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我写完作业了!”
看见第一行字,陆修之沉默片刻,把文件发给易助理:【好好润色。】
网络那端的易助理通读全文,在心里直呼牛逼,稍稍修改了一些语句问题,立马给全国道协发邮件,顺便给道天天尊加了个百科词条。
…………
过了两天,司怀在微博发了一小段祖师爷的神话故事,惊讶地发现评论少了很多,而且少的都是吵架骂人的评论。
他乐呵呵地跑去院子,想告诉祖师爷这个好消息,发现小青正在牌位前拜拜。
小青板着个小脸,边上也没有放着肉团,看样子是因为别的事情在拜祖师爷。
司怀走近后,小青睁开眼睛,乌黑眸子充斥着迷茫。
“司怀,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呢?”
司怀顿了顿:“会去该去的地方。”
小青似懂非懂:“那我是该留在这里的吗?”
司怀沉默片刻,轻轻地嗯一声。
上次的度亡道场,小青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他的存在不同于其他厉鬼……
“你不想留在这里吗?”
小青仰头一笑:“想的。”
“我要跟着司怀。”
小青继续给祖师爷上香,司怀看着他,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方道长的微信电话。
“司观主,查到通缉犯祝诚的踪迹了,他似乎在五泽镇的山里,我和其他道友们准备过去。”
司怀眼睛一亮,连忙说:“我也去。”
方道长打电话的目的便是这个,听见司怀主动说,连忙问道:“这几天是工作日,你没有课吗?”
“五泽镇虽然近,但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司怀面不改色:“没有课。”
挂掉电话,他连忙拨通辅导员的微信电话:
“老师,我要请一周假。”
一周假不短,电话那端安静片刻,响起辅导员担忧的声音:“怎么了?生病了么?”
司怀:“不是,我要去拯救世界。”
“……驳回。”
司怀:“那我生病了。”
第49章 拐卖
“那我生病了。”
“……”
辅导员沉默了会儿,无奈地对司怀说:“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先挂了,老师很忙的。”
司怀连忙说:“真生病了。”
“就是……这个病有些嗯……”
他正琢磨编个什么病出来,话与话之间停顿了很久,在辅导员听来,像是得了某些难以启齿的病,不好意思说,所以刚才编了个拯救世界的瞎话。
辅导员想了会儿,问:“是痔疮咳……之类的相关疾病么?”
他着重强调了相关疾病四个字。
辅导员记得司怀的结婚对象是个男人,同性之间没有做好保护措施,的确容易生病。
司怀思索片刻,补充道:“对的,要请一周假。”
“……”
“给你请两天假,好好休息,”辅导员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太过放纵,该去医院看就及时去医院看。”
司怀听不懂辅导员在说什么,心想,两天假就两天假吧,总比没有好。
挂掉电话,他转身,陆修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瞥了眼他身旁的小青,问道:“你请假了?”
“方道长说发现了祝诚的踪迹。”
司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去为国效力。”
抓捕罪犯的同时拉动国家GDP。
陆修之抿唇问:“人在哪儿?”
“说是在古镇的哪个山上。”
司怀翻了翻微信消息,把具体地点转发给陆修之。
“走吧。”
见陆修之坐到驾驶座,司怀愣了下:“你也要去吗?”
陆修之淡淡地嗯了一声。
司怀连忙提醒道:“今天是工作日,你记得请假啊。”
陆修之:“不用,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请假。”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易助理的电话。
陆修之以前都不是在公司办公的,最近才开始像普通职员一样正常上下班,今天上班打卡时间都过了,办公室还是空的,易助理便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陆总,您今天不来公司么?”
手机的扩音效果不错,司怀可以清楚地听见后半句话。
“嗯。”
感受到身旁灼热的视线,陆修之偏了偏头,对上司怀满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司怀压低声音说:“你可以用我刚刚的借口请假。”
他伸手比了个二:“至少能请两天。”
“……”
陆修之指尖一顿,易助理的电话来的真是时候。
这会儿再解释更像是找借口,陆修之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
祝诚的事情较为紧急,商阳道协的人分成了两批出发,第一批由商阳道协会长、白云观观主卢任带领白云观一部分人出发,已经抵达了吴泽古镇,第二批则是方道长汇聚商阳各个道观的精英前往支援。
因为小青在,陆修之又愿意开车,司怀便没有去挤道长们的商务车。
上高速前,商务车在附近的小镇停下加油。
司怀顺便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走的匆忙,连水都忘记带了。
买了点水和饼干,付完钱,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但有些脏兮兮的,似乎很多天都有没有换了。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收银台上的棒棒糖,司怀又买了几根棒棒糖。
他走到小朋友身边,递给他一根:“吃么?”
小女孩慢慢伸手,抓住棒棒糖,朝着司怀笑了笑。
司怀扫视一圈,加油站只有方道长他们的车在加油,没有其他车,员工们对小女孩视若无睹,看起来不像是员工的孩子。
司怀皱了皱眉,低头问:“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拆开棒棒糖,没有说话。
司怀多看了她两眼,又递给她一根棒棒糖:“小朋友生病了要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要乱跑。”
司怀正想和收银台的员工说这事,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直接抱起小女孩,怒斥道:“云云,你怎么能乱跑呢。”
“吓死爸爸了。”
小女孩被他死死地摁在怀里,双脚乱蹬,依旧没有发出声音。
中年男人朝着司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小兄弟,谢谢你了。”
司怀抬眼看他,皱了皱眉。
子女宫位于泪堂及卧蚕部位,这男人眼下干枯,低陷见骨,与子女无缘,皱纹深痕,不是个有孩子的人的面相。
司怀:“这是你女儿么?”
