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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弟原来暗恋我(穿越重生)——诗槐

时间:2021-05-24 09:07:21  作者:诗槐
  师兄又一次拒绝他了。
  到底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一股无名邪火灼烧着他,让他很想不管不顾的把对方拽进屋里,强迫对方配合他检查伤势——可他做不到。
  起码,目前做不到。
  “好了,你师兄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必过分忧虑了。”裴玉泽又转而对孟尘道,“不过擅闯禁地这种事,以后可别再做了。我那里有许多藏书的印本,如果再有什么需要的话,可来找我。”
  孟尘淡淡嗯了一声:“谢师兄。”
  裴玉泽笑了笑,拍了拍一脸不情愿的殷迟:“走吧。天色不早了,让你孟师兄早些休息。”
  离开之前,裴玉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温声问:“送你的玉佩不喜欢吗?为何摘了?”
  “还未来得及向师兄道歉。”孟尘闻言,视线落向自己腰间,“你送我的玉佩,我不小心弄丢了。”
  裴玉泽神情一顿,低低道:“丢了?”
  “是。大概是系的不牢,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回头去寻也没找到。”孟尘抬眸,“对不住,浪费了师兄的一片心意。”
  裴玉泽看了他半晌,轻轻一笑:“无事。丢了就丢了,左右不过一块玉佩而已。”
  “况且,这也不怪阿尘。”裴玉泽慢慢道,“要怪,也只得怪我直接没有给你系牢罢了。”
  ——
  修仙之人的体魄要比凡人强许多,恢复速度也快,两天后薛朗就能自主活动,四五天时伤口就已结痂,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上头给他派了个活。
  血魔妖也没能阻止段考完整进行,如今成绩已出,不合格的弟子要接受惩罚,去做各种劳力工作。薛朗当时因为直接被拖去执法堂挨了鞭子,《入门守则》没能默写完,于是也荣幸的成为了其中一员。
  派下来的工作是去清扫秀水山。秀水山在主峰后头,因山清水秀而得名,是弟子们日常修炼外放松休闲的好去处,同时也是许多弟子背着长老偷偷见面的约会圣地。
  此次一同前往秀水山的弟子有十几个,各个峰都有,薛朗大都不认识,但他们都明显认识他,时不时向他投来几道目光,再低低私语几番。
  薛朗不用刻意听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毕竟这门派中的弟子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孟尘的仰慕崇拜者,他却胆敢给孟尘泼脏水还连累对方挨罚,这些弟子必然不会待见他。
  “晦气!”一道男声愤愤响起,尽是浓浓的不满,“居然和这种卑鄙的东西分到一起,真是倒霉透顶!”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对方一边说着一边仇恨的盯着薛朗,就差把“贱人”二字怼在薛朗脸上了。薛朗从草堆里拾起一个香蕉皮丢入袋子里,抬起头望过去,只见说话人是个年轻男弟子,身材微胖,一张脸白面团似的,五官也生的和和气气,看起来应当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却没想到开口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见薛朗看着他,那人的神情更愤怒了:“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么?孟师兄好心好意邀请你进入天极峰,这是多大的殊荣!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反咬一口!孟师兄怎会收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他越说越气愤,一张脸涨的通红,抬脚冲薛朗走来,看起来恨不得亲自收拾收拾这个狼心狗肺之人。其他弟子连忙上前拉住他:“童师弟冷静!门派内禁止打架斗殴,你也想去执法堂挨鞭子么!”
  几人拽着那弟子去了别处,另有一男弟子过来同薛朗解释:“童仲就是那个样子,他是门派中公认的孟师兄的头号拥趸者,你又做了那些事,所以他的态度有些激动……你别太在意。”
  虽然薛朗当日诬陷了孟尘,但又主动开口承认错误并领罚,故一些弟子觉得他虽心眼小了些,但起码敢作敢当有骨气,还是愿意同他结交的。薛朗向对方道了谢,主动和众弟子分开行动,去另一个方向清扫垃圾了。
  一中午过去,清扫工作完成的差不多,薛朗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歇歇,没想到又碰见了童仲。
  童仲没发现他,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块背阴的石头上,捧着本什么东西在看,神色专注,堪称痴迷。薛朗本打算直接掉头走人,但他目力好,不经意瞥了一眼那书本,发现内容好像有些不对。
  童仲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画册,冷不丁画册被人陡然抽走,他一怔,随即像被抢走了最心爱最贵重的宝物一样,暴怒着跳起来:“还给我!!”
