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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薄唇抿成发白的颜色，“外婆被人带走了。”
“什么？”沈时震惊地瞪大双眼，也跟着紧张起来，急急问道，“那报警查监控了吗？”
顾沉没回答，可沈时看着他的神色就明白过来，肯定是线索断了。
想到刚才还和他笑眯眯说话的老人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沈时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没事的，一定可以找到的。”
沈时不知道是在安慰顾沉还是在安慰自己，脑中灵光一闪，“对，我可以找我哥帮忙。”
他立刻就给他哥打电话，“哥，我要找你帮忙！就是找个人……”
沈时和他哥沟通好，问顾沉要了照片和信息给他哥发过去，完了他还不忘打电话给狐朋狗友。
“蒋浩帮我找个人，照片和信息发给你了……找到请你吃饭！”
“王宇是我，你那人脉多，帮我留意下走失老人……”
“周凡我记得你家是做广告的吧，我想做个寻人启事的大投屏，钱划我哥帐上……”
沈时几乎把通讯录都翻了一个遍，不停地打电话，说得口水都快干了，刚准备继续打下一个，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夺走了他的手机。
沈时不明所以地抬头，是顾沉。
他不解，“怎么了？我觉得人多力量大，这样找快一点。”
顾沉盯着他干涩的唇，“喝水。”
“哦。”沈时接过他扭开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满足地打了个嗝，“继续吧。”
顾沉张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目光落在沈时身上，黑眸比海更幽深。
沈时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下去，京城的高楼到处放着寻人启示的投屏，狐朋狗友也发动自己的人脉找人。
他还搞了个重金悬赏，电话几乎要被打爆了，都是说找到疑似外婆的老人，可把人送来一看。
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最后，沈时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老大爷，终于忍不住暴躁的情绪。
“兄弟这就过分了啊！长得不像也就算了，最起码也得是个女的吧，你这是要糊弄谁呢？浪费我的时间！”
那人和老大爷灰溜溜地走了。
希望一次次变成失望，沈时深深地叹口气，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的顾沉，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对方。
谁知道脑袋就被摸了一下。
顾沉垂着眸子，“谢谢。”
沈时脸红了红，“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而且谢就谢，摸他头干什么？
沈时感觉怪怪的，还没来得及分析分析，蒋浩给他打来了电话，“沈时！我好像找到你奶奶了！”
“什么奶奶那是外婆……”沈时麻木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你真的找到了！”
蒋浩得意洋洋，“关键时候还是兄弟靠谱吧，是我女朋友找到的，奖金你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沉直接打断，“她们现在在哪里！”
蒋浩吓了一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磕磕巴巴地说了地址。
两个人立即飞速开车前往。
到了那里，顾沉一眼就看到了他外婆，正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和两个年轻女孩子有说有笑，笑得牙都看不见。
他一颗悬着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地，大步走上前去。
“外婆。”
“外婆！”
没想到另一个人声音比他更大，跑得也比他更快，直接就冲到了外婆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她。
“外婆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好担心你，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沈时这个假孙子满脸委屈，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长辈，对和蔼可亲的外婆很有好感，所以对她也是真的担心。
“我只是出来溜达溜达啦。”外婆慈爱地拍拍他的背，又对两个女孩介绍道，“这是我家程程的女朋友。”
蒋浩女朋友和同伴：“？？？”
顾沉：“……”
沈时：“……”
但很快，外婆又一拍脑门，“错啦错啦。”
沈时刚露出欣慰的表情，就听见外婆纠正道：“是男朋友。”
沈时：“……”算了。
两个女孩都憋着，想笑不敢笑。
顾沉看着沈时歪在外婆怀里，比他这个真正的外孙还像真的，提醒般地假咳两声，企图刷一下存在感。
外婆这才看到顾沉，“程程？”
“外婆。”顾沉平静地坐下，完全看不出情绪的变化，仿佛那些紧张和担忧都是沈时的错觉。