中年男人点头:“当然,我刚刚在边上的小店买烟,一个不留神她就跑出来了。”
司怀喝了口水:“你让她自己说。”
中年男人笑了笑:“她怕生,不敢说的。”
司怀冷笑一声:“你真是她爸?怎么连她不会说话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抱着小女孩跑进小镇的街上。
司怀连忙追上去,中年男人跑进人群,指着司怀说:“有人抢孩子,快报警!”
闻言,路人停下脚步连忙报警,街上店铺的叔叔阿姨们冲到司怀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人贩子?”
“年纪轻轻居然干这种勾当!”
“长得人模人样的,赶快报警。”
…………
众人叽叽喳喳,中年男人站在人群后方朝着司怀讥讽一笑。
他抱着小女孩转身,想趁机溜,一辆商务车一辆轿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商务车的车门一开,从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
中年男人惊了惊,他想往另一边走,又被一个年轻的冷脸男人挡住。
为首的三十多岁的男道长走向司怀,问道:“司观主,出什么事了?”
司怀微抬下颌,指了指路边的中年男人:“他拐卖儿童。”
听见这话,中年男人连忙高喊:“他和这群道士是一伙的!”
方道长掏出随身携带的证件,对众人说:“这是国家颁发的道士证,我们是从商阳过来的。”
接着,另外几位道长们也齐刷刷地拿出了道士证。
围观群众们怔了好一会儿,人群中一个穿着花裙的女人突然啊了一声,对方道长说:“我记得您,您是白云观的方道长是吗?”
“我前两天刚去了白云观,看见您了。”
女人是路边一家服装店的老板,信奉道教,听她这么说,围观群众纷纷看向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放下孩子就跑。
跑了两步,一阵阴风飘来,空荡荡的马路上突然出现一个青皮小男孩,没有眼白,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吓得双腿发软,头朝下摔倒在地。
几个围观的人连忙冲过去抓住他。
另外的人则是向司怀道歉:
“小伙子,刚才对不住啊。”
“实在是没想到这人贩子居然贼喊捉贼。”
“对不起对不起。”
…………
“没事。”
司怀摇头,见小女孩抓着花裙女人的裙角,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把身上仅剩的两根棒棒糖塞给她:“哝,警察叔叔马上就会帮你找回爸爸妈妈的。”
司怀轻声对花裙女人说:“大姐,她应该是说不了话的,麻烦您了。”
花裙女人愣了愣,低头看小女孩。
小女孩哭得很厉害,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司观主,”方道长喊了一声司怀,对花裙女人说,“我们还有其他事,先告辞了。”
花裙女人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司怀的侧脸,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似的。
好像是叫什么天观的微博?
司怀走了几步,瞥见中年男人脚边的老年按键机。
手机一直在震动,小屏幕上映出一串电话号码,大家的注意力全在人贩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只手机。
司怀捡起来,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阴冷嗓音:“还差一个。”
第50章 哭山
“还差一个。”
听出是麻辣烫徒弟的声音,司怀的嘴角渐渐下压,冷声问:“四十万?”
对方安静了,只能听见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半晌,他忽地嗤笑一声,问道:“司怀?”
司怀:“你还知道爸爸的名字啊。”
祝诚并不在意这种话,自顾自地说:“那男人被你们抓到了,真是个废物。”
见司怀还呆在原地,方道长连忙走过去,对他说:“司观主,我们要尽快赶去五泽镇。”
听到这话,祝诚阴沉沉地笑了出来:“五泽?”
“你们过来了么?”
“四十万你等一下。”
司怀扭头对方道长说:“方道长,我正在和通缉犯打电话。”
方道长脸色一变,看了眼被制服的人贩子,立马反应过来了。
祝诚是这是利用人贩子拐卖儿童,炼制白骨禁术。
看方道长不说话了,司怀这才回答祝诚的问题:“是啊是啊,我们来抓你了。”
祝诚不但丝毫没有慌张,反而笑得更厉害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道协的人会找到他。
司怀皱了皱眉,慢吞吞地问:“你在哪座山啊?”
祝诚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安静片刻,冷笑道:“我说了你敢信么?”
司怀实话实说:“我不信。”
“但是我会算。”
电话那端再次安静。
司怀看了眼手机上映出的时间,随口说:“申时为生,所以我是你爸爸。”
“……”
祝诚重重地从鼻腔喷出一道气,阴恻恻地笑了声:“耍我?”
大概是真的担心司怀能算出自己的方位,说完,祝诚当即挂了电话。
听见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司怀沉下眸子,申时为生的话的确是他瞎说的,但会算的事情,不是瞎说。
六壬取象二十科,能从五行、阴阳、天象、字等等多种方法算卦。
祝诚被通缉这么久,至今才发现踪迹,肯定有相应的秘法。
司怀不敢马虎,根据祝诚刚才的几句话,将几种象组合在一起取象,只得出了个大致方位。
他扭头问方道长:“古镇在什么方向?”
方道长:“在东。”
司怀皱了皱眉:“他不在五泽镇,在西边。”
方道长愣了愣:“司观主,你真的能算出来?”
“只能算出在西边,”司怀看了他一眼,“我刚才那话是骗骗的通缉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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