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策?”樊小瑜有些无语,“不是,我还是没听懂啊——我听懂了你想‘得到’我,OK,这点我也早就知道了。但是然后呢?你鼓捣那么多事情——”
“因为你无法被诱惑,”谭争鸣说,“也无法被打败,所以我只能这样对你了——将你打入尘埃里,然后让你抓住我的腿,匍匐在我身下,求我。”
“哈?”
“嗯。”
“……”
樊小瑜拿手背在额头上敲了几下,一脸生无可恋。
他有些无奈地对谭争鸣说:“大叔,请问你有病吗?还是你有SM癖好啊?你、你说你想追我就追我好了,干嘛搞这一套啊?还什么将我打入尘埃——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吗?你真的以为将我搞得走投无路了我就会爱上你吗?!”
谭争鸣耸耸肩:“这不就是了吗?你赶走了你的男朋友,心甘情愿地回北京找我,不就说明我的策略成功了吗?”
“我——”
“因为你现在只能来找我了,”谭争鸣放低了声音,“你所有的工作都停掉了,你现在对外口碑差得一塌糊涂,你现在就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你不混娱乐圈了,也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即便我没有拿罗骁的事威胁你,事实上能挽回你在娱乐圈的地位的,也只有我了——小瑜,你一开始就不应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应该想到你会有来求我的这一天。”
“我——哎呀!我怎么跟你无法交流呢?!”樊小瑜有些崩溃,“你怎么就知道我那么想混娱乐圈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大不了我出国还不行吗?我去深山里住着还不行吗?我惹不起你我躲着你还不行吗?”
“你还有钱吗?”谭争鸣悠然自得地说,“面临那么大额的违约金……要是你打官司没打过我,或是即便打赢了也争取不来多少钱,你的银行账户就会被我们申请强制冻结。到时候你只能倚靠你男朋友了,可是他会怎么样?他的‘事迹’会满天飞,他将在也踏足不了华人影视圈了。而国外的那些导演,多多少少我也都认识……你把你们俩的未来全部断送了,一起去做‘过街老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
樊小瑜难以置信地望着谭争鸣,他根本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内心如此阴暗。
这个人是童年时遭受了什么打击吗?所以现在成了个变态?不不不,不论他经历过什么,都不是他做坏事的理由——而他做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目的都只是为了得到自己?!
“是不是?”樊小瑜喃喃自语一般地说,“你制造那么多麻烦,甚至去伤害我身边的人,全都只是为了得到我,对不对?就算得不到我的心,也起码要得到我的人,对不对?”
“很聪明。”谭争鸣点头道。
“那如果你得逞了,你就会停手,是吗?”
“嗯哼。”
“那你来吧,”樊小瑜二话不说就往床上一躺,摆了个大字,“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肉体能迷恋多久。如果你只是想过个瘾,满足自己的征服欲,那你来好了。等到你玩腻的那天,请你放过我。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没那么坚强,我甚至可能等不到你放手的那一天一一其实我今天回北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的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不能保证以后的每一次,你都能活着从我身上离开。”
谭争鸣瞳孔微微长大,有些被惊讶到了。但他很快抚平自己的情绪波动,故作淡定地说:
“你说对一个人的肉体不能迷恋多久……那你和罗骁又是怎样?你不是被他年轻的肉体所吸引?”
“开玩笑吗?”樊小瑜又坐了起来,“他仅仅是肉体能吸引我吗?——好吧,他的肉体确实很不错……但重点不是这个!我他妈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我也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就是很玄学的,不管他穿不穿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他就会面红心跳。这种情况从我们刚认识没多久就是这样了,直到现在还是,你明白吗?我们都睡了一年多了上了八百次床了,他只要一朝我笑我还是会脸红心跳,你能懂这种感觉吗?!”
