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亮起半个小时的倒计时,这是留给他们消化人设剧情的时间。
“哇——”一打开小册子,犬夜叉就发出了棒读般的惊叹,“为什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是符咒吗?”
杀生丸瞥了一眼:“是物理和数学符号,用以辅助……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这些应该没什么用,跳过吧。”
犬夜叉不服气地冲他龇了龇牙,但努力一阵后发现自己确实看不懂,只得悻悻地跳过。
小册子不厚,每个人也就五六页的数量,给出一个大致的剧情轮廓。
琴酒用十分钟看完第一遍,再花十分钟捋了捋可能存在的暗线,捋到后面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抬眼看了看身边的赤井秀一。
“嗯?”察觉他的视线,赤井秀一回望向他。
琴酒收回视线:“……没什么,你继续。”
赤井秀一眨眨眼,几秒后蓦然想到小册子里体现出的某条暗线,忍不住弯起唇角。
半个小时后。
宫门“吱呀”一声开启,笔直的宫道通向前方的殿宇群,垂柳掩映着高高的宫墙,肃穆而庄重。
“陛下,走吧。”快斗笑眯眯地勾住田沼的肩膀。
“太子殿下”源赖光蹲在白马肩头,一起向东宫走去。
……
壬初十二年六月十八日清晨,早朝结束,众官员离开金銮殿,沿三条宫道往不同宫门而去。
陛下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行至御花园,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一位宫女满手是血地从草丛里冲出,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他身前。
“陛下……”宫女哆哆嗦嗦地指着草丛道:“摄政王殿下……”
“殁了!——”
草丛内延伸出一条血痕,痕迹尽头,身着黑金长袍的年轻男子倒在血泊中,已经死去多时。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脸上却并无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这样的反差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田沼为这逼真的“死者”倒吸一口冷气,非常符合人设地抖了抖,声音微微发颤:“来人,将今早进过御花园、或者与摄政王有过接触的人通通给我……给朕带过来!”
话音刚落,一直等在一旁的快斗蹿了出来:“陛下我来了!”
田沼挑了挑眉:“你是凶手?”
“不不不当然不是!”快斗用力摇头。
“那你为何下朝不归家,仍逗留在宫中?”田沼微笑着给他下套,“莫不是想寻找机会销毁证据?”
这么浅的坑,快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跨了过去:“陛下您听我狡辩……不是,您听我解释,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为了见摄政王一面。”
田沼一愣:“嗯?”
快斗继续不疾不徐地说:“我来御花园就是为了见摄政王殿下,但刚来到这里,就得知了殿下身亡的消息。”
说着,他两手一摊:“我啥也没来得及干。”
“没来得及干,说明你原本的确想对殿下干些什么事。”
冷淡低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下一刻,一身玄色劲装的琴酒大步流星来到两人跟前,立领长衫的衣摆从快斗身上扫过,扭头不经意的一瞥冷若冰霜。
“陛下。”他向田沼淡淡地拱手一礼。
“琴酒侍卫,你可不要胡乱攀扯!”快斗撇撇嘴,换了个自称:“本相心怀慈悲,一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灯纱,是那种轻易害人性命的人吗?”
琴酒正要说话,摇着折扇从另一边溜达过来的白马先一步施施然道:“你当然是。你们这些玩政治的心都脏。”
快斗瞪大眼看过去:“五王爷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白马抛给他一记优雅的白眼,转身去看草地里的摄政王,眯了眯眼:“黑羽丞相,摄政王欠你的钱还了吗?”
琴酒和田沼闻言,齐刷刷看向快斗。
快斗一梗,但很快又梗着脖子道:“没有,但他欠得不多,本相也不是很在意。”
“可五王爷很在意。”琴酒冷笑一下,“世人皆知五王爷爱财如命,我想想……摄政王殿下似乎欠了您……十万两?”
