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竹也愁,“是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谁能受得住。”
两人纷纷叹气,如临大敌。
“大人,饭菜备好了。”
如风在外面敲门,打断了两人的愁思。封竹听到饭好了,连忙蹦跶起来去门口端饭。
这边屁股刚沾上椅子,那边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动了起来。
“你这豆腐做的味道怪好吃的,就是有点辣。不过越辣越香,越吃越好吃。我心甚喜。”封竹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入米饭中。
搅拌着米饭一吃一大口。
赵柯然说:“这是麻婆豆腐,豆腐做的。放了春花姐特制的辣椒肉酱,好吃也不能吃太多,辣吃多了容易口舌生疮,上火。”
封竹这会吃的正是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赵柯然说的。
他嘴里塞的鼓囊囊,像个仓鼠似的,还嫌着少了,一口没咽下去,另一口便又进了嘴里。
还记挂着王春花的特质辣椒肉酱,趁着搂饭的空隙,口齿不清的要赵柯然给他备上些带回府上去吃。
赵柯然点头答应,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操碎了心让他吃慢点。
…
今年的景阳迎来一次大丰收,距离赵柯然和封竹的见面已经过了几日。
他这几日每天都是县衙河东村来回跑,不止是他,还带着一窝蜂闹上衙门的诸位家主。
“大人,我罗家想种玉米,我一瞧这玉米啊,金黄色泽,一看就是个来财的。”
罗家主抱着个玉米死活不撒手,他想图个好兆头,那别家也想。
赵柯然嘴里嚼着玉米杆子,清甜可口。虽不及甘蔗的甜味,却也别有风味。
这里没有甘蔗,赵柯然只当他是甘蔗在啃。
“几位别吵了,来吃吃这甜杆。”赵柯然招呼着家主们吃玉米杆。
如风得了示意,立马挥刀砍了玉米杆,去除叶子和外皮,留下靠近地面的三节。
此三节乃精华部分,含水和糖量十分可观,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还很是解渴。
赵柯然将处理好的玉米杆捧在手里,朝着几位家主递去。
几人心中其实不大愿意吃,面露难色,总觉得这是个不能入嘴的。也怕是这小县令的恶趣味,逗弄他们玩,为了惩罚他们在这拌嘴。
可人家县令大人自己吃了,还专门给他们备了,这不要也不太好意思。
赵柯然要是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他定是要直呼冤枉。他要是真想惩罚什么,也不会让自己先遭罪啊。
这些个家主,就是爱脑补,想太多。
趁着几人犹犹豫豫的时候,罗家主一手拿着玉米,一手接过赵柯然递来的玉米杆。
他们不想吃,他吃!
他罗丰说什么也要留个好印象,让县令大人把玉米的承包种植权给他。
众见罗丰这一举动,立刻什么都不想了。尤其是也想种玉米的那几个,一人一个,瞬间就把赵柯然时候的玉米杆分了个干净。
罗丰接过后,闭上眼睛就如壮士赴死一般,一口咬了下去。
嘿!
“真甜啊!”
罗丰嚼的飞快,玉米杆的汁液被他尽数吞咽入腹。
“就是咽的时候不太好咽…”
罗丰最后的“咽”字刚落音,赵柯然就拿出个手帕,将残渣吐在帕上。
他一脸无辜的盯着罗丰,“罗家主,这个是不咽的。”
罗丰呆滞当场,动了动喉咙,干巴巴的应着。
“哦,这样啊。”
在场众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怕罗丰面子里子都没了,只好硬憋着。
罗丰又咬了一口玉米杆,嚼吧嚼吧也吐在了手帕上,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玉米杆当真美味,玉米我老罗家种定了!”