谭争鸣不做声,脸色却很阴沉。樊小瑜就当他懂了,继续说:
“而你要问一开始是怎么被他吸引到的,纯粹是因为脸吗?也不是。我都在娱乐圈混十年了,什么样的帅哥美女没见过?大不了每天照照镜子也能见帅哥,我不至于那么简单就被个帅哥勾走……当然,我承认我也是个很现实的人,如果他不是帅到足够吸引我,我也不会一看他就脸红,因为我压根不会看他。但是——但是不是说任何一个帅哥都能让我这样啊,他吸引我的地方多了,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灵魂都能让我爱啊,就是这样啊!”
谭争鸣盯着他,眼神深不可测。樊小瑜往床里面坐了坐,企图离他远一点,因为这个“老男人”此刻气息好像有点可怕……
“喂,大叔,说话啊?是你自己问我喜欢他什么的,不是我故意来秀恩爱的。你不要因为被我激怒待会儿就对我动粗哦,我虽然一只手不能用,但另一只手力气也不小的,捏爆个什么还是可以的……”
谭争鸣振作了一下神色,低头笑笑:
“我还以为是多深奥的东西。两个小孩子,无非就是长得好看,身体合拍,双方都比同龄人成熟些,又正好能聊到一块儿去 ……所以你们就认为对方和自己也有很强烈的灵魂上的共鸣,能共同成长,相互救赎,相互依赖。所以你们觉得找到了终身挚爱,这辈子都不愿分开了,对吗?”
“你还总结得挺到位……”樊小瑜嘀咕道。
“那如果我能予你相同的‘共鸣’,甚至做到罗骁做不到的事,你愿意,试试换一个人喜欢吗?”
“我对你就不——”
“我可以帮你挽回迄今为止所有的损失,就当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你只需要从头开始认识一遍我,我相信你了解了我的为人之后,你也能真正喜欢上我。”
开玩笑吗这个老变态?樊小瑜在心里唾骂道,他以为他樊小瑜是有吃shi的习惯吗?做出了那么多事还要求自己喜欢上他,他有病人人都有病吗?
不过樊小瑜不想激怒他。他要拖延时间,不管他的猜想是不是真的,至少现在,他只能拖延时间了……
再不济胡宝和宁迟他们也会发现他的失踪,报警的话警察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来吧?
虽然那时他很可能已经,晚节不保了,呜呜呜……
樊小瑜犹豫不决的样子让谭争鸣以为他真的开始考虑了。于是他心情很好地摊开手,说:
“我没你想的那么过分。你不愿意,我不会动你。而且我向来习惯先满足小朋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有什么问题也都可以问,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有问题可以问?
炫耀?
当时樊小瑜脑子里只冒出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谭争鸣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意思。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谭争鸣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无与伦比甚至极其完美的“犯罪”,正急不可耐地想找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战功。否则不管这件事做得多么完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喝彩的话,他心里可能都会缺失一块……
这就是“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
樊小瑜盯着谭争鸣的脚尖,脑子里在飞快运转。房间里气氛紧张,他琢磨着该从什么地方打开话匣子,尽量让他多讲一讲,拖延时间……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但是没有走过去,而是在床边来回踱步,试图在脑子里理清思路。
“那我们不如,多讲讲你的罪状——额不是,你的战绩吧。我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的,比如我师哥,他一开始就是受你指使的?很多事情看似是他做的,但其实,都不是?”
“也不能说都不是吧,”谭争鸣靠在椅子里,悠然自得地点起一支烟,“那孩子还是很听话的,尤其是在床上,很听话……我最早注意到他就是年会的时候。那天他好像和阿梅吵架了,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随后他就主动offer了过来,我想既然他那么自觉,长相又算是我喜欢的,不要白不要咯,对吧?——而且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樊小瑜不答。看来他看出那天他们出现在酒店是去“抓奸”了……
“而且想出要用舆论对付你的,本来就是他哦——我可不会用那么损的办法。”
“额——”
“他一开始的操作我也有注意到,”谭争鸣说,“买热搜说和罗骁‘再续前缘’啊,说和你有‘顶流之争’啊……但我估计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后续想要深入更多,就得想想其他办法。”
“所以你让他跟我一起上综艺?”樊小瑜说,“然后还派他来勾引罗骁?”
