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人为他们说话,理智的粉丝和路人也不算少。
——真不懂你们有什么好吵的,剧组已经开机了,演员肯定都已经签了合同,这时候也不可能换角了,于是在这吵吵不如静待开播。
——确实,而且个人觉得须瓷挺符合慕襄这个角色形象的,除了演技未知外,我挺满意这个选角。
——放眼目前整个圈子,我也想不到比他更合适的形象了,那些有名气的老师的形象很多都定了型,反倒是新人更合适更惊艳一点。
—— 1,坐等开播。
——哈哈哈哈你们纠结慕襄,我比较纠结傅导,他真的好帅啊,又有魅力还年轻,德才双全,据说还有自己的公司,这真的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男人吗?
——这声老公我先叫了,目前傅生的所有社交平台上并无有对象的征兆,这岂不是说明他有可能单身?
——楼上让一让,傅夫人这个美梦我先做一做。
——不知道傅导喜欢什么样的……我准备给我家白白组织一次探班活动了,一定要见到傅导本人!
这几条评论直接让须瓷不高兴地皱了眉头,最后说要阻止探班活动的博主昵称叫白白后援会小组长,须瓷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白应该是指白棠生。
他抿着唇回复道——
崽崽:他喜欢我这样的,不会让他见你的。
——楼上是在开玩笑还是脸大?看你是新号还是个男的,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这梦做得比我们还美。
崽崽:你们在做梦,我没有。
——艹绝了,这哪来的奇葩,我们口嗨一下做做梦怎么了,好过你直接得了臆想症吧!
——姐妹们语气别那么冲嘛,小哥哥真的是男孩子嘛,是的话你觉得你哪点值得对方喜欢呢,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分析分析,是智商低还是比我们多了个没用的硬件?
后半句的讽刺须瓷直接忽视了,前面那句“你觉得你哪点值得对方喜欢”刺得他心口一疼。
关掉手机前余光瞥见了最新一条评论,须瓷捂着闷疼的胸口蹲下身。
——你们都别想了,一般这种长得特么帅还有钱的主,根本不差对象好吗,挥挥手一大片倒贴的,一周换一个女朋友都不成问题。
古装的服饰穿起来比较繁琐,须瓷又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于是此刻更衣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和傅生分开的这两年里他过得浑浑噩噩的,因为病情他变得懒了很多,就是每天无意识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想收拾、不想做饭,脑子里除了傅生什么都没有。
可也正因为病情,因为傅生的离开,须瓷不得不捡起以前从来不做的事,比如洗衣服、拼命地工作存钱……
他知道傅生讨厌什么样的人,于是努力抗争着,不让自己变得邋遢不爱洁,直到现在依然保持傅生离开前带给他的一些生活习惯。
须瓷等待着心悸和胸口闷痛缓过去,才慢慢站起身,沉默地扯着复杂的衣衫。
和傅生在一起的那三年,他几乎被养成了半废人,傅生对他好得过了头,以至于须瓷本该在大学里就要独立学会的一些技能全都不明白。
衣服傅生的小公寓里有洗衣机,做饭须瓷不会傅生便自己做,有时候请阿姨,打扫卫生更不用说,一周两次保洁。
刚从戒同所里出来的那段时间,周伯也离世了,他在逼仄的小屋子里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衣服都堆在那里,直到第一次——
……第一次自杀未遂后,他才勉强打起精神收拾自己的一切。
他记得那天用手搓着衣服,搓了好几个小时,依然没洗干净,手都破了皮出了血,可没人来哄他。
没人来跟他说一句:“乖,不疼了。”
第一次拍古装戏时,他不会穿复杂的服装,却又抗拒别人的接近,自己一个人在更衣室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能弄好,那是他从周伯离世后第一次崩溃地哭。
那场戏黄了,导演给出的片酬其实不错,但着实不敢用一个心理不太健康、换着衣服都能哭得惊天动地的小龙套。
须瓷不怕吃苦,可受不了哭过累过之后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傅生了。
或许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傅生第一次亲昵地捏着他鼻子喊小跟屁虫的时候,或许是傅生奔赴大学他去火车站相送的那一天……
于是傅生消失后,他世界里的所有色彩也都跟着消失了。
脸上有些湿漉,须瓷微微怔住,抬手摸了摸,竟是眼泪。
生病的时候控制不好情绪,流泪是常有的事,很多时候须瓷会半夜缩在出租屋狭窄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无声落泪。
他这两年里学会了很多东西,也丢掉了很多东西,他哭得多了,就忘了怎么笑,发呆多了,就忘了怎么娱乐自己,就连跳舞也都没以前那么自然了。
须瓷轻轻弯起手腕向上延伸了一下,镜子里的他没什么表情,做着古典舞蹈的基本动作,一点风味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里的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还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这样一个表里不一、满口谎话,阴暗冷漠,和以前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自己吗?
