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到了神经,还在恢复阶段,所以手指有些抖,听庞娟说要喂自己,一愣。
庞娟说话向来不经大脑,也无法很准确的摸清楚别人的心里活动,见锦时然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触碰到了他的自尊心,忙解释道:“时然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看你手指头不方便……不是……我是说……”
他对锦时然那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锦时然当然也知道,只是他对庞娟无意,也不想让他误会,笑了一下道:“大夫说要多活动,我自己来就行。”
庞娟没见锦时然笑过,一时看的有点呆,红着脸搅着碗里的勺子,瞟了他一眼又一眼的道:“时然哥,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不怪他会这么说,因为就连锦无端这些人,看到锦时然的笑容后,也都愣了。
常言道相由心生,原来锦时然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再俊的五官,也都被那眉眼间的阴鸷给遮了,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如今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通了很多,也放下了很多,心尖上的执念散了,那些让人厌恶的气场,也都散了。
像是拨云见雾,又像是水清石出。
太阳穿透万丈云霾的时刻总是很耀眼的,思年看的有点呆,心里正嘀咕锦无端这兄弟几个都是什么神仙颜值?就感觉下巴一痛。
“你男人我在这呢?你看哪呢?”
锦无端吃起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住的,索性思年有了经验,看他的眸子里酝酿起了风暴,忙低头在锦无端强有力的手腕上亲一口,拿着快要空了的碗又盛了一勺子粥,倒了半罐糖进去。
立马就甜了。
锦无端被思年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吃饱喝足往塌上一躺,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就听锦时然道:“幽山的别墅就我一个人住,环境很好,你这里养着三个孩子挤得很,不如搬来一起住吧。”
原先锦时然和锦无端相处不多,怕他和自己争夺资源而痛下杀手,看他和锦暖烟走的近而心生不满,更是因为他得了锦帝的青睐,而嫉妒非常。
如今兜兜转转,他们兄弟两,居然是走的最近的。
锦时然看着斜倚在塌上,眉眼风流,性子洒脱的锦无端,单纯的想和这个救过自己性命,且为自己解开命运枷锁的三弟,走的近一点。
只是可惜……
“不用,这里挺好的。”
锦无端面上淡淡的,根本就没有和锦时然多接触的欲望。
第202章
202、你当我死的呢
锦无端与锦时然之间仅有的情分,也就一个锦瑟。
他虽不在计较曾经,但当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和锦时然兄友弟恭?抱歉,锦无端做不来,也不想做。
大家都是人堆里打过滚的,锦时然能看的出锦无端言笑晏晏外表下的疏离冷淡,锦瑟也能。
她有点失落,试探着问锦无端原因:“哥,为什么不想去幽山的别墅?那里我去过,环境很好,地方也大,比温泉山庄还要好,要不我们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还是你和二哥相处不多,觉得不好意思?”
锦瑟问的十分委婉,锦无端回答的也分外直接:“单纯的看他不顺眼,不想去。”
他没有说当年锦时然做过的孽,不是给自家二哥脸面,而是单纯的不想伤害到锦瑟。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锦无端不想再提,当然也不想和过去的一些人,再有牵扯。
锦时然心里有数,旁人也不怎么清楚。
锦瑟想不通锦无端和锦时然之间能有什么过节?去问锦时然:“二哥,你是不是做过一些让哥不高兴的事?”
锦时然沉默,不敢说出真相,怕这唯一的妹妹也不要自己,斟酌着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家里的一些摩擦……我记得不太清了……”
除了开局送过人头外,后期在锦家的相处,锦时然的确是和锦无端没有发生过特别大的矛盾,仅有的,也就是吵吵嘴,动手打一架。
锦瑟觉得这些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松了一口气道:“这样啊,那没关系的,反正你每次吵不赢,也打不过,哥应该不会因为这些就和你记仇的。”
锦时然:“……”
“哥那个人其实很好相处的,他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也没什么架子,真的很温柔的一个人,对谁都笑嘻嘻的,所以二哥你好好检讨一下,想想哥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你肯定是做过什么事,他才会不乐意和你走的近,你好好想想。”
锦瑟看着锦时然,用眼神很是强烈的暗示他,让他赶快反思,赶快想。
庞娟有点不高兴了,“锦瑟,你有没有搞错?他才是你亲哥好不好?就算时然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一个巴掌拍不响,有矛盾也是双方的,你不能把错都怪在时然哥的身上吧……锦无端就是小心眼,你怎么不去说他?”
