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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穿越重生)——羽蛇

时间:2021-05-26 18:02:16  作者:羽蛇
  柳重明一脚揣在白石岩屁股底下的椅子上:“白石岩,你要是再不说正经的,就给我滚蛋!”
  白石岩一个踉跄,差点坐到地上:“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柳重明回到书案前,沉着脸拿起心经,不想跟他说话。
  “说正经的,”白石岩自己把椅子拖过来,在窗边老地方放着,舒服地仰面躺进去:“我今天来的正经事就是……问问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好了好了,重明别生气。”
  眼见柳重明要翻脸,他急忙收敛了神色,勉强把一肚子打趣的话吞回去:“我想问问,他好不好玩?”
  “没你好玩!”柳重明胸闷气短。
  “别闹,咱俩是近亲,”白石岩一本正经地拒绝他:“说来听听,你都问他什么了?怎么问的?怎么问着问着还滚到床上去了?”
  “滚个屁的床!”柳世子勃然大怒,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压根没碰过他!他自己叫的!我什么也没干!”
 
 
第19章 缱绻
  “我压根没碰过他!他自己叫的!我什么也没干!”
  白石岩喷出一口茶水。
  他以为自己平时挤兑一下好友,已经够有胆的,没想到还有人更不怕死。
  “够胆,有种!”他竖起大拇指,又不敢相信地问:“接下来戏码怎么接?他打算干吗?先坐实了你俩的事,然后呢?指望靠这个让你留下他?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柳重明揉着太阳穴。
  他还是有生第一次遇到这种言行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人,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身体摇摇欲坠的受不得大刑,又死不开口,最后还给他来这么一出。
  纯粹想找死一样。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忽然让他激灵了一下。
  之前跟石岩聊起潘赫那件事时,似乎也这么说过——敢胆大包天地践踏潘赫的脸面,真是活够了。
  可是为什么不想活着,反倒一心求死呢?
  小怪物背后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把一个想死的人丢出来?
  难道当真是他草木皆兵,从根本上就把这件事想偏了?难道不是有人刻意安插?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困扰过了,甚至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多此一举把人救下来,可那些梦境如此真实,而梦里的人又清晰出现在面前,令他无法忽视。
  越是想在梦境和现实中抽出一缕头绪,越是被缠得不能动弹。
  “方无恙现在怎么这么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忍不住发怒。
  “这才几天,”虽然见不得方无恙软红中醉生梦死的样子,白石岩还是公正地为人抱冤:“他收没收到你的信儿还是回事呢。你昨天都问出来什么了?”
  “什么也没问出来,”柳重明烦恼地揉着脸:“真的像个哑巴一样,宁肯熬刑也不开口。”
  “现在人呢?死了?”
  白石岩觉得自己这一问简直多此一举,不管重明有没有碰小怪物,敢把重明气成这样的,别说是个下奴,就算是个普通人,明年也该有人给上坟了。
  可柳重明却呆了一下,在白石岩越来越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故作平静地冷笑道:“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白石岩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从柳家大哥出事之后,便习惯了他稳重从容的样子,还总笑人老声老气的,如今陡然见到柳重明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窘态,不啻于见到个妖怪。
  他呆了片刻,才露出恍然大悟的奸笑:“原来如此,舍不得嘛,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
  “啧,咱柳世子今儿开荤,说了这么多粗话,小怪物还是挺能耐的嘛。”
  白石岩从椅子上腾地跃起,躲在椅背后面,看着随后被砸在座位上的砚台,不由咂舌:“重明,我听说杜权名下春庆楼里的小倌们一个比一个活好……”
  他话没说完,一翻身躲过两枚袖箭,从窗户跳了出去,带着一长串的大笑声远去。
  不知是因为那个余音绕梁的叫|床声,还是因为白石岩口无遮拦的玩笑,柳重明越是想忽略的东西,越是缠着他不放。
  他居然梦见自己也发出了暧昧的喘息声。
  粗重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无限放大,而且还在出着汗,热得像是置身在火炉中。
  可那份难以言说的愉悦却在全身奔跑呼啸,连脚趾也忍不住蜷缩起来。
  不止如此,他怀里还有一个人,他的一只手正怜惜地垫在那人后颈,像是把人圈在怀里,舍不得让对方离开半分。
  他们距离这样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可那人却没有出声,用手背盖住自己的脸,像是把一切都忍耐下去,承受着他肆无忌惮的动作,只在吃不住劲的时候,才紧咬着嘴唇,轻颤出一点隐忍的鼻音。
  四周并不明亮,他们像是躲在隐蔽的地方,品尝着偷情般的刺激和快乐。
  他俯下身,轻轻去触碰下面柔软的嘴唇,才发现那人的眼泪已经淌了一脸,直流到鬓发中。
  “是不是疼了?”他的心忽然揪起来,握住了盖着眼睛的手。
  那只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明显不是个姑娘,可梦中的他毫不介意,反而从指尖一寸寸吻下去。
  他一腔柔情和喜悦,还带着满满的、想欺负人的坏念头。
  “还想要吗,想要就叫出来听听,我都给你。”
  “快一点……”
  那人极轻地呜咽着,顺从地被他移开手,蒙上一层水雾的眼帘缓缓抬起,受了极大委屈一样看着他。
  那看向他的目光,隐忍得像是能吞下所有痛苦,又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又是那双眼睛!