“说的不错,所以这更能说明本王的清白。”白马摇着扇子不慌不忙,“本王爱财如命,没把钱讨回来,本王是不会让他死的。”
“五王爷真是张口就来。”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赤井秀一慢悠悠地说道。
他脱去上身的盔甲,身着枣红色单衣,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俊美潇洒,不像将军,反倒像是江湖侠客。走近了之后,他很自然地站到琴酒身边,两人身形相仿,气质相近,乍一看还以为他们马上就要策马奔腾红尘作伴去。
琴酒不冷不热地向他拱手,然后往后退两步:“将军。”
赤井秀一看他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极其复杂:“阿琴……”
一句“阿琴”一出,在场众人同时抖了两下,不约而同地露出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好好说话!”琴酒瞬间出戏,面无表情地锤了他肩膀一拳。
“你们两个……?”田沼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摄政王啊——”
琴酒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凄厉”的呼唤破空而来。众人未及反应,就见源赖光一个箭步扑到摄政王身前,伏在他身上哀哀“痛哭”。
杀生丸和犬夜叉紧随其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满脸的一言难尽。
“咳。”田沼轻咳一声,“朕还在场。”
源赖光不理他,依然扒着摄政王号啕大哭。
琴酒抠抠鼻尖,不冷不热地道:“太子殿下,摄政王殿下也没还丞相和五王爷的钱。”
源赖光的哭声一顿,直起身子咬牙道:“摄政王,你就这么死了,你这里欠我的要怎么还!”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把讨债演出了讨伐负心汉的模样。
快斗牙疼般倒吸一口冷气:“光啊,你太入戏了。”
这位可是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师啊!刚才熟悉剧情时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咳。”源赖光恢复冷静,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没什么,只是想到晴明欠我的钱,代入感太强入戏太深而已。”
“人都到齐了。”杀生丸冷冷看了摄政王一眼,“陛下,可以开始查案了吧?”
“当然。”田沼终于想起正事,忙不迭点头,“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案发时大家都在做什么吧。”
第52章 五十二、春日晏晏(四) 阐述……
“壬初十二年六月十八日早上七点半,刚刚下早朝还未来得及出宫的摄政王被发现离奇死于御花园草丛中,嫌疑人就锁定在你们七人之中。现在,我们按照惯例,先阐述时间线和不在场证明。”
众人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下,开始第一个流程。
田沼既是皇帝,又是侦探,理所当然坐在中间,杀生丸和犬夜叉则分别坐在他左右两侧。琴酒和赤井秀一、白马和快斗各占一个双人座,源赖光坐在田沼对面,看着面前成双成对的几人,发出了“孤寡孤寡”的呐喊。
“好家伙,就孤立我一人啊?”源赖光抹了把脸,“陛下……不是,父王,我能申请第一个说时间线吗?”
田沼看了看侦探小本,笑着点头:“不用申请,你本来就是第一个说的。不过在说时间线之前,你先做个自我介绍。”
“好。”源赖光正襟危坐,清清嗓子道:“我是源太子,今年二十五岁,虽然是太子,但我对朝政一点兴趣也没有,说得直白点,爷不想继承帝位,爷只想搞钱。”
田沼嘴角一抽,笔尖在本子上点了点,压低了声音警告道:“你父王我还在这里,说话注意点啊。”
源赖光笑着给他捶捶手臂:“我好好说话父王能给我钱吗?”
田沼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说说你的时间线。”
源赖光一秒恢复正经:“我的时间线很简单。我昨天晚上七点和父王你吃完饭就回东宫了,一直呆到今天早上五点才出门上早朝。”
“你在东宫呆的这一晚上里都干了什么?”白马微笑着问。
源赖光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然后邪魅一笑:“当然是干身为太子应该干的事。”
“比如说?”老司机赤井秀一接过话头。
“比如说,和太子妃在被窝里……”源赖光故意拉长了尾音,在众人微妙的眼神中施施然吐出两个字:“数钱。”
快斗拍拍胸口,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哎哟这大喘气!”
