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锦家的荣华富贵,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管家的眼睛都红了,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锦无端这是在排除异己,上位。
而锦家三爷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转着那支可以给家族所有人判命的朱笔,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我代理家主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段日子一直有人拿我和大哥做比较,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管家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分部的家长们都被锦无端这心狠手辣的行为吓傻了,求救般的看向坐在首位的人。
被锦无端扶植起来的男孩起身,声音很坚定的道:“在我眼里,您是最适合成为家主的人选,没有之一。”
男孩有今天,都是锦无端给的,他除了对这个男人必要的忠诚之外,年轻的心里,也有着那种对于强者,本能的敬佩和渴望。
这是锦无端的个人魅力所在,男孩实话实说,不是在拍马屁。
分部的其余十七家忙跟着效仿,知道这头上的天是要变了,就连管家也是往后跌一步,万万没想到,锦无端的野心竟然是如此的大,不过在怎么惊讶,也是晚了。
锦家的权利更迭只是一瞬,在锦无端大权在握的现在,没人能制衡的了他,管家就算有心镇压,但锦帝与锦暖烟皆是生死不明,除去锦无端,这个家要怎么办?
况且……
管家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气场全开,而与锦帝几乎一模一样的锦家三爷,怀疑自己能干的过他吗?
所有人都觉得锦无端这是要开始夺权,真正的上位了,本来已经准备好看他要如何把锦暖烟这个继承人给废了,就听这位爷道……
“我代理家主本是为了给父亲分忧,顺势而为,如今却惹来这些闲言碎语,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所以我决定……”
锦无端轻笑一声,摆手让纷纷表态的大家坐下,道:“今日我自请出族谱,日后锦家,便也再没了我这个人。”
管家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不懵了,不愣了,也不傻了,更不惊慌了,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拽住锦无端要摔生辰牌的手,眼里有着浓浓的不解和心痛:“三爷,这可是你的家,你这是要干什么?”
锦无端推开他,扬手直接将自己的生辰牌往祠堂前用银砖铺就的地面上一砸,莲花一样的碎了一片,和先前摔碎的两块混在一起,被屋外的太阳一照后,莹莹的一地绿光。
这下大家已经懵的连方向都找不着了,心说这戏路有点不对啊。
按道理这不应该是一个皇子逆袭后,挤掉皇帝与太子,夺得民心,夺得天下的励志故事吗?
怎么这皇子居然在平定天下之后,在大臣们都已经跪地臣服的此刻,居然在皇位上,把自己给贬成了个庶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锦家三爷的路子一向让人难以揣测,但他也……太野了吧?
管家眼睁睁的见证了锦帝被锦无端变相抛弃的场面,一个忍不住,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惊得,总之这位老人的心脏,肯定是出大问题了。
锦无端将自己的名字用朱笔划掉后,终于如释负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将拇指上的扳指毫不犹豫的摘下,给晕在椅子上的管家戴上,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众人道:“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家主了,对老人都客气点,啊。”
众人:“……”三爷您可以的,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也没力气吐槽了。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要将族人彻底扫地出门,你就摔了他的生辰牌,划掉他族谱上的名字,在用朱笔写个出条,就齐了。
这东西无法更改,像是覆水难收,就是锦帝在,他也只能接受。
原先锦暖烟说出生就是原罪,让锦无端心甘情愿的去受那罪,如今锦无端也要告诉锦暖烟,别说什么出生,就算是命运,只要他想,就能斩断。
锦无端就这么走了。
在他大权在握的此刻,踏着满地的碎玉渣子,走了。
毫不犹豫,头也没回。
第200章 200、体力不支
锦无端彻底脱离了家族的掌控,带着锦时然和锦瑟。
帝都十一月的初冬,寒风嗖嗖,雪花纷纷扬扬。
自锦无端在中秋宴上大醉一场后,就化身大灰狼,将思年这个小松鼠囚于床榻方寸之地,与他毫无节制的……干活。
思年脚软,腿软,手软,口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能动的。
他腰酸背痛,雪天里,干活用的地方又肿又痛,微微一动,那些泥泞不堪就滑过腿根,落在了床单上,不一会,就变得冰凉又黏腻。
思年扫一眼地上快要堆成山的床单,在看看身边酣睡的锦无端,想到他劳作起来的样子,真的要哭了。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
思年除了洗澡、吃饭、上厕所,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锦无端逼着做苦力,干活,累的他欲哭无泪,一看见锦无端这个包工头睁眼就害怕,深度怀疑他这样的体力,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拥有的。
锦无端这完全就是用生命在劳动,思年的身体不堪重负,觉得自己不止肾虚,整个人都虚的快要死了。
之前他见不着锦无端的时候吧,是真的想他,孤枕难眠久了,也会想着那档子的事,但如今……
思年真希望惊蛰能来喊锦无端一嗓子,把这精力非常的人叫出去一会,好让自己休息休息,喘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惊蛰哪去了?
