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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姐，你想吃什么？又或者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店……”时绫想着又道：“这附近的商家酒楼我也都还挺熟的。”
“看你们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商场是这边新开的，今天大约上周末，人流量还挺多，亮堂热闹的走廊上，人来人往。
前面那两人似真的逛街那样，将她们丢在后头，也不管有没有跟丢。
时绫经常请同事吃饭，挺有主见。
她挑了又挑，选了又选，评估了一下各个店的优劣，最后还是觉得吃火锅够气氛。
时绫低头下单，胳膊给拉扯了下，她歪了歪，晃了晃，等踩实地面后，挨着万昔眉站稳。
她抬眸，看着万昔眉，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
“小心点，这里人多。”万昔眉一手拉着，一手护着时绫，将她带出人群。
时绫的眼睫轻轻压着，晃眼一看，才看到手机上添加好友的信息。
正是之前拿万昔眉的手机加的自己的号。
万昔眉的昵称就是本名。
时绫想起，自己没还钱。怎么就把这个给忘记了。
时绫迅速通过了好友，顺便又给人发了转账。
先还钱。
之后的事再另算。
她知道万昔眉不差钱，但这个东西得分清。
她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零花钱也管得很严格，家里一周吃一次肉，导致她一直认为家里很穷，揭不开锅的那种。
就养成了抠门儿的习惯，也是到了大学之后，她才慢慢地大方起来。
她深知有时候朋友间也会因为一毛钱而发生矛盾，所以钱这方面，她拎得很清，别人问自己借钱，她看自己的情况。自己借了别人的钱，那就跟压了个重担一样。
但信息发过去一分钟，万昔眉依旧没有摸手机的意思。也许是震动不够大，声音太小。
时绫用胳膊肘，戳了戳万昔眉：“你看看手机？”
万昔眉问：“怎么了？”
“你看，你看。”时绫挤眉弄眼。
万昔眉在她的撺掇下拿出手机，看了看，就看见‘十〇’通过了她的好友，下面是一个转账。
“给我钱做什么？签的协议可没规定以后工资上交给我啊。”
时绫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正经话，一听对方这样说，倒吸口凉气，故作惊吓：“你倒是想得美，我那么穷。”
万昔眉没有收，反而道：“你那么穷还给我，要不我把工资交给你吧？”
“别，协议上可没写，真给我了，那你就别想拿出来了。”
万昔眉被时绫逗笑，眉眼矜持地弯着。
“快收啊。”时绫就怕对方真不收，那她就又要欠钱了，她伸手，就要去戳万昔眉的手机屏幕。
万昔眉撤开了手，拿开了些：“当礼物不行？”
时绫当然想说不行，早上买衣服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觉得自己要还的。现在她们这关系，还是得处理好了。
她也没有之前那样被吓到不知所措，反而动了动脑子。她先把万昔眉放到朋友的位置上，
“也不是不行。”时绫说：“礼尚往来，那我也给你买？”
万昔眉没有拒绝，可以看得出来，时绫现在面对她的态度还蛮放松，虽然给她买只是想要交换，这样谁也不欠谁，但万昔眉还是挺开心的。
至少，时绫的态度在慢慢地改变。两人去了早上那家店，万昔眉选了和她一样的衣服。时绫挺开心，以为她们的审美相同。
只是，万昔眉却没有这样想法。
等到王若发现他们走散的时候，时绫都在给万昔眉的衣服付钱了。
她们一家一家的店找回来，气喘吁吁的，又有些热，此时看见二人在里头相处融洽，都给震住了。
李佳弥戳王若：“哎，你觉不觉得，时绫这闪婚也闪得太过分了些？”
王若觉得李佳弥的话有问题，但她能get到那个点。
“的确有些问题。”她们这相处的，也太自然了些。明明那两位东道主是带着她们出来玩，现在却把她们给丢开了。
反而自己买得特别高兴。
李佳弥啊了声：“我又相信爱了。”
王若拍拍她的脸。
两人站在门口，等她们出来。
时绫出门就看见她们：“哎，你们怎么不进来啊。”
“我们又不买东西。”李佳弥哼哼地酸她：“不像某人哦，结婚了就有人给买衣服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是看着时绫的。
