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细品了一下,躁动了,想跑厕所,他凑在徐稚耳边说:“还有412天。”
距离徐稚十八岁的生日还有412天。
“滚。”徐稚说:“你蓄谋那么久就不怕到时候硬不起来。”
霍辰被呛了一下,指指教室前面挂的一行大字鸡汤:“高考之后一个月零3天。”
徐稚捶了他一拳,眉目含情撩拨人:“你把我的生日记得这么牢有什么企图,说啊。”
“想跟你做腰腹驱动传递到脚尖的运动。”霍辰说,目光很□□。
徐稚:“这个效果的运动很容易,周末我带你去游泳。”
游泳也是腰腹驱动,触感传导到脚尖的运动,会很快乐的。
霍辰蔫不拉几地趴在桌子上,装睡。早春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他的发梢上,黑亮的发像一只公猫油光水滑的皮毛,明晃晃地在那边招摇着。
徐稚磨了磨牙,拿笔尖扎他的功夫,余光瞥间杨锦立进来了,他赶紧收手坐好,很乖巧地坐在那里沉思。
“很荣幸这学期和直至以后的学期都由我来带你们,”杨锦立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到讲台上,笑容和蔼:“我叫杨锦立,以前是教代数的,这学期,”她轻咳了一声:“负责辅导你们数学和服务同学们其他科目的琐事。”
筑真班的数学是双师,一人教课,一人辅导,显然她就是这个辅导的角色。
徐稚这样理解:杨锦立还不够资格带筑真班,那么等等,那够资格教课的数学老师得是多大的咖位啊?
草。
怪不得原承煜着了魔一般要考进筑真班,原来,好处大大滴啊。
他轻啧了两声,觉得这一天应该会迎接不少的惊喜。
“纪大鸣,”杨锦立抬了下手一指:“这学期还是他来当班长,你站起来让同学们认识一下。”
数道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啊,”纪大鸣笔直地站出来,环顾教室,一脸肯定:“没有不认识我的吧?”
“没有。”学霸们干巴巴地小声应了下。
“那好,”杨锦立满意地说:“今天没课,待会儿你组织一下发个书,同学们之间相互熟识熟识,就可以放学了。”
教室里传来簌簌的几下翻书声,很多人的视线专注在眼前的书本上,没有反应。
徐稚:“……”
这就是置身一堆学霸中间的感觉吗。
有点和之前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大课间的时候,忙里忙外发完书本的纪大鸣总算喘了口气,他往徐稚课桌上一趴,非常沮丧地说:“这学期老郭不带我们的课了。”
“谁说的?”他这句话好歹引发了点关注,一直低头在看书的男生扭过头来,扶了扶眼镜问:“郭老师是年级最好的语文老师,他不带我们谁带?”
“周飞啊。”纪大鸣一脸“我消息来源准确可靠”的颓:“是真的。”
霍辰和徐稚对视一眼,几乎是齐声问纪大鸣:“周飞说因为什么了吗?”
“身体原因,说老郭要修养。”纪大鸣说:“看他的脸色,好像老郭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霍辰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肿瘤切片结果出来了,是恶性的?
恶性肿瘤,癌症这些字眼刷过他的脑子,激的他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了。
学霸们默默地收回关注,他们只用表情唏嘘了一阵就又扑到学习中去了,既然顶配的语文老师泡汤了,那只有更加勤奋才行。
“好压抑。”徐稚说:“我出去透个气,还不是很适应这里的氛围。”
霍辰跟着他出来,两个人靠在墙上眯眼晒太阳,一个脸上的表情很淡很厌世,好像除了身边的人对别的都丝毫没有兴趣,一个坑底躺平的咸鱼脸,对话如下:
厌世脸:“女生好少,一两个?”
没注意。
咸鱼脸:“都大佬,我歇菜了。”
干不动了。
厌世脸:“我负责虐他们,你赶超就是了。”
你辰哥花样连环虐都不缺,要什么能掏出什么。
咸鱼脸:“唉,不疯魔不成佛。他们快原地飞升了,我还没疯。”
不是一般大的差距,追不上。
厌世脸:“就跟喝醉了的人说自己没醉是一个道理,稚儿你还不自知。”
咸鱼脸跳起来捶厌世脸:“霍辰,你他妈能不能说句人话。”
他真的好心慌,心慌慌。
厌世脸往教室一瞥:“就这么几个弱鸡你在怕什么。”
咸鱼脸转身就走:“……”
自闭了,告辞。
徐稚回到座位上给宋华华发消息:二华,郭老师生病住院了你知道吧,你说我要不要去探个病?