中秋节锦无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思年就有点奇怪他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当时太想他了,思年也没细问,如今想想,不止是惊蛰,就连保镖们,好像也没在看到过了……
三米多的超大双人床,睡他们两个大男人本应该是很宽松的,但锦无端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喜欢追着思年跑,所以思年的生存空间十分有限,差不多也就锦无端那点怀里的地方。
思年抿着唇侧头,正好可以看到枕边人发际线上的美人尖,再往下,就是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锦无端抱着思年,脑袋伏在他的颈间,以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牢牢的将人困在怀里,半压在身下。
思年可以感受到锦无端薄唇贴在自己颈窝里的温度,微微一动,就感觉被碰触的肩膀,火辣辣的疼。
不用想,肯定是那什么的时候,被这人给咬破皮了。
思年撑了撑身子,刚想试探着起来,就看锦无端几乎是立马睁眼,大手一伸,将他重新搂回了怀里。
“老婆……”锦无端睡的迷迷糊糊,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怀里的人抱紧,像是怕人跑了一样,微微带着一点的警告道:“陪着我,哪也不许去。”
身下的床单就像是打翻了水杯,空气里也满是劳动后的味道,思年推推锦无端,嗓子有点哑的啊一声。
你先放开,我要去厕所。
锦无端睁眼,起身要抱着思年去,被思年摇着头拒绝了。
“能走的动吗?”
思年忙点头,在床上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一步一挪的到了浴室,小心的将门反锁后,有点痛苦的冲了个热水澡。
他真的不想干活了,再干下去,真的要死了……
思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想到等会出去,又要面对锦无端毫无人道的体力压迫,就感觉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
他磨蹭的有点久,等锦无端敲了门,才犹犹豫豫的出去,还不待反应,就被打横一抱,上了床。
呜~~~
“你洗澡锁个什么门?就咱两,你防谁呢?”
锦无端嗅着思年发间的沐浴香,按着他的肩膀正要往被子里滚,被一推。
思年推着锦无端的胸膛,指指浴室的门,啊一声。
你也去洗个澡。
“怎么?嫌弃我啊?”
思年不嫌弃锦无端,但为了能逃离虎口,还是点了点头。
“没良心的小东西,惯得你,都敢嫌弃我了?”锦无端拉开思年的浴袍带子,和他的两个小馒头打个招呼后,慢吞吞的起身道:“那行吧,你陪我一起。”
思年忙摇头,指指凌乱不堪的床,示意自己要换床单。
“那你等会进来陪我一起洗。”
思年点头,等浴室传来水声,忙将浴袍带子系好,逃也似的,跑了。
小松鼠的确是被宠坏了,胆子也被养肥了,都敢和大灰狼耍心眼了,不过看在他是自己亲亲老婆的份上,大灰狼磨磨爪子,算了。
三个崽子已经一岁多了,可以吃一些简单的辅食,吧唧吧唧的鼓着肉嘟嘟的腮帮子,活脱脱的缩小版锦无端。
思年每每看着他们,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一边笑着看崽子们进食,一边也被锦无端看着。
锦无端离开锦家后,就将温泉山庄等和锦家相关的一切,都还了回去。
当初锦暖烟接他回家的时候,给了他一些公司产业,这些东西一直都是惊蛰在打理,锦无端没动过。
至于那些和锦暖烟以及锦家要来的钱,也都是锦无端伪装自己爱钱的手段,他的收入一直都是靠着苏东阳的拆迁款进行翻倍翻倍再翻倍,对于锦家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分钱,锦无端都不稀罕。
思年的八十八台聘礼,以及那一纸由锦帝亲手所写的婚书,也全都被留在了温泉山庄,大婚这些事,更是不用锦家的任何人,来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锦无端在沧家住了一段日子,就和思年商量道:“咱们已经在沧家叨扰了这么久,拖家带口的在这么住下去,不合适,等初冬的这场雪化了,就回小酒馆吧,来年暖和了,我找个中意的地方安家。”
思年自然是什么都听锦无端的,闻言点头,收拾东西回家。
中间惊蛰和保镖等人一直都徘徊在沧家门口不愿意离去,也一直都没有见到锦无端。
对于他们来说,过去五年之久的相处,锦无端亦主亦友,那个男人虽性情多变,但对他们从未苛责。
惊蛰等人想留在锦无端身边,一直,永远。