他问外婆，“什么人把你带走的，还记得吗？”
外婆一边回忆一边道：“我和一个小娃娃在外面溜达呢，一个好心的年轻小伙子说要带我去找你，结果把我扔在路上了。”
蒋浩女朋友接着道：“婆婆在马路上到处走，我朋友差点开车撞到她，幸好及时刹车，怕她出事就带上车了。”
谁知道正好看到外面的投屏，她对比又对比，还不太敢相信，就打电话给男朋友，这才把人送来。
这时候蒋浩也匆匆赶来了，“怎么样，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时高兴地给他一锤，“改天请你吃饭。”
蒋浩也不甘示弱地捶他，“行，我等着开泳池 Party！”
沈时尴尬地带过这个话题，赶紧和顾沉带着外婆飞速逃跑。
两人把外婆送回医院，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以后不要和陌生人乱走，顾沉还换了个靠谱的护工，这才停下来喝口水。
沈时还在外面打电话，告诉狐朋狗友们人找到了，挨个道谢说改天请吃饭，对哥哥就没那么客气了，好一阵撒娇才挂电话。
然后就对上顾沉深邃的眼神。
沈时有点小羞耻，觉得他可能是听到了，但很快又理直气壮。
男人撒娇不是罪！
他还是他哥的宝宝呢！
沈时特别大方，“想笑就笑吧。”
顾沉哪里会嘲笑沈时呢，他只是在想，他欠沈时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这像是个不妙的讯号。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抛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他看来，他和沈时的关系似乎还不足以对方如此尽心尽力和不求回报，这很奇怪。
沈时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理所当然道：“我对朋友都很好啊。”
顾沉舔了下干涩的唇，“对每个人都很好吗？”
沈时自信地拍拍胸膛，“那当然，我很讲义气的，和我当朋友不吃亏！”
“原来是这样。”顾沉喃喃。
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不知道做朋友是什么样子的，沈时或许是第一个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但沈时的朋友很多，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他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第19章
事情告一段落，暂时没有查到幕后主使。
沈时把答应好的奖金发给蒋浩女朋友和她朋友，还托人给她们买了两个限量版包包两人在朋友圈足足晒了好几天。
蒋浩忍不住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女朋友了呢！”
沈时让他滚，“我只喜欢男人。”
蒋浩嘿嘿笑道：“看来这一个你是打算认真了，那秦雨怎么办？”
沈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认不认真，关秦雨什么事。”
“还跟我装傻。”蒋浩和他挤眉弄眼，“人家外婆你当亲奶奶，出钱又出力，你敢说你对人家没一点想法？”
“我才没你那么龌龊。”沈时想也不想地反驳。
蒋浩才不信呢，“行，就我龌龊，你是正人君子。”
说实话沈时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一开始他的确馋顾沉身子来着，但后来他是真心把人当朋友，所以才更不能亵渎人家。
虽然他好色，但兔子不吃窝边草，绝不能祸害朋友。
蒋浩还意味深长地提醒他，“你要是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别对他那么好，小心他喜欢上你。”
“不会的。”沈时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先前他对顾沉流鼻血得了好大一个黑脸，还有上次意外亲了顾沉一下对方也生了好大的气呢。
由此可见，顾沉是不可能喜欢他的，沈时简直放一百个心。
而且，“我对朋友好怎么了，我就愿意对朋友好。”
蒋浩顿时惹惹惹，“怎么不见你对我好一点。”
沈时直接给他一脚，“我要是对你不好，你那个马场开得起来吗？你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没点英文数。”
蒋浩贼兮兮地笑，“行，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对了你生日快到了，想好怎么过了吗？要不然还是开个泳池……”
沈时恶狠狠地威胁蒋浩闭嘴，不准他再提泳池 Party的事，“到时候我会给你发请柬的，准备好生日礼物就行。”
回去之后他就列了个邀请名单。
顾沉和秦雨是肯定要邀请的……
林洛白？还是算了吧。
很快就到了沈时生日这天。
沈煜城为他举办了一个盛大的生日会，因为不想弟弟的生日被商业化变成人脉交流地，这场生日会他并没有邀请任何人，所以来的全是弟弟的小伙伴。
不过沈时的狐朋狗友不少，看起来也是十分热闹。
沈煜城知道这群小年轻面对他有压力，为了弟弟能玩得开心，他很快退场，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顾沉来得晚，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周身仿佛设下了一个隐形的屏障，所有的热闹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静静看着人群中间的沈时。
