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瀛满头雾水稀里糊涂地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那你找过几个人?”
叶初阳拿眼斜他,冷笑道:“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先问过你自己吗?”
江瀛傻呵呵地以为叶初阳想知道,就很认真地说:“我……也不是很多。”
叶初阳瞪他一眼,道:“算上周靖也,我找了两个人。”
江瀛钻了牛角尖:“可是你说你只喜欢过海阳啊?”
叶初阳又瞪他:“就是因为我发现我们培养不出感情,所以才分手。”
江瀛:“那周靖也呢?你也不喜欢他对吗?”
叶初阳耐心解释:“我对他当然有过好感,但是还没等好感变成喜欢,我们就结束了。”
江瀛:“为什么结束?”
叶初阳蹙了蹙眉,面露冷色:“我不想说。”
江瀛像热锅里的狗熊似的焦急难安,跪在地上又把叶初阳的腰紧紧抱住:“告诉我吧,不然我会急死的。”
叶初阳抿着唇角露出一点笑容,慢条斯理道:“我和他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怎么就值得你急成这样?”
江瀛搂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求你了。”
叶初阳摸摸他的头发,眼神散了一散,道:“我们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合,就这么简单。”
江瀛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个初入门的白痴,但他说对了一句话:“骗人。你性格这么好,怎么会有人和你性格不合?”
叶初阳没料到江瀛竟然这么敏锐;他的确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因为他自己都不愿想起,更不愿意提起。
江瀛往上一蹿,把叶初阳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叶初阳耳边,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告诉我实话,你们为什么分手?”
叶初阳和他的眼睛对视,发现即使他和江瀛的关系如此亲密了,他被江瀛用如此强劲的眼神盯着,心依旧会像悬在半空中一样,跳得很快,又没着没落。
叶初阳莞尔一笑:“有一个笨蛋,他连自己喜不喜欢我都没搞清楚,却追究我有没有喜欢过别人。”说着,叶初阳捏住江瀛的下巴,“笨蛋,你讲不讲理?”
江瀛被他捏着下巴,闻到他手腕上飘散出的淡淡香味,顿时头晕目眩心跳如擂,迷迷瞪瞪看他半晌,陡然把身子一沉压在他身上,像条大狗似的哼唷了一声:“叶博士,我心里特别难受。”
叶初阳笑道:“你难受吗?我看不出来。”
江瀛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瓮声瓮气声道:“我真的难受,我还觉得很委屈。”
叶初阳:“委屈?你委屈什么?”
江瀛:“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觉得你对不起我,我有点生气。”
叶初阳好气又好笑:“我怎么对不起你了?你凭什么生我的气?你真的很不讲道理。”说着,他用力推江瀛肩膀,“不是生我的气么,还不快点松开我。”
江瀛偏偏把他抱得死紧,声音沉沉地说:“别动,我真的生气。”
叶初阳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所以呢?你想打我还是想骂我?”
江瀛:“我不想打你也不想骂你,我只想抱着你。”
叶初阳叹一声气,手背落在额头上,无奈笑道:“你是个什么神仙,连生气和吃醋都分不清楚。”
江瀛抬起脸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我在吃醋吗?”
叶初阳斜眼瞟他:“不然呢?你还真想揍我?”
江瀛:“我吃谁的醋?周靖也吗?”
叶初阳白他一眼:“难不成是周青楚吗?”
江瀛脸色微冷,面露不屑:“他才不配。”
叶初阳:“嗯?”
江瀛道:“周青楚就是被他一手送到我面前的。”
叶初阳神色一静:“什么意思?”
江瀛担心自己的体重把叶初阳压得不舒服,就直起腰坐在床边,还把叶初阳也拽了起来。江瀛力气太大,叶初阳像只人偶似的被江瀛摆弄,只见江瀛两手一左一右掐在他腰上,托住他的腰把他往上一举又往下一按,他人已经面对面跨坐在江瀛的大腿上。
叶初阳连忙把手挡在他胸前:“楼下有人,你别乱来。”
江瀛搂住他的腰,道:“我不乱来,就这样跟你说说话。”
叶初阳暂且信他,把双手搭在他肩上:“说吧。”
江瀛:“我不是告诉过你,周青楚从一开始就抱着和我结婚的目的么?其实她和我第一次在拳馆见面不是偶然,她是为了钓我才去的拳馆。”
叶初阳:“你怎么知道?”