罗丰对于自家种玉米这事势在必得。
其他想种玉米的也不敢再在赵柯然面前和他争,怕坏了印象。
只能不冷不热的酸一句,“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诸位也不必如此争的面红耳赤,我何时说过一物只能一家包?”赵柯然背手看向忙碌的玉米地,说道:“谁想种什么,只管报上来就是,只是定了后五年内是不能再改了。各位家主还是再三思虑一番,到底种什么,后日遣人来告诉我便是。”
既然没有这个限制,之前的剑拔弩张瞬间消散了,各个哥两好的笑着回赵柯然一定仔细考虑。
惠民超市又上了个新鲜玩意,名字叫甜杆。
只售卖几日,售完即止。
一时间景阳街道上,总会有三两人聚在一起嚼甜杆。
一时间街道各处随地可见的甜杆渣,弄的赵柯然直接发了个公文,再有人吃甜杆随地乱吐的,就罚其清扫整条街道。
此令一出,景阳各条街道上巡视的衙役都比平日多了不少。
他们眼睛时不时的就会盯上那些正在嚼甜杆的,只要胆敢有人吐到地上。他们就会上前把人架着,塞给对方打扫用具,盯着他扫完整条街才肯罢休。
抓了几个以儆效尤后,街道瞬间干净了不少。
但是也让赵柯然意识到,全靠着听书听来的侠义道德和好人好事的奖章,并不能彻底约束百姓爱护卫生。
说白了,公共卫生还是得有专人负责。
赵柯然想到了“环卫工”。
适合老者的工作本就没有什么,在古代更是寥寥无几。
若是做些捡捡垃圾的活,倒也不失一项生活来源。
于是,在继“禁吐甜杆令”后赵柯然又发了一条关于招募人的。
书墨念完招募条件后,引得一片哗然。
提问者层出不穷。
“大人,你们说这专门招老翁?那老翁能干什么?打扫的活计叫我来啊!我前日还被抓去扫了一条街,那也算是有个经验了。扫起来决计不带含糊的。”
“这银钱可还不少,又供吃供住的。就是早起些,这我也能做。我身强体壮的,干的肯定比老翁好啊!”
“大人,你们考虑考虑我们啊!”
“是啊大人,要老翁他们干不了什么活啊!要我们吧!”
书墨一人喊不过众口,他将铜锣挂在胸前,拿起木锤就是一敲。
“当!”的一声响,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书墨扯着嗓子喊道:“这要什么样的,那是县令大人说了算!你们在这瞎嚷嚷个什么劲?”
众人缄口不语,这是县令大人的意思,他们总不能找县令去闹。
“后面有的是给你们的工作岗位,何必苦追着老翁们的?”书墨指着一边的桌子,说道:“有谁想替家中爹娘报名的,可来我这登记。
登记好后,我们衙门会派人上门面试。若是合格了,不日便可上工。”
话音刚落,本已安静的人群再次沸腾,人挤人的谁都想早一个报名。
谁家没个上年纪的爹娘,他们自己做不得,那也得给爹娘争取上。
给衙门做活,还能进劳动工会,做啥都有保障,这可不比做别的事强?
一上午的功夫,报名的人就记满了几大页的纸。
书墨午时送去给赵柯然看的时候,他正好在看许郡送来的信。
既然许郡有这心思,那他能帮便帮了。
书墨放下手里的登记名册,对赵柯然说:“少爷,这名册我先给你放这了。没什么事,小的先告退了。”
赵柯然抬头看了看,喊住了要离开的书墨,“正好先别急着走,你让如风去一趟书院。将几位先生请来,说我有事相商。”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玉米杆是妈妈说小时候会吃,甜甜的像甘蔗一样。(有读者小可爱说味道清甜,不及甘蔗的甜。
想来是母上大人久远记忆中的玉米杆地位很高,可媲美甘蔗。文章中修改了关于玉米杆的甜度。)
“三节精华部分,含水含糖量”这里是百度查的资料。
第74章 火药
如今赵柯然建立的学院在院读书已近千人。
学院收的孩子不分性别。只要年龄合适, 都可来学院读书。
又因有住宿的地方,每到休息日还有专门的马车接送。许多村子里的人家有条件也会将孩子送来读书。
有劳动工会人的村子,送孩子来读书的要比别的多上许多。
不管男娃女娃, 这读了书的和不读书的还是不一样。
村子里一家送了女孩, 那其他家也不甘示弱。
若是他家的女儿因着读了书, 往后寻了好人家。他们吃了没读书的亏, 那多不划算。
在这些“趋利避害”的情况下, 学院中女孩的数量倒是也不比男孩少多少这人一多,先生就不够用了。本来入驻“一家茶楼”说书写书的范州和冯安都被拉去做了授课先生。
也亏“一家茶楼”那边培养了几个说书人, 虽说不识字, 可讲故事那却是相当的有感染力。
洪家主和许管家也带领着其他与衙门有合作的中小世族们,都“贡献”了家中的读书人。
虽不及冯秀才四人的才学,但也好歹都读了书。教导一下孩童识字却是不在话下。
以王家为首的几家世族洪许两家此番做法嗤之以鼻。
他们认为让平民百姓有资格读书识字, 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在他们眼中, 知识是世族们才配拥有的。
王怀义只等着洪许两家以及其他与两家抱团的小世族们, 作茧自缚,自食恶果。
…
整天忙着教书育人的冯秀才四人都被如风给喊了来。
书院的一些决策,皆由这四人做主。如风也不知哪个地位更高些, 便全给喊了去,都听听县令大人说什么。
“见过大人。”
四人给赵柯然见了礼, 冯安便问道赵柯然难得找他们一次, 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的。
赵柯然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了写家书和读家书的事情。
范州想了想后说:“大人的意思是想让书院里识字的暂代?”
