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心里想着我们,呜呜呜,我这辈子当牛做马一定好好给大人干活!”
“我也是!”
杜有为听着众人发誓要为赵柯然效命,摸了摸鼻子,这算是完成远哥的任务,好向远哥交差了吧?
哎,他这人嘴笨。哪里说得上来什么好话,让这些工人对县令死心塌地啊!反正他实话实说,尽力了。
新年福利全部送完后,杜有为几人也都陆续回了衙里。吴九也从庄子上下来了。
虽说推迟了两日,但衙里人都齐聚。封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盐稅司,也跑来了县衙,还带了不少的好酒。
赵柯然一拍手,便将今夜当作是年夜饭了。
王春花的手艺越来越好,大家围在一起吃火锅。
这火锅底料里王春花加了许多东西,吃着比醉仙楼里的要香上很多。
“今年事情有些多,耽误了你们回家,来年我提早放。”赵柯然举起酒杯,给方仲源,吴九和孙应致歉。
三人倒是哈哈一笑,方仲源说:“往年除了夏季得空回一次,其他时间也不回,只通书信。这天寒地冻的,走不了远路。”
赵柯然一口干了杯中酒,“来年洪家主要种棉花,等棉衣棉裤都有了,天冷些咱也不怕!”
“什么棉衣棉裤?我怎么没有?我也要!”封竹一口酒下肚,开始撒泼耍赖。
赵柯然被闹的直点头,“正好我那还有一套,走时让书墨给你拿上!”
吴九许久没喝过酒了,他馋的紧,回来后孙应就带他去睡了次土炕,那小火一烧,暖烘烘的。
“回家哪有炕睡,还是衙里好,暖和啊!”
封竹也点头,“那炕是不错,盘上后我连那上好的檀木床都不睡了。哎,可怜我那蚕丝被,竟用来铺了土炕。”
赵柯然乐呵呵的笑,“以后都会好起来的!咱北方,日后肯定家家有炕!”说完后,对封竹礼尚往来,“你那蚕丝被,我也要。用它来换我的棉衣棉被和棉鞋。”
封竹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说直接给我的吗!”
赵柯然抿了一口酒,淡定的回道:“很简单,我变卦了。”
让你显摆!
封竹一时被赵柯然堵的不上不下,怒喝两杯酒,消消气。
赵柯然今天心里高兴,再加上有吴九和封竹这两个老酒鬼,三人你来我往的喝的十分快活。
霍远的脸色也在对方一杯又一杯的酒中,变得越来越差。
不知吃了多久,赵小鱼,霍安和大妞都去睡了,这桌子饭终于吃完了。
霍远冷着脸让冬青带他家主子回去,对方那豪华至极的马车,想来足以抵御景阳的凛冽北风。
方仲源和孙应扶着吴九走了,如风搀扶着杜有为回房。
席间只剩下两人,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县令,一个气的牙痒痒的霍远。
以防赵柯然再像上次一样咬他的耳朵,霍远这次直接将人横抱在胸前。
为了不打扰孩子睡眠,盘好炕后,赵小鱼和霍安两个小娃睡在一屋,由书墨照顾着。
赵柯然如今是一个人一间房。
霍远将人送进房间,打算放下人就走。
“唔,洗脸。”赵柯然醉的迷迷糊糊,仍然不忘记要洗漱。
霍远没办法,便去烧了热水,端进房内,亲自提他擦脸。
巾帕被霍远带着,一寸一寸的抚过赵柯然的脸颊。
如玉的脸因醉酒泛着红,霍远的拇指越过了巾帕蹭了蹭对方的脸。最后一路往下,覆在对方水润的唇上,不由自主的摩挲着。
赵柯然皱着眉头,张了张嘴。舌尖触碰到了霍远的指尖,湿漉漉的。
他语气中带着嫌弃,“痒。”
霍远猛的收回了手,慌乱的替赵柯然盖好被子,快步出了房门。
天空下起了雪,院内覆着一层白色。
一如霍远如今的心境。
他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赵柯然的泛着微红的脸,还有那红润的舌尖。
“我在做什么?”
