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娅心动了,偷偷换上小裙子,偷偷地出门了。她以为叶初阳不知道,其实叶初阳在她出门前就给她的包包里塞了一根防狼喷雾;法西娅虽然平时打扮的像个二次元的怪异萝莉,但确实很有几分美色,他担心宴席上混入几个衣冠禽兽,看见法西娅美丽的傻相就心起歹念,给法西娅防身用。
宴会上的菜品的确如边小澄说的那样高端,但是法西娅却没有福气朵颐一顿,因为发生了一场意外,她虽然没吃到美食,但仍觉得不虚此行,因为那场意外实在太精彩。
法西娅端起杯子吞了几口水,杯子往桌上一敦,把水连着口红一起抹掉了,在唇角留下一道红红的印字,眼睛瞪得快要掉出美瞳,道:“江瀛和周青楚的婚没定成,周青楚跟人跑了!”
简单来说,订婚仪式开始之前,诸位宾客和周青楚家里人全都到了,都是些名流富贵,就连隐居江湖的商界大鳄周江老爷子都从新加坡赶回来参加订婚典礼,可见这场典礼有多么的浩大。法西娅到了现场就傻眼了,她生平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看见这样的阵仗,连路都不敢多走两步。
订婚仪式进行到一半,江瀛和周青楚一对璧人在司仪的主持下交换订婚戒指,江瀛刚把戒指戴到周青楚手上,意外就发生了——现场闯进一个衣着简朴,留着长发,身材高瘦的男人,自称他才是周青楚的未婚夫,他和周青楚于两年前就在美国旧金山一座小教堂订婚了。
在今天之前,法西娅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类似的狗血剧情,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她眼前上演,而且是以更狗血的剧情展开;这男人姓杜,是个画家,和周青楚相恋五年,但因其不是商贾名流,所以周家人不同意他和周青楚在一起。现在周青楚要嫁给衡泰集团的大少爷,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源于周家父母一手的策划。
“更狗血的是,周青楚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是画家的孩子!”法西娅捂着心口,心脏蹦蹦直跳,“我的天呐,怪不得周青楚这么快就和江瀛结婚,原来是想让江瀛接盘啊!”
叶初阳很平静:“然后呢?”
法西娅:“周青楚压根就没和画家分手,他俩看起来才是真爱,江瀛反倒成了有钱有势横刀夺爱的恶霸。周青楚哭哭啼啼地让画家先走,画家非要带她走,周青楚就纠结啊,一直哭一直哭,站在江瀛和画家中间,谁都舍不得。后来江瀛就让周青楚自己选,选谁都可以,周青楚就扑到江瀛怀里哭,哭了一会儿,拽着画家就跑了!”
叶初阳稍稍晃神儿了片刻:“江瀛还做了什么?”
法西娅:“江瀛啥都没做,从画家出现到周青楚拽着画家离开,他就说了一句话,让周青楚在他们之间选一个。周青楚跑了之后,场子压不住了呀,那么多大人物看了一场大笑话,江家人和周家人脸都丢尽了!尤其是江瀛他爷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连扇了江瀛两个耳光!”
叶初阳心里一揪:“江瀛挨打了?”
法西娅:“对啊,江瀛的爷爷太狠了,江瀛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打就打,打完还想拿手杖抽江瀛,展星羽冲上去拦,也被他打了一巴掌,这老头真是个老毒物!”
叶初阳问边小澄:“江瀛现在在哪?”
边小澄:“我和展总留下收拾烂摊子,江总一个人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叶初阳拿出手机,将播出江瀛电话时却犹豫了,他不知道江瀛此时想不想见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出于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找江瀛,他更不知道江瀛需不需要他……或许江瀛不需要任何人,江瀛只需要一个人独处,独自为自己疗伤。
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男人冷冷地叫他:“叶博士。”
叶初阳抬起头,看到展星羽在他面前站着,手里拿着一把湿淋淋的伞。
展星羽道:“我找你有事。”说完就转身走向门口。
谁都没想到展星羽会突然出现,边小澄和法西娅两个人都看傻了。
叶初阳一言不发地穿好外套,跟着展星羽离开了豆花店。
展星羽是开车来的,叶初阳淋了几步雨坐在副驾驶。展星羽开车汇入公路,冷冰冰道:“边秘书全都告诉你了吗?”
叶初阳掸落衣襟上几颗雨珠:“嗯。他在哪?”
展星羽:“我送你去找他。”
叶初阳微拧着眉,颔首沉默片刻:“我不确定他会想见我。”
展星羽斜他一眼,嗤笑:“如果他不想见你,你觉得我会来接你吗?”