毕竟刚转来四中的时候,郭亚可还是关照过他的。
而且上次原承煜那件事情上郭亚可还帮他说过话。于情于理都该去探个病,就是不知道郭亚可愿不愿意让学生去看他。
宋华华秒回:老纪回以老五班的名义安排的,等搭顺风车就对了。
纪大鸣怎么也得私下里组织以老五班的名义送个花篮什么的去问候一声,不然显得四中的师生情也太糟糕了。
结果等到放学,宋华华猜的顺风车来是来了,但是很跳脱,纪大鸣把一束花塞到徐稚手上:“稚爷,你等下打个车就老郭那儿看一下,别人我就不通知了,怕影响老郭养病。”
徐稚:“???”
纪大鸣瞟了一眼霍辰,很鸡贼地说:“老郭之前看你的眼光饱含同类相惜的火焰,你不去谁去?”
徐稚险些爆粗口:“……”
我可去你的吧。
“阴险,狡诈。”徐稚看着手里的花篮,忿忿地说。
霍辰在一旁附和:“对,老纪就这么一玩意儿。”
不情愿归不情愿,最后徐稚还是接下了这一重任,去医院看郭亚可。
他在病房前抬手刚要敲门,忽然一阵小风糊过来,徐稚和开门出来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来了个正脸对视。
“爸……”
草,魔幻。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午摸鱼未遂。
第73章 突变
徐远徐老板微挺了一下啤酒肚,神色再自然不过了,朝病房里一招手:“哎,小林啊,这是犬子,徐稚。”
徐稚茫然:“……”
谁。
上半身刚探进去,就见坐在病床边上的男人起身站了起来,高个儿,鼻子很挺,眉眼却不怎么舒展,心事重重的,他朝徐稚这边打量了一眼,嘴角扯出个礼貌的微笑,轻声说:“徐稚你好,我是林凌。”
徐稚往病床上望了一眼,见郭亚可睡着了,他怕惊动病人,几乎把声音压到耳语:“林学长好。”
徐远在外面朝儿子招了招手,等徐稚出去后,他掏出一大红包塞到徐稚手上,说:“小林是你爸北京分公司的技术总监,你又是郭老师的学生,”他瞄了眼徐稚带进去的果篮,露出“不行太寒酸”的眼神:“走的时候把这个放郭老师枕头底下。”
红包被塞在了徐稚外套的口袋里,他有些惊愕地盯着徐远,一时没回过味来。不是,徐老板这么厉害的吗,公司都开到北京去了。
重要的是还能聘用得起林凌这样的学术人才,徐稚险些一拍大腿兴奋地尖叫起来。他一跃跳到徐远背上,险些将人扑到地上:“我能猜猜你现在的身价吗徐老板?”
他一直以为徐远就是个小破老板,他就是个芝麻点儿大的小富二代,甚至都算不上,听亲爹这么一说,直接被砸懵了。
“一个亿?”
徐远眯缝着眼,乐呵呵地说:“十年前就有这个数了。”
“二十?”个亿。
徐稚激动地指尖都想跳舞。
徐远揉着他的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慈爱:“公司市值起码加个零,”他拍拍徐稚的肩旁:“老爸把江山给你打下来了,以后坐得住坐不住就看你的了。”
徐稚重重地回拍了他一下:“好嘞。”
他不由自主地嘴角往后咧,草,稚爷好有钱。
徐稚瞬间只剩下了这么一种觉悟,有钱的让人绝望。
惊喜的眩晕之中陡然又升起一丝清明,他看着病房问:“徐老板大驾这是来关心一下员工的家属?”
他有心试探徐远知不知道林凌和郭亚可的关系,把“家属”两个字咬的分外清晰。
徐远脸上浮起复杂的神色:“嗯,林凌飞来G市之前跟我说过了。”
一瞬,徐稚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徐远叹了口气:“有空约上霍辰,一起吃个饭吧。”
“嗯,我进去了。”徐稚似乎等到了想要的话,转身推门进去了。
脚步都肉眼可见地轻快不少。
……
“咳,”林凌见徐稚在病房里一直搓手,以为是这孩子看见郭亚可躺在床上心里难受呢,声音沙哑地说:“他肿瘤是良性的。”
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后就能出院重新走上讲台教课了。
“啊。”徐稚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脑子骤然从一堆红红绿绿钞票的海洋切换到林凌苦大仇深的脸:“……你说什么?”