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垂在额间的碎发梳上去，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衬得脸越发小巧，比瓷娃娃还要精致几分。
他众星捧月，眼睛里满是亮光，笑容张扬又肆意，像是个娇纵矜贵的小王子，不知人间险恶与疾苦。
沈时的朋友太多，一时间也没注意到顾沉，倒是秦雨眼尖地看到了他。
顾沉和他对视一眼，低调地放下礼物，转身去了卫生间。
秦雨盯着他的背影，跟上去。
“啪嗒。”卫生间的门关上，里面只剩顾沉和秦雨两个人，气氛逐渐变得微妙。
秦雨看着镜子里面容俊美的男人，轻蔑地嗤笑一声，“许程，没想到你还挺有手段。”
顾沉像是听不见他的话，扭开水龙头洗手，水声哗哗。
“沈时是我的男朋友，劝你最好别犯贱。”秦雨这句话是警告也是试探，如果顾沉不知道假情侣的事，那么沈时对他还暂时没那个意思。
果然他猜对了，顾沉并不知道。
秦雨情得意地勾起唇角，人前的温和开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尖酸刻薄，“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一个卖屁股的。”
话音刚刚落下，顾沉一抬眸，秦雨就从镜子里对上他近乎阴冷的眼神，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秦雨就感觉到头皮传来一阵剧痛，顾沉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直接把他往污水池子里按。
“扑通！”秦雨整个脑袋都浸在污水池中，还呛了好几口脏水，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起来。
可他刚一冒出头来，又被顾沉重新按了回去，根本无法抗衡他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地浸在水池里。
他试图呼救，“救……”
完整的字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声，就被男人死死地按进水里，这一次他没有再给他起来的机会，像是要置他于死地。
脏水流进秦雨的耳朵、鼻子、嘴巴，他像是溺水一样，逐渐感觉到了窒息的痛苦，肺部仿佛要爆炸似的。
强大的求生欲望让秦雨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他疯狂地在顾沉手底挣扎，像是一只失控的野马。
然而顾沉的力气比他更大，他越是挣扎，顾沉越是把他往深处按，秦雨失去氧气供给，手脚逐渐发软。
就在他近乎昏厥的时候，顾沉哗啦一声把他从水池里提了起来，秦雨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口喘息还有狠狠咳嗽，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爽吗？”顾沉面无表情地问他。
秦雨拼命摇头，看着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充满了惊恐，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顾沉手里！
顾沉眼神阴戾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再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就弄死你。”
外婆是他最后的底线，谁敢踩在这条线上，他就和谁拼命！
秦雨猛然瞪大了眼睛，顾沉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你最好祈祷以后没什么事。”顾沉猛然抓紧他的头发，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不然我全都算在你的头上。”
秦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阵阵毛骨悚然。
疯子！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秦雨不顾一切地想逃跑，却被顾沉抓了回来，再次往污水池里按去，窒息再喘息，反反复复体验濒临死亡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刚刚落下，秦雨随着哗啦的水声被男人提起又松开，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沈时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顾沉竟然这么凶残，竟然把秦雨按在污水池里淹！
这个污水池是保洁员用来洗拖把的，水又脏又臭，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秦雨看到沈时，简直看到了救星，“沈时哥救我咳咳咳……他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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