江瀛:“前两天我跟她通过电话,她向我坦白了。”
叶初阳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你和她还有联系?”
江瀛:“前两天还有,现在没有了。她找我借钱,我给她一笔钱,作为交换,她把周靖也的计划告诉我了。”
叶初阳:“周靖也的计划?什么计划?”
江瀛冷笑:“很没有新意的计划,如何让周青楚嫁入豪门。”
叶初阳:“他想让周青楚嫁入豪门是为了周青楚还是为了他自己?”
江瀛:“我查过周家的资产,他们家的公司从去年开始就逐步做空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唯一的资产只剩下一栋楼和一块土地使用权。”
叶初阳懂了:“你是说周家缺钱?”
江瀛道:“对,他们很缺钱,估计是想东山再起,所以才想搞老掉牙的商业联姻。”
叶初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周青楚向你借钱?你给她多少?”
江瀛道:“她借钱是为了她自己,她想和画家私奔。”
叶初阳觉得无论江瀛和周青楚的一段关系有多么虚假,江瀛也是这段关系中的受害者,周青楚竟还能伸手向江瀛借钱,这个女人的行为过于卑劣。
叶初阳捏住江瀛下巴往上一抬,严肃地问:“你究竟给她多少?”
江瀛眼神微闪:“我把订婚用的那套首饰给她了。”
叶初阳在心里估算价值,很谦虚地估了一百多万,他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似笑非笑道:“分手费给的这么康概,看来你对她挺有感情。那我们分手的时候你会给我多少分手费?”
江瀛把眉一拧,不假思索道:“一分都不给。”
叶初阳骂他:“混蛋。”
江瀛:“对,我是人渣我是混蛋,随便你怎么骂。分手费你想都别想。”
叶初阳被他激出一两分火气:“凭什么不给我?你给周青楚几百万的康概去哪儿了?”
江瀛低下头,闷闷不乐:“我付不起。”
叶初阳没察觉自己现在有多么幼稚,竟然和江瀛较上劲了:“我还没说我要多少你就说你付不起,你有没有诚意?我不要几百万,你给我几百块我就同意和你分——”
话没说完,江瀛低着头咬着牙,怒气冲冲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听到你说分手这两个字我就很火大,我现在头都要炸了!”
叶初阳一愣,发现江瀛的身体在打颤,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他静住半晌,忽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江瀛抬起头,看到叶初阳捂着嘴,把脸扭到一边,笑得肩膀都在抖。
江瀛:“你还笑!”
叶初阳把笑意一抹,回过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江瀛:“谁笑了?你干嘛这么凶。”
江瀛争不过他,又急又气,脸都憋红了。
叶初阳慢悠悠地抬起胳膊把江瀛的脖子一搂,道:“这样吧,我也不敲你竹杠,我们分手那天你给我三十二个亿就好了。”
江瀛傻了:“……多少?”
叶初阳做出一副冷如秋水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今年三十二岁,你给我三十二个亿,难道不合情合理吗?”
江瀛还是没绕过弯,一脸不敢置信。
叶初阳勾唇一笑:“既然你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付起分手费,我就跟你分手。”
江瀛心里发虚:“我……付不起。”
叶初阳:“那就没办法了,我就只能等了,等到你付得起那天。”
江瀛忽然就通透了:“你不想和我分手是吗?”
叶初阳白他一眼:“不是个鬼,我想发家致富。”
江瀛终于开窍了,明白过来叶初阳不是在找路子创业,而是在找路子给他下套儿,从分手费话题开始,叶初阳就在拿他打趣取乐。
他觉得叶初阳真是……可爱的要命。
江瀛明明被叶初阳涮了,却心动地难以自持,他紧紧搂住叶初阳的腰,把脸埋在叶初阳胸前:“叶博士,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叶初阳像摸狗一样摸他的头发,笑道:“快点存够分手费吗?和你谈恋爱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江瀛隔着衣服用力在叶初阳胸前咬了一口:“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真的说不过你。”
叶初阳嘶了一声,拉扯他的耳朵:“你是狗吗?这么爱咬人。”
江瀛陡然静了片刻,道:“不对。”
叶初阳轻轻揉捏他的耳垂,随口应付他:“什么不对?”