“你们郭老师过两周就能回学校教课了。”林凌摆摆手让他跟去走廊上说:“明天做个小手术。”
徐稚做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林学长,那太好了。”他看着林凌的脸往病房里面指了指:“你们……”
你们这是和好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出乎意料,林凌眼神没有躲闪,而是非常坦诚地说:“我们是一对同性恋人。”
徐稚:“……”
这个你稚爷知道。
他就是好奇,难道千折百转,最后郭亚可要和曾经和女人结过婚的林凌强行he吗。
啪。
他从金钱的汪洋里跳了出来,一头扎进爱和虐的泡泡池子里。
徐稚的心思杂七杂八地跳转:如果将来有一天,霍辰被父母逼迫着结婚了,他会不会像郭亚可那样等下去,一直等到霍辰眷念旧情又离婚回过头来找他呢。
不行,我不会再要他的。
逼着好马吃回头草?!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一个声音决绝地说。
算了,不管历经过什么,结局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行。
林凌见他似乎心里有事,赶紧说:“高□□课紧,你赶紧回去吧,郭老师醒了我跟他说你来过,谢谢。”
“行,那我走了。”徐稚趁林凌没注意把红包压在郭亚可的被子里,离开了医院。
他膨胀的要爆炸,从医院出来骑行的飞快,一回宿舍就拉着霍辰说:“周末带你去看房子,快搜搜G市高档住宅都在哪儿。”
霍辰:“……你想出去租房?”
“是这样,”徐稚拿出一脸“我无意中发现我是某个有钱,巨有钱人家的少爷”,也就是说我是超级富二代的那种人设你懂吗,——的表情对霍辰说:“霍辰,我不用学习也能养你一辈子。”
霍辰一脸不解:“你不是去医院看老郭了吗?从精神病科过了?”
不是被传染了吧。
徐稚犹自沉浸在“我有钱,有好多的钱”的惊喜之中,就差手舞足蹈昭告天下他就是让人想拖了鞋子丢脸上的富二代纨绔了。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林凌竟然在徐老板的公司上班,”他自顾自地说:“徐老板的业务都开拓到北京去了,那他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徐稚说:“他的钱,你说是不是都我的?”
他就不信徐远在外面还能有个儿子。
“那我以后是不是抱你大腿就行了,”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男朋友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少爷啊,啧,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见徐稚那张明显膨胀的脸都快要晃出花儿来了,霍辰狗腿兮兮地凑上去:“男朋友,我这个人挺好养活的。”
徐稚双腿交叠把脚搁上桌面,非常纨绔地晃了晃:“来,先给你稚爷捏个脚。”
霍辰直接上手去脱他的鞋子,就在脚踝要被人握住的瞬间,徐稚把腿往后一缩,小腿打了个细小的战栗:“别,松手。”
男朋友脚背很敏感,敏感到什么程度呢,我才摸了一下他就受不了了,下次是不是应该一边亲吻一边把他的脚捞在手里……
还有那个腰部发力传递到脚尖的运动,怪不得他要说传递到脚尖呢,哦嚯,这么明显的暗示吗。
霍辰正要动手——
叮叮叮。
徐稚的手机闪了,有电话打进来,他推开霍辰捞起手机接了,刚听了两句语气就急促起来:“这不可能,我马上买票回去。”
是孙晓川打来的,说他亲妈翟昕体检查出乳腺癌,要做进一步活检。
放下电话,徐稚的手在抖:“霍辰,帮我买张回县城的票,就今晚的。”
夜里十一点左右有趟车,明天一早到县城。
“给翟阿姨打个电话吧。”霍辰说:“先问问情况。”
徐稚摇摇头:“我直接回去吧。”
他太了解翟昕了,一直对徐远娶了小三那件事耿耿于怀,生怕乐曼比她好过,这要是赶在人家前头得了癌症,得先被刺激疯了。
“我陪你。”霍辰说着捞起手机去订票:“看情况把翟阿姨带G市看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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