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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阴师(玄幻灵异)——琤清

时间:2021-05-24 09:10:33  作者:琤清
  孤檠也被这样的气势惊的愣了愣,然后笑道:“苏阑晕,你疯了吧?你一个蚀阴师,学什么不好?偏要学空同,为了口中虚无缥缈的大义竟然牺牲性命?他的所作所为我尚且能想通,你一个蚀阴师瞎凑什么热闹?”
  苏幽笑笑:“这你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我只是为了一个人,那个我都舍不得动的人。”
  霎时间,怨灵如乌雨压境划破长空,迅猛的向孤檠和邪畜劈来,犹如猛虎咆哮,又似巨啸滔天。地板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瞬间裂成几块,有些直接变成了粉末,被沾染上阴气的风吹的四处飘洒。柱子轰然倾倒,整个中台直直地坠落,在扬起的尘埃中变成残垣断壁。
  邪畜数量的优势急转直下,他们的数量哪儿能多得过怨灵?一个个被邪畜压制,化成几滩在地上蠕动的尸水,还未消化完全的尸肉也摊在地上,臭味刺鼻。
  孤檠全身流溢着黑色,周身还有爆出的点点火花,所站的地方被压得出现一个巨型天坑,旷世在头顶上方撑起了一个黑红色交织的琉璃罩,挡住一波又一波怨灵释放的怒气,时间推迟越久,琉璃罩也坚持不下,出现一道道浅浅的裂纹。而怨灵的精力远比人要来的澎湃,生生不息,乐此不疲。
  孤檠淬了一口血:“没想到这东西还这么难缠。”
  苏幽笑意盈盈,含着阴邪,又带着狂妄,道:“我不是你的杰作吗?不拿出点真东西怎么回报你的良苦用心?”
  “说的也是,不过啊,既然你是我创造的,哪有打得过创造者的道理?蚀阴师的一招一式我都清清楚楚,否则怎么对得起我的辛苦?”
  孤檠手中骤然弥漫出腾腾的红色气体,源源不断的流出,像浪般喋喋不休的翻涌。血雾大片大片的袭来,还飘着一些血色的雪花,形态变化无穷,有时变成涡流迅猛的漩涡,有时又变成荆条倒刺,将怨灵分别绞杀穿刺切割,形态各异。
  一种诡异又伴着绮丽的景色出现在闻仙台上,黑色化作星星点点,在红色的衬托中飘落,血雾扩散,迷人眼,花草被腐蚀融化成水,怨灵的低吟变得愈发刺耳,震得苏幽一阵一阵的晕眩,眼前的景象出现重影,看不真切。
  苏幽此时也头疼欲裂,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竭力做了一个结界将血雾罩住,阻止其进一步扩散,也把声音和气味都封闭在这个结界里,而结界外依旧是各方势力与邪畜混战的场景,不受影响。苏幽稳住心神,却倍感吃力,身体似乎已经到了零界点,他也从未调动过体内的所有怨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需要消耗多大的心神,他都无从评估。此时此刻,他算是知道了操纵亿万怨灵的代价,太难受了!
  说不出什么是什么感觉,身上似乎长满了千万条蠕虫,窸窸窣窣的啃噬着白骨,拆喝着流淌减缓的血液。痒,难以忍受的痒,每一片肌肤出现微不可察的小红疹,在身上游走。就算没有五脏肺腑,也可以感受得到钻心的痛,如同不计其数的白蚁觅食,酥酥麻麻又奇痛无比,好想将体内的东西呕出来,又没有什么可以呕的。只有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但这一点点意志力好像也在消亡!
  孤檠在下一秒甩出旷世,如刀片般锋利,将掠过的怨灵削成一缕黑烟,毫无障碍的朝苏幽袭来,杀生精准地截下,剑身上出现了裂痕,在骨头上格外清晰,细小的骨屑掉落,不一会儿化成粉末。突然孤檠的身影出现在杀生的后方,掌中红光若隐若现,带着劲风朝苏幽击来。
  苏幽顿时向后方飞出,重重的撞在残壁上,胸中血气翻涌,他立即捂住嘴巴,却挡不住殷红一口接一口往外吐,怨灵感知到束缚力量的减弱马上兴奋的奔回宿主,瓜□□体每一个角落,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看清不人影。
  刹那间,易乞的身影快到模糊,瞬间蹲在苏幽身侧,直直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汩汩温热,缓慢地注入全身,每一道经脉,每一寸血管,每一片肌肤。
  苏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等待片刻,等眼前的人在眼中的模样终于分明,尽力勾了勾嘴角,缓慢地说:“抱歉,这次,守不住你了,我又要放开你的手了。”
  易乞神色平静,微微俯身碰了碰他的唇,柔软的唇瓣凉的彻骨,含着湿润,血的气息也很腥甜,轻如鸿毛的暖意在两人心间铺开,易乞看着他,含着温润,浅笑:“我说过,守护你是我的责任,从来不是你的,你守过我很多次,足够了,这次,换我。”
  易乞的身上立即出现一道道银光护体,泛着暖暖的蓝焰,在血雾和黑气烟煴中彰显了一道不一样的色彩,不是泠冽的,不是阴郁的,不是怖人的,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恍若天神降世,披荆斩棘来到人间,散漫不足道明的暖意。
  苏幽骇住,全身上下的血液如同凝固,脚底生寒,蔓延至全身。此刻只有眼睛还能自由活动,苏幽不顾一切的睁大了眼表述着当下的情绪,卯足了力气,大喊:“你这是什么?怎么会?”