锦瑟眉头轻蹙,摇头反驳道:“哥才不是小心眼的人,二哥的命是他救的,带我和二哥一起脱离家族,也是哥做的,他要是真的小心眼,怎么还会这么帮二哥?你不了解他,就不要胡说,哥的为人最是洒脱了,一定是二哥有做错的地方,肯定是。”
锦时然看的出来锦瑟对锦无端的维护,更是不敢实话实说,有点坐立难安的想走。
锦瑟不放他,拉着锦时然的袖子软声道:“二哥,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去道个歉就好了。”
庞娟有点炸了:“锦瑟你偏心!胳膊肘往外拐!”
他将锦时然护在身后,推开锦瑟道:“凭什么道歉?时然哥做错什么了,就道歉?你被锦无端洗脑了是不是?莫名其妙!”
锦瑟承认自己无条件的偏袒锦无端,所以只好委屈锦时然了:“二哥,你是哥哥,让着弟弟一点,没什么的,总有一个人要迈出第一步嘛,我夹在你们中间也不好受,你和哥道个歉,我保证哥他一定会原谅你的,真的,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开开心心的生活,好不好?”
“我靠!锦瑟你这个疯女人!”庞娟已经无语到家了,拉着锦时然道:“时然哥我们走!你这个妹妹疯了!简直是疯了!”
锦时然面上有点赫然,锦瑟也知道自家几位哥哥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傲,一个比一个不知悔改,那真是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有错。
锦暖烟是,锦时然是,锦无端……
锦瑟觉得锦无端比前面的两位强了不止一万倍,拉住锦时然的袖子晃晃,带了点小女儿的娇态:“一句话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哥他有事没事还给嫂子跪榴莲呢,也没见他觉得丢人……”
“他那是妻奴!是没出息!是没骨气!思年那么温软的人,他都能被拿的死死的,要是换个厉害的,就他那种舔狗的性子,膝盖都得跪烂了,再说他是哄老婆,凭什么时然哥要去哄他?”
庞娟俨然成了锦时然的代言人,一点委屈都不让锦时然受,和锦瑟脸红脖子粗的争论,因为锦瑟的偏心,还顺带的踩了锦无端几脚。
锦瑟皱眉,嘴上反驳着庞娟,眼神却是看向锦时然:“哥他还哄着我呢,他从来不会在意什么面子问题,一句我错了很丢人吗?自家兄妹间,哥能为了和气退步,怎么有的人就死要面子,不能呢?”
锦时然妥协,依着锦瑟的意思去和锦无端单独聊了一会,走的时候面上红红的。
庞娟都被气炸了,红着眼眶指着锦瑟大声吼道:“锦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疯女人!死丫头!你等着!我和你没完!”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追着锦时然离开了。
锦瑟对锦时然的表现挺满意,去抱着思年的胳膊晃晃:“嫂子,我想过年的时候把二哥叫来和咱们一起,行吗?”
思年原先因为锦无端说头上的两位哥哥都欺负他,所以对锦时然无感,不过经过在沧家的相处,以及对锦瑟的疼爱,点点头同意。
“那嫂子,哥那边……”
思年笑笑,一张小纸条,解决一切。
不说锦无端对思年有求必应,就是锦时然日常登门,其实锦无端也不会说什么。
他是心理上的隔阂,这隔阂让他无法和锦时然坦诚相待,但面子上,肯定也不会闹的太难看。
原先锦无端视锦时然如空气,现在因着锦瑟的调解和锦时然的低姿态,过年的时候,他到是很难得的和锦时然主动打了招呼:“二哥,来了?”
锦时然应了一声,去抱满地乱爬的崽子们。
一岁多的孩子,几乎是每天一变,那种肉眼可见的成长感,纵是没和小孩子接触过的锦时然,也是心软的不行。
三个崽子长的一模一样,除了个头稍小、满头白发的老三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外,老大老二每天都要被大家搞混一次。
思年和锦瑟等人在楼下忙乎着年夜晚,锦无端抱着个果盘,悠哉悠哉的躺在三楼客厅的飘窗上看电影。
锦时然稀罕漂亮可爱的侄儿们,轮流抱着软软的崽子在怀里,听他们牙牙学语的叫自己爸爸,见锦无端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就暗搓搓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
一个橙子从耳边风一样飞过的同时,有着顺风耳的某人阴恻恻的开口:“二哥,你当我死的呢?”
第203章 203、独家温柔
崽崽们又软又萌又乖又可爱,白白胖胖的就跟个糯米团子,奶香奶香的。
锦时然每每抱自家侄儿在怀里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占他们为己有。
这人啊,一但有了私欲,就忍不住的搞小动作。
锦时然趁锦无端不注意,偷偷哄着崽子们叫他爸,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有点纠正不过来了。
锦无端起先还没注意,后来发现崽崽喊爸爸的时候,锦时然答应的比自己还快,就撸着袖子拍拍自家二哥的肩膀,笑嘻嘻的问他:“我把你当兄弟,你想绿我是不是?”
