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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时间:2021-06-04 08:44:58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后来他跟我说,他想离开这儿,这儿一点都不好。”
  “他说他想跑,我答应了,我说我跟你一起跑。”
  柳煦说:“可活着没走成……怎么死了也跑不掉呢。”
  “……”
  柳煦爸听到这儿,就叹了口气,垂了垂眸。
  他把烟扔到脚底,踩灭了。
  “沈迅跟我说,要是我不赔他钱,他就没钱葬儿子。”他说,“我本来是不打算给的,但现在这么一看,还是给了算了,太可怜了。”
  柳煦:“……”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柳煦他爸还是气得牙痒痒,忍不住啧了一声,又说:“这逼人必下十八层地狱。”
  柳煦问:“他要把他葬到哪儿?”
  “谁知道啊。”柳煦爸说,“但是被他葬,那肯定是怎么也跑不了的吧。”
  柳煦不吭声了。
  他搂了搂怀里的包,缩了缩身子,没再吭声。
  柳煦他爸看了他一眼,又问:“说起来,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柳煦应了一声:“嗯?”
  “你为什么喜欢他?”
  “……”
  柳煦看向远处被夏日热风吹得飒飒响的一排子树,沉默了很久。
  片刻后,他轻轻说:“不知道啊,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是吗。”
  对话结束,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虽然对话结束了,但他们俩却都没有动,就那样一起坐在派出所门口,看着行人人来人往,路上车水马龙。
  沈安行站在他俩面前,忽然想,原来父子是这个样子的。
  “对了。”
  柳煦爸又转过头来,对柳煦说:“你手里那个包,他们说没动里面的东西,就是打开查验了一下,拍了几张照。”
  柳煦“哦”了一声,又问:“那车祸结案了?”
  “差不多吧,对方全责,主动赔钱,态度还算良好,但是撞死了个人,肯定要坐牢了。那傻逼嫌赔得不够,想告,他要的数太扯淡了,估计法院会直接驳回。”
  柳煦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包。
  “爸。”他说,“我想要沈安行的东西。”
  他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派出所。
  “妥。”
  他说。
  奈何桥边。
  白无常死死拉住死命想往桥上冲的柳煦,大喊起来:“你冷静点!!看一点就行了,给他看一点儿而已!不是所有都要看的!!!”
  “一点儿也不行!!”柳煦目眦欲裂地朝他大喊,“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一点儿都不想告诉他啊!?你知不知道我七年前很惨的啊!?!你知不知道我葬礼上干了什么啊!?你不知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我不是啊!!我是无常啊兄弟!!我在乎天下苍生!!”
  “你放屁啊!!!”
  黑无常坐在桥头,柳煦和白无常的这对话已经你来我往了小半个小时,他听得头都大了一圈。
  “行了!!”
  他最终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朝柳煦喊:“你就不能跟你同学学学吗,他在这儿的时候安静得很!!”
  柳煦朝他喊:“那是因为你们没把他黑历史给谢未弦看吧!!”
  黑无常:“……”
  这倒确实。
  白无常倒不忘了本职工作,在他身后很认真地接着劝导他:“朋友,别担心,你那不算黑历史,况且就算它是,沈安行也一定会全盘接受的,他对你的爱……”
  柳煦越往后听越难受,忍不住转头大骂:“闭嘴!!!”
  白无常闭上了嘴。
  “行了行了。”
  黑无常最终还是看不过眼了,他转身过来,对歇斯底里叫着闹着要冲进枉死地狱里找沈安行的柳煦说:“那这样吧,作为等价交换,我把沈安行的‘黑历史’告诉你。”
  柳煦:“?”
  柳煦一愣,动作也跟着一顿,看向了黑无常。
  “他应该还没跟你说过吧。”黑无常摸了摸下巴,对柳煦说,“而且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他都没有罪,那为什么会下地狱成为守夜人?”