不会的。
须瓷听见了自己的低喃声。
慢慢地、他朝着镜子扯了下嘴角,想象着别人微笑的样子,将自己的嘴角扯到一个适当的弧度。
片刻后,须瓷无声地皱了下眉头,随后松开,又重新扬起嘴角,像是东施效颦一样。
只不过,他模仿的是曾经的自己。
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须瓷听见了傅生的声音:“方便进来吗?”
须瓷直接走过去打开了门,傅生望着已经半小时过去还没穿好衣服的他,有些无奈地捏捏他的脸。
“不会穿?”
“……嗯。”须瓷违着心应了声,怎么可能不会穿,他跑龙套一年多将近两年,再生疏的事也都变得熟练了。
“这套确实复杂一点。”
傅生会来是因为刚刚那场NG三次了,这会儿于幕和丰承都在调整状态,也半天没看到小孩,有些不放心就来找了。
傅生把内衫至外袍一件件摊开,然后从里衣开始给须瓷套上,系上所有绳结。
繁琐枯燥的程序没有让傅生有丝毫不耐,他拿起最后一件外袍时还亲了亲须瓷的脸:“手抬起来。”
须瓷听话照做,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布娃娃。
傅生蹲着身体棒须瓷系上腰带,然后理了理衣服褶皱便站了起来:“好了,我们去补妆。”
须瓷朝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小酒窝在脸颊上转瞬即逝。
傅生愣了愣,低头亲了他一口:“瓷崽笑起来最好看,要多笑笑。”
须瓷眨眨眼,说了声好。
在傅生看不到的角落里,须瓷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主页面多了一条没有备注的信息:
——照片拍到手了,他这次太急了,像是被打压了急匆匆地去找老林,两人在停车场就干了起来。
第52章 等休息的时候你别喊停
【“他今天对别人笑了,他夸了于幕说他很好。”
“只是正常交流而已。”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他这样。”他低着头,“如果他只能对着我一个人笑该多好。”
“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就不会对你笑了须瓷,你要好好的,乖乖吃药,遵医嘱,未来都会好的。”
“他不会喜欢现在这样的我,他对我好只是觉得我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可我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别这样,你可以的。”
“你说,我如果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他是不是就能永远爱我?”他低喃着,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
--
须瓷安静地坐在傅生旁边,因为衣服偏长,坐小凳子不方便,傅生便把椅子让给了他,自己弯腰看着监控屏。
“第十八场一镜四次A!”
须瓷看了眼场中央的于幕和丰承,傅生正专注地注视着他们的进程。
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那颗为傅生而跳动的心妒忌着一切可以吸引傅生注意力的人或事。
手机里又响了一声,依旧是之前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照片整理出来了,什么时候发?尾款是不是能打给我了,这次照片有点劲爆啊……
信息的后面还跟了条猥琐的表情,须瓷言简意赅地回了四个字:今晚八点。
晚上八点,无论哪个网站,基本都是流量热度最高的时候。
发现傅生朝自己伸出了手,须瓷目光闪了闪删掉了信息,勾住傅生的掌心。
傅生没有转头,伸手只是太久没感受到须瓷的动静,所以安抚他而已。
“哥……”
“嗯?”傅生侧眸看了须瓷一眼,“怎么了?”
“我的旧手机还能修好吗?”须瓷抿了下唇。
“……抱歉。”傅生有些懊恼,“我已经找人在修了,但这几天忙忘记了,没问进展。”
“没关系。”须瓷也只是提醒他而已,毕竟里面还有他想给对方看的东西呢……
--
“第二十场一镜一次A!”