赵柯然点头说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如今识字的还是太少了。”
他又提道:“若你们有推荐人选,只要品行端正,识些字就好。都可以让他们前来,录取后一切按照劳动工会相关条例来, 算是衙门的正式工。”
冯秀才挠了挠头,这事他可不敢给赵柯然点头。
思来想去,还是和赵柯然说道:“有倒是有,之前一起进学的,有不少半路读不下去做买卖的。
有些买卖做的很有起色,也有些只能做做账房先生,赚些钱财养活一家老小。
可问题是,景阳地处边关。虽说现在日子好了起来,不比往年荒凉。
可青玉关那还在打仗也是不争的事实。”
冯安指着另外三人说道:“就这三人,我还是费了不少唇舌,一开始来也没打算长住,只是想来看看我,也当游玩。
最后让他们留下,还是大人你说可供继续读书。
可这也不是人人都像吴兄和李兄一般,志在仕途的。
说书写书是赚钱没错,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要命钱,哪里比得上安稳日子好啊。
至今为止,我这几位兄弟还没把家迁来,就是因着这里到底还是不安生。”
冯安说的,赵柯然其实都懂。
只要边关战事一日未停,就不会有人愿意前来安居。
纵观大元千百年来的历史,北丹与西厥两族并不是通商或是通婚纳贡就能满足的。
他们野心勃勃,不安于荒漠草原。
他们世世代代,都在向往着大元地广物博,风调雨顺。
想要边关战事平,只能打。打服了不行,得打怕了。
最一劳永逸,无后顾之忧的办法是直接吞并了两族。
让他们再无翻身之机。让荒漠草原,再没有北丹,西厥之名。
范州意识到气氛不对,他瞪了冯安一眼。怨他没事说这些做什么,边关战事又不是县令能说了算。
“大人,我与冯兄不必再考学。家书也不是日日都有,每月定两日专门代写家书,两日专门诵读家书,倒也能得出空闲来。”
范州的提议几人都觉得可行,李沐阳和吴柳也应声道:“一月四日的话,书院里其他的先生也能空出时间来。”
赵柯然再次直面的感受到了识字的重要性。
读书人少,真的要命。
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金疙瘩。
“好,便按范先生说的去办。具体章程我会写好,随后派人送去书院。你们也定个时间,确定好后我也可以与青玉关那边答复。”
赵柯然交代完后,四人便告退回了书院。临走时,范州还承诺赵柯然最晚明日午时便会告知他一月具体哪四天可代写家书和诵读家书。
出了衙门后,范州实在憋不住,说了冯安。
“你和赵大人说那些做什么?这不是给人添堵嘛?能叫来人固然是好,叫不来,人大人也没逼着你不是?”
吴柳和李沐阳也觉得冯安这话说的有些自白,就差明着说景阳再好也留不住人才,大人你别白费力气。
“什么叫我们至今不在此安家?”李沐阳有些生气,他说:“家中父母亲已年迈,一路颠簸之苦恐受不得。
又在书院任教,每日繁忙。怕疏于照顾,在长平老家,好歹有其他亲眷在。
年迈离故里,这事给你,你做的出?”
李沐阳神色坚定,他说:“我李某人当日得了赵大人的青睐,有幸还可以再入书海。
如今在学院中教导学生,闲暇之余的所有时间,我都可以用来读书。
赵公又发明了造纸与印刷两术,让天下人都有书可读。
效忠赵家,已刻于我的心间。
除非赵大人厌恶了我,赶我离开。否则,即便是北丹与西厥的铁骑踏到我的身上,我也不会离开景阳半步。”
吴柳跟着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与李沐阳一半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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