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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穿越重生)——羽蛇

时间:2021-05-26 18:02:16  作者:羽蛇
  余下被紧紧包裹在中间、无遮无挡的他,血肉模糊。
  重明如果知道了曾经的那些事,会怎么样……难道他上一世的死还不足以赎罪吗?
  可下意识中,他又总是想起重明在大雪中狂奔而来的样子,为什么会要抱着自己僵硬的尸体痛哭?
  难道在他死后又发生了什么?有人对重明说了什么?那个孩子被找到了?还是重明真的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对皇上动手了?
  许多事只有他和皇上知道,皇上为保命,必然不会多说,他身死魂散,本以为一切都归尘归土,却总是因为那一幕惴惴不安。
  抑或是,皇上当真要做一条疯狗,将重明也一同拉入地狱?
  无论如何,那都是已经不可追溯的曾经,多想无益,如今摆在面前的才是最要紧。
  曲沉舟不声不响地在窗边坐了几天,读着各式各样的卦言,数着他们交接的步伐,终于下定决心——逃走。
  在奇晟楼里,白天出不去四方院墙,晚上睡觉的房间被一根铁链锁死,这么多年,他想尽办法逃脱,都没能成功。
  相比而言,这里的环境宽松许多,重明并不喜欢居住的地方太嘈杂。
  房门没有锁,院中的人来来往往的人,甚至是在暗处的影卫,都能从卦言的细枝末节中推算出。
  更何况,重明曾经逗趣地说,总有一天要将他接来同住,许多事都跟他说过。
  趁黑逃走。
  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趁黑天,躲在哪家的马车下面,逃出城去。
  他如今已经被烙去了奴痕,只要找个地方砸开奴环,再蒙上眼睛,也许还有机会逃进深山。
  就算在深山里过一辈子也好,那里就有他渴盼已久的自由。
  自由仿佛触手可及,这个想法让他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天刚擦黑时,他就已经穿戴整齐,虽然伤势还刚刚勉强结疤,但在束紧的纱带固定下,勉强可以行动。
  拜重明所赐,只看着院中这些行走的人,他就能知道许多。
  像是曾经的那个人还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轻声给他指点——你对自己还不够了解,我来帮你。
  ——你确定吗?那个人的卦言会随着你的想法改变是不是?
  ——你的行为和想法会影响对方的未来,是不是?
  ——同一个人只能观察一盏茶的时间是吗?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你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卦言,但可以挑选一个对你最有利的做法,去改变别人的命途。
  ——沉舟,相信你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能做到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你的力量超乎想象,什么都不要害怕。
  他又拐过一个弯,立刻将整个后背都贴在墙上,屏住呼吸,听着有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墙边走过,渐渐远去,连额角的冷汗都不敢去擦。
  一丈开外就是贴墙修的杂物间,外面紧邻着侧门外的胡同,重明跟他说过,那条路走的人一向很少。
  他从房间侧面踩着碎石和树干,勉强安全爬上了屋顶,身后的伤口像是一个个崩开,他在屋顶上伏低身体,忍不住微微喘息起来。
  从他跳出房间,再到这里,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只要从这里下去,就可以摸黑混入夜色里。
  如何躲开北衙的巡夜,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可还没等曲沉舟歇过一口气,有脚步声随着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这熟悉的声音瞬间令他绷紧身体。
  眼见那两个身影在灯笼的光亮下出现,曲沉舟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瓦片上。
  可他到底没那么幸运,眼看两人就要走过去,他的右腿上猛地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滚落下去。
  有人伸手拦了一下,待看清是他,又缩回手去。
  曲沉舟灰头土脸地扑在地上,那人踩住他的后腰,不等他蜷缩起来,便扯住头发,迫他扬起脸来,在光亮里确认了一下。
  “石岩,我收回刚刚的话,”头顶的声音带着冷笑:“还真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世子,这就是这些天给他用的药。”府医展开手里一张单子,生怕哪里说漏了,仔细地解释着。
  “奇晟楼掌刑的人当真是下了死手,要不是小曲哥还年轻,八成就抗不过去了。遵世子的吩咐,给用了上好的内调外敷药,每日也准时供着参汤补药。”
  “嗯,”柳重明漫不经心地看着人往屋里抬水,问:“之前的事不用多说,说他眼下什么情况。”
  “奴痕那块烙伤很深,切记不能让那里碰水。”
  “小曲哥到底还是年轻,除了烙伤,其他地方恢复的速度比常人还快一些。”
  “但身体底子不好,看起来像是常年挨打,有些损了根本。如果想要恢复,还需内外兼调,急不得一时。”
  府医是个老大夫,本来就心慈,此时拉开话匣子更滔滔不绝。
  “他如今正在长身体抽条,身上的疤痕倒还好说,长着长着就消了。就是脸上的有些麻烦,该是留了有四五年时间。想要完全消去,可以试试您铺子里的玉麟膏。”
  这是他想当然的事,世子都说了全力医治,既然连人参都不心疼,玉麟膏虽说是祛疤良品,价格不菲,却正好对症。
  没想到柳重明只瞟了他一眼:“秦大夫,你觉得他哪一点配用玉麟膏?”