  柳重明惊叫一声,猛地醒转,在一阵阵巨响中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喘息许久,才意识到刚刚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转眼间他又僵住,脸上渐渐涨红,伸手向被子里摸一把,果然凉滑一片。
  他居然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春梦里……
  太糟糕了。
  又一个响雷炸开在头顶,初夏季节的雷雨很多,下雨前低闷的空气让他在夜里更加烦躁起来。
  他没敢躺下继续睡,生怕再梦见什么,倚着灯下看了一会儿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柳重明终于下了决心,披上衣服出门去。
  那个房间就在他内院里的东厢房,距离卧房并不远,自从昨天出来之后,他原本打定主意不再过去,可在梦境的蛊惑下,他又一次身不由己地站在这里。
  漆黑的夜色下,柳重明看着那扇普通的木门,竟觉得又像是在梦里。
  仿佛梦中是真实,而站在这里的他才是幻象一样。
  房间里黑成一片,没有人点灯,只有偶尔劈开天空的闪电亮起,将柳重明的影子从门口一直拖到床边。
  他站了片刻,才慢慢在身后关上门,点燃了烛火。
  床上的人仍然像他离开时候那样,手脚都被牢牢捆在床上,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不知是不是已然晕厥过去。
  也许是在疼痛中挣扎得太厉害,身下也满是血的颜色,被床褥中吸饱的水晕开,向四周染出一片红色,仿佛铺出两扇色泽诡异的翅膀。
  那人像是被束缚在网中的蝴蝶,脆弱而无助。
  如果把人就这样放着不管,过不了几天,被水浸泡过的伤口就会开始变得恶臭腐烂,即使能侥幸保住一条命,整个人也废了。
  柳重明气冲冲离去时,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忍不住踏进这扇门,站在床边怔怔看了很久。
  那个梦境……真的是巫蛊之术吗?
  折磨死这个小怪物,是不是就从此高枕无忧?
  可梦境真实得像是触手可及,他不甘心就这样草草翻过,蒙着眼睛做人从来不是他的处事原则。
  他想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古怪又真实的梦。
  梦里的“他”究竟是谁,“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事,那个乖巧羞涩的人又是谁?
  如果是巫蛊之术,那这场梦的终点究竟想引着他去向哪里?