“这可是他自愿意,”谭争鸣摊手道,“我们是开放关系。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小情儿我都不管,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
“……”
樊小瑜有点脑壳疼,他怎么老是遇上这种不正常的人……
“当然,”谭争鸣突然眼神一变,“在他和你决裂的一个小时后,我就意识到他其实根本玩不过你了——该用来威胁你的东西他不好好利用,反而被你抓住了他的把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全盘接下了,后面发生的种种事,便都是我的亲自授意了。”
樊小瑜觉得他太阳穴突突地疼,仿佛有人一下一下在锤击他的脑袋。
“所以……所以假粉丝都是你雇的,一次次暴露我的位置也是你做的,曝光我爸妈的事还是你指使的,”他声音有些发抖,“直到最近,最近那群围着我骂我朝我泼热水的人,全都是你找来的,对不对?!”
“对。”
“你他妈有病吧!”樊小瑜突然吼道,“我到底欠了你多少钱啊?我们就算有杀父之仇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不止哦,”谭争鸣心情很好地说,“你还漏了一个,包括你俩从高台上坠落,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说什、什么——”
“我给函泽出的主意。剧组里出安全事故很常见,只要能把事故嫁祸到你头上——
“你他妈——”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你给我的灵感——也就是你自己造成的,”谭争鸣面带微笑地说,“如果不是你那天最后一次激怒阿泽,说什么你要退出顶流的位置,把顶流让给他,他也不会疯到甘愿伤害自己来污蔑你。”
“啥?”
“我让人帮他在威亚上做好了手脚,架好了镜头,拍下你进道具室的视频,事后再栽赃给你。而这个过程中最有没料到的就是,你居然救了他——所以我想告诉你,弄伤你可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是很宝贝你的。”
“他、他、他居然——”樊小瑜嘴角抽动。蒋函泽居然宁愿从好几米高的高台上摔下来,只为了栽赃给他?
有毛病吗?这真的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打”吗?
“你们都是疯子,”樊小瑜默默地重复这句话,“真的,都是疯子……
“虽然出现了这么个意外,但好在后面的舆论没有令我们失望,”谭争鸣依旧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阿泽也知道他这一摔很可能会摔残。我答应过他,无论他要恢复多久,将来都能让他重新回到顶流的位置——这傻孩子,呵呵,还真的信了。”
“砰——”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蒋函泽神情崩溃地站在门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他单手举着拐,站着都有些病病歪歪的,一头乱发看上去异常狼狈。
“你他妈的——狗屁谭争鸣!”他一瘸一拐地挪过来,扬起拐杖就要打他,“我都为你瘸了条腿,你居然、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老畜生!你他妈就是个老畜生!”
“哎哟我的妈,”樊小瑜吓得缩到了床上去,“这什么剧情……”
而谭争鸣赶忙起身挡住拐杖,试图摆脱蒋函泽的纠缠——他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让谭争鸣最惊讶的,谭争鸣惊讶的是,外面不是有人把守吗?怎么会让人——
“秦镛?秦镛!”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蒋函泽边打边哭得声嘶力竭,“我都为了你撅起屁股了,你他妈居然——你真正的目标居然是樊小瑜!你根本不是想帮我,你根本不爱我!你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他!”
“!”
樊小瑜惊呆了。居然有人这种时候都在吃醋吗……
“你他妈床上说的都是屁!”蒋函泽抹着眼泪说,“老子是直男啊!老子他妈原本是个直男啊!老子都为了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哇啊啊啊啊啊!”
蒋函泽哭了起来,发疯似的和谭争鸣扭打在一起。樊小瑜躲到床上,还干脆拉上了被单把自己包成一团。
拥有最佳“观战位置”的他这个时候都忍不住默默吐槽:师哥你真的相信自己是个直男吗?你刚刚这一通控诉,跟抓小三没啥区别啊……
不过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个家伙?樊小瑜奇怪……啊!那是不是说明?他的救兵到了!
“秦镛?秦镛你人呢?!”谭争鸣还在无力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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