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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神(玄幻灵异)——年终

时间:2021-06-03 08:30:27  作者:年终
  她念叨了一阵,从怀里摸了串钱,塞进尹辞手心:“外头贼人多,莫教人骗走……得空回来看看老婆子。”
  尹辞拿了馒头,没收铜钱。若要演得好些,他该落几滴泪,可他半滴眼泪也挤不出。
  “知道了。”
  “你能跟狐仙爷爷下山,讨了个好彩头。可别惦记他那身毛皮,小心造孽。”末了,李大娘郑重其事地叮嘱,活像瞅见过时敬之的狐狸尾巴。
  尹辞一哂,他造的孽怕是数不清,还真不差这一笔。
  可惜尹魔头满腹算计没来得及发挥——
  刚出客栈没多远,两人被赤勾教的杀手围了个正着。
  昨夜没见割耳匠回去交差,这次赤勾教派来的杀手足有十人。尹辞刚想退开,便给时敬之一把捞住腰。他将尹辞一扛,逃得异常熟练。
  魔教杀手不是吃素的,十人顿时转向,穷追不舍。
  眼下没有暴风雪,杀手们足点雪面,追得优雅。时敬之却像耕地的犁,小半个人杵在雪里,吭哧吭哧朝前扑腾,甩了尹辞满脸雪。要不是扛着自己,尹辞怀疑这人会连滚带爬地逃起来。
  怪不得昨晚鞋都跑丢了。
  然而靠这不堪入目的逃跑方式,十个杀手竟全被他甩到身后。确定杀手们暂时追不上,时敬之松开尹辞,一屁股坐进雪地:“真是缠人。”
  尹辞被迫吃了一路雪,心情颇差:“你昨天被那些人追的?他们白衣白蒙面,不像普通盗匪。”
  时敬之咂咂嘴:“那些是魔教的杀手,我从他们那偷了点小玩意儿。话说回来,见那帮人提刀来追,小兄弟你倒一点不慌,好胆色啊。”
  尹辞眯起眼。
  赤勾教如此兴师动众,姓时的绝不简单。可这人明知后有追兵,还特地带上自己这个“普通百姓”。他又不像要死前拉垫背,那么只剩两种可能。
  要么时敬之实力够强,有自信在杀手底下保自己周全;要么自己哪里露了马脚,正被他试探。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人都有点意思。
  尹辞继续装傻充楞:“你干嘛偷魔教的东西,嫌命长吗?”
  时敬之也不恼:“怎么说呢,那东西也不算他们的……你听说过‘鬼墓’么?”
  “没有。”
  时敬之顿时精神不少,正襟危坐起来:“那你总该听过‘陵教’。陵教首任教主无法无天,四处搜刮异宝神兵当陪葬,他的墓便是‘鬼墓’。”
  尹辞点点头。陵教是百年前的第一魔教,当时的教主极恶不赦,在民间故事中出场频繁,山民知道也不稀奇。
  时敬之兴致勃勃地继续:“去年鬼墓出世,江湖炸成一锅粥,谁都想分杯羹。但你想,要是阿猫阿狗都能下墓,鬼墓非被挤炸不可。”
  “于是金玉帮当了主持。帮主亲手雕了一百零八颗玉珠,藏在四处,作为准许下墓的信物——我偷的就是这玉珠。其实为了减少对手,各门派都收集了不少,互相抢夺也在规则之内。”
  尹辞:“金玉帮自己当主持,又清楚玉珠藏在哪,岂不是很不公平?”
  见尹辞对鬼墓感兴趣,时敬之又弯起眼:“金玉帮不下墓。它就是个商人联盟,帮众武功上不了台面。他们更愿意备好金银,买卖鬼墓里的奇珍……只要取得一件宝物,包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尹辞慢条斯理道:“不如直接将玉珠转手,钱来得更快。”
  时敬之大惊:“那也太无趣了!”
  看时敬之那兴奋样儿,肯定初入江湖没多久。这人果然与鬼墓有关,让他多活几天便是。尹辞不再答话,兀自掏出个馒头啃。
  不一会儿,时敬之又挑起话头:“小兄弟你这趟下山,可有去处?”
  来了来了,这小子把他拖入浑水,肯定带点目的。
  “没有。我想先四处逛逛,再找个好点的地方做工。”
  “要么跟着我吧。”时敬之言辞恳切,“说来惭愧,我在外头行走这么久,还没吃过昨晚那么好吃的饭。你只需准备饭食,每月可得二两银子。而且……”
  “而且?”
