢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在把他一脚踢开之后,又突然回心转意,喜欢他了,你敢么?”
  再后面,江启寒的记忆就模糊了。
  但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靳安年来了。
  他打电话给陈其杰,陈其杰接了电话便说,“启寒哥你醒了?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江启寒低声说,“早上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录节目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其杰支支吾吾的,“我,我也不知道……”
  他这个态度,分明就是有事瞒着江启寒,江启寒声音又低了几个度,“陈其杰,说实话。”
  “启寒哥,你别难为我了,易辰哥不让我说……”
  “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江启寒有些烦躁,他的身体里好像住了一个怪物,随时会跳出来,他威胁陈其杰,“还是你想换工作了?”
  陈其杰犹豫了半天,最终咬牙说,“启寒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跟路赢风打架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江启寒眉头直跳,越不告诉他他就越想知道。
  四年前,他也是这样突然断片,他问过秦女士,秦女士当时说了什么江启寒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记得,当时秦女士说的,并没有能够解答他的疑惑。
  这件事,是他心里的芥蒂。
  现在,分明是跟上次一样的境况,他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地略过去。
  “休息室里有摄像头,你去拷一份视频给我。”
  休息室里的确有摄像头,那份视频也正在陈其杰手里,他正准备按照江易辰的吩咐销毁。
  “难道我对我自己做了什么都没有知情权吗?你也跟他们一样,拿我当白痴么?以后,每一次,每一次我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一起瞒着我,直到我死?”
  过了好一会儿,陈其杰都没有说话,江启寒也保持沉默,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地传入手机里,让对面的人听得不忍。
  “我发给你。”
  江启寒的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了一则视频。
  他皱着眉头点开。
  从他跟路赢风的争吵开始,他一分一秒都没有错过,直到他记忆断片的地方,江启寒的瞳孔开始慢慢颤抖。
  他看到了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凶猛,恶劣,无差别地攻击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路赢风很快逃离了休息室,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像一只随时预备要攻击的野兽。
  江启寒身体变得冰冷,手抖的快要抓不住手机。
  他从来,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自己。
  就在他浑身颤抖的时候,他看到门被推开,靳安年走了进来,他轻声地喊了江启寒的名字,慢慢走到他身边,江启寒看到刚刚还浑身戾气的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他紧紧地抱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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