  薛朗挡住对方的拳头,紧紧盯着画册——他方才没看错,这上面画的人,竟是孟尘!
  画者笔法精妙,将那神仙般的人物画的惟妙惟肖,显然是对对方进行了长时间的关注,才能把眉目间神韵刻画的入木三分。可不知怎地,薛朗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他迅速的向后翻那画册,只见上面画的无一不是孟尘,负手站立的、提笔写字的、垂目沉思的、回眸浅笑的……百般姿态,不一而足。再往后看,画上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是在一片桃花林下,两人含笑把酒而饮,一人是孟尘,另一人正是童仲。
  可这不对。薛朗脑中飞速想,他之前从来没见过童仲这号人,更没见过孟尘和对方有任何交集,怎可能像画中如此亲密的模样?
  所以,这些画上的内容,全都是对方幻想出来的!
  “这是我的东西,你快还给我!!”
  童仲双目赤红,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上来要和薛朗拼命。但他出身玉华峰,不善武斗,修为亦不高,无论如何也近不了薛朗的身。
  薛朗心中不祥感更深,深锁着眉迅速又往后翻了一页,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画上仍是孟尘,上身却未着衣衫,一头乌黑长发蜿蜒披散在背上,周围水雾弥漫,竟是在……沐浴。
  薛朗在童仲的尖叫中一道燃火符将那画册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骤然转身揪住童仲的衣领把他摔倒在地,右手握拳狠狠的挥了上去!
 
 
第13章 送花
  “说!你们到底为什么私自斗殴!?”
  执法堂正堂中,傅严瞪着面前两名跪着的弟子,尤其是右边那个个头高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尤其是你,薛朗!上次的三十鞭太轻了是不是?伤疤没好就又开始闯祸,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朗跪的挺直,闻言眼中怒火翻腾,咬牙切齿道:“他该打。”
  “你!!”傅严气的一个倒仰,“殴打同门你还有理了?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打他?”
  薛朗却闭嘴不说话了。
  傅严在太玄宗待了这么多年,甚少见如此冥顽不化的弟子,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只好转头问另一个:“你说!你们究竟为何私自打斗?”
  相比薛朗,童仲的状态看起来要凄惨太多,他一张脸本就像个白面团,如今和发酵了似的肿了好几倍,一块青一块紫,眼圈乌黑,嘴角渗着血,几乎要辨不出原来的样子:“回长老,嘶……是薛朗先抢我东西,而且先主动出手打我的!”
  傅严质问薛朗:“事情可如他说的那样?”
  薛朗沉默不语,看神态是默认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为何要与童仲动手!?”
  薛朗依旧一字未发,傅严的耐性总算告罄,硬声下了决断:“关禁闭室十二个时辰,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禁闭室是比思过崖更让人难以忍耐的地方。思过崖就是一片悬崖,虽然环境清苦了些,但忍忍也就过去了;禁闭室里却什么都没有——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门一关,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在漆黑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小房间里肚子待上十二个时辰,是一件十分难熬的事,故太玄宗弟子最惧怕的惩罚之一便是被关“小黑屋”。
  薛朗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时又冷冷看了童仲一眼,便跟着领路师兄去了禁闭室。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这禁闭室除了没有光线和声音外,还有一个很变态的设置,就是无法入定。
  入定修炼是修仙之人的基本功,入定之后会心无旁骛,感受不到外界环境和时光流逝,别说十二个时辰,便是十天半个月,也是闭眼睁眼间就过去了。可在这禁闭室里,薛朗却发现他完全无法进入入定状态,同时也无法产生任何睡意,也就是说,这十二个时辰他除了枯坐着反思外,啥也不能干。
  薛朗:“……”
  “太变态了……”他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摸索着靠在一面墙壁上,抱着手臂合上眼皮,在脑子里默默计算时间。
  大约过了三个半时辰,他有点受不了了,正有些心浮气躁时,突然听得耳畔有人在轻轻叫他:“薛朗。”
  薛朗很淡定的没去理会。
  一定是幻听了。
  不然怎么可能听到那个谁的声音?
  “睡着了?应该不能睡觉才对啊。”那个声音再度小声响起来,“薛朗,能听见我说话吗?”
  薛朗终于睁开眼,看见一片黑暗中,一只纯白的、小小的纸鹤在他面前轻轻飞舞,翅膀挥动间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银白色的荧光,像一个个亮晶晶的小星星。
  “你……”薛朗愕然看着这只眼熟的纸鹤,“孟尘?”