  “你根骨不错,不妨拜我为师。今后可以跟我习武,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时敬之笑得更亲切了,谁料没笑多久,又噗的喷了口血。
  尹辞:“……”
  看来这人不止是江湖初哥,还是个江湖骗子。自己“二十岁”的年纪,对入门学武来说实在嫌大。再者,除了那一言难尽的狗刨式逃跑,这人还没拿出过什么值得学的东西。
  搁这哄骗无知山民呢。
  一口血喷在“延年益寿”后头,时敬之自己也尴尬。他干笑两声,迅速擦起血来。尹辞没在意他的窘态,注意力去了别处——
  两道气息在靠近。
  尹辞早已察觉,那两个杀手在不远处徘徊许久,就等他们放松警惕。按赤勾教的风格,暗器快到了。
  与此同时,时敬之又开始推销自己:“当了我的徒弟,若我有什么万一,我的钱财全归你。我家在弈都还有个小药铺,值不少银子……”
  “好。不过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跪不下去。你若不在意,我可以拜师。”
  “啊?”时敬之没料到他这么干脆,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神。“我虚长你七岁,跪就不用跪了,来顿拜师饭就行。”
  见对方还在震惊,尹辞笑了笑——
  他原本就打算混进能下墓的小门派,低调行事,坐收渔翁之利。时敬之颇为引人注目,能将他人注意力引开,可谓绝佳的掩护。
  时敬之要有在赤勾教手下幸存的实力,跟着他也不错。倘若他死在这,自己也没有任何损失。
  杀手终于出手,几把飞刀破空而至。尹辞瞳孔紧缩,细细观察时敬之的反应。
  时敬之纠结许久,向前挪了挪,刚好错过飞刀:“虽然这话不该我说……小兄弟,拜师可是大事,真不用再考虑考虑?”
  尹辞:“……不用。”
  “当真不用?我——哎哟!”
  又几把飞刀射来,其中一把擦过时敬之的肩膀。他唉声叹气地站起身,将擦血的帕子往地上一扔:“我再给你个反悔的机会,瞧好了。”
  暗杀不成,两个杀手索性现身,长刀反射出闪闪寒光。时敬之伸出手——
  “等等,两位先等等,有话好说。”
  杀手最忌轻敌。两人见识过那般古怪的逃法,真的停了动作,警惕地瞧过来。
  “听说贵教有个规矩,但凡没有血海深仇,只会派三次杀手,杀不了就收手。昨晚割耳匠算第二次,你们应当算第三拨吧。”
  “我一个小人物,你们直说跟丢了,处罚也不会太重。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怎么样?”
  其中一人终于憋不住,出剑迎上:“什么屁话!”
  这次时敬之没逃。他顺势攥住那人手臂,将其甩出几十米,径直撞断两棵白皮松。
  “贵教不缺玉珠,争夺也是正当规则。要为这点面子去死,着实没趣。最后奉劝二位一次,请回吧。”
  说罢,时敬之将写了“药到病除”的旗子一扫,摆明要以旗杆应战。杀手们仍未放弃,也不顾忌什么公平,一同持剑杀来。
  尹辞兴味十足地看了会儿,深觉辣眼——
  时敬之的招式毫无章法,一杆旗挥得让人落泪,仿佛练剑不久的小儿。步法也虚浮得很,七歪八扭,不像装的。
  有趣的是,就算他棍法步法烂得一碗水端平,杀手们就是无法得手。
  三人缠斗没多久,杀手之一被这烂到家的招式忽悠懵了,动作慢了半拍。就在此刻,时敬之轻叹一声。
  “得罪了。”
  他挥出手,掌心往对方下巴上轻轻一拍,那人脑袋西瓜似的爆开,红红白白崩了一地。另一个杀手一惊,正对上呼啸而来的旗杆,被抽没了半个头颅。
  旗上的“药到病除”溅满点点血迹,两具尸体散着热气,寒风中满是腥味。
  尹辞皱起眉。
  此人外功、轻功一塌糊涂,毫无可取之处,内功却犹如怪物。从之前的逃跑,到方才的对战,时敬之只用了内力。
  这事实在骇人听闻。
  内功与外功不同,无法靠天赋或悟性一蹴而就,需要经年累月的修习。就算找高人灌顶,不仅事倍功半,还无法将内力运用自如。那内力至精至纯,必然由时敬之自己练成。
  他才二十七岁。
  哪怕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也得从懂事起只修内功——而且得没日没夜地拼命修习——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然而这种做法毫无意义,几个魔教杀手也就罢了,若遇到顶尖高手,时敬之占不到任何便宜。
  这人究竟是哪来的奇葩?
  “怎么样?”时敬之拄着旗子,走到尹辞跟前,面上多出点苦笑。“我出手一向如此,还想当我徒弟吗?”