只可惜在锦无端看来,过去的五年不过就是一场博弈,他身在局中,每个人,都是他手里的棋子,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用处多少的区别罢了。
尤其是惊蛰。
他与锦无端的缘分早在上一辈子就已经终结,这一世,锦无端从没有,将他,往心里去过。
所以大家谁也不要强求,谁也不要不舍,从开始就命定了的结局,永远都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第201章 201、腊八节
圣诞节的时候,锦瑟履行承诺,和沧弦复了婚。
寒夜里的沧家大宅灯火如昼,坐在屏风后的清丽佳人黛眉微蹙,看着窗外的一株梅花,容颜愁损。
自锦无端和锦时然相继离开后,锦瑟的魂,也跟着走了。
沧弦看的出自家夫人眉眼间的落寞和孤独,更知道她对锦无端的依赖和对自己的排斥,虽不舍,还是送锦瑟回了小酒馆。
“复婚不是目的,我要的,是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接受我,像三哥和嫂子那样,彼此珍惜,好好相爱。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是今天比昨天更靠近你一点。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夫妻的基础上,你能重新认识我一次,给我个机会,从朋友开始的机会。”
沧弦伸手,看着锦瑟温柔的笑:“初次见面,我是沧弦,不知道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锦瑟愣怔,接着也笑了一下,伸手道:“你好,我是锦瑟。”
相握的手传递了彼此的体温,和对方的一点心跳,被头顶的猎猎寒风一吹后,散了心尖上的阴霾。
小酒馆重新开张,客流不错。
思年自恢复味觉后,烤串的手艺更上一层,他整天和沐晚风、清秋待在一起捣鼓菜品,小生意是越做越红火。
锦无端无事可干,也的确是除了干媳妇以外,什么都不想干。
他的日常活动就是哄崽子,喂崽子,逗崽子,疼老婆,喂老婆,干老婆,空余时间晒晒太阳打打游戏,定期做点理财投资,炒炒股,吃软饭吃的十分心安理得。
尤其是锦瑟回来后,锦无端彻底成了甩手掌柜,成天啥事不干,双手插兜往门口一站,拉客。
市井小民的日子里没有争权夺利,也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奔波于生计间的柴米油盐。
他们胸无大志,乐天知命,对未来没有什么宏远的规划,就像是放着音乐,在小巷里悠悠晃过的洒水车,闲闲的将石缝里的小草滋润的冒了芽。
锦无端有不世之材,也心甘情愿的自我埋没。
他给自己的定位在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之上,又不会超过太多,平日也关心一下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沾边,也事事无为。
对于锦无端来说,除了挚爱思年,什么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多费心一下,就连崽子们,也仅仅只是在平淡的生活里,添了几抹鲜活。
锦无端喜欢这样的人生,也喜欢这样的日子,纵算他可以叱咤风云,也甘愿只当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
很少有人能懂得他的快乐,锦时然算是其中一个。
他们兄弟两有着非常相似的痛感和遭遇,说不上谁比谁更惨一点,堪堪能达到个感同身受。
彼时正是腊八节,思年早早的做了一锅腊八粥,放凉了还没来得及喂崽崽,就被某人一口端了。
“媳妇,再给我来一碗,多放点糖。”锦无端端着碗,舔着脸,将自家媳妇的注意力从崽子们的身上拽过来,没皮没脸的撒娇:“人家也要你喂~”
锦瑟和苏东阳等人对此都是习以为常,庞娟直接一口粥喷出来,指着锦无端吭哧半天,无语道:“你羞不羞啊?多大的人了?还要人喂?”
锦无端吃着思年喂过来的粥,美滋滋的嘚瑟:“你管我多大的人呢,我让我老婆喂,又没让你喂,哪来那么多事,羡慕你也让人来喂你啊。”
“我!”庞娟说心里话是挺羡慕的,他扫一眼旁边的锦时然,看他握着勺子的手一个劲的颤,有点脸红的凑过去:“时然哥,我喂你吧,看你吃的费劲。”
锦时然自上次被锦帝下令杖杀后,虽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素质大不如原来,也幸亏有沧弦的好友,中药世家的山雨为他调理,才没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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