万昔眉干咳了两声，脸上带着笑道：“是她给我买。”
李佳弥一听，一惊，更酸了。
晚上吃的火锅，几人将外套给脱下，李佳弥就发现了不对。
时绫要去打佐料，万昔眉也跟着一起，王若也要起身的时候，却被李佳弥给拉住了。
“我去给你打？”
“不是，你没看见吗？那边啊——”李佳弥还没等王若反应过来，又说：“他们衣服一样的，你没发现吗？”
王若又看了看，发现了。
“她们不会是真的在谈恋爱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时绫喜欢女人啊——我这么好的条件，她都没看上？”李佳弥傲气地挺了挺胸。
王若小气地拍了她一下。
时绫今天本来就要敬酒的，这会儿坐下来终于能好好地和朋友吃顿饭，却忽地又心生感慨了。她拿了啤酒给朋友们满上，到了万昔眉的时候，又忽地想起她开了车的。
“你咋不倒了。”
“她开车呀。”时绫义正辞严地说。
万昔眉觉得第一次见时绫的朋友，还是喝点酒郑重些，正要让时绫倒，李佳弥却道：“哟哟哟，这就开始管上了。”
时绫冷哼了两声，“没人管你，酸吧。”
李佳弥是酸，有时候就是这样，朋友有了另一半，她非但不会祝福，还会觉得不舒服，就跟要争宠一样。
王若岔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啊？”
“嗯……再看吧，估计最近不想了。”时绫说着，又看了看万昔眉道：“也可以从简，和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是了。”
“有空了再一起聚聚。”万昔眉配合道。
她没有什么话要说，这顿饭还是时绫和她朋友说得多。
她就这样听着，听李佳弥和王若说起时绫在学校的事。
“万姐你不知道，时绫那会儿挂了高数那科，偷躲着在被子里哭，有阵没压住声音，就呜呜呜的。那阴风阵阵哦，当时又是晚上——嘶，好歹没给她吓死。”
李佳弥说起时绫的糗事来，就跟打开了话匣子。
万昔眉听得很认真，像是已经能够想象得出那些场景。
有点可爱。
时绫拿着啤酒，又是一怼，推李佳弥桌上。
时绫道：“别说我，你让我传纸条的时候，可没少求我。”
“你那成绩那么差，用得着我求你。”
“都怪高考。”时绫叹口气，怀才不遇般：“都把我的灵气给考没了。”
“可劲儿怪吧。”
李佳弥起哄，王若符合，时绫喝得有些多。她没有喝醉，但明显能感觉到有些上头，精神亢奋。
她心里憋着一些事，但这会儿朋友们都在，她就只能憋着了，但脑内还是翻江倒海的，言语有些不着调。
毕业后，同学们都难以再见。
时绫道：“以后可能就要等着你们结婚，又或者旅游才能见了。”
李佳弥也感叹：“你要想视频，我们天天都可以。”
时绫点头，抓住了李佳弥的手。
李佳弥说道：“算了吧，你是结婚的人了。晚上视频会不会太打扰……”
时绫唰得摔开手：“你够了。单身狗你在暗示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李佳弥呵呵笑，“可把你牛逼坏了，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
晚上十点多，万昔眉先把两人送酒店。
地点不远，她把人送回来，时绫已经偏着头在车内睡着了。
她将人摇醒，又问她：“去我家？”
“回我那里，我在外面睡不着。”时绫报了个地址。
时绫有套小房子，距离不远。万昔眉将人给扶回去，开门打量了下，倒是挺小的。
她不想委屈了时绫，想着明天要不要劝时绫搬自己那儿去。
时绫自己换了鞋子，开了空调就要脱衣服。
万昔眉放了东西，开了冰箱，想给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解酒的，却发现冰箱空荡荡，就一些零食饮料。
回头正要问问，就见时绫已经忘浴室去了。
“你要上厕所？”
“我洗澡。”时绫嗅了嗅自己，“火锅味道好大。”
万昔眉将人拉住：“要不忍忍，你的手还没好。”
时绫这才又看着手，“哎，都没想起来。”
“我要去洗，不洗难受。”时绫再没今天这样累过，她就觉得想要冲一下，然后安安心心地睡觉。
万昔眉让她等会儿，自己去找了塑料袋，将她的手给包上。
时绫搓了搓，发出吱吱的声响。
她洗得很快，也没怎么耽搁，酒劲儿和瞌睡一起上来，她就想往床上去。
万昔眉拿了毛巾给她把头发擦干，时绫懒得动弹，抱过床上的大熊，鼻子杵在毛毛里，眼睛发直地酝酿着瞌睡。