冰冷的雪夜,霍远轻声的质问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读书人风评被害。
第43章 屯田制
这个冬天, 是景阳百姓过的最温暖的冬天。
不管是镇上的还是村子里的,能盘上炕的都盘上了。
大家窝在炕上,暖呼呼的吃着饭。
河东村众人更是感叹, 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冻死好几个了。哪里像现在, 有屋子住不说还暖和的不行,这日子是他们当时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洪老三拿到了棉被等物, 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遇着像赵县令这么好的人。
他收到东西后, 虽然不知道这棉花到底是个什么。可他能摸的到, 也能感觉得到。这县令大人可是给了他们一个神仙才有的物件啊。
洪老三这心里又是感动的不行, 耳提面命自己的儿子即便他死了, 也要代替他给赵县令当牛做马, 报答这天大的恩情。
他如枯树的手轻轻的摸着那棉衣, 越看越舍不得穿,最终让自家婆娘改小些给他家牛蛋穿。
不对不能再叫牛蛋了。
去了启蒙学堂上学后, 方仲源给一应孩子都重新取了名字。洪牛蛋的新名字, 叫洪文知。
洪家人不知其意,却懂得县丞大人起的名字,那一定是好名字。
“小孩子开年了还要去读书, 听说是新的大书院。可不能让他的脏衣吧书院弄脏了。县令大人给的这可是好东西, 改小了能做上两件。让牛…”洪老三顿了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名字,“让文知换着穿。”
洪文知爹娘说什么也不愿意, 直说小孩子身子骨好能受冻,爹年纪大了受不得冻。
气的洪老三吹胡子瞪眼的,“你爹我这身子骨好着呢!我还能替咱县令大人种上十好几年的菜!”
小辈的拗不过老头,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件大棉衣变成两件小棉衣。
…
樊城在给小卖铺打扫卫生,张翠芬扶着樊母喝药。
拿到劳动工会的福利后,樊城将自己得的棉服硬是让张翠芬穿上了,那双棉鞋张翠芬却说什么也不穿。
最终两人各让一步,一人穿一样。
樊母如今的病情因为没断药,稳定了许多。厚厚的棉被盖在身上,不似往年冬天的冷。
今年的冬天很是暖和。
樊城脚上穿着棉鞋,手上动作麻利,心里很开心。等能开工了,他要更加认真努力的给大人干活!
一定不能费了大人这么想着他们的好心。
张翠芬喂完樊母喝药,便掀开门帘去找樊城,“我来吧。”
樊城侧了侧身,躲过了张翠芬想拿抹布的手,“这天冷,你别冻着。快去炕上暖和暖和。”
张翠芬没听他的,趁着人没注意,一手将抹布抢了过来,她笑着说:“躺了许多天了,人都躺化了。我来帮一帮你,也算是活动一下筋骨。”
“开春后,我想将家里屋顶换成瓦片的。”樊城和张翠芬打商量。
张翠芬点了点头,“家里这一年也攒了不少,算算应该是够的。”
樊城咧嘴笑道:“那开春就换!”
…
因为这些日子的忙碌,军大帐已经在军中普及开了。
毛毡防寒御风,军大帐承重极强。两者相结合,今年军中众人过的比往年舒坦。
更因许郡掌管许盐在军中流通,做饭的厨子比往日舍得放盐。军中众人吃的喷香。
潘大海在弄完景阳城的军大帐后,被许郡派人连同城外军中学的差不多几个兵将直接护送往青玉关,继续搭建军大帐。
赵柯然想着系统任务,一直也没个提醒。便裹的严严实实的,跟着洪峰送毛毡的车队来军中看一看。
许郡没想到赵柯然亲自来了,连忙将人迎进了帐中。
“这天寒地冻的,赵县令怎么跑这来了?”
赵柯然跺了跺脚,想让脚暖和一些,“这大帐中倒是暖和,也不算寒冷。”
许郡笑着说道:“这可多亏了县令大人。”
二人客套了一番,还没聊什么,营外便传来柳支度求见的通报。
许郡让人进来后,柳支度看了看赵柯然。见许郡没出言避开赵柯然,他便上前俯在许郡耳侧轻声传话。
许郡的脸色随着柳支度说话的过程慢慢变得难看,他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随后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些人肆意哄抬粮食价格早有苗头。只不过这次做的更绝些,他挥了挥手,让柳支度退下。
对赵柯然轻轻颔首,说道:“赵县令见笑。”
赵柯然摆摆手说没什么,但见许郡面露愁容,便试探性的问了句,“将军可是有什么忧愁?”
许郡苦笑一声,哪是什么忧愁,这是军中年年都逃不开的死路。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想了想后觉得没什么不能说,便和赵柯然解释道:“柳支度负责军中一应物资。刚刚他来和我说,景阳几大世族联合在一起,将粮食价格太高了十倍不止。
即便我掏空了许家,那也只能缓解一时。今后又该如何?”
