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鸣缄默一会儿,忽然抱着头低声哭起来:“我一直计划着等高考之后组织我们五班出去玩一次的,可还没高考呢,班就拆了……”
他说不下去了,拿起一瓶啤酒仰头灌了两口,哭地稀里哗啦。
女生们本来都在压抑着分班这个事,见纪大鸣挑头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从刚才的嬉闹变成了集体抹眼泪,哭成一片。
霍辰捏了捏徐稚的手指:“走吧,他们都喝醉了。”
徐稚跟着霍辰从烧烤店出来,夜风吹得他眸子更亮,似汪着一泓秋水,他说:“霍辰你就打算这么走掉?”
霍辰回头望了一眼烧烤小店,用表情反问了句:不然呢?跟着他们一起耍酒疯吗。
“好薄凉啊。”徐稚啧了声,他从霍辰脸上看不到一丝拆班的伤感:“和他们没感情吗?”
霍辰迟疑了下说:“嗯,也许吧。”
在徐稚之前,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分不出一点儿给别的人或者事情。又或许,童年的缺失让他从来就是这么冷情的一个人,找不到群体共通的情感。
他对同学之间的不舍之情一直停留在幼儿园徐稚转走的那一年,往后再没有了。
全是学习。
徐稚揽着他的腰往怀里带:“辰哥,我们明天去动物园吧。”
去不了高原看兔狲,就先去G市的看看别的小动物吧。
我会想办法补上你缺失的童年,徐稚在心里说。
“好。”霍辰这回没有犹豫:“你陪我去。”
徐稚抱紧他:“还有,以后我养你。”
霍辰好久没回过家了,徐稚不知道霍家会不会给他钱,万一他们断了他的生活费呢。反正徐远给他的钱怎么浪都用不完,徐稚有这个底气。
霍辰不知道这话又要从何处说起,见徐稚一脸的“稚爷有钱又有本事”的神情,就顺着他说:“是,徐小少爷。”
两人黏黏糊糊地去了宾馆,一进门,徐稚就把霍辰摁在门上:“闭眼,我要亲你。”
他今晚只喝了一杯啤酒,但徐小少爷实在不胜酒力,头晕晕的,口干舌燥,似乎总要汲取点什么才能缓解。
“嗯。”
霍辰单手抱着他,眼神有些涣散,薄唇弯了下带着轻笑靠在了徐稚的颈窝处。
徐稚靠在他怀里,忽然被霍辰的呼吸烫了下,冷不丁双腿发软,浑身都软绵绵的,凶巴巴地挂在他脖子上说:“你来亲我。”
……
霍辰把他还要往下伸的手牵来,放在徐稚玫瑰色的唇上点了点,哑声说:“肿了。”
“吻技真差。”徐稚嫌弃地抹了一把,眼神迷离地又凶他:“抱我去床上。”
他走不动了。
该死的那杯啤酒,他就不该喝。更不该在酒后让霍辰亲他,草,他现在又晕又困,还好丢人。
霍辰把人放到床上,脱鞋的时候挽起徐稚的裤角看了看,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点,他心想:男朋友这是酒精过敏了吧,怪不得睡的这么快。
他在网上搜了点资料,又打电话咨询了个医生哥们儿,确定没大问题才放下心来,在手机上下了个明天早上早餐定时送的外卖单,这才去洗澡。
徐稚是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稍稍迷茫了下:“霍辰?”
找不到人。
徐稚光着脚跳下去拉开窗帘,外头的天光提醒他看了一下时间,卧槽,都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桌子上摆了一份早餐,但已经冷了,看来霍辰早就起来了。
徐稚去洗手间刷了个牙,出来就着冷的早餐吃了两口,正要给霍辰打电话,就听见门吱呀一声,霍大佬回来了。
他见徐稚在吃东西,晃了晃手里的:“我又重新买了热的,吃这个吧。”
“你去哪儿了?”徐稚皱了皱眉,从霍辰身上闻到一丝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买吃的。”霍辰不自在地避开徐稚的目光:“我买好动物园的票了,你吃完就走。”
“谁病了?”徐稚问。
霍辰:“没谁。”
“那你去医院干什么?”徐稚没胃口了。
霍辰缄默了。
徐稚凶狠地盯着他看。
“是郭老师。”霍辰说:“怀疑是肿瘤。”
徐稚愣了愣,疑惑地看着霍辰:“他不是一次能拎俩男生的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你听说过郭老师和林凌学长的事吗?”霍辰跳跃地说:“我们以后不会像他们那样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郭亚可这对算不算副CP,不过不会有过多篇幅。
第70章 生病
信息量跨度有点大,徐稚费劲梳理了半分钟,眯着眸子看霍辰:“他们哪样?”