  真的是他对那罕见的瞳色过于诧异执着,才屡屡在梦中见到那双妖瞳吗?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伸过去,隔着一层黑布,点在那双眼睛上。
  不知是闷雷炸响的缘故,还是阴雨天气里带动的全身伤口发作,曲沉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像是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用力地仰着头,被堵死的嘴中逸出断断续续的痛音。
  柳重明只当他要对自己讨饶,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他嘴唇白得几乎没了血色,两颊却染着一片潮红,身体始终打着颤,才意识到什么。
  指尖摸了摸滚烫的额头,飞快地挑开蒙眼布,看到曲沉舟紧闭着双眼,仿佛被噩梦魇住,痛苦地紧蹙眉头。
  可想着昨天吃过的哑巴亏,他恨恨地转身就走,在门口处又转了个弯回来——敢胆大包天犯他忌讳,就这么在昏迷中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
  他拔去曲沉舟口中塞的麻布,就要去解开手腕上的绑缚,却在俯身过去时听到如呓语一般的呜咽声。
  “重明……”
  又是这样的低语,仿佛在这一瞬间与那个羞于启齿的梦境突然重叠。
  柳重明觉得心口仿佛被人浇了一瓢滚油一样。
  这次他完全能确定,在潘赫门前救下这小怪物的时候,那个蜷缩在怀里意识不清的小少年,就是发出了这样的轻唤。
  与平日里看到的平静疏离完全不同的,昏迷中的人不自觉地剥去一层层坚硬的外壳,只剩下藏在最里面的彷徨无助。
  像是在黑暗中迷了路的小孩子,胆怯地哭泣着,只能用这点耳语般的声音喊着最亲密的人的名字,给自己摸索着向前走去的勇气和力量。
  炸雷又一次在不远处滚过,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狂风撞开没有掩紧的门,将烛台上的火苗舔了一口。
  屋里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没有了烛火的照明,像是能躲开所有人的注视,在这瞬间从现实沉入梦里,柳重明的双手撑在床上呆了片刻,突然痉挛般抱住身下的人。
  “你究竟是谁……”
 
 
第20章 死契
  即使在入宫之前,曲沉舟也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死于非命,却没想过会腐烂在柳重明的别院。
  听着柳重明摔门而去的声音,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涩。
  起初还能苦中作个乐,想想从前两人在一起的事,可渐渐地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躺着的被褥没有一处干燥的,全都被拷问时浇下的水打湿。
  无处不在的潮湿开始一点点浸泡着已经勉强结疤的伤口,而后像有生命一样在伤口上啃噬蠕动。
  尤其是后腰烙痕的地方,仿佛有柄利刃反复刺穿又拔出。
  意识慢慢沉入黑暗中后,四肢更像是栓了铁锥一样抬不起来,可心里却有一个焦虑的声音催促着:快跑,快跑!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在昏暗不明的夜色里,一面祈祷着孩子不要哭,一面沿着宫墙拼命地跑,又在纷乱的脚步声中慌乱地钻进隐蔽的阴影里。
  禁军擦着他的藏身之地呼喝着远去。
  他不敢立刻出来,只能瑟缩地蜷缩成一团,用极小的声音哽咽着:“重明,你在哪儿……救我……”
  可这个名字并没能给他带来幸运,在又一次逃出藏身地时,身后突然有人咆哮:“在这儿!抓住他!”
  曲沉舟惊叫一声,全身猛地抽搐一下,突然身体一轻,而后一疼。
  结结实实掉在地上的感觉将他从噩梦中扯回来,喘息着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里不是曾经捆住他的那个房间。
  身后的床是一帐纱笼,这种纱笼通常都布置在主人卧房的外间,给守夜的小厮或者侍寝后不同床的侍婢睡的。
  出了纱笼就能看到卧房的房门。
  从床上掉下来时,纱帘被扯得掉下来,卷了一身,他呆呆地靠在床沿上,看着雨后晴好的阳光从门口一直照到脚下,怔怔出神,然后抬起手。
  捆住手脚的绳子都已经被解开,取而代之的是铁链。
  两条一尺长的铁链一头合二为一延伸出去,锁在床角,另一头扣在手腕的奴环上。脚上扣了两尺长的脚镣,虽然不妨碍行动,也无法跑起来。
  曲沉舟把手举在面前看看,绳索的淤青没有散去,却薄薄地涂了一层药,衣服换成了干燥清爽的缙云麻,身上的伤口也都清洁处置妥当。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爬回床上躺下。
  自从活回来之后,他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而且许多事都变得跟上一世不同,无法按照从前的经验来应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慢慢调理他的身体,他不怕死,可既然还活着,就不该这样千疮百孔地苟延残喘。
  默念着早就烂熟于心的口诀,他缓慢地呼吸吐纳,这件事再熟悉不过。宫中漫长的时间,还有无法忍耐的煎熬,都是这样支撑过去的。
  每次念起,就好像还有人跟自己并肩站在一起一样。
  他躺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而后停在门外,向里面喊了一声:“醒了没有?世子爷要见你。”
  如果不是为了哥哥的事,柳重明并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在这些让人烦躁的事上花费这么多时间。
  他更喜欢在晴好阳光里,安安静静地在书房里算算他的进账,或者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放张躺椅,好好地享受四时的熏风。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坐在花厅里,跟烦人的家伙打交道。
  坐在他下手侧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着一双讨喜的眼睛,看起来总是一副天真快乐的模样,此时正将抿着茶水,从茶杯边缘笑嘻嘻地看向柳重明。
  柳重明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纸,察觉到这目光,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非常抵触这样被直视的感觉。
  也许是梦里回廊下那人抬头时起?
  “就查到这点东西?”他将纸丢在几案上,面露不快:“只是要这些,我还犯得着让你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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