  柳煦:“……”
 
 
第146章 回首(四)
  沈安行站在柳煦家里。
  柳煦他爸并没有带着柳煦去沈迅他家拿沈安行的东西,他让他回家等。
  虽然没带着他去,但他爸说到做到。他把沈安行的东西装在一个箱子里,全部都给柳煦带了回来。
  “他是你的了。”柳煦他爸对他说,“沈安行没多少东西,就这点儿。”
  柳煦把沈安行的包从派出所带回了家,刚翻过包里的东西。那包里是沈安行本来打算给他做生日惊喜的满天星,满当当地装满了遗憾。
  所以柳煦刚哭过,眼睛还红着。
  柳煦闷声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说完这话,柳煦就抱起箱子,回了自己屋里。
  沈安行的东西很少。他和柳煦说过,沈迅对他的感情太病态,除了恨他,对他的控制欲也强到离谱,他的每一件东西沈迅都必须知道是什么,但凡有点新奇东西,沈迅就会当着他的面摔了,或当着他的面扔掉。
  他要是反抗,就会被揍。
  沈迅不准他活得好。
  柳煦回到房间里,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面有一些衣服,还有沈安行上学用的笔记和笔袋,五六封柳煦写给他的信,以及一些沾了血的糖纸和干花。
  这些,就是沈安行的全部。
  这个人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东西少得柳煦都心疼。
  柳煦翻着箱子里的东西,动作缓慢又轻柔,总时不时地停下来,对着箱子里愣神,不知是哪件东西扯到了他的心绪。
  最后,他把一件衣服从里面拿了出来,慢慢搂在了怀里,低下头缩了缩身子,蜷成了一团,像是恨不得把这件衣服揉进骨血里。
  沈安行站在一旁,看得心疼。
  柳煦就这样抱着衣服抱了好半天。然后,笃笃两声敲门声响了起来。
  “儿子。”柳煦他爸在门外说,“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柳煦抬了抬头,红着眼睛看向门外,抖声应了一声。
  “那什么,沈迅那臭傻逼刚跟我说,葬礼在头七的时候,也就下周三了,还有五六天。你姐明天的机票,改不了了,你看你怎么办,我请假陪你去?”
  柳煦听了,半晌没吭声。
  他坐在原地,抱着怀里的衣服,沉默了好半天。
  柳煦窝在屋子里沉默着思索,他爸就在门口守着等他回答。可等了老半天柳煦都没动静,他爸就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儿子,我说……”
  他话刚说到一半,房间的门就被柳煦一下子拉开了。
  柳煦拉开了一半门缝,一双眼睛难得的有了点光彩。
  他抬起眼,说:“我自己去。”
  “……”
  柳煦他爸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你自己去干什么,我陪你去多……”
  “我自己去。”柳煦打断了他,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需求,又说,“我去一个人送送他。还有,你跟沈迅那边再说一声,我去守灵。”
  柳煦爸:“……”
  沈安行:“……”
  他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活人和死人都很默契地同时瞪圆了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柳煦他爸难以置信得声音都有点抖,“你说你——”
  “我说我守灵。”
  柳煦早知他是这个反应,又跟他重复了一遍后,接着说道:“你难道觉得他爸有耐心给他守灵吗。”
  “……”
  这倒确实。
  “而且,我也答应他了。”
  柳煦垂下眸,轻轻说:“我不会怕他的,他会来看我,我要一个人去守灵。”
  沈安行:“……”
  “葬礼那天人多,他爸也不敢当众干什么的。我想一个人去送他,你去上班就行了,不用再费心这个了。”
  柳煦说:“我能行的,我没事。”
  随着柳煦这话的话音落下,沈安行四周的场景就再次变幻了起来。
  他看着四周慢慢扭曲,心里疼得抽搐,已死了的心脏又一次因为柳煦而痛得试图跳动。
  慢慢扭曲的景色缓缓尘埃落定。
  沈安行抬起头,毫不意外地发现这里是葬礼现场。
  葬礼还没开始,但殡仪馆门前都布置好了,门前的两排白色大花圈立得十分对称,放眼望去一片黑白,直通着里面的灵堂。看这样子,似乎都已经准备完成,就等着葬礼开始。
  天色已近黄昏,殡仪馆大开着门,门前零零散散地站着两三个人,沈迅也在里面。他少见地穿得正式了点,看上去倒挺像个人了。
  他正和旁边人商量着讨论着,看起来很不耐烦,也很无所谓。
  “我都说了,明天随便弄弄就行了,你们看着办。”沈迅叼着烟头说,“能给我少花钱就少花钱,赶紧把那死人玩意儿烧了就行,看着就他妈晦气。”
