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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收敛点，至少不要在身体上留下痕迹。”林黎飞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些怒气与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这孩子是他在学校选角时无意间发现的，虽然样貌扔在娱乐圈不算有优势，但是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演技与认真，这种孩子若是多加打磨，日后肯定会闪闪发光。
只是没想到，他还来不及打磨，别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人抛光了。
任何一条捷径的背后都是未知的代价。
听到林黎飞的话，尤杰猛地将衣服领口拉紧，遮住锁骨上的斑斑点点，面色惨白得宛如下一秒就要升天。
他只听出了怒，却没能听到里面的惋惜。
“我明明说不能留下痕迹的……”他咬着下唇不再说话，而后避开林黎飞的眼神悄悄瞪了陆云翩一眼，含着怨恨与嫉妒。
陆云翩：？？？
他只是个近距离吃瓜的猹啊，为什么这人一副要拉猹去种瓜的表情。
吃瓜吃到被拉去种瓜也是头一回，陆云翩赶忙拿起手机跟晏琛分享自己即刻的新鲜事，然而依旧没有回复。
晏琛今天的工作是不是太忙了点？
以往基本都会秒回的。
陆云翩努力忽视心中的那一点点失落，他告诉自己，作为一个霸道总裁，总能秒回那才是出了大问题。
林黎飞对尤杰说：“回去换衣服吧，待会儿别人醒了看到不好。”
话语刚落，尤杰便拽着衣服跑回自己的房间里。
“挺好一苗子，怎么就走了歪路。”林黎飞皱着眉扒拉着自己的鸡窝头，然后略带警告地对陆云翩说：“你可不要学他啊，你要是敢走歪路咱们就绝交，齐宁舒也会和你绝交的。”
陆云翩好笑道：“我走什么歪路？”
林黎飞一听，这可不得了了，这娃就和齐宁舒说的一样，一朵啥也不懂的小白花。
他刚准备给陆云翩说娱乐圈黑暗事时又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陆云翩根本就没有走歪路的机会！
要资源？谁的资源比晏琛手上的多。
要爱情？有谁长得比晏琛好看。
要流量？不好意思陆云翩现在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而且陆云翩这个技术指导还是他求爷爷告奶奶靠着齐宁舒当说客才把人请到的。
和那些可以替换的演员不一样，这个技术指导可是独一无二且极其珍贵的。
“咱们还是去吃早餐吧……”林黎飞非常生硬地转移话题。
待两人走远后，隔壁间未关紧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禾凌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露出冷笑。
他拾起地上那台橙色的手机，按下录音页面的暂停键，把音频发给自己后，又将那手机放了回去。
拍摄时间是在下午，因为两个主演的毫不节制，原本的第一幕初见改成了在赌场内的戏。
这故事是围绕两个男主进行的，男一的父亲被人诱骗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自杀后留下天价贷款和一个儿子，男一就这样因为替父还债进入赌场工作。男二是赌王的儿子，天真而又残忍，因为突如其来的兴趣将男一收到身边当小弟。两人在相处中互相影响互相改变，男二看到了无数人因为赌博导致家破人亡，亲手毁了害人的赌场。
这一幕是拍摄男一与男二第一次对峙的场面。
男一因为无力偿还父亲的债务被绑到赌场打了一顿，此时男二突然出现说要和他赌一场，若男一赢，债务一笔勾销，若输了，就听他使唤、
尤杰穿着一身唐装坐在赌桌面前，领子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顶端，而禾凌则鼻青脸肿地穿着西装坐在他对面。
场记板打下，拍摄开始。
“赌一局，你若赢了，这钱便一笔勾销，若输了，日后便听我吩咐。”尤杰手上拿着扑克，漫不经心地洗牌。
然后牌落了一地。
“卡！”
林黎飞叫停后喊道：“祁三是赌王从小养在赌场里的孩子，不通人性情感，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没有感情的，你怎么说得跟要收人家做老婆一样！”
“对、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尤杰连连道歉。
结果再来一次还是这样，甚至因为尤杰的慌乱让祁三这个角色多了几分怯懦。
林黎飞看着刚才拍摄的镜头皱眉，这两人昨晚刚缠绵过，连气场都带着莫名的暧昧。尤凌演戏多年表现得还行，但是尤杰太过青涩，内心的所有想法都表现到演技上，根本演不出他想要的感觉。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往下拍了。
林黎飞有些烦躁，当他看到地上的那堆牌就更烦躁了。
街边小混子都洗得比这好。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选角问题，以前缺钱总想选个性价比高的，又能带新人又能以低成品拍出这个故事。
现在他不缺钱了，是不是应该多花点钱换个好的，换不了好的至少也是个认真的。
“尤杰，我不是让你学习花式洗牌了吗？”林黎飞问。