霍辰语调稍显遗憾地说:“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徐稚噗地一下子笑了:“哪儿学来的台词,挺经典的啊。”他又问霍辰:“不是听说林凌学长在父母的催促下和女朋友结婚了吗?”
四中的同学私下里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唏嘘一片,连男生都会说一句“真渣”,全部是讨伐的声音。
霍辰:“后来听说又离了。”
徐稚:“话说回来,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也渣你?”
霍辰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担心我们的爱情太曲折。”
徐稚勾起他的下巴笑了:“你这是不放心我吧。”他凑上去轻碰了一下霍辰的唇:“明明最该不放心的那个人是我。”
他都没信心搞定霍辰的父母呢。
霍辰盯着他的眸子,在一片灼灼星光中说:“我不会和别人结婚。”
形婚都不会。
徐稚不是喜欢想得多长远的人,他说:“还远着呢,想那么多干嘛。”
更何况,徐稚下意识地觉着,他们和郭亚可他们不同。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霍辰的父母。
“嗯,”霍辰抹了一下他的嘴角:“吃饱了吗?”
徐稚伸懒腰:“嗯。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和老郭关系那么好了,他生病住院你都知道?”
还跑过去探病,啧。
霍辰弯下腰挽起徐稚的睡裤:“昨晚看你身上出了红点,猜是酒精过敏,去拿了点药。刚好听到老郭的事。”
他去的是S大附属医院,熟识的医生叫刘泰,是肿瘤科的,霍辰找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好在看一个住院病人的病历,沉痛又惋惜地说,这要万一查出来是恶性肿瘤,四中明年的高考语文成绩有的动荡了。
“我一想他们说的就是老郭,”霍辰解释说:“我没去探病,就心里有点难受。”
真有点物伤其类的感受了。
他说:“先不说这个了,我看看你的过敏情况。”
徐稚愣了下,直接把另一条睡裤也拉到了膝盖处,果然,他两条小腿的肌肤上都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红,摸上去发硬,还很痒。
徐稚:“酒精过敏?”
昨晚不会喝了假啤酒吧。
笑话,稚爷连一杯啤酒都hold不住的吗。
难道从前夜市里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的日子是白混的。徐稚不信这个邪。
霍辰又把徐稚的裤脚往上卷了卷,徐稚的大腿上也有一片一片凸起的红疹子,他担忧地说:“不会是荨麻疹吧?”
就在这时,徐稚无意识地伸手在肚皮上抓了一下,霍辰留意到他的这个动作,掀起他的上衣摆,看见雪白的肌肤上红疹斑斑,说:“去医院吧。”
“我不去。”徐稚闹脾气:“就一点小痒痒,很快就消下去了,说好今天陪你去动物园的。”
可能就是过敏了,没个球事。
“乖,去医院,”霍辰把徐稚的脑袋揉到怀里,连哄带吓唬:“万一不退呢,发到脸上怎么办。”
徐稚想象了一下满脸顶着红肿块的样子,没忍住打了个寒噤:“会不会很丑。”
那样子肯定要把人恶心吐了吧。
“丑倒不会,”霍辰在手机上叫了个去医院的车:“会痒的难受,晚上没办法睡觉。”
不管是丑还是难受,反正徐稚是吓到了,乖乖地跟着霍辰去了医院。
挂了皮肤科的急诊,却发现排队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看不上病,霍辰直接把徐稚带到刘泰那边:“你先给开点止痒的药擦擦。”
可怜刘泰一个肿瘤科医生被迫看“疹”,他让徐稚把上衣脱掉看了一圈,说:“先去查个血吧。”
高度怀疑食物或者接触物致敏。
期间徐稚又忍不住在身上抓挠,痒地越来越厉害了,越抓越痒,越痒越烦躁,等结果的功夫直接窝在霍辰脖子上咬了一口。
“要变身吸血鬼了?”霍辰摸着他的头顶安抚。
徐稚一用力差点把霍辰的肌肤咬破:“霍辰,我是不是也要得绝症了,你不要瞒着我。”
霍辰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没来过医院?”