  众人皆惊,皆看向台中变化,月偏明颤颤悠悠站起,看着他,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嘴唇翕动颤抖,他道:“天......祭......!”
  “!”
  易乞淡淡的笑笑,笑意渲染的他无法言语的纯澈,他的声音如静水流深,点点淙淙,淌过一滩滩污泞,流入苏幽的身体里:“约好了这一辈子不再放手,可幽哥,我始终是法宗流楹,这是我的责任,推不掉的。这一次,换我放开了,对不起,我还是食言了......”
  苏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感觉钝痛从四肢百骸无端袭来,要把自己压成粉末,嗓子干哑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点点浮现,有什么细节在抽丝剥茧后清明的异常,他会用天祭?怎么可能?他声音颤抖,竟是自己都未曾听过的黯哑:“不要......停下......”
  孤檠在看清他身上散发的一道道光芒后也面色巨变,也露出同样的疑问,大惊道:“不可能,你,你怎么会天祭?”
  易乞无所谓的笑笑,雅淡的恰到好处:“在下不才,闲来无事翻阅了几本典籍,学了个大概,如今看来尚可一用。”
  孤檠有些惴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这么傻的人,你可知道你护的是什么样的山河人世?”
  易乞深深的同苏幽对视了一眼,缓缓阖上眼帘,清冽的声音一圈圈荡开:“我只知,山月在前,期许在后,举盏指尖,不顾思量。”
  话音一落,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天光炳焕,空气凝滞,眼前人影憧憧,在下一刻又看不分明,陡然间升起一束光亮,逼得人不敢直视,纷纷抬臂遮住了眼。
  苏幽一眨不眨,他害怕下一个瞬间眼前的光就不在了,光源也消失了,而自己什么都抓不住。答案在一瞬间呼之欲出,脑子里那些杂乱的篇章终于一张张摊开在他的眼前,他知道了,他清楚了,为什么易乞会有眼疾,为什么他会遭受那些侮辱,为什么他会天祭,为什么荥宿的怨灵见到他会激动,这么多的线索,那样明显,早就摆在面前,为什么没有察觉,如果早知道,早知道的话,是不是能够阻止?
  阻止不了的,那是他的小乞丐啊,他从来都是这样,他总是扛着所有善恶,却没人替他扛下!为什么自己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又凭什么!
  他能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太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曾经的自己就是如此,如今竟然还要眼睁睁的再经历一次,自己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当了蚀阴师还是守不住想守的人吗?那这个蚀阴师当的有何意义?
  须臾,仿佛潮流倒灌之势,刚才还在翻涌的所有东西湮灭的干干净净,没有了邪畜,没有了血雾,没有了怨灵,被荡涤的彻底,赤条条,空荡荡,不留下任何痕迹。孤檠在那道耀眼的光束中逐渐消亡化为灰烬,嘴角却挂上一丝满足的笑意,好像终于实现了藏在心底的的夙愿,他颔首低看自己化为乌有的指节,徐徐道:“我终于,可以来寻你了......”
  刹那间,一片蓝色带着璀璨的光芒自天空洒下,把世间万物镀上一层和煦的蔚蓝,山峦叠嶂见勾勒浓淡不一的墨染,草木葱茏间领着幽僻,这份明,卷着流深的静谧,带着无畏的澄清,直荡荡铺面天地,又慢慢皱缩,渐渐变浅,一点一滴消失在天的尽头,遐想着无限暖意。
 
  ☆、沉沦
 
 
  风清云涌,煦日挂空,空气也流畅起来,血腥味和腐尸味被冲淡不少,一切归为平静,一切尘埃落地,一切云淡风轻。刚才璀璨星河的耀眼变得暗淡,空气如水般止不住的流转。
  陡然间,易乞转身跪落在苏幽面前,在苏幽迷朦中抚上后脑压向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吻他,唇瓣交叠辗转,急不可耐又保持着固有的温柔,唇齿纠缠,不忍分离。
  易乞的睫毛细软纤长,轻轻的扫着苏幽眼下的皮肤,酥酥麻麻的感觉穿遍全身,口齿间的悱恻缠绵像阵阵电流从头顶传至脚下,每一根血管的跳动勃发有力,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扩张,好像来自胸膛的一击重响。
  不对!
  是来自胸膛的跳动,比之前的更有力,更明锐。肺部的扩张,还有胃肠道的蠕动,连胆汁的分泌此刻都感知的清晰无比。五脏肺腑在一点点重塑!血液的流速也加快了,一丛一丛,径流全身。身上出现了久违的暖意,不是外在的,而是自身散发的,苏幽早已忘却的暖意!
  苏幽豁然反应过来,这是易乞的五脏六腑,还有心脏的跳动,都是他的!