“嗯,很符合人设。”田沼憋着笑点头,“你继续说。”
源赖光点点头:“早朝不是七点结束吗?一下朝我就追着摄政王出去了,我有事儿要跟他说。但是中途我被人挡了一下,没追上,再出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等我再见到他,他已经……躺草丛里了。”
“昨天晚上七点到今早五点在东宫数钱,五点到七点上早朝,七点半看见死去的摄政王,这就是你的时间线?”琴酒将他的话整理复述了一遍,在本子上做记录。
“对,就是这么简单。”源赖光说道。
“好,那下一个将军,赤井将军。”田沼看向赤井秀一。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赤井秀一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是赤井将军,陛下的镇国大将军,今年三十二。我的时间线也不复杂,昨天傍晚六点约黑泽侍卫喝酒,我俩喝完酒差不多到十一点了,我就留他在我府上休息。”
讲到这里,他略做停顿,另外几人也不约而同地露出谜之微笑。
犬夜叉一脸单纯地眨巴着眼睛问:“他在你府上只是……休息?”
忙着记笔记的杀生丸:“……咳。”
赤井秀一摆摆手,笑着解释道:“真的只是休息,他住客房我住主卧,非常单纯。”
“哦——”快斗和白马异口同声,“明白,我们明白。”
田沼忍俊不禁:“行了行了,这破路别老想着漂移,将军你继续说。”
赤井秀一收起脸上的笑容:“我们一起睡到……不是,休息到五点,我出门上朝,他去宫里就职,到了宫门就分开了。七点下早朝,我想约摄政王出宫谈点事,但是中途有事就耽搁了一会儿,隔了半个小时再见人就没了。”
琴酒适时开口做总结:“昨天晚上六点喝酒喝到十一点,在府里休息到五点,七点前上朝,七点后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半个小时。”
赤井秀一拍拍他的肩膀:“说得没错。”
琴酒斜他一眼,目光交汇之处火光四溅,充满张力。
源赖光从桌子上顺了一串葡萄,才吃第一颗就被他俩酸到了:“我以太子的头衔发誓,你们两位要没一腿,我就不是我父王亲生的。”
快斗一下笑出声来:“倒也不至于玩这么大。”
“这个可以有。”赤井秀一一只手立刻搂住琴酒的肩上,还想把另一只手缠到他腰上。
琴酒冷酷地将人扒开:“这个真没有。”
田沼微笑着看他们俩互动,心里已有了计较:“那下一个就黑泽侍卫吧,不知道你和将军的时间线有没有区别。”
“区别……有一点。”琴酒转了转笔,也没再推开又靠上来的赤井秀一,“我是黑泽侍卫,今年三十,和将军关系不错。昨天晚上六点将军约我喝酒,十一点结束的时候,将军说走夜路不安全让我留在他府上住一夜,我就在客房睡了一宿。凌晨三点左右,我起了一次床,迷迷糊糊好像听到门外的侍卫说将军不在房里,之后我又睡着了。再往后就是五点起床上职,七点半和你们一起发现摄政王的尸体。”
田沼挑了挑眉:“赤井将军,你昨天晚上三点出去干了什么?”
赤井秀一笑了笑:“去办了点……私事,现在还不能说。”
“了解。”田沼点点头,记下他的时间线后点了快斗,“黑羽丞相,该你了。”
“好。”快斗整整衣领,字正腔圆地道:“我是黑羽丞相,今年二十六。我的时间线特别简单,简单得我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
杀生丸抬眼瞧他:“有多简单。”
快斗竖起食指:“一句话就可以说完。我昨天一天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直到今天早上五点才出门上朝。”
闻言,杀生丸眼神一动,反手拿笔点了点他:“你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而且你昨天怎么可能没出门?你不用上朝吗?”白马紧接着问道。
“昨天是休沐,确实不用上朝。”快斗先回答白马的质询,又看向杀生丸,“我之所以会到御花园来,是摄政王约了我到这里谈话,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讲,可是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那你的时间线确实简单。”琴酒看着笔记本上快斗名字后面的大片空白,连总结都省了。
几条时间线顺下来,田沼的思绪开始打结,只得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探究其中重合的、隐瞒的部分,继续问:“好,我知道了。犬夜叉,说一下你的时间线。”
“哦哦。”正在抓耳挠腮的犬夜叉连忙坐正,回忆自己背下的剧本,有些磕绊地说:“我是……贾学子,十五岁,是摄政王的随从。我昨天一直陪在摄政王身边,今天早上五点也是我驾车送他到宫门口,之后我就一直在外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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