这确实是让人生气,赵柯然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后说:“军中不曾有过屯田制度吗?”
许郡问道:“屯田制度?”
赵柯然点了点头说:“屯田制度可细分为军屯,民屯与商屯。如今北丹,西厥虎视眈眈,想来调军屯田不太现实。民屯因人手不足,倒是可以以罪犯来边关为军屯田,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柯然接着说道:“将军如今有盐,可试一试‘商屯’。让商人为军供粮,将军给予他们等值的盐做“盐引”。
如今除了景阳镇上和有小卖铺的几个村子外,盐依旧精贵。大元也不是每个商人都能有资格售盐。
商人给粮,将军给盐引让其做买卖。如何卖,怎么卖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如今军,民两屯不适用。那这商屯之策,或许能解将军一时之困。”
许郡细想之后,越发觉得赵柯然说的有道理,此计十分可行!
“待后面景阳大量种植红薯等作物,边军可得照顾一下我景阳百姓的生意啊。”赵柯然笑着对许郡说道。
许郡爽朗一笑,点头答应。
赵柯然走后,许郡便带着人去了青玉关。
他要找霍老元帅说一说商屯的事情。
…
洪峰这些日子可谓是忙的团团转,那毛毡的和军靴,千层底布鞋的生意全都在他手上。
开春还得招不少人手专门来种棉花,虽然忙,但是他这心里也开心。
受赵柯然的影响,他在年关也给他手下的工人们也放了几天假,就连每月的工钱都涨了不少。
虽然比不得赵柯然,但是放眼望去,除了赵柯然就他和许家开的工价最高。
尤其是织坊的女工们,拿的银钱比自家汉子多上不少,过年关还又给钱又让休息的。
以前她们怕年关,每年年关要清算一年的帐。现在她们就盼着来年的年关还像今年一样。
王家大宅。
王怀义气的摔杯碎盏,直骂赵柯然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的滩晒法,他如今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有盐在景阳都卖不出去以往价钱,只得费力气拉出去卖!
当初本想折了许家的盐湖,谁知道他们竟然直接把盐湖暴露出来,还登记造册了!
坐在下方的孙长德宽慰着王怀义,说气大伤身。
王怀义似是听了进去,眯了眯眼,咬着后槽牙,气的牙痒。
“许家跟了他,晋了贡盐不说还直接售卖军中。那洪家带着一群小世族靠着那茶楼赚的盆满钵满,更可气的是洪峰这个老东西,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制鞋方子,直接截了我王家鞋货的道!”
王怀义狠狠的一拍桌子,掌心都被震麻,但比起对赵柯然的恨,这些痛根本不值一提。
“要不是那赵柯然牵线搭桥,就凭洪峰他能进得了军营!”
气撒的差不多,王怀义问孙长德,“那布鞋的技艺,可研究出来了?”
孙长德摇了摇头,他见王怀义脸色更加难看,立即保证道:“不过也快了,只要弄明白洪家是用什么粘合那么些布,就能勘透其中奥秘。洪家制鞋坊如今单子多,人手不够。听说洪峰开年各坊都要招人,到时候安插几人进去,想必很快就能知晓。”
“你快些。”王怀义催促道。
那千层底布鞋已经在景阳风靡了开。
百姓们如今要买上一双,也就咬咬牙的事。
耐穿不说还便宜,王家的鞋庄和盐庄生意一落千丈。
许家,洪家还有那赵柯然,这些个和他对着干的,他王怀义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家主,张大人那边是如何说的?”孙长德装作不经意间的问。
王怀义冷哼了声,“前段时间张大人来信,说丞相大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凤阳赵家便会在大元消失。
哼,那时赵柯然一个毛头小子又算得了什么?”
孙长德低着头,嘴角勾着笑意,眼中全是势在必得。
只要当朝皇帝屠了赵家满门,天下学子便会对皇室产生嫌隙。
而皇室有意讨好寒门子弟,用以克制世家。
届时对于读书人的口诛笔伐,皇室又该如何?
大元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边关更是经不起任何动荡。
但他就是要这大元越乱越好,这样北丹勇士便能拥着他们的王进入这物资丰沛,幅员辽阔的大元。
过惯了衣食富足的生活,孙长德再也不想回草原过那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他不仅要自己过好日子,还要他的家人,他的同胞们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
许郡回青玉关的时候许管家送了不少火锅底料和配菜给他。
说是年关天冷,没多少人愿意离开炕头出门吃这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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