尤杰本来想说有替身，但他现在只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实在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所以只能低头保持沉默。
林黎飞压下怒火，对陆云翩说：“云翩，你去教教他怎么洗牌。”
陆云翩点点头，拿着一副扑克走过去。
扑克像流水一样在他的双手间飞动，不一会儿又散开转成个花型，然后合起快速切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
“比较基础的就这几款，你想先学那款？”陆云翩将那摞纸牌一收，一叠整整齐齐的扑克就停在他的手上。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刻意看过扑克一眼。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这还叫基础，那么进阶版的岂不是要上天？
尤杰也傻住了，这种洗牌法他以为只有在动画里才能看到。
“第一款吧……”他弱弱地说，让扑克在两手间跳跃，怎么也要比散开成花好学。
但事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陆云翩的教学很简单，每次都是脑子会了，但一上手就抖得跟帕金森一样把牌洒一地。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他本就心态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一次比一次糟。
在又一次的失败后，尤杰把手上没撒出去的半副牌扔到地上，双眼通红地喊道：“你故意的是吧，说什么最基础的手法，实际上就是给我最难的，然后也不好好交，就是故意要看我出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１】
尤杰：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陆云翩：我看你出丑看得还少吗。吃瓜.jpg
【小剧场２】
晏琛：只要心中有爱，秒回都不是事儿！
然后晚上开始熬夜处理文件。
第21章 （捉虫）
陆云翩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备用扑克，然后拆开放在手上。
他漫不经心地将牌分成两摞快速切洗，然后将两手成高低姿势摆放，扑克便在双手间飞速传送，轻轻一收，一摞整整齐齐地牌又回到手上，他单手食指一弹，半摞牌飞了起来，另一只手抓住又开始花式切牌，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旁边的工作人员光顾着惊讶，连打开的相机都忘记按下录像键。
又展示几种洗牌方法后，陆云翩将空中的牌收回手上，背面朝上放到桌上并排摊开，然后把第一张牌翘起来往后推，这一排扑克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齐翻面。
这牌居然整整齐齐地按四个花色排好了！
“卧槽！这他妈是魔术吧！”人群里发出一阵激动的吼声。
大家都忍不住跑过来近距离围观桌子上的牌，再抬起头时，看向陆云翩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崇拜。
因为一些小道消息，他们之前一直以为陆云翩是个走后门刷脸的，没想到本人竟然那么强！
陆云翩的眼神淡淡地落在尤杰身上，依旧没有说话。
他将手里的另一副扑克轻轻一弹，那些牌便如天女散花般从天上洒落，堪比电影特效。
尤杰想起自己刚才就连扔牌都是一坨扔的样子，本就苍白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他其实就是想为状态不佳学不会找借口，甚至想好了如果陆云翩辩解的话他该如何反驳，却没想到这人狠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用近乎不可能做到的行动来打脸。
而且最可怕的是，陆云翩最后带有些许警告的眼神，好像是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
林黎飞也走过来，虽然他内心在为陆云翩的现场表演兴奋鼓掌，恨不得马上把人抱起来转三圈以庆祝自己找到了个靠谱的技术指导，但是他面上却格外严肃。
他能理解尤杰因为被人撞破私密生活而恼羞成怒状态不佳，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特别是他还企图将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林导，这个动作太难了，我在短时间内学不会……”
“那就不用学了，直接回去吧。”林黎飞的语气十分冷淡，里头就连失望也没有了。
尤杰还没来得及展露的笑颜僵在脸上。
回去？这不就要换角色的意思吗？
这绝对不行！
可能是今日经历了太多糟心事，尤杰竟连在林黎飞面前装乖都做不到，他指着陆云翩愤愤不平地说道：
“技术指导不就是替身吗？既然有替身了我为什么还要学？”
林黎飞的脸色这下是彻底沉了下来，“技术指导不是替身，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感受到在赌场里的技术手法，希望你们能演出剧本的感觉。”
“再说了，就算陆云翩给你做替，那特写怎么办？需要牌和人一起出境怎么办？全都让他做完了不还不如直接让他当男二！”