  “啊?这……”府医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以为我想治好他吗?”柳重明咬着牙笑,向那扇房门走去:“我是怕他太虚弱,一个熬不住就死了。”
 
 
第18章 拷问
  柳重明迈过门槛时,屋里的人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停当,很快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曲沉舟仰面躺在床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手被捆在床头,双脚打开,也被分别绑在床柱。
  柳重明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在床边坐下,看到曲沉舟的手指微微蜷曲一下,轻笑一声:“不用紧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
  他盯着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看了片刻,一只手抚摸着,慢慢向下,用拇指擦过有些干涩的嘴角。
  “这么久没喝水了,渴不渴?”
  自被捉回来后,曲沉舟被捆在这里一整天,米水未进,听到身旁有水声,忍不住轻轻舔了舔嘴唇,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等待自己的,绝不是能喝水的这种好事。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满意了,自然给你水喝。”
  曲沉舟看不见柳重明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手顺着脸颊向下滑,在咽喉两侧停住。
  “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还这么小呢,死了是不是很可惜?”柳重明的手指捏住了柔软的脖子:“为什么要逃呢?”
  曲沉舟咬着嘴唇,以沉默回答。
  “你想逃去哪里?”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肯说吗?还有……”
  柳重明的影子遮住了头顶的一片烛光,将气息吐在他脸上:“院里这么多人,你是怎么顺利逃到那边的?谁告诉你的路线?还是说,这边有谁是你的内应?”
  这是柳重明最在意的事,别院都是他布置的人,绝不可能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出入的,更别说一个浑身带伤的人,居然能逃到与外面一墙之隔的地方。
  那只手压迫着脖颈两边,渐渐收紧,曲沉舟的脸色越涨越红,却始终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你只要肯说实话,我就把你从奇晟楼买回来,你的主人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还能给更多。”
  那双手将曲沉舟能呼吸的缝隙越压越窄,眼睛被遮住后,所有的感官都灵敏起来,手腕被捆住的麻痹,周身伤口的剧痛,还有喉间的窒息。
  意识也开始恍惚。
  求生本能下,他拼命地向后仰起头,张开嘴大口地喘气。
  坚硬的鞭柄顺势撬开牙关,狠狠地直抵到舌根,仿佛要将咽喉捣穿一样。
  疼痛和窒息令他挣扎起来,可手脚都被死死捆住,只能如濒死的鱼一样反弓起后背,又在后腰的剧痛中清醒。
  就在窒息崩溃的边缘,扼住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一丝空气涌进来,他想猛烈地呛咳,可口中的鞭柄压得舌根发麻,让他连这点动作都无法做到。
  一瓢水不紧不慢地缓缓倾泻而下,浇在他的脸上。
  曲沉舟的口鼻中瞬间被水填满,宝贵的空气被挤出去,只有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他终于被呛得剧烈咳起来,可越是咳得厉害,水越是汹涌地灌进来,明明有一丝可以呼吸的微弱希望,却一次次被阻隔。
  在他已经挣扎得几乎用光了全部力气时,那瓢水终于倒光。
  曲沉舟瘫软在床上,拼命地吞咽着水,在微小的缝隙中大口呼吸,那只手又一次抚上他的脖颈。
  “想好了吗?”