直到万昔眉放下吹风，时绫也猛地睁眼，看向万昔眉。
万昔眉揉了揉时绫蓬蓬的头发：“你等会儿把门锁好，我回去了。”
时绫偏头看着她，有种困顿的机械感：“你要走啊？都那么晚了。将就着睡？明天不是周末吗？”
时绫的挽留很有诱惑力，万昔眉顿了顿，嗯了声，没拒绝。
她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床上的大熊已经被放在了椅子上坐着。
时绫就窝在被子里，留了一半地方给万昔眉。床不大，两个人刚好。
等万昔眉擦着头发过来的时候，时绫睁着那双睡眼惺忪的眼，语气在困倦中带着几分娇气道：“快点快点，我都给你暖热乎了。”
万昔眉伸出冰冷的时间，触了一下时绫的脸，还没碰到，时绫就缩回了被子里。
她站了会儿，觉得好笑，掀开被子躺下。
刚一关灯，她就察觉到身边的人在翻身，有股香气慢慢钻入鼻息，分不清是时绫身上的，还是她自己身上的。她缓缓睁眼，窗户透着点城市光亮，万昔眉没有看清什么，下一瞬，身后那小小的空隙，就被一股温暖给填满了。
她的后背贴上了时绫。
她的腰上，缠上了一双手。万昔眉来不及反应的大脑暂缓了会儿，身体已经极其愉悦地享受着这个过程。
沉淀了多年的心被挑起风浪，克制的情绪在此时翻涌，大脑极近瘫痪。呼吸间，猛地被现实拉了一把，理智回笼。
时绫睡觉喜欢搂着人睡，柔软满足的，很有安全感。
她丝毫没发现被抱着人，此时身体微微僵硬，她只嘟囔着道：“抱一会儿。”
万昔眉背抵着时绫，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不知道这力道有没有传给时绫。
就这样僵硬了许久，万昔眉才感觉了一下自己手指的温度，暖和了，这才又调整了姿势，将手抚在时绫的手背上。
城市渐渐睡着，静谧中偶尔传来几声车鸣。
“时绫，你招我。”
时绫没听清，只迷瞪瞪的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预感到又要忙了。。
第9章 提前
晨曦从窗帘缝透进来，在地面洒下金辉。
现在已经不早了。
万昔眉睡得很晚，但精神振奋，她睁眼，觉得身体异常疲惫，还有些热。这股热意从颈肩的滚烫的呼吸蔓延致全身，被子重重地压在她的脸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与空气。
最不妙的是，她被压住了。
被压了一晚上。
她平缓着呼吸，想要抽身，却像是被碾压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慢慢地将时绫给掰开了些，先是时绫枕着自己的脑袋，时绫的扣着她的手，再是时绫压着她的腿——等着手指慢慢能动了，直到全身能动，她才从床上下去。
万昔眉将散乱的头发拨开，回头看了看时绫，这丫头的睡姿……
她弯了弯唇瓣，捡了件时绫花里胡哨的外套，然后出了房间。
时绫睡觉的时候很没安全感，小时候怕床下有东西，长大了怕黑暗里有东西。
这会儿被万昔眉给掰开，她的生物钟依旧没有叫醒她，就这样一扯被子，又混着睡意眯了过去。
大好的冬天，就是拿来睡觉的。
她的手机闹钟是九点半的，刚到时间，闹钟就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时绫迷蒙着睁眼，呼吸些微沉重，还没完全清醒，又忽地发现了什么。
——是手。
我的脸边有只手！
时绫在清醒与迷糊之间反复横跳，当恐惧拔高到临界点，她猛地坐起来。
“我的妈呀！”
她惊惧地大大地喘息，回头去看，心情才渐渐回落，发现是虚惊一场，刚刚擦着她脸的是自己的手。
只是她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没有感应到，顺便把自己给吓到了。
她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地瞪了两眼枕头，又啊了一声躺下去。
这叫什么事儿，好好的瞌睡都给搅醒了。
她摊在床上，将闹钟给关掉，开了WiFi，刷了一下自己的各大账号，看见员工群里有几十条昨天的信息，这才又一个翘腿，坐了起来。
她将头发拨到耳后，刷了一下群聊，又想起了昨天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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