“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怎么能当男二！至于您说的那些镜头，靠剪辑不就行了吗，随便剪剪谁知道洗牌的人是谁。”尤杰尚在气头上，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语气十分激动，“技术指导这个职位根本就不需要，我今早都听到你说的话了，他就是金主……”
尤杰看着林黎飞双手环胸的姿势，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顿时噤声不敢说话。
“跟我过来。”林黎飞转身朝化妆间走去，脸色冷得仿佛能掉冰碴子。
尤杰咬着下唇跟上去，看林黎飞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少不了一顿骂了。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隐晦地瞪了一眼陆云翩才继续往前走。
陆云翩满头雾水，他究竟做了什么又被瞪？
拍摄暂停，工作人员们纷纷散开，不知刚才有多少人听见了尤杰的话，更不知道他们内心是怎么想那未尽之语的。
陆云翩看了眼远处对他指指点点的几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朝外头走去。
这里是室内，还需要穿过一个幽暗的长廊才能到达外头。
陆云翩走到半路，敏锐地感觉到有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
他脚步一顿，立即转身，后边那人躲闪不及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透过昏暗的光源，勉强可以看到是脸上带着妆的禾凌。
禾凌看到自己被发现后，索性也不躲了，朝旁边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人和摄像头后，小跑几步来到陆云翩的面前。
看到他凑过来，陆云翩面露嫌恶地后退一步，不是什么垃圾都可以凑到他耳边说话。
想要展现自己霸总魅力的禾凌尴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样子。
“很好，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陆云翩：……
他连话都不想说了，在暗处翻了个白眼后便转身离开。
远离弱智，健康成长。
禾凌有些急了，一把抓住陆云翩的手，用自己刻意练习后的低哑标配霸总音说：“怎么，还不满意？”
陆云翩低垂着眼，视线停留在被握住的手上。
他语气带上一丝嫌弃与厌恶：“说人话。”
禾凌心下一喜，他这么多部玛丽苏神剧没白演，霸总套路果然对金丝雀有用。
他继续端着那副架子，脸上两分动情三分傲慢五分惊讶地说：“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他忘了此时还带着刚才剧里的伤痕妆，龇牙咧嘴地从各种意义上说都像一张调色盘。
陆云翩看着对方摩挲着他手腕的大拇指，忽然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有啊，你跟我来，我告诉你。”
他将禾凌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换了个方向朝道具室走去。
既然这人那么喜欢惊喜，那就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算了。
道具室在尽头的角落，没有摄像头也不会有人路过，最适合干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事。
禾凌跟在陆云翩后头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乔英贤还劝他收手，说什么陆云翩不好惹，结果还不是个随便勾勾就到手的货色。
等他玩完了，再拍个视频给弟弟好好出口气。
说不定还能像以前对别人一样，用视频操控他直到玩腻为止。
道具室的门缓缓关上，陆云翩从里头将门上锁。
里面的灯光雾蒙蒙的，照在陆云翩身上有种不切实际的美感。
他穿的T恤领口略大，将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衣服有些宽大，却莫名能感受到那底下的绝好身材，气质纯粹干净，少年的清爽与成年的稳重交杂在一起，既矛盾又拥有极致的吸引力。
禾凌咽了口口水，真不愧是他一开始就看上的人，只可惜计划没能顺利进行。
如果李年义的公司没出事，他就能在这人在极致落魄后以救世主的形式出现，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占有他。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掌中之物转了个圈成了别人的金丝雀，不过也没关系，能玩一次就行。
“要不你先把白衬衣给脱了？”陆云翩提议道。
“呵，原来你说的惊喜是这一个。”禾凌按下急色的心，一边缓慢地脱下西装外套，一边说出他的霸总台词：“剩下的，你自己来脱。”
陆云翩的脸上写满了嫌弃，他打量了一下禾凌衣服上的脚印，忽然说道：“不用脱了。”
“原来你喜欢穿衣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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