  他向后仰起头,想要摆脱那只手的桎梏,喉中发出颤抖的呜咽,却仍执拗地摇头。
  在死亡的掌控中,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着。
  又一次窒息到濒死边缘,又一次仿佛无止境的水迎头浇下来。
  如是往复几次,曲沉舟挣扎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软倒在被水完全濡湿的床上。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能熬刑,受过训练吗?”柳重明倒有了新发现,手指体贴地为他拨开濡湿在脸上的乱发:“还没想好吗?现在能左右你生死的,不是你的主人,是我。”
  曲沉舟无力地喘息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柳重明若是知道他在暗牢里经历过什么,就不会以为这样的拷问能得到什么回答。
  可他想放弃挣扎了,重活一次本就是侥幸偷生,面对重明,生也好,死也好,也许这本就是他该偿还的债。
  柳重明不恼,又温声劝道:“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会保下你,如何?”
  曲沉舟翕动嘴唇,像是想要说话,那压住舌头的鞭柄果然很快被抽出。
  “世子想……知道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认识我,你在为谁做事,怎么能逃到那边去的,只要肯开口,说什么都可以。”柳重明耐心地循循善诱。
  “只要肯开口……”
  黑布蒙着的眼睛略弯了弯,嘴角也勾起一点弧度,曲沉舟最知道哪里是能够激怒柳重明的死穴,就像他知道怎么激怒潘赫一样。
  死到临头了,不妨让他再恶作剧一次。
  “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不知怎的,柳重明在这莫名其妙的微笑中竟品出一点不妙的滋味。
  柳重明一夜没睡好觉,要不是今天是例行听几名管务报账的日子,他连卧房门也不想出。
  管务们抱着账簿兴冲冲而来,本打算讨声赞赏,又在世子爷面如锅底的漆黑脸色下闭上嘴,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重明撑着头,脸上挂着黑眼圈,困得要死,又不敢睡觉,好像一闭眼睛,那个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打转。
  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管务们识趣地长话短说,放下账簿,噤若寒蝉地悄悄退了出去。
  他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想静下心来翻翻书,面前的字像是在飘一样,半点也看不下去。
  只能耐着性子翻了心经出来读一读。
  从前他性子浮躁时,哥哥就会让他抄写经书,平心静气。
  可没安静多久,门外的青石路上便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有人脚不沾地,欢快地向这边飞奔。
  “重明!重明!”
  一听到这吵吵嚷嚷的声音,柳重明一改往日的从容镇定,火烧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去关书房的门。
  外面的人飞快伸了一条腿进来,卡在门缝里,跟他较着劲推门,不让他关上。
  “我可都听说了啊,你说回去拷问他,居然是……”白石岩在门缝里不怀好意地大笑:“没想到你柳二清心寡欲十七年,在他身上破戒了,他勾引你了?怎么勾引的?真没看出来啊。”
  “没有!你别胡说八道!”柳重明的脸涨得像煮熟的大虾,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就要逼着他赶紧滚出去。
  白石岩这辈子第一次能捡到这种笑话,当然不肯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把脸卡在门缝里追问:“你搞了他几次?我听院子里的人说,小怪物叫得那叫一个勾魂蚀骨,二里地外的狗都硬了。”
  柳重明气得手都在发抖。
  白石岩之前说他的话一点没错,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世子爷的好恶,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跟柳重明开玩笑。
  哪怕是白石岩,也只敢在私下里拿这种事小来小去地触他的逆鳞,无伤大雅。
  所以那个小怪物扭动着身体张口高叫的时候,他一时怔在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堵住那张可恨的嘴。
  那样旖旎甜腻的叫声,像一团若有似无的绒毛一样,瘙着心里最不能碰的地方,痛痒难当。
  别说二里地外的狗了,他居然发现,自己也可耻地有了反应。
  没想到清高了十七年,一朝被人彻底拖进坭坑里,他简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趁他涨红着脸发愣的空当,白石岩幸灾乐祸地挤进了门,探头向书房里面看:“干嘛关着不让进,难不成把人拉到这个地方搞?倒也挺有情趣的。”
  “白石岩!”柳重明咆哮一声,就要赶客。
  “行了,我错了,”白石岩扒着门框,憋着笑投降:“重明,看你脸皮薄的,好歹也是个世子爷?要不要改天跟我们去开开眼界,免得对这个小怪物神魂颠倒。”
  “你哪只眼睛看我神魂颠倒了?”柳重明捂着胸口,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好好,你没神魂颠倒。”白石岩连忙顺毛捋,推着他一起进了门,顺手提了把椅子就要坐下:“难不成你板着这张臭脸把人给办了?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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