  “当然。”尹辞目光亮了几分。
  ……他太久没遇见这种乐子了。
 
 
第3章 剜心
  下山前,时敬之特地将两个杀手葬了,又戴回傩面。尹辞没问原因,只当他初入江湖,还不习惯取人性命。
  下山后,时敬之一头扎进成衣铺,挑了几件便宜常服。又将尹辞叫到跟前,朝他身上比划一番。
  “不错。”时敬之满意地捏捏布料,“找绣娘改改,能当门派衣物。”
  他的便宜师父似乎早有安排,暂住的农家便有绣娘。那妇人将绣片一缀,十文一件的“门派服”新鲜出炉。常服样式一样,尹辞那件少几条绣边,看着勉强像回事。
  “你也换上,我们很快就走。”时敬之钻进里屋,飞快换好新衣,心情似乎不错。
  时敬之先前的衣服烂成破布,李大娘给的又不太合身,一身打扮颇有丐帮风范。如今换了新衣,凭借那张脸,硬是衬出几分高人味儿。
  “去哪?”
  时敬之整整袖子:“创立新门派,必须去阅水阁记名——想要下墓,要么得在江湖上有名有姓,要么得是正规门派,还是金玉帮的规矩。”
  尹辞叹道:“您收我为徒,莫不是用来凑数的。”
  孤家寡人记不了门派,三岁小儿都知道。时敬之提出收徒时,尹辞就猜到了几分缘由。
  “不不不,你的确根骨上佳,适合习武。”时敬之忙解释,“墓里危险,你要是不愿进,也可以在外头等,为师绝不会逼迫你。”
  拜师饭没吃,“为师”倒自称上了。尹辞见对方紧张兮兮的样子,又有些想笑——这人一逗就慌,还偏要做出副前辈模样,有趣得紧。
  要以门派名号下墓,看来此人在江湖上确实名不经传,不怪自己没印象。瞧他那怪异的内力,也不像哪路高手假扮……以防万一,抽空再摸把脉便是。这人没事噗噗吐血,正好顺道瞧瞧他什么毛病。
  尹辞借农家的灶,烙了几张菜肉饼子。时敬之也无意把他当下人用,车和行李都自己张罗好了,才来叫他。
  两人上了马车。时敬之仍戴着那个劣质傩面,卷了沾血的旗子,自顾自出起神来。
  过去小半天,他才低声挤出一句:“我真没有拿你充数。山上那阵仗,大部分人受不了的。你年岁不算太大,天分不错,为人又正直,刚好合适。”
  尹辞差点笑出声:“为人正直?”
  时敬之:“不说其他,我看人眼光准得很。”
  尹辞的目光里多了点儿同情——多好的小伙子,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眼。
  为防止此人继续纠结,尹辞扔出颗定心丸:“我没亲戚朋友,本来就无处可去。小师父样貌不凡,还愿意给银子教武功,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时敬之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什么,能不能别叫我小师父,听着像和尚。”
  尹辞:“……小师尊。”
  时敬之:“……”
  尹辞能伸能屈:“师尊。”
  时敬之一脸感动:“哎。”
  他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不出半时辰,时敬之就把自身情况讲了个底儿掉。
  据时敬之说,自家长辈有点江湖背景,早年弃武从商,在弈都做小本生意。他在家中排倒数第二,是最没出息的那个,也就武功稍微出挑些。好在家里大哥早早继承家业,没人管他,由得他满地乱跑。
  翻译一下便是:咱门派没有半点历史底蕴,我这当师父的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我家不穷,每月二两银子短不了你,绝不耍赖。
  尹辞只当耳旁风,半个字都不信。但要表现诚恳,尹辞只得陪他演:“嗯嗯。”
  “我听李大娘说了,你叫尹辞——倒不太像山户名字。”
  尹辞张口就来:“我爷爷取的名,他老人家读过书,还教我识字呢。”
  “你识字啊,那以后也方便……”
  时敬之新官上任三把火,师长情谊颇为泛滥,喋喋不休了一路。待到了栖州地界,尹辞的脑袋已然嗡嗡作响。
  马车刚停,尹辞脚一沾地:“拜师饭还没做,小……师尊,我想先打听打听市场,把材料买好。”
  时敬之被感动到,登时掏出几串钱:“好,我——”
  他环顾四周,指了指附近某个院落:“我在那边等你。”
  尹魔头揣钱跑路,一头扎进暗巷。等耳边的余音散了,他才慢腾腾地朝外走。
  尹辞定力不差,时敬之一时聒噪,不至于把他烦跑。他也不是急着演师徒情深,主要原因就一个——赤勾教派了十个杀手,时敬之干掉俩,剩下八位够敬业,竟一路跟来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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