  苏幽立即回神,挣扎着想伸手推开,却被易乞紧紧箍住,双手按压得动弹不得,齿间用力越发明显,不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
  易乞吃痛,微微蹙了眉头,唇上的动作没有停滞,在苏幽的极度不配合中终于完成了换心的秘术。
  撤开身的瞬间突然抽了力气倒在地上,苏幽惊怔,立即伸手将他圈入怀中,仔细的观察他的变化,又小心翼翼的不敢惊扰,他伏在他身上,住着他,抱着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呼吸,他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他,弄疼他。
  易乞竭力的抬起眼脸,只一个动作好像耗费了残存的力气,他连笑都勾不起来了,可他还是给了苏幽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唇瓣翕动开合,声音极微弱,苏幽赶紧凑近凝神细听:“这一次......我......守你......可好?”
  苏幽颤栗,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奔涌狂飙,不间断不停顿,一簇接着一簇疯狂下落,争先恐后,想要将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尽。苏幽能明显地感觉到泪落的滚热,没有防备的冲击着心房。
  “......很......好......”一开口,自己的声音也涩黯的厉害,藏着隐隐约约的颤,几乎就要放纵,苏幽浅浅点头,重复着,“很好……”
  易乞想安慰他,可自己没有力气,只能微微的蹙起眉头表达自己的不满:“别哭......我不喜欢......幽哥哭......”
  苏幽将脸扭到肩上,囫囵的擦了脸,眼圈红红:“好,我不哭......那你要起来......你要......守着我.......”
  易乞终于能笑了,很浅,很淡,稍纵即逝:“......幽哥……我守......不了......你了......对不起……我还是……没做到……”
  苏幽诧然,这才发觉易乞从指尖化作星星点点银辉,蔚蓝随之而起,随风而动,消散在卷起的微风中。银辉越来越多,而易乞的身体越来越少,点点滴滴流殆尽逝,却在暖暖的光束中灿然翩飞。
  苏幽急忙伸手抓住那些银辉,想将他们统统抓回易乞身上,却终是徒劳,那些蓝色银点从指缝中溜走,又巧妙的避开,回旋在虚无的空气里,荡漾着靡丽的光景,是易乞的温柔,他到灰飞烟灭,元神俱毁,都要留下对这世间的眷恋,对着河山的尊重吗?苏幽大急,慌忙摇头:“不行,我不同意,你要守我,你说了要守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不放开我的手,这都是你说的!你说到就要做到!为什么到最后却还是骗我!”
  易乞喃喃:“对不起......”
  苏幽声声泣血:“你别走,你走了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是想让我做人吗,你教我,我好好学,你起来教我怎么做人!”
  “幽哥......做人......你不需要......我教......”
  “我需要,我需要!你别这样,我没法活下去的,我活不下去的啊,一个人你让我怎么活?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受不了了......”最后凝噎,发不出一个调来。
  易乞慢慢的闭上眼,终于发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你在哪里,都能活得精彩,纵使没有我,你也是那个你,独一无二的你,让我情难自抑的你。”
  点点银辉转瞬即逝,在无力的催促下,易乞的身体逐渐消亡殆尽,最终与缥缈空气融为一体,幻化成虚无,承载了无法言说的眷恋与舍弃,随风涣散,即轻且重......
  苏幽的臂弯变得很轻,他还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留恋着他的温度。可已然没有温度了,那个让他痴迷的温度,再也没有了,也找不回来了。拇指上的扳指瞬时化作齑粉,像银辉一般来不及挽留就被吹散,带走了最后一丝关于他的气息。
  低首间,手上赫然抓住一个小巧的,打磨的光滑的梨木指环,还带着最后一丝温度,头上那支乌木发簪,倒影出回不去的那段宁静时光,那双温柔的眉眼,镌刻着消逝之人,儒雅点点,苏幽苦笑:“你还给我留了这么多念想啊......”
  泪已干涸,苏幽自嘲的笑笑,无奈的摇头,轻轻叹息,终是我一人来,一人走。
  他当了蚀阴师几十年光景,终于能真正做个人了,却再没有人教他,人该怎么做,真是,骗子,大骗子!
  他生了贪念,生了痴念,生了妄念,生了爱恋。想要认认真真留住一个人,到头来,却终究是南柯一梦。
  可叹唏嘘,终究是,不可得,不可得......
  月偏明被顾怀搀扶起身,崔梦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战后的疗伤事宜,朱晚才告辞离开。重九也带着秋屏返回鬼宗疗伤,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有的忙了。
  顾怀看了眼远处,收回目光问月偏明:“师尊,回吧。”
  正准备转身,姜亦幻看见自远处光影中走来的苏幽,赶忙举手招呼:“苏老!苏老!”
  苏幽却并不回答,晃悠悠的走过他们身边,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姜亦幻提步跑过去抓了一下苏幽的手腕,猛地被苏幽翻手打开,姜亦幻茫然的看着他:“苏老?”
  苏幽看向他们一群人,虽然那些人并不理睬,还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为什么死的是他?为什么?这个苍生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他不顾性命?为什么只有他死了,而你们还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死?”一串接一串抛出的问题问的姜亦幻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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