  “是我。”小纸鹤扇了扇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你还好吧?”
  “我没事……不是,你怎么让这纸鹤进来的!?”不对,怎么进来的也不是重点,关键是这么做绝对是违规的吧?
  纸鹤安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和其他弟子打架了?怎么回事?”
  薛朗撇开脸:“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我觉得不是。”纸鹤小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薛朗皱了皱眉,烦躁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和你没关系。你赶紧走,别在这扰我清闲。”
  再不走,万一被戒律长老抓住怎么办?
  纸鹤挥舞着的翅膀微微一顿,好似有些伤心似的:“那我走了?”
  薛朗在黑暗中轻轻攥起了手掌,控制住视线不去看那纸鹤。
  纸鹤得不到挽留,慢慢的向门口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回头小声问:“我真的走了?”
  薛朗心尖一抽,狠了狠心闭上眼。
  空气重新变回一片寂静,薛朗压下心头空荡荡的失落,却突然觉得鼻尖一痒。他睁开眼,见那小纸鹤竟又慢悠悠的飞了回来,落在他的鼻子上,扇了扇翅膀,像是一个小小的、带着安慰意味的拥抱。
  “还有八个时辰。”小纸鹤笑语盈盈说,“一个人太难熬,我陪你吧。”
  ——
  临近傍晚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中的秀水山青翠而朦胧,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明净之美。
  薛朗戴了顶竹编斗笠,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铲子,蹲在地上勤勤恳恳的给药圃里的草药幼苗施肥。
  他本以为从禁闭室里出来就算完事了,没想到很快收到了傅长老的传话:
  “后七日的秀水山都由你打扫,药圃也交给你照料。既然有使不完的精力,就多为门派做点贡献吧。”
  薛朗没办法,只好任劳任怨的回到了秀水山。因为下着雨的缘故,没什么弟子到这里来,只有两个翠霞峰的姑娘打着两柄竹骨青伞,来到离他不远的一处背阴山坡下,拎起袍角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
  “我早就让你放弃了,这下雨天的你还偏偏要来……”
  “你等着看,这次绝对能行!我的心已经够诚了!”
  “好好好,那你赶快!”
  她们的对话实在有些没头没脑,薛朗没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其中一位姑娘对着地上的一株绿苗,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还念念有词,片刻后充满希冀的睁开眼,神色顿时变的一片失望,好像下一秒要难过的哭出来了:“啊,怎么又没开!”
  另一人忙安慰:“唉,我早就说了,这只是个传说,根本当不得真……”
  察觉到薛朗的视线,那姑娘转过头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师弟见笑了。”
  薛朗迟疑一瞬,问:“需要帮忙吗?”
  “啊?不用不用。”那女弟子笑了,“师弟没听说过月霜花的传说吗?”
  看着薛朗不解的表情,那女弟子继续道:“传说曾有一个大魔头爱上了一位正道仙尊,想尽各种办法追求对方。一次他偶然得到了一颗种子,据说能开出世间最纯净、最漂亮的花。可魔域环境恶劣,土壤贫瘠,那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魔头便寻遍神州大陆的珍土灵水,费尽心思栽培那花,没想到三年之后,那花居然真的开了!”
  “从此之后这个传说便流传下来了,月霜花也成了至真至纯的感情的象征,而只有至诚之人,才能令其开放。大家都说秀水山药圃旁的这颗幼株就是月霜花,经常有弟子到这里来尝试一番,但从来都没人成功过,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她说完,挽住同伴的胳膊带着她往回走:“好了,别难过了,你对赵师兄的心意他肯定知道,不一定需要这花来证明呀。”
  “可我就是想送他个东西……”
  “送个锦囊不也很好吗?走,回去我教你怎么绣……”
  两个少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中,薛朗犹豫半晌,左右看了看,又伸手把斗笠帽檐往下压了压,悄悄挪动脚步,来到了两名少女方才待过的地方。
  ——
  雨停的时候,已是子夜了。
  窗外的芭蕉经过一场甘霖滋润,绿的更加精神,窗内则灯火如豆,有人坐在案前,持一书卷读的入神。
  突然,外面的窗棱被“笃笃”敲了两声,孟尘目光微动,转头看去。
  窗外却又悄然没了动静。
  孟尘微微蹙眉,放下书卷走过去,打开了窗。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和高悬的一轮孤月,并没有看到人的影子,只有窗台上多了一个小瓦罐,里面栽着一株小小的、霜白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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