感冒发热嗓子痛都要先验血的。
“嗯。”徐稚忍着浑身到处的奇痒说:“我都没生过要打针的病。”
这是头一次,上来就被抽了三管子血。
等了好大一会儿,结果终于出来了,不用拿到皮肤科,刘泰自己就看懂了:“目前看是诱导性荨麻疹,食物或者接触过的东西过敏。”
“具体是什么还要再查一次。”刘泰说:“我更倾向于是接触过的东西过敏。”
“是不是换过床单,或者新买了衣服直接穿身上了还是?”
“再有就是在外面吃饭,除了食材,还有看不见的调料,你不知道入口的都是哪些东西,查起来也比较麻烦,这段时间多在家吃饭,别去外面胡吃海塞。”
徐稚和霍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拿着化验单去了皮肤科,医生的说法跟刘泰一致,都怀疑是食物或者接触物过敏。
徐稚进去看诊的功夫,霍辰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自责的不行,最简单的饮食起居都出了岔子,
一定是他没照顾好徐稚!
不行,寒假的计划要改!
想了又想,他拿出手机给远郊的霍老爷子打电话,上来就撒娇:“我想你了爷爷。”
电话那头霍老爷子激动地手机都拿不稳了,马上说:“你在哪儿?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霍辰说:“我想骗个同学一块儿过去陪您,爷爷,您得帮我。”
霍老爷子听说一下子要来两个孙子,更高兴了:“帮,一定帮我大宝贝孙子。”
祖孙俩压低声音嘀咕了会儿,一拍即合,这边霍辰笑的眉眼荡漾,电话那头的霍老爷子也笑地差点掉了假牙。
从就诊室出来,徐稚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去动物园吧,还能玩俩小时。”
他都承诺要带霍辰去玩的,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
谈恋爱承诺很重要,稚爷绝对不渣。
取药,涂药,徐小少爷的全身几乎被白色膏体糊了一层,他眼圈泛着红,还非坚持着要带霍辰去动物园找童年。
寒冬里的动物园其实没什么可逛的,室外几乎没有动物在展览,室内隔在橱窗里面的动物都懒懒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东西,看得人也昏昏欲睡。
是找不到童年滴。
“爷爷。”霍辰忽然在身边喊了声,紧接着就跑到另一头去了。
徐稚还在愣怔的功夫,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揽到怀里,霍老爷子一边一个夹住:“放假了能来看这些小畜生都不去看我这糟老头子,唉,人老了就是不讨人念想啊。”
还没等徐稚问个好,就被霍老爷子拉了出来:“走,这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带你们去看放养的玩意儿。”
他在郊区也养了只解闷的大白鹅。
很肥胖很凶残。
都来不及喘口气的功夫,俩男生就被霍老爷子“劫”到了车里,生怕他们反悔一样,他油门一踩就奔上了去远郊的高速,就很霸气。
徐稚:“……”
我好像被贩卖到山区途中的孩童,可怜。
一进门,徐稚就看见了霍老爷子养的鹅。
大白鹅拧个屁股走的挺慢的,看见徐稚就抻直了脖子过来要拧人,被霍辰瞪了一眼,越发凶狠好斗,转头去拧霍辰,霍老爷子掷过来一本书:“捂住屁股。”
这鹅好像和屁股有愁,最喜欢拧人的屁股。
徐稚笑的眼睛都酸了,长腿一跨跳过大白鹅往楼上跑,身体力行什么叫大鹅临头各自飞。
不一会儿,霍辰全尾全须地回来了,他跑的有点喘气:“我要亲手宰了这只肥鹅。”
好凶啊。
徐稚躲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别让我看见,否则我会吃不下去鹅肉的。”
霍奶奶笑眯眯地端了一盘水果过来:“都瘦成猴儿了,过年就在家里住下,不准回去了。”
和霍老爷子如出一辙地霸道,连人家的小孩也当自己孙子一样训了。
徐稚紧张地戳了戳霍辰:“这不好吧。”
他一个外人怎么好在霍辰爷爷奶奶家过年,说不过去。
霍辰塞了一片雪梨到他嘴里,含混道:“在老公家过年怕什么。”徐稚捶他一拳:“再瞎说我翻脸了。”
霍辰擦干净手:“走,去房间刷题,一天又快浪费没了。”
徐稚:“……”这他妈的是什么节奏,他好凌乱。
霍辰:“群里都在立flag说要在寒假弯道超车,你不刷题难道想被人超?”
徐稚赶紧去看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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