  他这话说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有点不适。
  工作人员干笑了两声,很礼貌地提醒道:“先生,有的话是不该说的,您还是……”
  “少他妈给老子扯这套啊。”沈迅瞪了他一眼,又说,“反正不用老子守灵,我就走了。等明天我直接去葬礼现场。”
  说完这话,沈迅就把烟头撇到了地上,伸腿狠狠一踩,把烟头踩了个灰飞烟灭。
  人的暴力性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沈安行看着那被他一脚踩了个挫骨扬灰的烟头,莫名感觉那就是自己。
  沈迅说走就走,绝不逗留。沈安行低头看了会儿那可怜的烟头,再抬起头时,沈迅就已经走远了。
  他一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什么人啊这是,有病吧……”
  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听了他这抱怨,也很感同身受地凑了上来,道:“是吧!我就没见过这种人,儿子都死了,他还嫌我们要钱多,选了最便宜的还骂骂咧咧说他儿子死了还这么多事儿……我的天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昨天还听前台小郑说,这人在医院的时候还嫌弃处理尸体费钱,骂他儿子不孝顺呢。”
  听他讲话的工作人员听到他最后的爆料,忍不住咋舌道:“有病吧,这种人真的不会遭天谴吗?”
  “害,还不止这个呢,还有那个……你不也知道吗,一般葬礼不是都先从家楼下走?毕竟都说头七的时候人会先回家看看。结果他呢,好家伙他说嫌晦气,非让我们给他找别的地方弄……有大病。”
  “就是,再说有啥晦气不晦气的,那可是自己儿子……我真他妈长见识了。”
  “是啊……哎,这么说起来,他家不是就他和他儿子两个人吗?”
  另一个工作人员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纳闷起来,道:“我听说他联系了好几次孩子亲妈,她都没接电话啊。那他不给守灵,谁给守灵啊?明天就出殡了,今天晚上还得有人守灵吧?”
  工作人员说:“我也觉得奇怪呢,听说是他一个高中同学自告奋勇要守……有什么想不开的,跟自己又没关系。”
  一听到这儿,沈安行才如梦初醒。
  他一拍脑门,想起了柳煦来,连忙转头就往灵堂里跑。
  可转头刚跑出去两步时,他又听到工作人员在他身后说——
  “不对啊,不是停灵三天都得守灵吗,他一个人守三天?没人跟他换?”
  “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人守了三天啊。”另一个工作人员说,“我本来也看着太可怜,说要不殡仪馆出人跟他换换轮着守。但他说什么都不换,已经三天都没合眼了,这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沈安行:“……”
  沈安行听得心里一咯噔,连忙转头跑向灵堂里。
  灵堂是一个长形的厅堂,沈安行一跑进去,就看到最里面的长台子上摆着一具棺材,棺材前是一个小了两圈矮了一截的木台子。台子上烧着香,摆着许多花团,还有一张方方正正的黑白遗照。
  有一个穿了一身白的人守在台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安行连忙跑了过去。
  他跑到台前,果不其然,跪在这里的是柳煦。
  连着三天跪在这儿没合眼,柳煦脸色很是不好,两眼周围都有一圈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至极。
  沈安行蹲了下来。他心疼得像在滴血,一时都忘了声音传不到过去,颤着声音开口劝他:“杨花……杨花,别守了……”
  “听话……去睡觉,去睡觉吧,好不好?”
  沈安行急得快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去碰碰柳煦。
  但就在这一刻,他伸出的已经冻成了冰的手从柳煦身上穿了过去。
  沈安行声音当即一哽,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没办法碰到过去,只能站在一边看。
  沈安行只好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他看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守着他的柳煦,眼睛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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