叶初阳察觉到展星羽对他的态度虽依旧倨傲轻蔑,但是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神色话语间透出一股哀默和心死……原来他和江瀛已经决裂,和江瀛的决裂把他整个人一分为二,一半是伤心,一半是痛恨。
展星羽没有再同叶初阳交谈,直到把车停在写字楼下,才说:“叶初阳,你想象不到我有多嫉妒你。”
叶初阳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闻言回过头,对他说:“我不值得你嫉妒,我什么都没有。”
第77章 去酒店
叶初阳走进写字楼,他本想去江瀛的公司,却在按楼层键时迟疑了几秒种,最终按下了江瀛公司楼下的楼层。今天是周末,又邻近傍晚,写字楼里人不多,二十六楼楼道里空荡荡的,他走在楼道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自己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办公室门锁着,他按密码的时候发现密码盘上沾了点水渍,他顿了顿,输入密码推开门——办公室里没开灯也拉着窗帘,室内的空气比室外的暴雨天还要昏暗,正对着门口的会客区摆着一张长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昏暗的空气里现出他模糊的身形。
叶初阳关上门,听到细微的乐声,仔细听,是动画片猫和老鼠的背影音乐。他朝那张长沙发走过去,看到江瀛在沙发上躺着,已经睡着了,而一旁的茶几上支着江瀛的手机,正在放猫和老鼠。
他把江瀛的手机锁屏放在茶几上,蹲下身看着江瀛;江瀛平躺在沙发上,脑后垫了一个抱枕。江瀛浑身都潮湿着,头歪向沙发靠背的方向,闭着眼睛,呼吸略重,胸口起伏均匀。
江瀛的头发很湿,发梢还在往下淌着小水珠,一颗颗钻进抱枕里,把抱枕洇湿了小小一片。叶初阳从他的额头看到下巴,目光像一道风似的拂过他静水般蔚然深秀的眉宇,秀丘陵般起伏深沉的侧脸……江瀛一定是淋着雨来的,因为江瀛的呼吸有点烫,两片嘴唇稍稍发白,但脸色却有点不自然的红:他有点发烧。
“你记住放到哪一集了吗?”
很突然的,江瀛说话了,但是还闭着眼,声音也很轻。
叶初阳:“……什么?”
江瀛慢慢坐起来,拿起手机边看边说:“怎么退出去了?刚才放的是第几集?哦,有播放记录。”
他摆弄了一会儿手机,一抬眼,看到叶初阳正看着他,就笑道:“我没地方去,就来这儿躺了一会儿,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叶初阳见江瀛云淡风轻的,自己心里却愈加沉重。他在江瀛身边坐下,道:“没事,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江瀛把脚架在茶几桌沿上,扯了扯凌乱的衣襟:“边秘书和法西娅已经告诉你了是吗?”
叶初阳点头。
江瀛扶额苦笑:“仔细想一想,我每一次狼狈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
叶初阳:“抱歉。”
江瀛笑道:“干嘛要道歉?说实话,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觉没那么糟糕了。”
他把腿放下来,朝叶初阳的方向倒下去,仰面枕着叶初阳的腿,闭上眼睛翘着唇角:“其实我很高兴。”
叶初阳低头看着他的脸,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抬,在他潮湿的发丝间穿过,温柔地说:“为什么?”
江瀛在笑,但嗓音却蓦然下沉:“我知道周青楚从出现在我面前开始就有自己的计划,我知道她有一个没分手的男朋友,我也知道我和周青楚的订婚会被搅黄。”
叶初阳仅仅看着他,就心软如水,心静如水,他只想看着江瀛,江瀛对他说的话全都变得不重要。
“是么。”
叶初阳说。
江瀛:“昨天晚上我亲自给周青楚的男朋友打电话,告诉他我和周青楚的订婚典礼在哪里举行,我也交代过保安不要拦着他,所以他才能闯进典礼现场,让江家人丢进脸面。”说到这里,他笑出了声,“叶博士,你没看到我爷爷的脸,他气疯了,他风光了一辈子,从没出过这样的洋相,呵呵——”
叶初阳:“你是为了报复你爷爷?”
江瀛:“对,我在报复他。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傀儡一样摆弄,我几岁读书,上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甚至住在哪里,吃什么饭都由他说了算,我已经厌烦了被他摆弄,所以我要报复他。”
叶初阳心里怅然:“如果今天周青楚的男朋友不去闹呢?”
江瀛道:“那我就和周青楚订婚,三个月后结婚,不出差错的话,我会和周青楚以夫妻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
叶初阳忍不住问:“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甘心吗?”