锦时然怀里抱着两只,膝盖上趴着一只,像是一颗长满了崽子的树,闻言眸光微转的咳一咳,语气微弱道:“那到不至于……”
正巧沧弦也过来,抢一个崽崽抱在怀里亲亲,“小东西又重了,来,叫声姑父听听。”
牙牙学语的崽崽握着白胖白胖的小拳头咯咯的笑,见谁都是:“爸……爸爸……”
沧弦噗嗤一笑,扫一眼锦无端,也没纠正啥也不懂的娃,吧唧亲一口崽子的脸,又哄道:“来,叫姑父。”
“爸爸……”
“哈哈!”
锦无端:“……”一个两个的,占便宜没够是不是?
年节纷纷扬扬的又下了一场大雪,往年常看的花灯也取消了,大家没处可去,就都窝在家里干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消磨时间。
思年自有了味觉后,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提他烤串的手艺,就说这出新品的速度,真的快要上天了。
锦无端起先是不同意他这么操劳的,但看思年很用心的经营着小店,很用心的对待每一位上门来的顾客,很用心的研究着每一道菜品,想了想,觉得只要思年不嫌累,每天高高兴兴的,就由着他去了。
时值夕阳傍落的下午,苏东阳去找银铺老板下棋不在家,思年和锦瑟做了一些小吃端进来。
烤的外焦里嫩的串颜色好看,吃起来更是口齿留香,思年手艺了得,不油不腻,大家连着十几只签子下去,都有点意犹未尽。
崽子们正是开始接触食物的年纪,看大人吃的香,就眨巴着一双黑汪汪的大眼睛,在一旁巴巴的看。
老大老二还好,他们从出生就乖,只握着小拳头眼馋的流口水,轮到老三就不行了。
他穿着小道袍,伸着爪子去探思年嘴里的食物,得不到,就小嘴一瘪,开始哇哇的哭。
不刺耳,就喘着,抽噎着,委屈着,可怜着。
锦无端最看不得自家小儿子哭了,忙抱着老三到怀里哄哄,笑道:“你不能吃这些,等长大了才能吃,乖了,么。”
崽崽才不懂这些,他只知道饿了就哭,本能上觉得眼泪可以解决一切,趴在自家父亲大人怀里,耍脾气似的大哭。
老大老二也想让爸爸哄,瘪着嘴也想哭,最后虽没哭出来,但小模样挺好笑,也挺惹人心疼的。
锦时然抱过老大,用筷子挑了一点入口即化的蛋糕,喂到崽子的嘴里,沧弦抱过老二,沾了一点杯子里的果茶,给崽崽舔舔,锦无端有样学样,也给怀里的崽子尝点甜头,不一会,就都哄好了。
他们三个大男人,都是性子冷硬没什么柔情的人,却没想到在带孩子这方面,还挺有天赋,哄的比一直照顾崽崽们的思年和锦瑟都要上手。
思年乐的清闲,夹了一块凉拌黄瓜喂给哄崽子的锦无端爽口,顺便拇指轻抬,擦一下他沾了调料的嘴角。
不刻意,不做作,更不娇柔。
两个人日子过的久了,有些事就像是春天有雨,夏天有雷,秋天有风,冬天有雪,顺其自然且水到渠成。
思年和锦无端之间的默契,是只有彼此才能感受到的温柔,这温柔仅此一家,不可复制,更无法粘贴。
这样的和谐气场,可以屏蔽掉在场的所有人,锦无端和思年撒狗粮撒的自然而然,锦瑟这些人,连羡慕的份都没有。
沧弦看的眼热,看着锦瑟说了一句:“瑟瑟,我想吃那个腌鱼片。”
锦瑟伸手,“把孩子给我抱吧,你吃。”
沧弦抱紧怀里的崽子,觉得自己没说清楚,补充道:“不用,你喂我一口就行。”
这要求……
锦瑟看他,思年看他,锦无端看他,锦时然也看他,连三个崽子,都看着他。
沧弦咽一口唾沫,觉的自己的处境有点微妙,正想说还是不用了,就看锦瑟夹了一筷子腌鱼片到他的碗里,又陆续夹了一些其它的菜色过来,声音温和道:“吃吧。”
她很温柔,气质虽还是冷的,但态度上,对于目前的沧弦来说,真的太可以了。
“瑟瑟……”沧弦感动的流泪,伸着爪子想去摸锦瑟的手,听得坐在他对面的锦无端笑道:“知道得寸进尺的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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