【慕襄走在树荫下,望着前面正在欣赏荷花的太子弟弟,面无表情。
此刻太子正孤身一人,身后没有侍卫,没有——师禾。
慕襄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慕钰从一开始就死了,那么他会不会就能成为师禾倾尽耐心温柔相待的那一个?
恶魔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慕襄放轻脚步走到慕钰身后,轻轻地,推了他亲爱的弟弟一下。
慕钰落入水中,因为不会游泳,所以根本上不来,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呼救。
求救应当是每一个濒死之人的本能意识才对,但慕钰没有,他的身体慢慢沉没水中,最后一道眼神堪称温和,静静注视着慕襄的方向。
“凭什么?慕钰你凭什么!”慕襄咬着牙,凭什么他应有的一切都被对方夺走了,依然狠不下心让对方去死?】
傅生的一声卡后,须瓷很快脱离了状态,傅生重播了两遍,蹙着眉头看了很久。
江辉在旁边笑道:“这场演的挺好,感觉须瓷就是慕襄本襄了。”
须瓷闻言心颤了一瞬,原本朝傅生靠近的脚步顿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怕傅生说出什么不爱听的话,也怕他窥见自己晦暗内心的冰山一角。
江辉说的对,刚刚那场戏不仅仅是慕襄推了慕钰,也是须瓷推的于幕。
是戏中的嫉妒,也是戏外的。
傅生思量片刻:“前半镜不错,后半镜情绪缺了点味道。”
远处的于幕被人从水池里带起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虽然是夏天,但最近一直暴雨,气温也不高,池塘里的水还挺凉。
这边的傅生捏捏须瓷的后颈:“要再咬牙切齿一点,你真切地嫉妒他,可却又恨不起来,因为每一世无论你怎么对他,他都从未亏待过你。”
见须瓷点了头,傅生对走来的于幕说:“再坚持一下,后半镜要重拍。”
后半镜从推于幕入水开始,两人站位好之后,须瓷轻轻在慕钰身后推了一下,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台词,这一场情绪各方面都很到位,但依然被NG了。
傅生蹙了下眉头:“你刚台词叫错了名字。”
确实叫错了名字,原台词“凭什么?慕钰你凭什么!”被须瓷说成“于幕你凭什么”。
须瓷小小地抿了下唇,垂眸对傅生说了句对不起。
傅生无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今天温度不高,重拍太多次容易生病。”
容易生病的自然不是站在岸上的须瓷,而是一直落水的于幕。
于幕笑了笑:“没事,再来一遍吧,我身体好,说错台词也挺正常。”
须瓷抬眸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场顺利度过,傅生没顾周围人的眼神,把须瓷按进怀中揉了揉:“刚刚握拳这个动作很棒。”
须瓷身形一顿,闷闷地嗯了声。
可实际上,握拳这个动作只是须瓷在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再次犯错NG的想法。
于幕哆哆嗦嗦地裹着毯子去换衣服,走之前还跟须瓷竖了个大拇指:“进步真快,加油。”
须瓷:“……”
今晚结束得还算早,因为傅生准备带须瓷拆线,所以今天拍的节奏快,加上几位主演给力,拍的场戏八点之前就结束了。
回到酒店,傅生带着须瓷来到苏宏康房间,让老医生帮忙拆线。
拆线是项简单的活儿,苏宏康让须瓷把手搭在桌子上放稳,然后给他涂了点碘伏,就拿出了镊子和剪刀。
傅生看见剪刀碰到须瓷手的那一刹那,小孩浑身颤了一下,眼看着苏宏康就要下手,傅生到底没忍住说:“麻烦苏伯轻一点,他怕疼。”
苏宏康:“……”
他还没下手呢。
拆线确实有些痛,特别是抽线的时候,但其实这种疼痛并不明显,也很短暂,是小孩子都能承受的那种。
但傅生一副皱着眉怕须瓷疼的样子让苏宏康无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两天先不要碰水。”
苏宏康快速地解决了拆线,他叮嘱道:“这只手别总用力,大概率会有疤,但掌心皮肤长得快,疤痕应该不会太深,下次要注意了,万一伤到神经了怎么办?”
傅生:“好,我会注意的。”
“……”
苏宏康睨了他一眼:“你是病人吗?你能替他注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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