江瀛:“你在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和周靖也分手的原因。”
叶初阳轻飘飘道:“你问这么清楚,是想帮我和周靖也调节矛盾,让我们复合?”
江瀛又恼了,扬起脸张嘴咬在他颈子上。
叶初阳连忙拍打他的肩膀:“哎呀,疼!”
江瀛在他颈侧咬出一个红彤彤的牙印,又在那牙印上舔了舔:“是你先胡说八道。”
叶初阳把领子竖起来遮住脖子,气道:“是你一直问。”
江瀛:“你又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分手的原因。”
叶初阳:“我说了,我们性格不合,生活方式不合。”
江瀛很执拗:“你在敷衍我。”
叶初阳大方承认:“对。”
江瀛很委屈地看着他。
叶初阳叹一声气,弯下腰和江瀛脸对着脸,道:“我不想再提他,他在我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了。如果今天我没有和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也永远都不会想起他。这个人现在对我来说太无关紧要,我连说出他的名字都感到很多余。”叶初阳唇角一弯露出甜蜜的笑意,“我的男朋友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我说了半个小时的废话,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呢?”
说完,叶初阳还主动在江瀛唇角亲了一下。
江瀛怔怔地看着叶初阳,叶初阳刚才撒娇的语调、叫他那声男朋友、和亲他那一下对他的震慑力不亚于天打雷劈,而且一下下劈在脊梁骨,他的七魂六魄全都飞走了,只剩下一个外酥里嫩空壳子。
叶初阳还在甜蜜又温柔地微笑着:“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吗?”
江瀛浑身筋骨都酥了,五脏六腑都沸腾了,别说叶初阳只是让他别提周靖也,就算叶初阳让他别活了,他也会立马从窗户跳下去,大头朝下康概赴死。
他直愣愣地看了叶初阳一会儿,说:“我好像明白了。”
叶初阳帮他摺了摺衣领:“明白什么?”
江瀛:“我好像明白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了。”
叶初阳:“哦?是什么感觉?”
江瀛拿住叶初阳的手,把叶初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就是这里很软。”他握着叶初阳的手往下移,放在自己下身,“这里很硬。”
叶初阳遭火烫了似的抽回自己的手,红着脸瞪江瀛:“原来你只有硬的时候喜欢我,那不硬的时候呢?”
江瀛目光火热:“一直都很硬。”
论及说骚话,十个叶初阳也抵不上一个江瀛,叶初阳不允许江瀛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江瀛的眼神告诉他,江瀛已经在兽化边缘试探。
于是叶初阳用力掰开江瀛的手从江瀛身上下来,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整理着被江瀛揉乱的衬衣下摆,说:“现在五点半了,我六点钟回去。待会儿你开车送我。”
江瀛拍拍身下的床垫,一脸渴望地看着他:“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叶初阳微笑着一口否决:“不行。”
江瀛:“那我跟你回去。”
叶初阳:“不行。”
江瀛:“为什么不行?”
叶初阳:“没有为什么。”
江瀛还想为自己争取,但是叶初阳竖起食指对着他:“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现在告诉我卫生间在哪儿?”
江瀛:“……出门右拐走到头。”
叶初阳去了卫生间,江瀛一个人落落寡欢的留在房间里,转身往床上一趴,很哀怨地朝床铺砸了一拳。
六点钟,叶初阳准时要走人,江瀛只能把他送回家。
叶初阳在车上接到了法西娅的电话,法西娅说房东方才告知她,他们办公室里的东西被一伙人搬走了,那伙人是边小澄领过去的。
叶初阳:“边秘书?”
法西娅:“是呀,边秘书说是江总让他带人去搬的。”她嘻嘻一笑,“表哥,我们是不是要回到以前的豪华办公室了?”
叶初阳挂断电话,转头问江瀛:“你让边秘书去搬东西了?”
江瀛一双眼睛在街道上乱瞟,不怎么有底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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