江瀛凉凉一笑:“我不在乎她爱不爱我,怀的是不是我的孩子,因为我也不爱她,这样就公平了。”
叶初阳摇摇头,对他的想法无认同:“就算你想报复你爷爷,也不应该用自己下半生的婚姻做赌注。”
江瀛睁开眼睛看着叶初阳,微笑着说:“我真的不在乎,我的人生已经很乱七八糟了,我不在乎变得更乱七八糟。”
江瀛的眼神很柔软很深邃,叶初阳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不能不乱,他连忙抬起头随便找了个地方看着,他害怕自己心里那些颠倒翻涌的情绪会透过眼睛被江瀛看出来。
江瀛并没有看出叶初阳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的情愫,从他的角度看着叶初阳,只能看到叶初阳衬衫衣领里露出的两截短短的锋利的锁骨,往上,是叶初阳优雅纤长的脖子,喉咙下方凸起淡淡的喉结,再往上就是他紧致漂亮的下颌线,最后是他的嘴唇……叶初阳的嘴唇轻轻地抿着,看起来很柔软,有点湿润,颜色像是擦过浅红色的口红一样。
他伸出手,指腹在叶初阳的下巴上轻轻摸了摸,道:“叶博士,你真好看。”
叶初阳微微偏过头,躲开了江瀛的手。
江瀛又说:“我可以亲你吗?”
叶初阳心脏咚咚狂跳,像是被人拿起来朝地上摔,一下下震得他全身都在颤栗。
哐当一声,风吹开窗户,掀起窗帘,雨水砸进来打湿了窗台。
叶初阳连忙去关窗,哗啦一声拉好窗帘。他弯下腰如释重负似的扶着窗台,室外冰冷潮湿的空气穿透窗户玻璃一阵阵扑在他身上,让他瞬间冷静也清醒了不少。他以为江瀛会聪明地和他保持距离,等待时间消磨此时暧昧的气氛,他们都沉淀下来,都冷静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他想要的处理方式,但是江瀛却不这么想,江瀛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叶博士,你可以拒绝我。”
‘不行’两个字挤到嘴边,叶初阳却忽然说不出口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江瀛失望的眼神……他已经让江瀛失望了两次,这一次理应再度让江瀛失望,但是他却不再忍心。
叶初阳非常艰难地延挨了一会儿,道:“我,我现在很忙,我没时间。”
这话说得蠢了,说得叶初阳自己都混乱了,不知道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江瀛知道叶初阳在拖延,在迂回,其实他大可以察言观色放过叶初阳,但是他这次没有,他说:“你不忙,你现在什么都没做。”
叶初阳捂着半边脸,发现自己的皮肤很烫:“桌子上的东西被风吹乱了,我要整理笔筒,收拾文件,还要……还要浇花,还要喂鱼。”
江瀛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倚着桌沿,道:“那就开始吧,我等你。”
叶初阳只能慢吞吞地给盆栽浇了水,给金鱼喂了食,然后坐下来整理桌面,等他把最后一只笔放进笔筒,他不得不停下手,说:“你想怎么亲?简单亲一下行吗?”
江瀛一直看着他,说:“不,我想伸舌头,舌吻,到喉咙那种。”
江瀛说得这么露骨,这么直白,叶初阳觉得很羞耻,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种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我担心我做不好。”
江瀛道:“没关系,我可以做好。”
叶初阳浑身僵硬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往门口走:“你等一会儿,我去一趟卫生间。”
叶初阳没走几步,江瀛就追上他,捉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把他往回拽,叶初阳一转身就撞在江瀛胸前,撞得他胸口一疼。
江瀛搂着他的腰,眼睛里陡然升起两团热火:“别折磨我好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拒绝我,如果你现在不把我推开,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叶初阳看着他,脑子里荒芜杂落,已经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他仅仅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你想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抬起胳膊搂住江瀛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江瀛什么时候会亲上来,当江瀛灼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江瀛吻住他嘴唇时,他还是有短暂的窒息……江瀛的吻很温柔,起起落落的在他嘴唇上辗转了几下,唇齿间渗出淡淡的酒味和潮湿的水汽,叶初阳迅速喜欢上了江瀛的吻,迅速浸入江瀛灼热的呼吸当中。
江瀛在他唇上亲了又亲,然后松开了他的嘴唇。
叶初阳只觉得嘴唇上一秒还湿湿热热的,下一秒就敷满了冷空气,他把眼睛睁开一点,眼睛里露出一条迷离的凌乱的水纹似的光,他盯着江瀛的嘴唇,贴过去想亲江瀛。
江瀛却捏住他的下巴,嗓音异常粗重低沉:“张嘴。”
叶初阳把嘴张开,江瀛就把舌头伸了进去……
刚才还很温柔的吻,此时变得很粗鲁,颠颠倒倒起起伏伏中,叶初阳神思昏沉地想;江瀛肯定喝了很多酒,江瀛嘴里弥漫着红酒后调甜蜜微苦的香气。叶初阳酒量很差,只能喝一点啤酒,也不喜欢度数高的红酒,但是现在他却喜欢上了红酒,他似乎能看到当江瀛喝红酒的模样;江瀛用嘴唇噙住高脚杯杯口,仰起头,红酒顺着杯口流进他嘴里,在他口腔里淌过,留下甜味,苦味,和香味——就像此时他和江瀛的吻一样,红酒和舌头纠缠的很紧,相互缠绕着,相互吮吸着,过程很热烈,回味有余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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